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导游先生-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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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拖一阵也无所谓,反正结果已经注定。
可他并不知道,姜戈和陆晨等人已经匍匐着身从田埂那头快速赶了过来。
季栾川说,“我想知道,卖造假的古玩玉器到底有多暴利,值得你不惜成为一个亡命天涯的杀人犯。”
吴宗脸色刷一下就冷了下来,“什么杀人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吴宗眉头紧蹙着,想再次开口,旁边的高个男人忽然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语速很快。
说完,吴宗的脸色在黑夜里变得像碳底一样黑,嘴唇微颤着,不知想到什么,浑身的凌厉都像被抽走了似的。
季栾川敏锐察觉到不对,可高个男人并没再给他反应的机会,嘶哑着声音一声令下周围的保镖就再次围了上来。
季栾川没躲,反而上前两步,离吴宗和高个男人近了点。
“吴老板刚才想说什么?”
“反正现在周围都是你的人,说说真话也无妨,你说呢?”季栾川继续周旋,拖延时间。
眼角余光里,竹桥下的人已经绕过游览屋背后的水面,悄无声息游了过来。
而远处的田埂上,也有影影绰绰的黑影在匍匐前进。
他下意识攥了攥掌心,脸上的神色依旧淡定。看起来就像一个真的疑惑不已的求学者。
可高个显然没有吴宗的耐心。
他上前一步,哑着嗓子冷笑道,“别兜圈子了,我不是老吴,不吃你那一套。”
“你是要自己乖乖上车,还是让我请你上车?”
说着,高个男人冲旁边守着的保镖抬了抬下巴示意。
保镖们就气势汹汹的再次上前围住了季栾川。
季栾川瞥了眼已经弓着身上了水岸的人影,忽然笑了一下。
这次很明显,就算在黑夜里,吴宗和高个男人也看的清清楚楚。
吴宗问,“你笑什么?”
“笑你们天真。”
季栾川一边说,一边伸手解开外套扣子。
衣服猛一张开,里面绑的炸弹就一览无余。
绕是在初秋的夜里,也把周围人吓出一声冷汗。
围上来的保镖下意识倒退两步,包围圈瞬间散了。
吴宗和高个男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惊慌。
“你你别乱来啊!”
“这里可是有人居住的,你还是半个警察,不伤及无辜的道理难道不懂?”
说到这儿,吴宗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忽然想起季栾川现在的身份。
就算他真想把他们怎么样,也会考虑周围原住居民的感受。
可季栾川却神色淡漠的挑了挑眉,示意他们转头看看,“你们确定这个村落现在还有人住?”
闻言,吴宗等人齐刷刷回头四处张望,这时才意识到今晚异于平常的安静。
他们从奇特旺外面进来的时候,一心只想着怎么对付季栾川,并没注意到平时热闹的村民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的罕见现象。
现在季栾川一提醒,每个人的心都跌到了谷底。
情势瞬间陡转直下。
吴宗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直流。
他精明锐利的目光愤怒的瞪着季栾川,说,“就算你现在敢引爆炸弹,外面我的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季栾川上前一步,逼的吴宗等人连连后退。
他说,“反正我走不了,那拉你们几个垫背,也没什么不行啊。”
他说的漫不经心,听的人却已经吓破了胆。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保镖忽然惊呼道,“不好!有人!”
话音未落,就被从背后窜过来的杀手一脚踹飞。
“快跑!有条子!”
“快护送老板出去!快啊!”
季栾川所在的圈子忽然乱成一团。
身后爬出来的杀手,姜戈和陆晨等人,瞬间和在场的保镖死命拼打成一团。
而麻袋里原本“身受重伤”的马克则在混乱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噌一下从地上蹿起来,直奔卡车驾驶座。
季栾川一把将打火机扔进河里,迅速转身去追慌张逃跑的吴宗和高个男人。
黑夜里,他拔足狂奔在田埂上,像一头闻到血腥味的豹子,凌厉到令人心惊胆颤。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谁都没能发现掉在地上那个嗡嗡作响的手机。
它一遍又一遍的响起,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才彻底没了声响。
就好像谁的生命,悄无声息陨落在这个夜晚。
第一百零八章 能拖一时是一时()
许韵再次醒来的时候,车队一行已经进入拉萨地界。
窗外天黑的密不透风,云层缠绕在月亮周围,只有极速飞驰过的车身带起清风,晃动着树叶哗哗作响。
她是被一阵剧烈的冲击撞醒的。
车子像是撞到陡峭的山壁上,车身轰然作响。
她整个人都被弹到椅背上,摔得七荤八素,脑袋生疼的同时,人也恢复知觉。
“小五?”
眼角余光隐约看见熟悉的身影,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可小五却好像已经被撞晕过去,没有发出一点儿回应。
许韵心里咯噔一下,刚要爬起来去看他,就看到车窗外迎面走来的黑影。
不,不是迎面走来。
而是一路探查过来的一排黑影。
那些人影在黑暗里模糊不清,却身手敏捷而矫健,像有预谋的一样,看到车队撞上路中央的障碍物,便迅速从盘山公路旁边的树林里出来,开始一辆车一辆车逐一查看。
许韵皱了皱眉,正纳闷为什么其他司机毫无动静。就在就近走来的一个黑影手里看到了寒光闪闪的利刃。
难怪没人敢出声。
也没有人下车。
空气窒息的寂静。
许韵抿了抿唇,视线略过车内所有摆放在外面的东西,没有发现贵重物品。
外面的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遇到了劫匪还是什么别的不法分子?
许韵感觉劲椎一阵阵的刺痛,大脑却还是忍不住飞快转动着。
驾驶座上,小五软绵绵的趴着,额头上鲜血直流。
许韵想从座椅中间爬进驾驶座,可迎面走来的黑影正对着这辆车,手里拿着手电筒,在车窗上晃来晃去。
脚步声渐渐近了。
许韵埋头趴在座椅和椅背的缝隙里,将自己蜷成一团。
她听到来人忽然开口,说,“是这个车牌吧?”
另一道男声犹豫半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相册看了一眼,这才说,“没错,是这辆!”
“可怎么看不到人啊?”
“他妈的,这大半夜队长忽然抽什么风,非让咱们在这儿等着。”
“万一找不到那女人呢?”
“你看看我这手,为了搬石头,磨的全是血。但回去队长指定不给报销。”
另一个人忍不住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就知道报销报销,能不能专心点干活?”
“让开让开,我来看看。”
许韵听到黑影更近一步,直接趴在了后车窗户上,照着手电筒往里看。
幸好车队的玻璃窗都被特殊处理过,从外面往里看,只能看见较大轮廓的人影。
更详细的东西,一概看不见。
因此那两个男人不论怎么趴在车窗上看,都没有发现车子里藏着的许韵。
他们用力拍打车窗,咒骂恐吓,甚至不惜想要砸窗来看。
许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死死趴在冰冷的地上,把身子无限伏低,贴着地面,自己的呼吸清晰可闻。
因为怕被发现,所以她只好屏息凝神,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听力上。
车窗外,砰砰的声响一声高过一声。
是那两个男人在用刀柄一下又一下击打着玻璃车窗。
刺耳的声响在头顶响起,时间一分一秒从指尖流逝。许韵紧贴着地面,脑子却乱成一团。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体的各项机能仿佛一瞬间死机,只剩下怦然作响的心跳。
额头上渗出冷汗,她好像看到有薄凉的月光顺着车窗倾泻进来,落在眼前。
可她连眼珠子都不敢转动一下。
“妈的,这玻璃怎么回事儿,怎么还打不破啊?”
“我哪儿知道。”
“你等着,我去车里拿扳手。”
“行,那你快点!我先去检查下一辆车。毕竟从这辆车的窗户里除了一个驾驶员什么也看不见。”
“我怀疑,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女人其实不在这辆车上。她被调到了车队别的车上,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说要取扳手的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他又打着手电筒晃了晃,再三确认车里没有多余的轮廓,才对另一个男人说,“那你先去看别的车也行,别让任何人跑了。”
“我很快回来。”
说着,男人矫健的身形快步向前,隐匿进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和夜色融为一体。
同伴走了之后,另一个男人也烦躁的揉了揉头,颇为不甘的回头看了车牌号,转身向就近的一辆军绿色吉普车走过了去。
他一走,许韵松了口气。
趁黑影弯腰狂敲对面车门检查的时候,许韵从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的缝隙里钻过去,把小五扶起来,帮他绑好安全带把他固定在副驾驶座上,自己迅速换到了驾驶座。
她刚换好,去拿扳手的人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是小跑过来的,因此第一眼就看到车里忽然多出来的一道人影。
窗外月色清冷如霜,许韵眼角余光扫过方向盘上黏湿的血液,眉眼变得冷冽起来。
她咬牙忍住身上忽然剧烈的疼痛,猛打方向盘,脚踩油门,开着车子径直就朝公路边上的悬崖横冲直撞过去。
“快!拦住那辆车!”
“那个女人就在里面!”
“快点啊!”
迎面跑来的男人扔了扳手,脸色刷一下变得惊慌起来。
几声惊呼后,周围的人影齐刷刷抢了车紧跟其后。
许韵知道,只要自己能引开这些人,车队其他人便能安全无虞。
如果小五还清醒,她也一定会把他扔在路边,自己一个人冒险逃命。可现在他的出血量不容乐观,除了要甩掉身后穷追不舍的敌人,还要尽快想办法把他送进医院去治疗,到底有几分把握,她自己心里都没底。
窗外的月光一会儿明一会儿暗,许韵眉眼冰冷的紧盯着前面的悬崖,不要命似的猛踩油门猛打方向盘。
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追逐的轰鸣声在山间骤然炸响。
原本要掉下悬崖摔得粉碎的车子,忽然一个漂移从悬崖边风驰电掣的呼啸着悬空转弯消失。
身后一窝蜂被逼停的车子噼里啪啦撞成一团,车上的人影骂骂咧咧,却还是在几秒内就反应过来,开着车子狂奔追了上去。
许韵死踩油门,车子几乎在盘山公路上开飞起来。
她抿着唇,死死盯着后视镜里穷追不舍的车队,手脚的动作毫不犹豫,愈发干脆利落。可大脑也在毫不停歇的飞速旋转着。
如果她没有记错,前面就是直接进入日喀则的笔直公路。
而那条公路周围,除了柔软荒凉的金草地,并没有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怎样才能带着小五暂时躲过这些人的追逐。
怎样才能找到一个万无一失的避风港。
许韵心里的火,随着小五越流越多的血燃的滚烫。心里的焦灼也一次又一次升级。
这种情境下,她无暇顾忌自己怎么会晕倒在小五车里。
也顾不上去考虑,为什么一觉睡醒后,他们已经从加德满都,走到了回拉萨的公路上。
山路两旁陡峭的山峰和呼啸作响的密林闪电般掠过眼前,身后的车子一再加速,疯狂冲撞过来。
或明或暗的月光里,许韵好像看到有人从窗口伸出一把黑洞洞的手枪对着她,骤然开枪射击。
可她没有听到一丝声音。
——是消音手枪!
许韵的瞳孔骤然紧缩,心里的忐忑几乎爆发到极致。
现在看来,身后这些人,一定不是善茬。
也不像沈悦他们那样,只是一些小打小闹的警告。
他们想要她的命。
可她的命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值钱了?
许韵百思不得其解,却在这危机万分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能集中精力去想别的事。
玻璃窗骤然碎裂,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还有被冷风无情席卷猛地扎进皮肤的碎片。
她感觉脸和胳膊上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和灼热,视线却飞快在车窗外寻找扫描,不放过任何一个风吹草动可能藏身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