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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节

蹉跎惘少-第2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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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大桌子,被翻个底朝天,但四条桌腿散落在地上。长条凳也变成了木板和木棍。

    敞开的两间,左边和客厅通连的灶台,也被打烂了一角,黑黑的锅底暴露在眼前,最底下还被打烂了一个洞。

    “你们走了,两个老家伙使劲骂人,骂的可难听了,赵平说过不准打人,我们气没地方出,就砸他家东西,一骂就砸,他们才不敢骂了。”

    瞅见肖尧看到屋里的情形直皱眉头,其中一人怕肖尧发火,赶忙解释。

    此时,这下面已经无事可做,肖尧就把他们夫妻反扣在屋里,让几人和自己一起走,刚走到圩埂下面,上面传来无数人的喊打声。

    “肖老弟,快走,我们往圩心跑,不能上去了,全村的人都出来了。”

    正要上去查看的肖尧,被冲下来的赵平一把抓住,带着他往下坡走。他们来的这一帮人,也在赵平的招呼下,一窝蜂的跑向圩心。

    虽说雨并没有下大,还是那样风里夹带着雨丝,但时间久了,路面已经很湿滑,走在上面都费力。这晚上不但看不见,还要跑呢。

    很多兄弟都滑倒了再爬起来,没命的逃跑,一个个就如丧家之犬。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找到那小子了吗?”

    下圩心的路不宽,两个人并排走都困难,肖尧扯着赵平,两人在队尾押后,他迫不及待的要搞清楚状况。

    来的路上,家家户户的门都踩死扣牢了,最后还延伸出去,控制住户前、后门,这村民是怎么出来的?他能不着急吗?

    原来肖尧下来后,赵平带着一帮人,又去了阮扁头的小叔家,可在那,他们同样什么也没有捞到。袁达牟向发了疯似的在小叔家一顿乱砸,他小叔家人上来动粗阻拦。

    这些兄弟一气之下,不但推搡开上来阻拦的人,也参与起打砸来,三下两下,就砸完不多的家具,同样把锅灶也砸碎了。

    他们砸完了小叔家还不解气,又回到阮扁头的二叔家一通狠砸。但还没砸几下,圩埂那头,就传来很多人的喊打喊杀声,他们吓得赶紧往肖尧这边跑。

    “我想知道,他们这些人是从哪来的?又是怎么出来的?”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肖尧弯腰抓起一把软中带硬的渣巴头(泥块),瞄着后面的黑影就砸了过去,那边一声惊叫,不敢再靠近。

    “袁达牟说,听到他二叔家的大姐在喊:就是他们,别人他们跑了。估计就是你让她出去上厕所,她跑去喊人,给人家开门了。”

    肖尧一下就哑巴了。知道了实情,知道是自己犯了错误,现在害得大家无路可逃,只能往圩心迂回。

    但肖尧没有认为自己做的不对,再来一次,肖尧还会让她走,总不能一个大小伙子,拦着一个女孩不让上厕所吧?

    赵平和其他兄弟没有抱怨,也没时间抱怨,现在是赶紧逃走为妙。

    然而,圩心的路,不是想象那么好走,说走就能走的。里面是沟渠纵横,交叉无序。青天白日,不熟悉这里的人,都能走迷路,更不要说现在是阴雨绵绵面的夜晚了。

    肖尧担心人员走散,也没敢分出人去探路,三转两不转的,大家全部集中到了圩心的一个打谷场,等他们转一圈还没找到出路,进来的路已经被赶来的村民堵住了。

    他们堵住路口之后,也不再往打谷场里冲,手里拿着家伙事,在那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看来他们这是要“关起门来打狗、堵住笼子抓鸡”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帮亲帮邻更帮理() 
初冬的夜晚,阴雨绵绵,衣衫已经尽湿的肖尧等人,被村民围困在圩心的打谷场上,四面环水,难以逃离。堵在唯一进出打谷场路口的村民,也不敢贸然闯入。

    虽说他们在人数上占尽优势,手里的秧杈、铁锹、木掀、连枷。都是用惯了、顺手的武器,但生性善良的农民,用这些工具,干农活很麻溜,真要让他们往人身上招呼,他们是下不去手的。

    没人带头闯入,他们就那样堵着不走,在商议对策。后来也是通过报信人才知道,他们在这堵着,是让人去叫谭猛了。

    在这几个连在一起的村子,谭猛就是他们的头,不管大事小事,都有他来出面。各个村里的生产队长,只管农田活计,像这样的群起打架事件,只懂得做田的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他们去找谭猛,肖尧这伙人,被围在里面就难受了。

    “怎么办?硬冲肯定会伤人的,这晚上看不见,搞不好一锹、一秧杈下来,就会出人命的。”

    赵平见肖尧转了两圈,又回到人群里,束手无策,他也着急了。这些人都是他带来的,本以为筹划计谋了两个多月,只是来抓个人,拿回东西,一切都算计好了,没想到现在会被困在这里。

    “你问问他们,有谁会游泳,选身体好点的,三五个人就行。”

    赵平一听就知道肖尧是想泅渡,但为什么只要身体好点的三五个人,他就搞不懂了。但他此时也没心情追问。

    很快,赵平按照肖尧的最高要求,选定了五个人,一起站到肖尧面前。

    “你们五个,把衣服全脱光,从不同方向,跳到水里,使劲扑腾,弄的动静越大越好,把堵在路口人,分离一部分走。”

    “那我们呢?”

    其他人员,不知道肖尧要怎么做,不会游泳的,都有点急眼了。

    “剩下的人,全部找渣巴头,找不到,就到水边挖,越多越好,分堆围到离路口最近的地方。”

    大家不等肖尧说完,就各自行动去了,这时候不管做什么,都比干站着强,不说有没有逃离的希望,最起码干活不冷。

    选定的五人,很快脱光自己的衣服,使劲的活动了几下身躯,来到水边抄水拍打胸口。这冬天下水,不做好准备是不行的,现在可不能直接跳进水里,万一抽筋,那就不是好玩的了。

    “哗。”

    “噗通。”

    五人从不同的位置纷纷跳入水中,不用人督促,他们也会奋力折腾,这不折腾就会冻的受不了啊。围绕打谷场的水面不宽,若不是肖尧吩咐,他们真想直接就游过去走人了。

    “快,有人下水逃跑了,快过去截住他们。”

    “那边也有,快,快,快。”

    村民听到水响,知道有人要划水逃跑,大家纷纷往两边跑去。

    “不要伤着人啊,用秧杈把和泥锹把招呼就行。”

    有善心的村民好意的提醒,他们可不敢把事情闹大,逮着人交给谭猛,或者天亮了,让公家来处理就好。

    “前面还有人,他们都想划水跑啦。”

    随着这一声喊叫,剩余堵在路口的人,一下子又跑走大半。

    “好,就是现在,全部给我用渣巴头往路口招呼,然后每人手里拿着几个,我们一起向外边砸边冲。”

    肖尧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连忙抓着预备下的泥块,先是一顿狂砸,近二十人的泥块攻击,离得又不算太远,很多还留在路口的人都中招了。

    “哎吆,快,快,离远点,他们想逃,不让我们冲进去。”

    就在这些人后退的档口,肖尧带着众人,从半包围状态,一起冲向路口,渣巴头乱飞。那些人只得一退再退,人心大乱。

    肖尧带人很快冲到近前,他首先把拦在路上,来不及撤离的村民,撞进农田里。

    五个下水的兄弟,也来不及穿衣服,他们把衣服抱在手里,光着屁股,跟在后面跑了过来。

    剩下的人员,没两个手里有家伙,肖尧见到一个手里拿着铁锹的村民,怕他狗急咬人,急忙上前,三拳两脚把他打倒在地,赵平也把一个拿着家伙的村民,打倒在麦田里。

    “快回来啊,他们都从机耕路跑回去啦。”

    说时迟、那时快,等到这叫喊声响起,肖尧他们已经脱离了包围圈,把前来围堵的村民,丢在身后,齐刷刷的往村子里冲去。

    肖尧吸取了刚刚的教训,圩心的路,是不敢再走了,唯有回头从大圩埂跑,才能顺利跑回河边。

    村子里,能追来的村民,都被肖尧他们甩在身后,没追来的,全部都在家热被窝里躺着,等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爬起来观看,一群人早已冲了过去。

    也有提前起来查看的,但见到如此多的亡命徒在逃跑,他们谁也不敢上前抵抗。毕竟留在家里的,都是些妇女加老弱病残。

    一路无阻,肖尧等人,在黑夜里,相互照顾,相互帮扶,他们此时,不知道累,也不知道冷,就是五个光着屁股的伙伴,也是跑的气喘吁吁,浑身冒汗。

    其实,肖尧他们在往回跑的过程中,遇到了跑去给谭猛送信的人。可谭猛的老婆,死活不让谭猛出门,还把送信人一顿臭骂,让他以后,不要再来叫谭猛,去帮人做那生孩子没*的缺德事。

    倒霉的送信人正垂头丧气的往回赶,还没走到自己住的村庄,就听到前面闹哄哄红的跑来一大帮人,他想都没想就躲了起来。

    谭猛都不愿去帮的事,自己何苦呢?再说这么多人,自己一个人上去阻拦,那不是活腻味了吗?等到二十多人从眼前跑过,他赶忙往自己的村庄跑,没多久,就迎上了追来的家门口人。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谭猛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别追了,他们跑远了。谭猛他老婆,不让谭猛来管这档子事,还把我臭骂一顿,说我是在帮人做生孩子没*的缺德事,我招谁惹谁了?不就是你们让我去送个信吗?”

    听到送信人如此一说,紧追的村民都站了下来,帮亲帮邻但更要帮理,有很多的农民,他们也许不懂法,但他们知礼懂理,在他们的眼里,理是比法大的。

    国家讲的是法理,而百姓讲的是理发、礼法。

    “那现在怎么办?就这样让他们跑了?”

    那几个被打倒在农田里,弄得浑身烂泥的村民,有点不服气。

    “你们谁爱追谁去追,谭猛媳妇说的对,反正这生孩子没*的事,我是不管了,该帮的咱也帮了。我回家睡觉去。”

    没有了谭猛的号召力,再加上有人这么一说,阮家人也不敢再要求乡亲们帮他了,虽说他们阮家有兄弟三人在此,平常有些霸道,但对谭猛媳妇说的话,他们一点也不敢怀恨在心。

    村民回撤,阮家人哪里还敢独自去追?儿子晚上去其他同学家玩,没回来,躲过一劫,嫁妆早已经偷偷的转移到城里,他们骑龙架火的跑来,什么事没办成,自己等人送上去,还能有好?。

    该走的都走了,想留的不敢留下,更别说去追,这追兵,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跑的几近虚脱的众人,歪歪倒倒的来到大河埂上。他们还是不敢在此久留,在肖尧的吩咐下,大家沿着河流,往上游走去。

    一直走了很久,没有听到后面有追兵的声音,大家才来到一个土坯墙基里,瘫坐在潮湿的泥地上。土墙基打有半人高,虽说没有屋顶,但总能遮挡一些风。

    “肖老弟,现在还不是坐下歇息的时候啊,这里现在没船过河,他们没追来,一定是去找谭猛了,等会再追来,我们还是跑不掉。”

    大家晚上在袁达牟家,吃的是面条,现在折腾了这么久,每人都是饥肠辘辘。冷风夹雨,饥寒交迫,让大家都动不了了。

    “我也不想停下啊,可你看看兄弟们,哪里还跑的动啊?”

    这么多人连夜赶来,到最后什么也没做成,只是砸了这三家,与原先料想的差距太大。袁达牟很懊恼,他知道,此事已经没有再追究的可能了,只要阮家不来在找自己的麻烦,他就烧高香了。

    “对不起,为了我妹妹的事,让你们受这样的罪。我记下这份情,有情后感。”

    此时,谁有心情在意他感不感的?歇了一会,大家都舒服了很多,但后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肖尧让王岩往后走一段去查看查看,发现有人追来,就立即回转。

    看到王岩走远了,肖尧掏出自己的火柴,想来抽烟。他拿出外包装已经有点湿的香烟,给抽烟的人每人散了一根,划了好几根火柴都没点着,有人用打火机来给肖尧点上。

    “你们去几个人,到那边草垛抱草来,我们点燃了烤火,暖暖身体。等恢复点力气,他们若再追来,我们跑起来也有劲。”

    人多力量大,没多久,熊熊大火燃烧起来,大家在土坯墙内围环坐,一边烤火,一边烘干衣服。

    “什么人?你们在这干什么?为什么烧我家的草?”

    就在大家都惬意的烤火享受时,一声断喝传来,但没人理睬,这时候你一个两个人,谁会把你放在眼里?

    肖尧站起身,来到土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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