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凤华-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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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源摸了摸下巴,笑道:“二姐姐恐怕不知道,今日守门的小厮里有母亲的人,跟我说你的丫头带了几个奇怪的人进府。二姐姐离开荣景堂来这院子,我便猜着是要来看人,便跟着了,只是可惜,二姐姐和大哥一向当我是个没用的,所以才不多加防备罢了。”
一路跟来,又能躲起不被屋中所有人发觉。。。。。。林弦歌目光一凝:“你修习过武功,而且,功力不浅。”只一句没有防备,根本不能解释一个大活人光天化日之下竟被所有人忽略的事实,唯一的可能就是,林思源也在藏拙,他的武功绝对比平日表现出的要高上许多。
见她想明白了,林思源也不多作掩饰,反而笑意更深:“我藏拙倒是小事,二姐姐在自己院中藏了个男人,恐怕才是大事吧。。。。。。若是父王知晓,会何等失望?若是太子知晓,还会娶二姐姐过门吗?”他也不急着叫人,只是在书房中慢慢踱步,不时拣起架子上的书卷翻看,似乎十分享受林弦歌的惊惧。
然而,林弦歌却并未让他如意,她的面色只是比平日更加冰冷,仿佛周身都在散发着寒气。前世她和亲之前,林思源都是个和林管彤差不多的不足挂齿的蠢货,但如今他却提前发难。。。。。。林弦歌伸手拢起鬓边碎发,手指却缓缓向后碰到发间的镶宝金凤簪,那是她特意磨尖的,只待不时之需防身之用,但凭借这个,能够杀得了一个身怀武功的少年吗?
林思源却不知林弦歌此刻已起了杀心,只是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纹丝不动的神情,不觉惊叹。他年纪虽小,却在王氏授意下请了师父勤学苦练,一直藏拙,为的便是不引起林邦彦和林翰飞的疑心。若是林管彤能够嫁给太子,林邦彦是太子的人,他的地位只会水涨船高,到时越过林翰飞继承世子之位也指日可待。因此,他虽然不屑于参与母亲和大姐的内宅争斗,却也知道,此刻就是扳倒林弦歌的最佳机会——只要长宁郡主在院里藏了情郎一事曝光,坏了名声,能够嫁给太子的便只有东晋第一美人林管彤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林弦歌始终是这幅表情,比他的父亲和长兄还要沉稳几分。眼前的少女分明只大他一岁,五官虽清雅秀气却始终是未长开的青涩,但这副冰冷的肃容竟生生地将那一团孩气给压了下去,让人觉察她的尊贵与强势。
“莫非二姐姐今日还有好法子脱身?”林思源终于在这两方目光的对阵中败了下来,率先开口道。他可以偷练武功,但林弦歌连带着她身边的丫头都绝不可能是习武之人,榻上的人又是个病秧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过这一劫!
林弦歌微微一笑,眼下的泪痣随着笑容绽开而更加瞩目,她摸着簪子的手轻轻放下,柔声道:“那我便来赌一把。。。。。。就赌,这屋中的梁上君子,可愿与我做个交易?”
话音刚落,只听得嗖地一声,林思源眼前道道寒光闪过,饶是他左右闪躲,还是被不知何处飞出的暗器射中了几处,而就在他躲避之时,早已有人绕到他身后,只消一招,便将他牢牢擒住。
第十四章 与虎谋皮()
林思源扭头去看,只见一身张扬的红衣,配上一张笑得桃花灿烂的脸。沈长渊看似单薄,桎梏着他的动作却十分有力,不顾他奋力挣扎,笑着看向林弦歌道:“看来你我果然心有灵犀,你竟然知道我在。”
林弦歌淡淡地瞥了一眼道:“上次忘了告诫沈小将军,红衣容易暴露,若是做贼,还是夜行衣来得妥帖。”
对于这一个两个蹲在她书房中偷听的人,林弦歌也是有些无言以对。方才她抬头,恰好看见房梁上一角红色,那细致华丽的暗金纹路除了招摇的沈长渊又还能是谁?看来,自己从未习武倒是亏了,一天能被两个人跟踪还没发觉,的确是有些过分。
沈长渊笑意更深,丝毫没有被人发现的羞赧,反而手下更加用力,示意林思源老实些:“自从我读了你这丫头写下的辛秘,就茶饭不思,还想再多看一些,所以来书房碰碰运气。”
这边情势急转直下,软榻上的魏千早已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不附体,冬渔看他脸色发青,似乎又要发病的模样,赶忙到床边扶着,故作镇定道:“瞧见了吧,我们郡主是真的缺个侍卫,等你好了就能补缺了。”
冬渔话说得俏皮,又带了几分安抚之意,林弦歌有了这缓冲的片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面色如常,微微一笑道:“既然沈小将军如此感兴趣,不知可愿与弦歌做这交易?”
“林弦歌!你。。。。。。你私通外男,还意图绑我。。。。。。”林思源饶是少年多谋,也始终是个没长成的孩子,此刻被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少爷沈长渊制住,这二人又是一副熟稔的模样,不由得乱了阵脚。他一句威胁还没喊完,就被沈长渊利落地点了哑穴,还得了个轻蔑的白眼:“闭嘴。”
吓唬完了小孩子,沈长渊又风度翩翩地转过头来:“长宁郡主这是打算告诉本少爷你的秘密了?”
话音方落,书房中的气流仿佛凝滞了一般。沈长渊薄唇微抿笑得艳丽非常,心下却是慎之又慎。他今日前来,本不打算直接探出究竟,不过是听见鹤漪楼中这丫头算计将军府的毒计,心中一时惊惧,才一路跟了来。眼下。。。。。。这么心黑手毒的小丫头,真的会因为一个林思源而向自己缴枪投降吗?
沈长渊眸光深邃,只觉得兴奋和刺激的快感正在体内跃跃欲试地流窜。他非常想看到这个一把火烧了闺房的小丫头不得不臣服于自己的模样。
“这么简单,岂不显得沈小将军空有武艺,却无头脑?”林弦歌淡淡道,“再说,他这条贱命,可不如我的秘密值钱。如今,沈小将军只要答应将他从府中劫走,不叫别人发觉,我便可以用是或否回答沈小将军三个问题。无论什么问题,我林弦歌以命作保,绝无一句谎言。”
沈长渊眯着一双桃花眼仔细打量她的面色,微微侧过头,分明是极为寻常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有着绝代风华的意味:“你舍不得他这条命?”莫非是他看错了这丫头,让他劫走的意思,岂不是不愿杀了灭口?说罢,他扼在林思源颈间的手指又用力了几分,现出几道乌青的瘀痕来。
“非也,我留他有用,横竖不出三日,烦请沈小将军将他送还给我,到那时,我亲手收了他的命。”林弦歌看向林思源的目光却有几分轻蔑了,本以为是个隐忍有才的,没成想不过是这点动静,便吓得面如土色,若不是沈长渊在后头架着,只怕他早已晕厥过去了。
三个问题,是或者否。。。。。。沈长渊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水,却是有一种被强者挑衅的快意,就如战场上两军博弈运筹帷幄之时的愉悦。
“好。”他一锤定音一般缓缓吐出一字,仍然是歪着头,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我的第一个问题,你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林弦歌道:“否。”
“第二个问题,你是长宁郡主林弦歌。。。。。。本人吗?”
如同一个霹雷。林弦歌提出这个交易,是笃定了自己极善玩弄心术,三个问题绝不会让沈长渊探知到她的秘密。却不料沈长渊也是个中好手,并没有问她情报由来,反而先确定了江夏王府及东晋其他势力与这情报无关,而后就要探知她的真实身份。尽管沈长渊并未猜出她是重生之人,但另辟蹊径的提问,也令她有些心惊。
“我是。”这并非谎言,重来一世的林弦歌,自然也还是林弦歌。
“第三个问题。。。。。。”沈长渊仿佛被难题困扰住了的孩童一般轻轻皱起眉,那神情配上艳丽俊美的五官竟也带了几分天真来,“这可难办了啊。。。。。。最后一个问题,不如便赌一把吧。”
他顿了一顿,抿起红唇:“你想要毁了江夏王府,要这东晋局势陷入夺嫡之乱?”
林弦歌心下一顿,几乎是后退了一步。沈长渊的心思竟缜密到了如此地步,已经猜出了她的目的?自己透露给他的讯息少之又少,而他竟也如此大胆,疑心一个闺中女子至此。。。。。。然而,攻心之战,最忌自乱阵脚,林弦歌前世为细作,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定住心神,仿佛没听清问题一般道:“沈小将军,这是两个问题。”
沈长渊大方地挥了挥空着的那只手:“那你随便选一个答我。”
却是攻心。林弦歌回避哪个,便恰好证实哪个为真,一次问两件事,只怕也是沈长渊有意为之。但一句性命起誓,却又未必是真。真真假假之间,全看二人如何分辨。
林弦歌也不多犹豫,犹豫得越久,越证明两个问题都为“是”,于是她立刻接口道:“我要东晋皇室陷入混乱。”
沈长渊若有所思,自己方才一计,若是常人,只怕早已落了圈套,叫他轻易探得真相。林弦歌却答得巧妙,方才已说明自己不是江夏王授意,那要对付江夏王府便不无可能,然而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否的确为真?况且,林弦歌回避了东晋局势与夺嫡之说,只说东晋皇室,其间的差别也不可小觑。
一时间,书房竟鸦雀无声,静谧得仿佛无人之境。林弦歌直直地与沈长渊对视,目光澄澈清明,半点没有寻常女子的娇柔之气,像与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对阵一般。
“好。”沈长渊率先开口,一个利落的手刀敲在林思源颈上,“寒光,过来接手,把这废物拖回去。”竟是打算走人了。
林弦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直至此时,她才完全确认沈长渊并非京中所传的纨绔那么简单。此人精于心计,武功卓绝,最重要的是,那双看似温柔缱绻的桃花媚眼也隐隐有着锋利的锐气。沈长渊,必定也如她一般,只是在藏拙罢了。
身着黑衣蒙面的寒光稳稳地房梁上落下,接过昏迷的林思源扛在肩头,翻身一跃便先出了屋子。
“小丫头,你倒是个人物,今日算你赢了。”沈长渊从衣袖中摸出一个银色哨子来,放入林弦歌的手心,“我替你藏着这人,你要如何在府中遮掩,看你的本事。到时你要用他,提前吹哨。你不是缺个侍卫?就叫寒光在这守几天,听了哨声,我就让他把人送回来,到时任凭你处置就是。”
这话说的,好像他真的在为林弦歌的安危操心一般。尽管知道沈长渊只是不甘心今日一战,还想派这个沉默寡言的暗卫监视自己,但想到之后的计划,有了此人也方便许多,林弦歌便也不多说什么,点头应了。
林弦歌只觉得他的手指冰凉,还未及她反应便即时抽走,只残留下若有似无的触感在掌心。她将哨子收入袖中,淡淡道:“沈小将军可要谨记,这几天,不要让他跑了死了残废了,或是向任何人求救,也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存在,包括沈统领和沈将军。”
话音未落,她额前却被人轻轻弹了一指,抬头正好对上沈长渊笑眯眯的脸。
“你可别多心,我今日也不是一无所获,你想做什么。。。。。。我大概知晓了。”沈长渊嗓音低柔婉转,口气和那越距的一指头一样亲昵,“如今我还有要事要做,没空拦你,若是哪日你挡了我的路,或是算计到了我头上。。。。。。林弦歌,看在你我缘分不浅的份儿上,我会给你个不受苦的死法。”
分明是威胁,林弦歌却听出了话外之意。显然,沈长渊在有大动作之前,是不会与自己为敌的。这话说得自傲,但沈长渊如今,的确有着自傲的资本。自相遇那日开始,林弦歌便一直想知道沈长渊究竟有什么目的,时至今日,她也仍然不知。但唯一确定的是,与沈长渊为敌,只会让她的路更难走,而暂且接受沈长渊的帮助,会让她接下来的计划更稳妥。
她虽最善险种取胜,前世多次于性命危难中逃生,但能求得稳妥,又为何不做?
萧逸之,林邦彦,林翰飞,还有远在北狄的完颜津,完颜真。。。。。。她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少一个沈长渊来搅局,也不是坏事。
第十五章 反间计()
定国将军府。
赫赫有名的东晋定国将军沈岭这些天有些苦闷。他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人,因常年行军打仗而肤色黝黑,身体壮实,看上去竟比实际年纪年轻了许多。然而,今日朝堂上一议,却几乎令他一夜白头。
“长渊,你说是不是你最近得罪了陛下?”沈岭反复想了许久,东晋皇帝忽然在早朝上发难几乎毫无缘由,自己与沈长漠向来循规蹈矩,才得以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手握重兵,唯一的可能便是打小就顽劣的沈长渊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惹恼了人家。
沈长渊面色却十分轻松,打了打折扇道:“爹,我一个闲人,又不入仕,如何得罪皇上?有怪罪我的功夫,爹还是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