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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不识明珠不识君-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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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余也不是傻瓜:“我给范小姐添麻烦了。”

    “不麻烦,多谢荀公子送画。”明前轻声说:“单是这数百里的送画之恩,就值得请七公子喝茶赏景了。明前该做的。”

    荀余坐在树枝上望着她,像君子一样躬身施礼:“范小姐,你一向可好?”他就像刚从花园里散步归来,跟约好的知已坐在画斋品茶聊天一样,坦然潇洒至极。

    明前原本还有些焦虑。但此刻看到他,也不由得为他的洒脱所感染,恭恭敬敬地还了一礼。微笑说:“我一切都好。多谢荀七公子惦记。”

第六十四章芙蓉池惊心(下)() 
两个人端坐在大树树杈上。荀余从画筒里拿出了一卷画,双手送上:“这是为范小姐画的画像。我已经画完了,特地来送给范小姐的。”

    明前心绪复杂地打开画,微吃了一惊。这幅画画的是一座幽深空旷的山谷,皑皑白雪压着山谷里的青葱劲松和艳丽红梅,一个美丽的少女站在雪、松、梅下眺望远方。雪月幽明,奇松虬梅,人物清雅纯净到了极点。极有古诗中的“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雪。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浩气清英,仙才卓越。天姿灵秀,意气高洁,不与群芳同列”的美人意境。

    画里的风景也描绘得景幽质洁、如仙似幻。绘画的笔法也描绘得细致入微,严谨工细。通篇都用绿、青、灰、蓝等颜色画就,色彩研丽素雅之极。真如那人间仙境。

    真美啊。明前的鉴画水平普通,也看出了这是一幅“不得了”的绝世好画。

    荀余轻声说;“我每天都在加紧赶画,生怕画得慢了就赶不上你了。你喜欢吗?”

    明前心中激动,被这佳作感动得半晌说不出话。太美了,太喜欢了!她明知此刻形势很紧,也忍不住看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画得太好了!好得令她怀疑,画的不是她不是人间,而是一位九天瑶池的仙人仙子。

    “喜欢!画得真好,明前没有荀公子画得这么好。”她轻声说,带着驱之不散的怅然。她慢慢地卷起画卷,心平气和地说:“荀公子画得真好。可惜,这幅画我不能收,请荀公子带回荀园吧。北方天寒地冻,我不方便带往北方。”

    就像是她明知道这次见面很凶险,也必须来会面。明知道这幅画会成为流芳千古的名画,也必须拒绝。明知道下面要说的话会使他伤心欲绝,也必须说出来。这种身不由已的感觉使她难过极了。

    荀余微微吃了一惊,仔细地注视着她的脸。像在确认她的话。

    明前的脸很诚恳,眼睛清澄无比,口气郑重地说:“我今天来跟荀公子会面,在明知不该的情况下还与荀公子把盏言谈。就是为了曾有的知己之情。我想郑重地对七公子明言,这幅画我不能收,这也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会面。自此后明前会义无反顾地嫁去北疆,永不回头。”

    荀余惊讶地脱口说:“你是真的打算嫁给北疆梁王?”

    “是的。”明前点头。

    “你会后悔的啊。”荀七公子失声说。

    “我绝不后悔。”明前斩钉截铁地说。

    荀余七情上脸,又是焦急又是难过,使劲地摇头说:“不行!甘陕州是贫寒战乱的边疆,西京藩王府也不是良善之地,小梁王的名声还不好。你不能嫁给他,你这是在跳火坑啊。”

    明前眼含感激,心里感动。张灵妙说的对,对荀七公子要下猛药治重病。一刀斩尽万千乱。他太情深意重,她却缘浅如斯,既然她承担不了,就不要再拖累他了。每个少女都会深深记住初次对她表白爱慕的少年的。而她记住他报答他的方式,就是让他忘了她!回到荀园重新做一个狂放无忌的大画家。将来他会遇到一位能包含他,能与他讨论“圈子”的温柔女子的。她与他是天生的两路人。

    明前狠下心,硬起心肠看着他的眼睛,慎重地反驳道:“不,我自己想嫁入藩王家。一来这是父母心愿,二来”

    她面颊微红,露出了最明媚的笑,天真无邪地说:“二来梁王殿下也不是传说的那样子。这几天,我跟他见过面谈过话,发现他本人很宽厚守礼,是个名副其实的藩王。他还千里迢迢地来中原看我,还教我骑马,是个温柔又体贴的人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像重拳般的击着他的心:“他是个愿意遵守婚约的君子,也是个温厚亲切的好男人。我,我想嫁给他。”

    风声呜咽,树叶婆娑。荀余坐在高高的树杈上,面孔煞白身子微晃,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大声说:“不,不对。你看错人了,我不相信你想嫁他!”

    明前狠着心,继续诉说着:“我没有看错人。你才看错了人。我不是你画里高洁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我是一个很势利很现实的女人。我从心底里喜欢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妃身份,喜欢大家都敬慕我取悦我的生活。我在京城时被很多贵人在背后嘲讽排挤,没有人与我做朋友,就是因为我幼年被拐走过。那时候起我就恨极了京城,希望离开金陵到北疆,嫁给当地最有权势的藩王,就没有人敢嘲笑我,就能开始新生活了。所以我才坚决地要求父亲履行婚约,千里迢迢地嫁到北疆的。我真的很想嫁给小梁王。”

    她话语如珠,眼光如铁,连绵不断地诉说着。竟然对他直舒胸臆:“荀七公子放心,我会记着你对我的关心照顾的。我也会做好王妃的,我有厉害的女管事,还有很多的嫁妆,也会想法子讨好夫君,小梁王是个遵守礼仪的君王,只要我好好地给他充面子做个好王妃,他不会为难我的。我们是一对最合拍最体面的藩王夫妻。我想嫁他”

    她漆黑的眼光看着他,露出了一丝狡黠之意:“抱歉,我不是南方荀园的艳丽芍药,也不是你笔下的孤傲红梅,我是一株喜欢高位也愿意奋斗竟争的变色兰。为了达到目的我会倾尽所有。我一定要嫁给梁王做王妃!做不成王妃我宁可去死。我有这样的决心,我会活得如鱼得水逍遥自在的。荀七公子就不必为我担心了。如果,如果荀公子真的关心我的话,就请把这幅绝世名画带回中原和南方,向大家宣扬,说这就是美丽清高的北疆王妃!为我扬扬名,让我范瑛的美名传遍大江南北,使藩王更加敬重我,使北疆臣民更拥戴我。就算帮了我的大忙了。明前感激不尽。”

    这一下子总够了吧!明前略带怜悯的闭上了嘴,不忍心抬眼看他。没有一个男人亲眼看到喜欢的女人这般虚荣势利还继续迷恋她的。她也算是“自污其身”帮荀七公子拨出泥潭了。他将来想通了会感激她的。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银杏树叶的沙沙声,静谧极了。荀余呆楞了半响,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苦涩地笑了:“张小天师说过你不会回头的。我却不相信,非要亲口问问你才算死心。原来,这都是真的你是真的想嫁给他。我真的想错了”

    他垂下头,静静地看着手里的画像,手掌颤抖,脸色狰狞,似乎想把这幅画一把撕成碎片。但手掌颤抖着,心里抽搐着,半晌也没能撕破它。他的神色很黯然,眼里晶莹璀璨似乎带着泪。他不眠不休地赶了数日画,又追上数百里路来见画中人,想带着她挣出牢笼。却被这一场急风骤雨式的打击击懵了。他完全懵了。

    明前垂着头,觉得内心痛苦不堪。如果不是他苦追,如果不是她必须嫁藩王,她绝不会这样伤害一个纯白少年的心的。这是与她最有默契的人了。她觉得此时的她变得丑陋、污浊极了,就像她最讨厌的那种虚伪女人。

    ——还是“情深缘浅”吧。如果注定无缘,各有要走的人生路,又何必苦苦留下他的心呢。那才是最冷酷凉薄的做法吧。她在帮他“挥慧剑斩情丝”啊!终有一天,他会想通的,会感激她的。

    荀余黯然地叹息着摇着头,茫然无措地看着四周。终于不堪忍受这种羞辱和失意了,也不忍心撕毁这张名画,他粗鲁地把画卷塞进画筒,使劲塞进了她的手:“这画还是物归原主吧。我答应过要送你的!我,我也不能再看到这幅画了”他一下子哽住了声音,再也说不出来,他心神巨荡浑浑噩噩地站起来,抬腿迈步想走开。却忘了这是在树端,一下子掉下了树,重重得摔进了树底草丛里。

    明前大吃一惊,她说得过火了?荀余被打击懵了?荀余迷糊着爬起来晕头转向地要冲出树林。

    这动静不小,惊动了远方搜索的人。眺望向了这个方向。

    糟糕,被人发现了。明前魂飞魄散。这时候她头顶上的银杏树冠上,一个白色人影无声无息地滑下来,扬手就打在了荀余的后脖颈击晕了他。之后他扶起他,递给了旁边树丛里钻出的另一人。那人背起荀余,疾步如飞地跃过南院墙走了。

    之后,他才转脸冷冷地看了一下明前。明前的脸一下子煞白了。是崔悯!他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他都听到她说的话了?

第六十五章重归芙蓉池() 
崔悯跃下了银杏树,目送手下人带着荀七公子出了刘府。

    明前惊得目瞪口呆,坐在树杈上不知如何是好了。方才她跟荀七公子说了不少直言不诲又失礼的话啊。这个人全听到了?她心里慌张,再也维持不住镇定,语无伦次地招呼:“崔同知,好巧啊。你也想喝茶吗?”

    喝茶?崔悯的脸色更差了。他没有说话,直接蹿上了树,一把抓住她的脖领子提着她跳下了树。之后一语不发,拉着她的手臂沿着山丘后的小路狂奔而去。他跑得飞快,正好避开了闻声赶来搜索东面古树林的人群。这一跑,跑得明前精疲力竭差点累晕了。他拉着她跑过古树林,翻过围墙,穿过好几层院落,夹带得明前几乎脚不沾地。半响,才霍得停住脚步放开了她。

    明前累得直喘气,立刻坐瘫在地。抬头一看又骇了一跳,他们不知不觉得跑回了芙蓉池。崔悯杀了个回马枪,又从东边围墙跑回了芙蓉池。现在,全府都惊动了。公主的人马和刘谨州侍卫最先搜索的就是芙蓉池,搜完后,人马撤向了南面和全府。芙蓉池恰巧成了个空无一人的盲点。是个暂时藏身的好地方。

    天近黄昏,各处院落房舍点起了灯火。两人不约而同地向池畔的花树山石后躲藏得更深了些。准备等到天色全黑了,再寻小路回住所。两个人默默地坐在花树旁,都有些不想说话。

    芙蓉池流出来的小河也变成了温泉水,冒着热气流淌着,升起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把这个角落渲染得如飘渺仙境。

    明前跑得精疲力尽,坐在石头后喘息着,一身狼狈。他是故意的!他生气了,就拉着她狂奔地跑回芙蓉池来惩罚她。明前气得直撅嘴。这个人越来越不像话了,在外人面前是威严肃穆、大权在握的锦衣卫官员,怎么到她面前就暴露了任性的原形?他好像找到了与她相处之道,就是不跟她装模作样地打官腔,他奈何不了她。他就“完全放开”了,生气时就表明态度,拉着她跑路来惩罚她。太可恶了。

    明前郁闷地瞅了崔悯一眼,见他望着月亮,计算着时间和回去路线,又有些迟疑了。他好像是来帮忙的,不道谢有点说不过去。她的脸皮还是不够厚,撑了半天撑不住,尴尬地向他道谢:“多谢崔同知帮忙。我和荀公子见面,是想拒绝他送来的画的。我不能收他的画,只好当面拒绝他。”

    崔悯不置可否,看了看她手里拿的画筒。糟糕,明前的脸一红,她忘了荀余硬把画塞进了她手里。她悄悄地把拿画筒的手背到了身后。

    崔悯伸出手,明前只得递给他。崔悯没有看画,左右寻了块松软的花地,抽刀在手,飞快地挖了个深洞,把画筒埋进去,又移来了一株花种在了上面。明前顿时明白了。这画筒不能带回院落,也不能在任何人面前亮相。深埋在刘府地下最安全了。过两天,公主的大队人马离开了谨州刘府,再偷偷派人回来掘出来,或处理或转赠他人才没有后患。这位锦衣卫同知干起这种事,还真是行动缜密不露破绽啊。他比她老练多了。

    明前望着他的举动更不好意思了。她理理衣裳,又郑重地行礼道谢:“多谢崔同知帮了大忙。小天师虽然不小心泄露了此事,但我跟荀七公子都交待完了,事情也到此为止。”

    崔悯也没有矫情,直接说:“你这么冒险地跟荀七见面,就不怕众口铄金,使梁王误会吗?”

    今天梁王的人没有亲眼看到她与他会面。但这府里大张齐鼓地搜索,公主的过度反应,老谋臣带来的消息,都可能使梁王千岁心生疑窦了。那么精明权重的天之骄子北疆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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