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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亲爱的导游先生-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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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浸水和多次摩擦,刀尖也在她的小腿和脚踝上划出不少或深或浅的伤口。有的地方皮开肉绽,血液已经河水冲洗干净,只剩冰冷发白的伤口往外翻。

    先前没有察觉,这会儿烤了火,神经末梢感触恢复正常,许韵才察觉到一阵阵的刺痛。

    但她粗略看了一眼,就脱了靴子拎在手里重新走了回去。

    “你也把衣服脱了烤干再穿吧。”她对季栾川说。

    季栾川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动。

    许韵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那个眼神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季栾川心里觉得好笑,“我什么都没说。”

    他脸上分明划过一闪而过的惊讶和笑意。

    许韵看出几分揶揄的意思。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抖了抖湿漉漉的衬衫说,“你脸上惊讶的表情告诉我,你仿佛看到一个欲女,随时随地都想把你扑倒。”

    “我可不是那种人。”

    季栾川抿了抿薄唇,轻笑一声,“你要是想的话,我也不介意。”

    “哎,别。”许韵撑着下巴挑了挑眉,手撑着他宽阔的胸膛把两人的距离拉开半米,狡黠的眼底藏了几分俏皮的傲气。

    “咱两关系有那么亲密吗?”

    “还有,你现在离我远一点,脱掉衣服去烤火。”

    “火烤差不多了我帮你剜子弹。”

    她小傲娇的样子像只生气的兔子。

    季栾川心里觉得好笑,知道她又想起了之前的事。

    他舔了舔后槽牙,勾唇一笑,也不着急。

    虽然他们现在相处起来还有点吃力和别扭,但季栾川发现,他和许韵认识这么久,一直匆匆奔波在路上。都还没来得及好好了解了解对方。

    现在吴宗的事情告一段落,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别说,小女人生气的样子还挺有意思。

    他不介意多看两天。

    季栾川这头的心思许韵当然不知道。

    她心里不郁闷是假的。

    之前两人闹得那么难堪,走的时候她真以为不会再见了。却没想到这么快,两人就再次见面了。

    记仇归记仇,但该忙的正事儿还是不能耽搁。

    季栾川单手脱掉上衣之后,许韵去外面找了几片被雨淋湿的树叶帮他擦了擦身上的泥沙和血。

    泥沙和血并不难清理,可季栾川却感觉自己差点被她搓掉一层皮。

    回头去看,身后的人一本正经,还不满的把他脑袋摁过去,说,“你能不能别乱动,影响光线。”

    “”

    剜子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一切准备中作就绪之后,许韵把手术刀清理了一遍又一遍,架在火堆上烤了一会儿。

    这是深山老林,没有烈酒,也没有麻药。

    可子弹如果放在身体里不取出来,季栾川就有截肢的风险。

    “一会儿你忍着点,疼的话可以咬住这根木棍。”

    许韵说着,把她去外面精挑细选找到的一根粗木棍丢给季栾川,虽然脸上镇定,可掌心却在出汗。

    她怕自己剜不准。

    也怕万一操作失误导致伤口大出血。

    莫名的担忧一股脑涌上心头,许韵忍不住在原地来回踱步。

    季栾川看了一会儿,伸手拽住她,“要不我自己来?”

    “你这么紧张不适合动手。”

    “我做过医生,没问题。”许韵说。

    何况季栾川受伤的是右臂,他又不是左撇子,自己动手未必能有许韵做的好。

    她在心里为自己加油大气。

    一边说,一边已经动作麻利的撕下自己的衬衣下摆,分割成条,用来包扎。

    季栾川没有再说话,脸上的神色却始终很沉静。

    他怕有多余的表情,会让许韵更分心。

    她已经很多年不做医生,尤其是面对自己亲近的人,这种担忧和恐惧放在任何一个优秀的医生身上都不能避免。

    理论是一回事,实际面对又是一回事。

    何况人从来都是感情动物,被感情影响也无可厚非。

    季栾川的淡定让许韵冷静了不少,

    手术刀猛一下刺进血肉的时候,许韵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哼。

    再去看季栾川,他虽然咬牙隐忍着,可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和骤然变白的唇色都透露了身体的痛苦。

    许韵抿了抿唇,手下的动作更快。

    手术刀在他流血溃烂的伤口里迅速转了一圈,血肉分离的触感格外真实。

    感觉刀尖碰到子弹的瞬间,许韵几乎毫不犹豫连那块血肉一起剜了出来。

    子弹落地,叮叮当当蹦了好远。

    许韵松了口气,连忙从季栾川手里接过布条,替他绑紧伤口。

    她想,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了。

    季栾川也这么以为。

    可两人处理完伤口,烘干身上的衣服,刚准备在山洞里轮流睡一会儿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凌乱嘈杂的脚步声。

    许韵靠墙躺下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季栾川。

    季栾川惨白着脸色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示意她先别慌。

    这一片山林虽然地势陡峭,但风景和空气都不错。现在天已经大亮,有游客偷偷溜进来玩也不是没有可能。

    话虽然这么说,许韵和季栾川还是第一时间悄无声息的向山洞后门挪了过去。

    许韵走得慢,季栾川两三步就超过她,率先走到洞口。

    她被堵在身后,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却下意识看了眼季栾川胳膊上还在渗血的伤口。

    “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先出去躲一躲,等人走了再回来?”

    季栾川的视线在四周嘈杂却低矮的草木里巡视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适合藏人的地方。

    没有浓密的草丛,也没有可以攀爬的树木,或者凹下去的地坑。

    脚步声越来越近,许韵侧耳去听,却没有一点儿交谈声。

    她拽了拽季栾川的衣服,压低嗓音对他说,“我觉得不像游客。”

    “如果是游客偷偷进山来旅游,那么进了山林以后,看见这里的风景,总会一起聊点什么。”

    “就算大家性格都比较沉闷,没有想谈天说地的想法,那拍照总会有的吧?”

    可别说快门声了,就连手机按键的声音许韵都没有听到。

    走还是不走?

    季栾川看着面前低矮的草木抿了抿唇。

    如果走,他们两个人势必会被那些人看到,这个山洞就不能再回来了。

    如果不走,万一外面的人真像许韵说的,不是游客,而是不知用什么方法追上来的裴晋南,他们的处境就更不容乐观了。

    他还在想,许韵却在苦恼抬头的瞬间眼前一亮。

    弯唇一笑,拽着他指了指头顶,“我们不用逃了。”

    “你看那是什么?”

    季栾川疑惑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竟然在山洞上面看到一个错开的夹层。

    夹层像是山洞外旁生的斜枝,高高覆盖在山洞上面,可错开的地方又高出山洞洞顶,延生出去,就形成了一个隐秘的夹层。

    夹层能不能容纳两个人许韵不知道。

    但眼下这里无疑是他们最好的藏身之处。

第一百二十章 他的手有点不安分() 
随着外面沉默而凌乱的脚步声的靠近,许韵和季栾川分别一前一后地攀上了石洞上面的夹层。

    夹层很矮,却出乎意料的狭长。

    许韵和季栾川上去之后,只能交叠着平躺在一起,节省空间。

    原本许韵是躺在季栾川身上的,可想到他的胳膊,许韵又和他艰难的换了位置。

    可她刚躺下,季栾川就俯身压了下来。

    她小狐狸一样的眼睛猛地瞪大,“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之前不是说好躺着的么,你趴下算怎么回事儿。”

    季栾川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压低嗓音在她耳边轻笑,“反正趴着躺着都要身体接触,之前又不是没碰过。”

    许韵想反驳,可无奈声音太脆,季栾川怕下面的人听见,根本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他压在她身上,灼热的呼吸响在耳畔,就连心脏跳动的频率许韵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朦胧的光线里,季栾川冷硬的轮廓异常俊朗。

    许韵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和微微滚动的喉结。

    饶是这种情况下,她也克制不了自己犯花痴的心。

    许韵在心里自嘲一笑,耳朵却紧张的竖起来,仔细偷听外面的声音。

    季栾川也是。

    虽然温香软玉在怀,熟悉的触感让他心里产生异样的触动,可眼下情况危险,他还没有不分主次到那种程度。

    山洞外面的脚步声果然走了进来。

    季栾川和许韵对视一眼,听见脚步声分散在山洞里四处搜寻。

    有人说,“这里有生火的痕迹,他们一定来过。”

    也有人说,“万一是进山的游客留下来的呢?”

    “游客谁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你用脑子想一想行不行?”

    “哎我就说说自己的猜测,怎么就没用脑子了?”

    两人说着说着竟然吵了起来。

    这时,忽然有一道熟悉的嗓音插了进来,斥责道,“你们两个吵什么吵?有吵架的功夫还不如四处搜一搜,看看他们有没有落下东西或留下什么可以追查的痕迹。”

    许韵和季栾川同时心里咯噔一下。

    山洞里这道熟悉嗓音的主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黄毛。

    他说话尖细,带着一种刻薄和凶悍的语调,又加上之前的多次交集,两人绝对不会听错。

    可黄毛之前声称受人雇佣要杀了许韵,毁尸灭迹。

    现在吴宗被抓了,他竟然还没跑路,反而不管不顾的进山来找许韵和季栾川。

    这让许韵季栾川两人心里打上了问号。

    以黄毛贪财怕死的性格,会在关键时刻为他所谓的兄弟两肋插刀吗?

    许韵觉得不太可能。

    季栾川也是。

    两人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另一种猜想。

    其实雇佣黄毛的人,另有其人。

    黄毛说自己被人雇佣,却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是被谁雇佣。

    而沈悦也说自己被人雇佣,跟她接触的是吴宗。

    到了加德满都以后,许韵和季栾川自然而然就把沈悦和黄毛的幕后主使想成了一个人。

    可现在看来,是他们太想当然,所以忽略了另外一种可能。

    这个猜想无疑像一块巨石,毫无征兆的砸在了许韵心上。

    她一向觉得自己聪明,可现在却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够用了。

    接二连三的转折和这些神秘危险的遭遇让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真正的答案和真相。

    季栾川却比她冷静和容易接受的多。

    吴宗被抓之后,姜戈和陆晨曾在车里聊到过。

    陆晨说,“抛开走私贩假和拐卖人口,你们觉得吴宗像不像八年前那桩惨案的凶手?”

    季栾川没有说话。

    姜戈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会儿才说,“不像。”

    “我觉得吴宗只是那件案子里一个至关重要的突破口。”

    “或者再多一点,他是帮凶。”

    “但他应该不是那件惨案的真正凶手。”

    “为什么?”

    “队长你难道有什么新的发现吗?”陆晨说。

    季栾川也把目光转向正在开车的姜戈,脑子里琢磨着他刚才说的话。

    姜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直觉。”

    姜戈的那种直觉,季栾川也有。

    他总觉得,自己追了八年,那个神秘的幕后真凶一直在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从来都没有露过面,失过手。就算现在被他逼得无路可逃,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抓住。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疑团都没有合理的解释。

    黄毛说许建国也牵扯进了那件案子。那么许建国又和那件案子到底有什么渊源?吴宗和他联系过吗?八年前失踪的那三件古董又被转手送去了哪里?

    这些疑问都在等着季栾川亲手去解开。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凶是吴宗,他也一样要找到那三件价值连城的古董,法律才能定吴宗的罪。

    否则他猜,吴宗咬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和八年前那件案子有关。

    毕竟当时那么轰动,案子里死掉的人也那么惨烈。

    以贩假走私的罪名把他交给姜戈,只是一个撬开真相的切入点。

    季栾川的思绪还在游离,许韵却忽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猛地回过神,就听到她皱着眉小声抱怨,“你快把我捂死了。”

    季栾川松开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想的太入神,手上不自觉加大力度,差点把许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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