贵女凤华-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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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却见他袖口一抖。这微不可见的细微动作并未被一旁的暗卫发觉,因此并未及时制住。只听得凌空嗖嗖一声,寒光闪过,细小的五根针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飞向了林弦歌的方向。
“小心!”赫兰侧妃低声一叫,但是始终慢了一拍——
五根针如同刀锋一样飞至林弦歌的眼前。她毕竟不是习武之人,终究反应不及,再有胆识勇气,也只能站在原地。
意料之中的刺痛却并未来临,林弦歌抬眼一看,沈长渊早已移步挡在了她的面前。他纵然是武功再高,却也无法一次性接住五根银针,其中两根却已经刺入他的手背之上。
“这毒针,是本王最后的反击。”完颜津笑了,笑容阴恻恻的,竟有些令人不寒而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奇毒()
一时之间,情势大转。沈长渊虽然被银针击中,却不知那针上的毒事何种毒药,他此刻尚未发作,只是颇有几分兴趣地将毒针从自己手背上拔出,仔细地端详着针尖隐隐泛着乌青的色泽。
“完颜津。”林弦歌的嗓音平静,不知何时,或许是方才的那一瞬间,她已经将赫兰侧妃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肢解架在了完颜津的脖颈上。她的手很平稳,但仔细听来,呼吸声却已经有些急促。
“完颜津,你还想活命吗?”
那五根针分明是冲着她而来,可是最后却被沈长渊尽数挡下。她只觉得胸口的气血上涌,紧紧地抿住了下唇,一面望着完颜津的脸,一面低声对身边的暗卫道:“先叫随军大夫来替他诊治,然后立刻发信通知沈丞相。“
她很想用手中的匕首直接割断完颜津的喉咙,可是。。。。。。世间毒物众多,沈长渊所中的是何种,恐怕只有完颜津一个人知道,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沈夫人,原来,你是杀过人的。“完颜津观她握着匕首的姿势动作,平稳有力,刀锋准确地抵在他喉咙的命脉之上,此时却只是手腕微动,用那利刃轻轻在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这种平静的手法,绝对不是一个寻常女子能够做出的。
——他见过的那些东晋女子,莫说杀人,就是头一回拿刀,都会抖上一会儿。
林弦歌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她倒是没有真的动手杀人过,只是前世,赫兰侧妃闲来无事时,曾经教过她要如何宰杀人和动物罢了。她望着完颜津脖颈上渗出的点点血迹,忽然嘴角一翘。
“即便你不说是何种毒物,我也自然有法子找出来。你说。。。。。。现下杀了你,泄愤如何?“
她是真的在考虑这样的做法,完颜津却也跟着一起笑了出来。
“你以为,我射出银针,只为要挟你保命?“完颜津的眸光微微闪烁着,“沈夫人,不妨告诉你,此药无解,非北狄,非东晋,非西燕,更非南疆毒物。那沈小将军。。。。。。必死无疑。“
他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阴毒,林弦歌的手仍然抵在他的颈间,却始终没有真的下手。
“让我来吧。”一直默不作声在旁边静观的赫兰侧妃忽然开口,她温柔地接过匕首,用一种更加强硬的姿态将匕首压在已经有斑斑血痕的皮肤上,而后一只手将周身绵软的完颜津架了起来,“北狄有一处圈牢,我先吧他丢进去好好审问,你先去沈小将军那里照料吧。我保证,短期内,不会让他死掉。“她的浓眉微微一挑,便在一个暗卫的帮助下将完颜津拎了出去。
在另一处更加洁净舒适的大帐中,沈长渊好端端地躺在床上。随军的大夫坐在床边,一面号脉,一面紧皱着眉头。
他看得见林弦歌抱着双臂,站在一侧的模样,虽然面孔清冷,虽然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但是却总觉得自个儿身上的威压比寻常王公贵族还甚,开口时说的第一句话,都觉得喉咙中有些滞涩不通,带着些微的颤抖。
“沈小将军他。。。。。。他中了毒。”大夫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对着林弦歌行了一礼道,“但。。。。。。但老夫才疏学浅,只把得出将军脉相有异,却不知时何毒啊。。。。。。“
若是寻常毒物,即便不是立时毒发身亡,起码也要有呕吐,腹痛,昏迷或是其他症状。可是沈长渊却好端端地躺在床上,除了浑身无力,脉相有变以外,却无别的异样,他哪里诊断得出?
眼看着林弦歌的神色骤然变冷,大夫赶紧找补道:“不过西燕境内有不少精通各国奇毒的神医,既然已经通知了丞相,这毒又不会立刻发作,想必沈小将军定会安然无恙的。“
这顶多是一句安慰之语,林弦歌摆了摆手令他退下,毕竟随军的大多是专攻外科的大夫,叫他来诊治已经是有些为难。确认了沈长渊眼下身子无恙,她才令所有人都退下,坐在了沈长渊的床边。
或许是那毒终究是有些效力,沈长渊往日里那般话多的人,这一会儿竟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带着点笑意望着林弦歌的脸,看着看着,伸出手捏了一下。
林弦歌敏感地觉出,那手指握拢的力度比平日里大减了许多,却不动声色道:“沈长渊,你能不能有个正经的时候?”
“我是中毒之人,神志不清了。“沈长渊抿嘴笑道,眼眸弯弯的模样,叫人看不出究竟是真的病入膏肓还是在说笑。
“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现在身上有什么异样?“林弦歌微微蹙着眉头。方才大夫在,想来沈长渊真的有哪里不适,也不会直接说出,否则若是泄漏到士兵中间,影响军心,不仅无法将东晋大军一网打尽,而且只怕刚刚收归的北狄也会被有心人煽动起来。
沈长渊双手枕在脑后,仿佛事不关己一般道:“只觉得有些困倦。。。。。。其余的,倒没什么。“若不是自己手背上那些细密的针孔,他甚至觉得方才那一幕其实根本没有发生。
但林弦歌却并未放松下来,反而眉头更加紧蹙道:“完颜津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
“你似乎很了解他。”
沈长渊说的漫不经心,那双漂亮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弦歌的双目。
“我了解他,他比完颜真更危险。他不会放过最后一个可以报复的机会。。。。。。若是自己要死,也定然不会放过别人,这就是完颜津。”林弦歌却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秘密了,她缓缓开口,像是在跟沈长渊解释,又像是在告诉自己一样。
一个毒蛇一样阴冷和极端的男人,他的目的,绝不仅仅是让沈长渊躺在床上休养几天这么简单。
“我去赫兰侧妃那里看看。完颜津从未踏出过北狄,若是毒物,多半也是产自北狄的东西。”她有些不敢与沈长渊对视,只因,是他救了自己一命。
这一生啊,几乎全是仇恨与算计,可是沈长渊却给了她温情。她绝不会让沈长渊有事。
赫兰侧妃所说的圈牢,却与东晋的地牢不同,而是像圈养牛羊的棚子一样,四四方方,填满了稻草谷物,甚至还隐隐散发着牲口的骚臭。
完颜津被囚禁在里面,是赫兰侧妃亲手打的捆绑性子最冲的野牛的绳结将他捆住,以防万一,暗卫又加了一层精铁制的锁链,让他被拴在牲口石槽处,动弹不得,只能勉强够得到面前的饭食和清水。
“你来了?这东西,嘴巴硬,我审了半日,也死咬着不说。”赫兰侧妃换了一身轻简的衣裳,打着卷的蓬松长发披散着,与银铃铛和彩色丝线编制成了无数小辫,身上穿着的却是与北狄男子相类似的骑装,腰身扎得紧紧的,一双修长美丽的腿上套着深棕色长靴。她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将手里的马鞭放在地上。
那根马鞭油黑发亮,足有小儿手臂粗细,再看完颜津身上脸上,已经是道道血痕,想来是被狠狠地抽打了一番。
林弦歌点点头,走近了一些再看,赞许道:“功夫不错。”
行鞭刑不是件简单的事,鞭打犯人而不至死,尤为困难。完颜津头上脸上满是血痕,可见赫兰侧妃已经鞭打了许久,但是走近看,那伤口尽管狰狞,完颜津本人却没什么内伤迹象,只是因皮肉之苦而嘶嘶喘息着。能够用这种尺寸的马鞭,让人受尽苦头,却又不会伤及性命,赫兰侧妃果然还是她前世认识的那个剽悍的能干女子。
“还不说吗?”
林弦歌微微俯身,只觉得有些恍惚。
这圈牢中的两个女子,前世都受尽了完颜津的凌辱,如今却正好翻了个个儿,实在是诡谲。
完颜津自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勉强在极痛下露出一个笑脸道:“他是不是,感到困倦,却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那头赫兰侧妃似乎是休息够了,复又拾起鞭子,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道:“长宁郡主,你不必担心,我们赫兰部族多的是刑罚,我拿性命担保,不出三日,他就会受不住刑自己招了!”这个女子的眼中似乎有熊熊的火光,她握紧了马鞭,劈头又是重重地一下,正抽在完颜津的脸上。
他顶着那狰狞的血痕,皮肉粘连着血迹外翻,不知是疼痛还是轻蔑,口中忽然发出嘶嘶的低哑声响。
“他会死,会在睡梦里死去。。。。。。对了,还有,叫他千万不要动用内功,否则毒性一冲,当下便会七窍流血而亡。。。。。。不过也无谓这些,总之,不出一月,沈长渊必死无疑!”
他看到林弦歌的神情似乎没什么变化,便又冷笑着补上一句道:“不必费心去找什么解药,这毒。。。。。。天下只有我一人才有。”
林弦歌还没发话,便听得耳边呼啸两声,赫兰侧妃的鞭子又挥了上去,一下一下,打出了结结实实的闷响。
第一百三十五章 祖孙()
将完颜津交给赫兰侧妃之后,林弦歌的心神就全部放在了沈长渊所中的奇毒之上。
与她所料想的不符,草原上几乎没有人听过这种奇毒,会让人在睡梦中死去。无论是赫兰部族这些旧日的勋贵,还是草原上人人敬重的巫医,亦或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显然,完颜津的毒针并不来自北狄,这不是一个好的讯号。
不是北狄,不是东晋,也不是南疆,林弦歌思忖着那一日完颜津所说的话,只觉得心中隐隐发寒。
除了沈长渊,还有一件事是她不得不关注的,那便是西燕大军对上东晋大军之后的事。那一日,黑骑兵大败江夏王府精兵,林邦彦当机立断退回营地,此后便一直闭门不出。而如今北狄已经由赫兰侧妃为首的赫兰部族尽数收归,也是时候将这一场战役收尾了。
这一日,林弦歌正在帐中与西燕赶来的大夫见面。因事发突然,沈丞相一时之间便派了几个西燕境内闻名遐迩的神医大夫来,林弦歌每日接见一个,却从未得到好的消息。
“沈夫人。。。。。。这毒,老夫倒像是曾经见过一样。”今日所见的已经是最后一个,他替沈长渊把完脉,又有些微讶地看着床上与常人无异能说能笑的沈长渊,不由得沉声道,“数十年前,老夫曾经诊治过一个女子,她的脉象,与沈小将军十分类似。”
林弦歌心头微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请问先生,当年是如何解毒的?”
如今之计,追查毒物源头已经没有必要,最重要的是将毒彻底清除。
“老夫。。。。。。没有解开。”那大夫似乎带了些惭愧之色,他拈着胡须,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方子,“当日老夫试了不少方子,只有这个似乎能缓解一些,可惜却晚了一步,那女子的毒已入五脏六腑,勉强支撑了半月,便昏睡过去,再也不曾醒来。”
说罢,他将方子拎起来抖落两下,再递给林弦歌,行了一礼道:“在找到解毒之法之前,沈夫人可先用这方子,至少。。。。。。能缓解毒性发作。”
既然如此,林弦歌也不好为难,只得接了方子谢过,然后问道:“不知先生可记得那女子的相貌来历?”
“老夫观之。。。。。。似乎是西域人的长相,其余的就不知了。”
大夫走后,一直安安静静的沈长渊忽然开口道:“小丫头,你这满面愁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少爷大限将至了。”
他本是玩笑之语,眼睛眨了一眨戏谑地看向拿着方子若有所思的林弦歌,却被她横了一眼。
“不吉利的话少说。”
“我还不知,你也这般讲究。”沈长渊嘴角的笑意却掩也掩不住,“今日还有别的事要忙呢,你也莫要太操心,横竖一时半会死不了,还是东晋那头的事儿要紧。”
他忽然正经起来,林弦歌才想起今日上午士兵来回禀的军情。她将药方交给下人去处理,自己坐在镜前挽起了头发,回头看向靠在床帏上悠然自得的沈长渊道:“还说,将整个军队内务都交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