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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不识明珠不识君-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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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神色很严厉。盯着柳奕石,仿佛看透了他的心。他对着他,也像是对自己说:“案子就是案子,不管是从哪儿得来的线索都要追查下去。这个人也许与案情有关,也许没关。我们都要排查清楚。我同意为程雨前翻案重查,就要查到底。这是为她,也是为我自己。若我当年真的办了冤假错案,我就要更改错误,负责到底。”

    他脸上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焦灼和痛苦,手指无意识地滑过了指印。张了张口,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只吐出了一句:“公平就是真相,真相就是公平。我追求的是‘不论事非,只求真相’,再给予人们公平。真相不公道也必须查下去。‘真相与公平’本来就是有所关联也没有关联。我做了锦衣卫指挥使,就会坚守职责。”

    烛光下,两个人目光相对,柳奕石心思通明:“是,我马上派人去抓捕他。希望我们比梁王先抓到他。”

    崔悯含笑点头,挥挥手令他们出去。

    柳、姜两人告辞。出门时,柳奕石回头,看到了崔指挥使向后靠在了椅背,闭上眼睛,一只手支着腮,陷入了沉思中。左手两根手指轻轻按在了脸上的掌印。烛火摇曳照得他的身形如雕塑般冷峻。他沉浸在深重的心事里了。

    ***

    夜晚的大营还有些嘈杂,军卒和下人们来回忙碌着。

    姜折桂与柳奕石并肩回锦衣卫的营帐。柳奕石久久沉默着,姜折桂嘟囔着:“老柳,那个范明前打了崔公子,真够翻脸无情的。崔公子会不会想办法教训她?”

    柳千户想了想,决定给同僚通下气。免得他以后办错事:“不太可能。崔大人有些生气,也并未太生气。他是很纠结。”

    姜折桂不明白:“我知道他对她有好感。但这种当众打锦衣卫指挥使的脸,也太放肆了吧。传出去让锦衣卫指挥使如何自处,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种羞辱。”

    “咽不下也得咽。而且现在最难熬的不是崔大人,是那位范小姐。她已经露底了。”

    “露什么底?”

    柳奕石换了种方式:“姜兄成亲多年,嫂子待你如何?”

    姜折桂挺胸叠肚,很得意:“她对我言听即从,绝无二话。照顾我老娘和家里好好的,同僚街坊都说她是个柔顺人。”

    “对。人与人不同,范小姐与崔公子,与你与嫂子的性情不同,相处方式也不同。范小姐性情如雪里藏刀,刚烈纯洁;崔公子却是深沉隐忍,绵里藏针善于后发制人。她打他耳光,他暂时不会发怒,也不会流于表面。”

    姜折桂恍然大悟:“原来他喜欢这种被打的调调啊。啧啧,这兴趣难怪公主讨不了他的好。”

    柳奕石呻/吟一声,错了。不得已又换了种方式:“他没有被虐癖。他只是算了,如果是你与程姑娘密谈,范小姐会冲进来打你吗?”

    “不会吧。范小姐会冷淡地瞪我一眼走开,之后向我的上司寻事。”

    “对啊,就是这样。但是她这次怒气冲冲地打崔公子。”柳奕石直接揭开了:“我认为她的情绪失控了。女人喜欢你才会对你跟她妹妹密谈大发雷霆,她不喜欢你就会对你很大方。懂了吗?她不小心露出了喜欢他的意图。所以崔大人不会太生气,说不定还会有点小欢喜。他心里会又高兴又气愤又有些纠结什么的老天,我最受不了这个,连想想都要吐了。”

    姜折桂看样子明白了。也有点想吐了。他们这种武夫都很不喜欢这种“你进我退”的情爱纠结的戏码。太拐弯抹角了。他忽然又想起了:“既然如此,崔大人为什么还命我们去抓鞑靼人翻案呢?他喜欢范小姐,范小姐也好像喜欢他。一旦翻案,结果很可能对范明前不利。”

    就是这样才纠结的。柳千户慎重地道:“我想这就是崔大人的纠结处。他是个很严于律己,敬职守业的人。说翻案重查就会尽力查,不会敷衍了事,或者为女人放弃职责的。他太执著太守信了,品德极高,这种人很难得,也令人佩服。所以他即使心里对范小姐有好感,也必会遵守职责。但是一旦重翻案子,就会变成一场轩然大波!所以,我一向不看好这种情啊爱啊的狗屁事。太要人命了,这件事越来越难办了。”

    他口气沉重:“我是猜的。我觉得他心里很挣扎,比那位范小姐还要纠结、为难千万倍。这一次她暴露心事,他很喜悦又很为难,知道了她的心情反倒对他更不利。他不知道如何能遵守职责又能帮助范小姐了。所以这次咱们一定要赶在小梁王前,甚至崔大人之前,抓住那个鞑靼首领。让我先审一回,审完再决定交不交出去。早知道一点案子线索我们就能随机应变。唉,人生便是这样,来回搅缠变成了乱麻团。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天知道后面发生些什么事呢。”

    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后他们在军营帐篷前分手,各自去安排。姜折桂忽然说:“老柳,你这么懂女人,怎么不成家?”

    柳千户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失声叫了:“就是太了解女人,才不愿意娶老婆啊!她们太可怕了,无论是喜欢你还是恨你,都弄得你焦头烂额没了命。我可不打算为女人送小命。谈情说爱会害死人哪。”

第一百一十七章后悔() 
明前回到了居住的小帐篷。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的都是自己惊心动魄的心情。她头晕脑胀,失魂落魄地回了帐。

    这一天太漫长了。人们都感到精疲力竭。白天在落石峡遭遇到鞑靼流寇的伏击,她和李氏差点被砍成了两半。又意外的发现鞑靼首领有疑点。深夜又听说雨前和崔悯密谈,她失态地闯进大帐里打了他一耳光。

    此刻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帐篷,明前才觉得稍微镇定住。一直颤抖不停的身体也稳定多了,心落回了肚里。坐在寝室的木床边镇定下来了。

    人生真像一场步步为营的大戏,一步错,步步错,越走越错,越错就越走得多,接着再出错

    她觉得今晚是她这趟北疆行所犯的最大错误了。竟然打了他?

    她坐在檀香木床边,费力地整理着思绪,强迫自己继续深想下去。她刚才想叫雨前过来问清楚,狡黠的雨前立刻受到惊吓似的头痛病发作了。她又哭又闹,逼众人请来大夫给她治病才罢休。大营狭窄,藩王公主高官众多,流言也多,明前与李氏都不想在今夜与她继续翻脸了,只好放她回帐休息。

    小雨前进入车队后,终于破蛹化蝶,增添了很多胆量和本事。在各位藩王公主高官和自家小姐之间左右逢缘,挑拨惹事,肆意妄为。偏偏的明前还顾虑很多,一时奈何不了她。她们两个人辞别范父,离开京城,加入公主车队,走进了这条北行路,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都变化太多了。

    范明前遥望着帐外的夜空繁星,心事繁杂。

    她今夜只听到了两个人句尾的只字片语,事实也像“势如破竹”般的,直逼眼前了。雨前与崔悯密谈不是在“谈情说爱”。她不相信他们俩在幽会。崔悯是个自视甚高、骄矜傲慢的人,连千娇百媚一片痴情的益阳公主都很难取悦他。雨前这种玩小心眼的女人更难勾引到他。不是她不够美貌动人,而是崔悯与小梁王相似,都是身居高位思虑深长。对女人早过了看重美貌温柔痴心小意的阶段。天底下美貌聪明手段高明的小姑娘成千上万,凭什么能收拢住他们这种高官藩王的心?他们看重的是身份、地位、权势,他很难看得上雨前。

    他们间也不太像汇报战状,雨前除了对自已,对别人都不在意。连对待痴情的范凌雁也是利用居多,更不会好心的来汇报匪首的情报。那么,就只剩下一些更为紧要的东西。而她们姐妹与崔悯之间最紧要的事就是八年前的“程大贵劫匪案”了!

    明前的心猛然震憾了。她霍然站起来,在这个深夜的寝帐里惊得魂飞魄散。是它吗?那件劫匪案。这才是跟她们姐妹俩最性命攸关、颠倒乾坤的大事。她一直隐隐都觉得雨前心怀异志,但不敢深想,不愿意把小妹妹想成那样心怀叵测的坏人。但是她的一系列做为却一步步地证明了她们已经成了敌人。当年十岁时对崔悯凭借李氏证言就判定明前是丞相之女大为不满;在相府里她努力地跟于先生和老女官学习名门闺秀的规矩教养;暗中审视揣测着姨母王夫人的长像身姿;对范相也很亲近她掩饰不住心底的一种蠢蠢欲动的疑心和反叛心。这种疑心和反叛心积蓄了八年后暴发了。在范丞相即将遭难,明前带着四百万两嫁妆,投奔北疆的藩王未婚夫时,整个暴发了。

    她在北行路上重新遇到了崔悯。只要说服原审案人崔悯翻案重审,并且判定了她才是范瑛。那么她的身份就能立刻改变了。案子也彻底翻盘了。

    所以这趟北行路上她莫名其妙地对她起了敌意,处处找事,对公主的改名感受到刺激,在青枫山上她造成了她落水的危机,和坚定地投靠到公主一边,都是处处想找机会打击她,夺回丞相小姐的身份。今夜与崔悯密谈的,恐怕就是八年前丞相之女的拐骗案子。她在催促他重审案子。

    明前的心像澎湃的大江水,混混晃晃地飘流出了很远。身体冷得像块冰,脑子里却热得像团火,熊熊地燃烧着。

    ——这是个猜测。这也是个最接近的答案。

    如果猜错了,她就太幸运了。他们的私会不会伤害她。如果猜对了,她就在不知不觉中遭遇到了有生以来的最大一场危机。还是由小养妹亲手引起来,由崔悯推动的明前的头昏昏沉沉的,头痛欲裂。觉得自己不再想下去了。

    一切都失控了。父亲执意地上书寻死,养妹想翻案夺回相女的身份。欠了梁王母子还不清的恩情,雨前还有了崔悯的相助,助她翻案重查。还有今晚她怒极攻心,毫无理由又满是理由地打了崔悯一耳光。崔悯聪敏得一叶知秋,全然看破了她的心情

    烛火轻微的摇晃了下,熄灭了。漆黑的大帐里,明前紧紧抱着自己的肩,止不住浑身的颤抖、惊栗、悔意和恐惧

    这条北行路,步履维艰,前途未测。所有的一切都失控了,她还愚蠢至极地打了他一巴掌,犯下了大错误。使那些正合力推她下悬崖的仇人们窥到了她的心情

    明前一只手按着面孔,眼泪从指缝里疯狂得涌出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没有秘密() 
漫长的一夜过去,清晨来临,白雾笼罩着军营,万物很朦胧。早上的大营很热闹,京畿大军,锦衣卫和北疆侍卫们,似乎忙碌了一夜。

    明前冒着清晨的寒气来到了大营前面一座单独的前哨大帐处。这里是哨帐,接收着来往驿站送来的信函。昨日遇袭,崔悯和凤景仪更加严密的管控大营。当夜送到的书信和来拜访的人士都安置在前哨大帐里。等天亮开营后再转达给各位官员贵人。

    明前每天都来查看有无父亲范勉寄给自己的信件。今日一如既往,也来了。前哨营帐里没有范相寄来的信。

    明前忍住失望,心里藏满了不安。这一路行来,险象环生,此起彼伏,像一道道迷墙把她围困其中。她觉得自己头顶上悬挂着一把“悬梁之剑”,随时会落下了。她太需要父亲为她答疑解惑了,范勉却始终没有讯息。是有意还是无意?明前心里空落落的,涌起了一股寒意。她忽然有了个想法,以后范勉都可能不会来信了!

    前哨大帐的帐帘一挑,走进了个穿深蓝色长袍带着狡黠笑意的年轻人,后面是浓黑色锦袍的俊美青年。是张灵妙陪着小梁王也来前哨帐查看信件。

    两行人看着对方微微一楞,打了个招呼。明前礼貌周全地向梁王施礼,梁王也客气地回礼了。明前抬着眼帘悄悄打量了下梁王。见小梁王朱原显俊脸明艳,神色安详,绣袍玉带纹丝不乱。是个威仪盈天姿容秀丽的君王。昨日的鞑靼流寇伏击没有影响到他。明前略微放下心。她其实不需要偷看梁王脸色的,但是看到小藩王和颜悦色地向自己微笑,心里还是轻松了些。

    自从与小藩王在山西云城揭开往事秘密后,两人达成了一个“重新相约”的协议,他们相处就变得自然点了。小梁王也变回了知书达礼自持身份的北疆王了。他本性很嚣张,但是教养足够好,也“志向远大”,于公于私都要笼络住下属、臣民和未婚妻,当一位合格的藩镇之王。所以很了解玩牌的规则和人间道理。只要不触到他的逆鳞,就是个严明守序的合格未婚夫。

    这也是明前敢与他重新约定,尝试着做一对“合作夫妻”的原因。

    小梁王擦肩走过她。进了哨帐。哨帐值守的将官立刻奉上他们的信件。有寄给张灵妙张小天师的几封信,小梁王瞥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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