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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不识明珠不识君-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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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战场,像一盏明灯照亮了所有人。

    那个人

    明前惊讶得屏住了呼吸,心高高悬着,死死得瞪视着那个人。他在人群中突兀穿梭,奋力地劈开了一条血路。一张莹白透明的面孔沉静无比,柳絮般轻盈的身体,在万人竞逐的战场上奔腾闪跃着。刀光扫开了所有障碍,帮助身旁人们奋力地突围。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他的血,溅到他的白衣上,映衬着少年的精致面容如墨黑发,宛如一枝洁净出尘的血莲花,一枝刚烈优雅的红樱花。触目惊心,光彩夺目,夺走了全场光辉,也吸走了人们的心神。

    崔悯

    少女惊呆了,霎时间眼睛和内心塞得满满的,塞满了各种丰满充盈的感情。惊、喜、悲、欢等情绪袭上心头,她楞楞得呆到那儿了。

    是崔悯他没死还活着周围一切仿佛都远去了,战场,人声,碧血,黄沙都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了这个人。隔着辽远的战场,他的表情是那么遥远而清晰,朦胧而生动。他蹙着眉盯着敌人,精致的脸孔凝神聚精,神色肃穆慎重,雪练般的刀光扫倒了大片敌人,骁勇凶猛得劈开血路带着人们冲杀沉浮着在这个睛空沙漠上,他的种种神态都放大了,完完整整地显现在她眼前。鲜活、生动、充满了力量和激情,像一场梦境,像一座海市蜃楼。

    明前觉得眼睛模糊了,像蒙上了一层沙。她费力地眨着眼睛想看清他,眼里却酸涩难禁。她勉强用手指擦擦眼睛,想看更清楚他一些。

    是的,她想看清他,仔细看清楚他的一切。此刻她的脑海不是忽如其来的惊讶,也不是无法理解的震惊,只是单纯地想看清楚他的表情永远记住他。她身体僵硬口唇失声,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用一双眼睛痴痴地看着他,追随着他的身影在战场上移动着。想再见到这个人,想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想跟他说话,飞到他的身边这一切情绪化成了呆楞在原地,久久地注视着这个人。身不能动,话不能出,只有眼睛跃过了无数的距离障碍,飞到了他身边。看着他,就像是在心底里无数次的,大胆的直视着他。

    一切都那么的梦幻、不自然。一切都延伸成了很缓慢很冗长。

    她觉得好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了。十天时间,从甘兰寺到芙叶城发生了那么多事,再重新看到这个人,仿佛渡过了十个春秋。长久得快忘记了他的长相,又像是在脑海里回忆了太多遍,变得太模糊再也记不清。现在,她紧紧地盯着他,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想把这一刻牢牢地铭刻在心间。就像是看过他后就再也不会忘怀似的。

    她站在沙丘顶眺望着那片战场,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那么,就在这梦中大胆的、痴痴地注视他吧。

    ——这个人无论在任何地方,都会成为人群里的焦点和牵引力吧。隔着遥远的战场,她贪婪地注视着他。他在人群里奋勇杀敌,身旁充满了惊险危机的厮杀碰撞,他就像是刀尖上起舞和悬崖上飞跃,姿态翩然,神情潇洒。这种情景穿透了遥远距离和层层障碍,向着她急速扑来,扑进了她心田。所有情绪都磅礴暴发了。

    她回想到了那个遥远寒冷的冬季,那个人一身白锦衣,乘着马披着霞光如神如仙得从山路上翩翩行来。一下子震撼了小女孩的心。此时此地这种类似的景象又一次盅惑了她的心。明前觉得头又开始眩晕了,头脑炽热,眼睛潮湿,长久地望着前方。他全身明明没有放出光和热,却灼烫着她的心。他散发出的那股致命吸引力,深深地牵引着她的心。如断线在天的纸鹞,如心底绷紧的那根弦,原来在一直牵引着她的视线,一直在牵引着她的心。在这里,在甘兰寺,在更早的泰平岭、甚至是在京城在大青山她始终不自觉得看着他。默默地看着他。只是到了今天,她才发觉“这种看着他”是多么珍贵啊。

    明前的眼睛凝满了水汽。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明白一件事。原来一个人是可以如此强烈得左右他人的情绪。因为他的失踪而生重病的她,因他的死而内疚的她,又因为再度看到他还活着而激动得不能自已的她,还因此消除了心底愧疚而潸然泪下这个人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出乎意料得大。也许是幼年乡野生活时遇到的第一个外人吧,她对他充满了好奇、惊异、怨恨、厌恶、再到后来的了解、默契,感激,爱恨交织等等等等这种种情感太复杂了,无以表达

    明前忍住了满心的恐惧。是的,恐惧,如果这个人以后在她的脑海中永存不去怎么办?如果他对她的影响越来越大怎么办?她害怕她会永远地深深记着他。她的身份她所受到的教育规矩礼仪,都让理智控制着情感。但经历了生死之后,她再度看到了这个人。却发现这种束缚力在缓缓松动了,乏力,快要消失了。每多看他一眼,就会更松懈一分,沉醉一分,也更痛苦一分。她怕她沉沦上瘾无药可医,她怕她真的会爱上他,那就真完了。

    明前微微地低下头,阻止着眼中的热气翻滚,视线变得更模糊。眼前的战场和人影都变得稀薄苍白。

    如果这一刻可以永远定格的话,她愿意付出所有定住这一刻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愿意付出性命也不想再遇到他!那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

    高山下的另一个世界。骄阳似火,群情激奋,肆意地杀敌,满地的碧血黄沙。人们在战争的狂潮下随波逐流地涌向前方。柳奕石等人护着绿松城众人撤退着。

    战场的白衣少年突然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似的仰起头,调转身形,恍惚得四外远望。目光依次滑过了战场四面的山峰。他的目光也眺望过了南面的沙山山顶。忽然他的全身僵硬了,勒住金马,盯向那方。

    他在看什么呢?他在看她的方向。可是他不会看清这么远的南峰峰顶的。明前心里忧悒地想着,视线也变得更模糊了,看不清什么东西了。她紧皱着眉头,抬起手指揉着眼睛,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满眶的潮湿水汽。哦,真傻,真懦弱,真无聊,在这个远离战场的高山,为看见一个男人失态得哭泣着。空惹人笑话,空惹己伤心。她在干什么啊。可是眼泪不听话得肆意流淌下来,沾满了她的脸颊衣襟,她抑制不住满腔激情地哭着,似乎要把满心的痛苦和懦弱都哭出来。

    眼前的世界变成一个大漩涡,大漩涡中心和最远端的人彼此眺望着。隔得这么远的距离望着对方,仿佛隔着天堑和鸿沟、人间和地狱看着他。好像能感受到触摸到对方热切却冰冷,眷恋却无助的心。两个人都仿佛要溺死在这片大漠战场了。

    凤景仪站在旁边,手抚着金马马背,眼神苍凉地望着少女和战场。嘴角带着冷笑。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抬起一只手按在明前肩上,向着战场里的他无意义地微笑着,悠长地说:“看到了吗?他没死,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精神奕奕地和沙匪官兵们争夺城坝。你们从来都互不相欠!明前。即便是爱,爱就爱过了,即便是死,死也死过了。人终究会忘记往事向前走的。”

    他的话蛊惑着人心:“你亲眼看过了,他不是因你而死,总该放下愧疚心了。我做到了许诺的事。”

    明前咬紧牙关,泪如雨下。心里翻腾着万千的喜,怒,悲,欢,庆幸,为难,后悔,不悔不知是什么感情了。半晌,她用袖子擦干眼睛,面孔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晶莹润泽,黑目湿润如海。她点点头,语调平静地说:“我已经看到了,此生无憾。我们走吧。”

    凤景仪展颜一笑:“这样才是好孩子。看也看过,悔也悔过,人总是往前走的。我们回城吧。再晚会儿就没法在三军夹战里脱身了。”

    战场里,崔悯奋力地催马跨越人潮奔向了南面高峰,想看得更清点。等他跃过一群流兵,再抬头眺望山顶时。惊骇得发现那两个人影不见了。他骇然得盯着那个方向。

    他看错了?是她吗?她怎么会来这里!他是眼花还是做梦。她为什么会在荒凉的高峰上望着他,哭得那么伤心痛苦。似乎想把全部的感情都哭出来了。他是太想她了在做梦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荒漠之歌(四)() 
时近下午,雁北大荒漠依然是一片杀声。天空风起云涌,晕黄阳光变得更昏暗了,大地在震颤。战场上人们忘我厮杀着。沙匪围攻绿松城乡勇,乡勇共同抵御着敌人,隐藏的锦衣卫众人帮助绿松城人突围。战场如翻腾的地狱。

    绿松城乡勇最终因人单势孤而溃败了。沙匪大喜着追击他们。

    此时,远方传来了号角声,一只浩瀚无边的黑甲军队忽然降临在战场。他们人多如潮,扑天盖地,像一道利刃劈开了大海,杀进了混乱战场。打断了沙匪和绿松城的决战。战斗两方都震惊着后退了。黑甲军队左冲右袭,即杀沙匪,又驱乡勇,如入无人之境。瞬息间就分开了两帮人马。有些沙匪见势不好逃跑了。却被埋伏在周边的黑甲军截杀了。崔悯和乡勇们趁机缓了口气。

    黑甲军队像猛虎下山般的占领了战场。一声马嘶,一位穿黑铁盔甲骑金马的骑士骑出队伍,纵马跃上高地。他黑盔黑甲,杀气腾腾。俊美如仙,又威武如战神。手持着碧血般的宝剑,瓦蓝的剑身反射着昏黄的阳光,像一道流星似的挥向了战场。他身后的千军万马如矫健巨龙,扑向了战场。

    战场上霎那间变得很安静,又轰然震动了。人们惊恐万状地叫道:“是北疆的兵马,是北方军来了!”

    “是小梁王!”崔悯也猛然回神,瞪视着前方。那如天兵神将的年青骑士。五官俊美绝伦,眼神深遂幽黑,背衬着阳光,如地狱的阎王般。正是带北方军出征的小梁王朱原显。

    “是北疆小梁王,他来剿匪了。快逃啊。”匪帮齐声大喊。

    “怕什么,给我往外冲!小梁王有什么可怕的。”沙匪头子石岑又惊又怒地喊道,稳定着军心。但他立刻命众人放弃围攻乡勇,向外冲锋了。他们一见到北方军就望风而逃,连留下来一战的勇气也没有了。

    果然,匪帮和北方军一交手就分出了胜负。北方军的先头部队是数百匹披着重铠甲的重骑兵。列成方队地撞过去,一个冲锋就推倒了几百名沙匪,剩下的匪徒们也被弓箭和火枪打中了,死伤无数。

    人们看傻了。第一次看到这种重甲骑兵和列方阵的打仗方法,这就是北方军和鞑靼大军的两国正规军的交战方式吧。对付沙匪大材小用了。沙匪们放风而逃太明智了。崔悯和绿松城人也挡不住他们。萧五教过绿松城人排兵列阵之法,但人们也从未见过真正的两国开战。现在,有人望之生畏,有人热血激昂,有的不知所措。乡勇们看向崔悯,不知不觉的已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崔悯骇然得盯着忽然现身的小梁王。再回首望望那个无人的高峰。忽然庆幸那山巅无人。

    小梁王朱原显端坐在浅金宝马上,斜睨战场,满身煞气。这时才显露出了马上霸主挥戈天下的风彩。可惜,没人看见。他的眼光也不自主得偏向了战场一侧的高峰。黑眼睛露出了奇异之色。他刚率兵赶到战场,就影影绰绰得看到了南面最高的高峰上有两个熟悉的背影。之后便消失了。

    他像是看清了,又像是没看清。像是熟人也像是陌生人奇怪,小梁王暗想,北方军斥候就埋伏在战场附近,难道不小心得放进了奸细?那是谁?为什么看到他们就急急退走?为什么战场上的崔悯频频得看向那里,还试图穿过战场奔向那儿?他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俊脸狰狞,浓眉紧锁,心里霍然颤动了。一个新奇的想法使他的心情跌宕不稳。是谁?是她吗?不,这不可能。他想催马走近看清楚些,人影不见了,大战也开始了。

    看不见了。他错过了什么?小梁王觉得心悬起来了。

    年轻藩王收敛了心事,从遥远山巅上收回目光投向了战场。人海中两个青年人的眼睛相视了。

    “真是崔悯,他没死?”小梁王面容镇定,眼神玩味,脸上带着一抹浅笑。绿松城里布满了不服管的边疆流民、被官府追杀的罪臣罪民和鞑靼盗贼们。是北疆的眼中钉。崔悯非但没死,还纠集起了绿松城乡勇跟他做对,真是处处给他惊喜啊。

    崔悯的双眼直视藩王,心里也急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身份尊贵的藩王屈尊降贵地亲自带军来剿匪。绿松城凶多吉少了。

    北方军将士众星捧月般得簇拥着梁王。军师许规低沉地说:“是崔悯,他没死,锦衣卫们还找到他了。怎么办?锦衣卫有五六百人,不可能全歼灭了只好先放他和锦衣卫们出战圈,先歼灭沙匪和绿松城了。”

    梁王桀骜不驯地笑了。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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