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导游先生-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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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季栾川低沉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
“川哥?你到了?”
“到了,但现在有人在跟踪我,我不能直接出来接你们。”
小五急了,“那怎么办?”
“我们和后面的车已经撞了好几次,如果再不下车找地方躲起来的话”
“别急。”
“到桥附近后,你们弃车从大桥右边的小河里淌过来。”
“我就在河边的活动板房外面。”
“河水不深,但水流有点急,你和许韵小心点。”
“好的川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小五把季栾川的话原样复述给许韵,却没注意到,在他说话的时候,车后座的裴晋南拿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收件人是队长。
许韵忙着开车,也没有看到。
因此当她和季栾川遥遥相望,身后的小五忽然被劫持的时候,几个人都懵了。
活动板房周围陆续续涌出穿着普通的“行人”,每个人都在黑夜里带着消音的手枪。
季栾川反应过来想拽许韵的时候,刚一侧身,胳膊就被一颗凌空飞来的子弹刺穿。
血在黑暗里散发出刺鼻的咸腥。
许韵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揪住,却连张口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别怕,他们现在不敢拿小五怎么样。”季栾川摁着许韵藏在一处隐蔽的视觉死角,听到对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裴晋南压低的嗓音异常清晰。
他说,“许韵,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别出声。”季栾川攥住她的手掌,漆黑锐利的目光四处搜寻,最终落在身后涓涓的河流里。
“会游泳吗?”他问。
许韵点点头,乌黑的眼睛在黑夜里定定与他对视,透出几分坚毅。
久别重逢的喜悦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许韵怎么也没想到,裴晋南竟然真的和吴宗他们是一伙的。
而大桥两侧的值班人员因为犯困,也并没有看到不远处发生的这一切。
眼下的情形并不容她多想。
季栾川俯身揽住她,一点一点像身后倒退。
他握着她的手,久违的温暖从指尖渡了过来。
许韵却摸到他顺着胳膊流下来黏湿温热的血液。
“你能撑住的,对吧。”她有些心慌却佯装镇定的看向他。
季栾川抿了抿薄唇,“这么不相信我?”
许韵看着他没吭声,清丽的眉眼在月色下透出几分无力的苍白。
季栾川紧了紧掌心,忽然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放心,我不会有事。”
“还没再睡你一次,死了也不甘心。”
“”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男人本色。”他低低笑了一声,人已经踏进水里。
身后摩擦石块的脚步声越发清晰。
许韵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快步跟上去。
这里的河流并不深,可如果想要彻底藏在里面,他们就需要放松全身,整个人飘在水里,这样才不会被裴晋南他们发现。
季栾川说,“记住,别松开我的手。”
河里水流虽浅,但速度湍急。
万一冲散,谁也不知道还能在哪里找到彼此。
许韵点点头,“好。”
“我们快跳吧。”
“我看到裴晋南拿枪的影子了。”
“如果再不跳,就来不及了。”
身后的脚步的确越来越近。
月光下,裴晋南等人拿枪的影子倒影在河旁边的石头上格外清晰。
在被发现之前,许韵和季栾川果断跳进河里,被翻涌的水流夹裹着向远处飘去。
期间,许韵一直被季栾川紧紧抓着,即便右臂的伤口被冷水冲击后一阵一阵刺骨的疼,他也没想过要放开她。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还是这么不相信我()
许韵不知道身后的人有没有再追来。
在冰冷浑浊的河水里,她和季栾川几乎贴着砂石同时被水流夹裹着向下翻涌飘荡。
一路上碰到不少碎石块,有棱角钝钝的,也有尖锐直接划过皮肤刺出血痕的。
一切痛觉在冰冷窒息的河水里都开始变得麻木和迟钝。
不知道飘了多久,直到四周吹来刺骨的冷风和忽然响在耳边尖锐陌生的呼叫声,季栾川和许韵才敢抓住一块靠岸的石头停下来喘口气。
“你还好吧?”许韵问季栾川。
季栾川替她胡乱擦了把脸上浑浊的河水,点着头粗喘了口气,“恩,问题不大。”
他的手掌粗糙宽厚,摩擦在湿漉漉的皮肤上,才让许韵在麻木的神经触觉里感觉到一点儿真实。
她从水里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周围全是山水树木和建在半山上红墙黄瓦的平房。
平房前面到处都插着风马旗,颜色各异,在瑟瑟秋风中飘荡。
许韵抬头看了眼天,灰蒙蒙的,眼看就要亮了。
她四处打量的时候,季栾川也在忍着胳膊的剧痛迅速选择逃跑的方向。
“这片儿的居民房不能借住,也不能租住,裴晋南他们肯定会想到一间一间搜查。”
“恩,我也这么想。”许韵试试岸边土壤的松软程度,一脚踩上去,双手触地很快爬了上去。
季栾川一只胳膊受了枪伤,又加上在冷水里浸泡了这么久,许韵怕他继续折腾胳膊会废了。
她冲他伸出手,“先上来我们再商量。”
季栾川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一下。
许韵下意识皱了皱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
就是觉得很久没见,竟然有点不适应她不闹别扭。
季栾川失声一笑,迅速握住许韵伸出的手,借力跨上岸边。
上了岸,许韵半蹲下身,帮自己和季栾川分别把衣服上的水一一拧干。
虽然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还是刺骨的凉,但总比他们带着一身水走起来要轻松很多。
许韵拧水空档,季栾川已经沿着周围几条能走的小路都大概目测了一下。
“找到能走的路了吗?”许韵问他。
“恩,看那边。”季栾川单手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抬起下巴指了指左手四十五度方向的一条小路。
小路掩映在陡峭的山丘树林和平房之间。
最主要是,这里危险地带,一到天亮会有专人巡逻把手,一般人进不去。
许韵下意识和季栾川对视一眼,虽然知道他带旅游队去过不少危险的地方,可还是有点犹豫。
“你确定可行吗?”
“我可不想没栽在敌人手里,就先被自己队友坑死了。”
季栾川单手牵起她的手,哼笑道,“你还是这么不相信我。”
许韵撇嘴,“我只是就事论事。”
话虽这么说,但她行动上还是很给力,跟着季栾川一前一后就大踏步向那边的小路跨过去。
一边走,许韵一边想起吴宗那边的交易。
于是她问季栾川,“吴宗怎么样了?”
“已经交给警方了。”
“那你的任务算完成了?”
季栾川侧头瞥她一眼,漆黑的眼眸波澜微动。
他挑眉笑道,“你觉得呢?”
许韵低头跨过脚下的土坑,说,“我觉得”
“在真正的凶手被抓到之前,你一定不会轻易罢手。”
“我说的对么?”她灵动的眼睛拨冗瞄了他一眼。
黑夜里,她一双眸子乌黑发亮,带了几分坚毅和难得放松的笑。
季栾川嘴角无意识扬了扬,“对。”
好像只要他在身边,她总会比其他时候心里沉稳平静很多。
逃亡的路上,偶尔交谈,偶尔四处打量寻找方向。季栾川和许韵都没想到,他们的再次重逢竟然会这么和谐。
可和谐不代表许韵心里没记仇。
她一边走,一边轻吸凉气,脑子随便一转,就想到之前季栾川的种种罪状。
气不能白生,醋也不能白吃。
许韵一边走,一边不时抬头看一眼某人冷硬的侧脸,眼底的情绪意味深长。
几次下来,季栾川被她看的心里有点发毛。
“就算想我也不用这么频繁的打量吧?”
“想你?”许韵扯了扯嘴角,斜他一眼,“你还能再自恋点吗,季大帅哥。”
“小心。”季栾川勾了勾唇,单手把她拎着迈过一坨不知什么动物的粪便。
他们从小路一路上来,在小路入口三百米的地方发现了铁丝电网。
幸好昨晚下过雨,电网没有通电,许韵和季栾川简单的想了想办法,就从电网有漏洞的地方钻进了更深的地方。
进去的时候,门口有张大大的告示牌,上面写着,内有野狼,请勿擅入。
“你说万一我们真遇到野狼怎么办?”
季栾川说,“杀了吃肉。”
许韵笑他,“那也得你杀的了。”
他们打算在这条小路后面的山树之间,找一个可以歇脚避雨的地方,生一堆火,烤一烤衣服。
万一后面下雨了,也不至于重新被淋成落汤鸡。
崎岖陡峭的山林间,露水伴着清脆的鸟叫一阵一阵路过冰冷的空气。
走了大概有一公里左右,许韵和季栾川终于在一片低矮的山丘里找到了一个可以藏人的山洞。
说山洞,其实更像人为挖出来避雨的一个土棚。
山洞里除了地面被密密麻麻的脚印踩的踏实平坦,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许韵和季栾川选定这个地方后,一个去捡火柴生火,另一个则去山洞另一头开砸另一个门,以防万一有人追查的时候不会慌不择路。
“外面的柴都是湿的,我们只能用这个生火了。”许韵说。
“你手机有电吗,我要拍照试图让朋友帮忙定位指路。”
季栾川摇摇头,“我手机在抓吴宗的时候就碎成八瓣了。”
说起吴宗,许韵又看问季栾川,“那我们难道要一直在这里等?”
相对于许韵的心浮气躁,季栾川就淡定的多。
他捡了地上的树枝和尖锐的石块去开后面的逃生门,逃生门被打通之后,季栾川回到山洞,帮许韵点燃潮湿的火柴。
火光亮起来,身上刺骨的寒凉也消退了不少。
许韵和季栾川围火堆坐下,这时肚子一叫唤,才意识到他们在山里,连吃的都没有。
这些都需要他们自己去找。
接上面吴宗的话,季栾川脱掉衬衫烘烤的时候,忽然就问她,“那你纪录片的素材打算怎么办?”
“还没收集齐吧?
这点季栾川不说,就连许韵自己都快忘记了。
她点点头,“是还没完。”
“所以等回去,我还是要去尼泊尔一趟。”
季栾川闻言,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还去尼泊尔?你打算收集什么主题的作品?会呆多久?”
”尼泊尔苦行僧的修行日常。“
”具体呆多久,还是要看收集进度。“
”我之前已经让电台的工作人员帮忙联系了一家寺庙,到时候直接会在寺庙里入住,等拍摄完了,就回国。“
”你们呢?“许韵说,”你们车队,等这件事忙完只会,会解散,还是继续做旅游车队?“
季栾川揉着太阳穴思索了一秒,摇摇头,”还不知道。“
”现在我只想等出去,把小五救出来,救出来以后再说其他。“
说到小五,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几秒。
就算小五没说,许韵也隐约猜得到,当初小五急急忙忙要回西北,可能和自己有关。
如今又因为自己,他被敌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挟持绑架,这让她心里的愧疚入潮水般肆意翻涌。
季栾川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想了想,出声安慰。
”不用担心,小五目前不会有事。"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用逃了()
许韵点点头,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季栾川在想要怎么和外界尽快取得联系,求助救援。
虽然在他们被找到之前,那些人不会把小五怎么样,可救人还是要抓紧时间。
他思考问题的时候手指总会无意识快速敲击着什么,比如膝盖,墙壁,手边的石块,几乎已经形成一种习惯。
许韵也发现了。
但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面前的火堆渐渐燃烧起来,两人身上的水汽也在慢慢蒸发。
许韵想了想,起身到外面找了根柔软的树枝,抽皮去枝,把头发盘起来,衬衣领口和衣摆也解开。又从短靴里抽出那把锐利的手术刀。
手术刀是下车之前藏起来的。
因为浸水和多次摩擦,刀尖也在她的小腿和脚踝上划出不少或深或浅的伤口。有的地方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