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惘少-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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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肖尧他们吃完晚饭走后，朱习春就要去看电影，朱习焕因为今天要起早去上学，就没有去看，只有朱晓梅陪着一起去了。在看电影过程中，有两帮人发生打斗，现场很是混乱。一向老实巴交的朱习春，胆子很小，带着妹妹一起往回跑，没跑多远，就被人追上，他们误认为朱习春也是参与打斗的人在逃跑，被那人从后背，用三角刮刀，连捅三刀，朱习春当场倒地不起。朱晓梅连呼带喊，也没人注意到。等到现场安定下来，朱习春已经气绝身亡。杀死朱习春的人，是当地一个帮派的成员，已经被随后赶来的警察逮捕，关到县里监狱去了。
听到这里，肖尧肠子都悔青了，如果自己昨晚留下来和他一起去看电影，朱习春也许不会死。如果自己不是急着赶回学校，和他们多聊聊，他们兄妹也就不会去看电影了，这事也就不会发生，但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现实。肖尧见朱习春还光着脚，就把朱习焕三姐叫到一边问她，她说家里没有新布鞋，那一双球鞋也破了。还有迷信说法是，去世的人不能穿球鞋，说是去了阴间路滑不好行走，路上多磨难。肖尧就问她这里哪里有卖鞋子的。她说：过了窑厂，再往前走几里地，就有一个集市，那里有卖鞋子的。
肖尧推过单车就要去集市，周薇爱跟着就要上车，其实，坐了一路剧烈颠簸的单车，她到现在屁股还疼着呢。肖尧也知道一些，看她走路都不方便，就不让她去。说自己去会很快回来的。
“我不，从现在起，我就一步不离的跟着你，你到哪都必须带着我。”
“这来回跑的，我不是心疼你吗？”
“哥哥，你心疼我，可是我担心你。我只有时刻都看到你，我才安心。我答应了佳佳姐和黄莉姐，要安全的把你带回去的。”
“你也看到了，现在没其他事了，杀人的都被抓了，我还能做什么？你就放心的在这等我，我一会就回来了。”
周薇爱也不说话，就是死死抓住单车后衣架不放。眼里噙着泪水，盯着肖尧。肖尧只好妥协，他去找来一块棉布，夹在后衣架上，让小爱在单车后面坐好，赶往集市。
来到集市上，听到所有谈论的人说的，都是昨晚打架杀人的事，肖尧也懒得去听，找到卖鞋子的店铺，买了双适合朱习春脚大小的鞋子，带上小爱就往回走。也许肖尧着急赶路，也许是因为集市人多，肖尧单车的把手，碰到了一个小青年的手臂上，那人回手就把坐在车后的小爱拽了下来。
第七十一章：人怕出名猪怕壮（）
“你他妈的会不会骑车？有车就很了不起啊？”
一声恶骂，从肖尧的身后传来，肖尧回头就看到了被拽下单车的小爱，像受惊的小鸟一样朝自己走来。
“这位大哥，对不起，我着急赶路，没注意，碰到你了。没伤着你吧？”
肖尧连忙道歉，把走过来的小爱拉着，护在自己身边。
“没伤着？我这条手臂都不能动了，你说伤没伤着？赔钱！”
这青年一边叫嚷着赔钱，一边把眼睛色眯眯的看向了周薇爱。心想，这小丫头刚才还没在意看，长得真不赖啊。两只手都张牙舞爪的挥个不停。谁都看出来他是在耍无赖，讹人。
“这里人这么多，我车骑得又这么慢，不可能对你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害。我已经道过谦了，我还有急事，没时间和你在这纠缠。再次对不起了，我们走。”
肖尧这回没骑车，一手推着单车，一手拿着布鞋，半拥着小爱，快步走出集市。还不等肖尧带着小爱再次上车骑行。那个青年带了两个人追了过来。
“站住，撞了人就想跑？今天不赔钱，你就别想走。”
三个人咋咋呼呼的拦住了肖尧的去路。他们围城一个半圆，堵住了肖尧的去路。俨然一排流氓做法。喜笑颜开，抱手颠腿，嘴里打着嚯哨。小爱惶恐的拦住想要冲上去的肖尧，把肖尧往一边外推去。
“我警告你们，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昨晚杀人的，是不是你们一伙的？我手里的布鞋，就是给被杀死的人买的。你们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你是肖尧？是朱习春弟弟的好朋友肖尧？”
“你们怎么知道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说！今天不说都不行。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了。”
见他们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字，肖尧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几人，内心吃惊不已。他势必要弄清楚，这几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小爱已经惊吓的不得了，她虽知道肖尧厉害，但不知道这几人是不是也带有刀啊匕首啊啥的凶器，万一伤着肖尧怎么办？
“你别误会，我们是和他们经常一起玩，但杀人的事，与我们没有一点关系，我们昨晚就没去那地方，只是有人传信，说朱习春的弟弟，有一个很厉害的朋友，名字叫肖尧。让他们那伙人小心着你来找他们。我们也是猜的，没想到真的是你，对不起，对不起，你忙吧，我们不打扰了。”
那几人一听眼前的果真是肖尧，不说吓破胆也是被吓得不轻，赶忙解释完就掉头跑了。我的个妈呀，怎么就遇上这个传说中的狠人，再不跑，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肖尧看着他们跑远，也没有去追。见到小爱脸色煞白，两腿打颤，就支好单车，走过来安慰小爱：
“妹妹不怕啊，哥哥在呢，他们都跑了，我们回去吧，你还能坐车吗？”
“哥哥。”小爱喊一声，就扑倒肖尧怀里，紧紧抱住肖尧，浑身颤栗，几乎站立不住。
“小爱，没事了，妹妹不怕、不怕啊。”
肖尧像哄小孩一般，哄了小爱好一会，才让小爱平静下来，带着她返回朱习焕家里来。
朱习焕家门口，此时已经聚集了更多的人，一个比肖尧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哭伏在朱习春的灵床边。肖尧想来这应该死朱习焕的大姐了，她得到噩耗，这才从婆家赶回来，见到自己的弟弟与她已经是天人相隔，痛苦的胆肝欲裂，几次哭晕过去，谁也劝不住。
肖尧拿着买来的布鞋，走到朱习春灵床边，准备给朱习春穿上，朱习焕走来拦住了他，示意要自己来，不让肖尧去穿。肖尧正要说由他来给朱习春穿鞋，朱习焕三姐上来说，穿鞋要由自己家的亲人亲自做，别人不能代劳。这样肖尧方才作罢，走到一边，掏出香烟和火柴，叼上一根烟在嘴里。周薇爱勤快的拿过肖尧手里的火柴，给肖尧点上，站到肖尧身后。
肖尧看着在烈日下一大群忙乱的众人，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帮着做些什么。就站在毒日下晒着，满身的衣衫湿透，脸上的汗水滚滚而下。小爱悄悄把肖尧拉到了一个树荫下，用自己的手绢给肖尧梁上擦汗。朱习焕的三姐端来了一条长凳子，让肖尧坐下休息。肖尧没坐，直接向屋子里走去，小爱急忙随后跟上。
进到屋里，肖尧看到朱习焕父亲正在和几个老人说事，大家都是一脸的急切。肖尧就走到他身边，也不说话，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塞到他父亲手里。朱父低头一看是好几十元钱，心中一惊，连忙还给肖尧：
“这不行，咋能再要你花钱呢？这么多钱，我怎么能收啊？昨天你已经给了很多了。”
朱习焕的父亲坚决不收，可边上的几个老人，却是如释重负，他们正在为没钱安葬朱习春而发愁，在共同想办法筹钱呢。他们一起看向这个不大的少年。心里疑惑，这孩子怎么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有一半就够这次办丧事的用度了。
“叔叔，你就收着吧。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就别为这事耽误时间了。”说完，挡住朱父还钱的手，转身就走了出去。不再和朱习焕父亲多说，他那么多事情要安排，肖尧不想他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来到外面，和小爱一起在树荫中坐下。他看着眼前这悲愤的场面，心里很难受。等到朱习焕给他俩送来开水时，肖尧问了一些情况。
按照当地的说法，在外恶死的人，是不能进屋里设置灵堂的，所以这大热天，也只能把朱习春的灵堂摆在外面，还有就是亡故的人要逢三出，昨晚的时间也算一天，朱习春的遗体就是明天出殡。肖尧想着，自己在这什么忙也帮不上，学校还有人在担心自己。他问了问明天出殡时间，他要来送朱习春最后一程。就决定先回学校了。
听到朱习焕说肖尧要走，他父母和大姐、三姐都赶来劝留，小妹儿也哭着，再次张开小手要肖尧抱她。朱父说人多照应不周，不要见怪一类的话。肖尧都一一客气的回绝了。
肖尧来到朱习春的遗体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三个鞠躬的礼。朱习焕大姐过来就要给肖尧还礼，被肖尧挡回。然后和众人打个招呼，带着周薇爱回学校去了。
第七十二章：我的地盘我做主（）
当肖尧带着周薇爱，疲倦的赶回学校时，学校的午饭已经结束了，肖尧和周薇爱口袋里都没有一分钱了，想去买吃也没钱。肖尧让小爱先去小菜馆里要菜，烧好了等他一起来吃，小爱也不管肖尧有钱没钱，她也不知道肖尧有钱没钱，看到肖尧从昨晚跑到现在，来回累得够呛，就找老板要了一大桌菜，等肖尧来给他吃。
肖尧来到女生宿舍，找到王佳佳，问她回家带钱来了没有，王佳佳说带了，肖尧张口就找她要二十元，把王佳佳下了一跳：
“你以为谁回家都能像你一样搞到那么多钱啊，我就只有五元，还包括原来省下来的，你要就拿去。”
“那就先用着吧，我没钱吃饭了，小爱还在菜馆等我去吃饭呢。”
“你们到现在没吃？小不点家没叫你们吃饭？”
黄莉好像没听懂肖尧的话一样，在她看来，肖尧是去他家奔丧的，再怎么也会留人吃个饭才让走啊。
“不是没留我们吃饭，那场合我呆不下去，太压抑了。又帮不上手。还担心你们在这胡思乱想的，就提前回来了。这不，还是没赶上饭点。”
王佳佳把手里的全部积蓄都给了肖尧，和黄莉一起陪着肖尧来到小菜馆。看到小爱坐的桌子边，满满的上了一桌菜，王佳佳和黄莉都是满腹狐疑。
“小爱，你们这是要请几个人吃饭啊？还有人呢？”
“佳佳姐，黄莉姐，你们都来啦，我们没请任何人吃饭啊，就我和肖尧哥哥两个人吃。”
“你们两个人吃？”黄莉有点不可思议。
“是啊，你和佳佳姐来了，我们就一起吃吧，反正差不多够了，你们午饭吃过了，也吃不了多少。”
“这还差不多够了？小爱，你把你肖尧哥哥当成是猪八戒了吧？你想撑死他啊？”
“不是啊，佳佳姐，肖尧哥哥从昨晚吃过饭，就一直跑到现在，这边到镇上一个来回，跑小不点家都三个单趟了，还到那边集市跑了一趟，多少路啊，哥哥啥都没吃，肯定是饿坏了。我就多要了些菜给他吃。”
肖尧看到了，也是哭笑不得，对于这个妹妹，他是一点也舍不得责怪。这一桌都够十来个人吃的了，关键是现在没钱啊。想吃霸王餐吗？
“肖尧，你看你这妹妹，可是够心疼你的，给你要了这么多好吃的。不过我那点钱是肯定不够的，你看着办吧。”
“没钱？肖尧哥哥没钱了吗？他在小不点家，可是掏出了好多钱给他们了啊，怎么可能没有吃饭的钱呢？”
“他是把他所有的钱都掏出去了，他刚还去找我要钱呢，他这样干可不是一会两回了。黄莉，你去把张晓雅和金巧儿叫来一起吃，留几个菜我们晚上吃，还坏不了。”
“你们俩就快吃吧，反正已经上桌了，不吃也要给钱啊。”
这时菜馆的老板走了过来，肖尧有些尴尬的看着他说：
“老板，没事的，不会少你钱的，我一会去找同学借些。”
“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听你这小妹妹说，你把很多钱都给人家了，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一个同学的哥哥，昨晚被人杀死了，我和我哥哥去看他们。他们家缺钱安葬，我哥哥就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们家，老板，今天这饭钱我明天带来给你好吗？”
周薇爱这时也觉得自己做的太冒失了。赶紧把情况对菜馆老板说清楚，希望可以压到明天她来付账。
“哦，这事我也听说了，都是苦命的人啊，你小哥也够仗义啊。今天这饭钱，你们把我买菜的钱给我，不让我折本就可以了，其余自家里的菜，就送你们吃了，何况小哥还经常来我这照顾生意，我也慷慨一次。”
“老板，这怎么行啊？你开门做生意，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我们不能白吃你的饭菜，我这就去借钱。”
“你借不借钱我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