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丫鬟那些事儿-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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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妈连忙道好,三人跟在平儿身后,沿着夹道走了一段,又进了贾母院子的后角门。这条路前一世作为雪雁的时候,柳五儿也曾走过很多次,并不陌生。进了院子之后,平儿很快找到一个丫鬟,让她进去通报——这人却还是柳五儿的“老熟人”,正是改名前的紫鹃——现在还叫鹦哥的。
鹦哥进去了片刻,又出来叫平儿和刘妈妈带着连蕊和双红两个人一起进去。四人忙整了整衣裳,跟在屏息静气地跟在鹦哥身后进了上房。
贾母屋子里却很热闹:贾母正和几位老管事奶奶一起抹骨牌呢,鸳鸯坐在贾母身边的小圆凳上,帮着贾母看牌。见平儿和刘妈妈带着两个小丫头进来,贾母只扫了一眼,看得连蕊和双红两人都平头正脸、五官端正之后,也就不再多问别的了,“既然是珍哥媳妇选出来的,那必然是再妥当不过。带出去给珠儿媳妇看看,然后就安排开始当差吧。”
“是。”平儿答应一声,又使眼色带着刘妈妈和连蕊、双红出了屋子。之后几人又去李纨房里打了一晃,李纨是老好人,柳五儿记得当初园子里的人背后都说她是“佛爷”,可巧贾兰昨儿晚上有些发热,她正忙着招呼丫鬟照顾贾兰,见了平儿带着两个新挑上来的丫鬟进来,也并没有十分上心,略敷衍了两句,就道:“刘妈妈这就回去吧,等下我让人把她们两个带到四姑娘房里,那边自然有嬷嬷安排她们做事。”
平儿忙道:“还是等下我直接带她们过去吧,正好也顺路。”
这样自然更好,至此,刘妈妈此行的差事算是正式办完了,她笑着说了两句吉利话,又说了些市井间流传的治疗小儿发热的偏方给李纨听,得了一份赏钱,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当然离开之前少不得又着意叮嘱连蕊和双红,让她们两个“用心当差,不要让四姑娘生气”。
柳五儿和双红站在门口,送走了刘妈妈,还要继续听平儿和李纨两个应酬说话。
“兰哥还是发热?”平儿往那边屋里扒了扒头,却没有进去,李纨身边的素云正拿着浸湿了的手巾放在贾兰的额头上帮他降温,她现在进去,素云少不了让暂时停下手中的活计让出位置来——这可就有些没眼色了。
“还有些发热。”李纨看着那屋里也是一脸的担心,“但是比昨儿晚上已经好了许多了。”
“小孩子最是要在意,昨儿听到消息我们奶奶就说了,若是要请大夫,就尽管打发人去往我们院子里传话,不要客气——可不能耽搁了哥儿的身子。”
李纨忙道:“我和你们奶奶之间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若是需要,必定让人去告诉。”
这般又葳蕤了一会儿,平儿才和李纨告辞,带着她们两个去了惜春的屋子。迎春、探春、惜春姐妹都跟着贾母住,三间屋子也是连着的,惜春因为年纪还小,日常起居都由奶娘带着几个嬷嬷照顾,另外还有几个负责洒扫、传话的小丫鬟。
此时惜春刚好不在屋里——家里的三位姑娘也都是要上学的,要等到快到用午饭的时候才放学回来,屋内只有两个老嬷嬷在,见了平儿,老嬷嬷们自然是一脸笑意。等平儿一走,就支使连蕊和双红:“你们两个先去外面站着等着,等下姑娘回来了,再做安排。”
柳五儿和双红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这一上午被支使的,幸亏早上吃得多,不然还真的有可能受不住。
两人在外面台阶上站了大半个时辰,三春才在众多奶娘丫鬟的簇拥之下回来,柳五儿是认得人的,远远瞧见了,就连忙拽了拽双红的袖子,让她打起精神来。
待走得近了,惜春先和两位姐姐道别,又牵着奶娘的手走了过来。她一脸好奇地看着正站在台阶上的,看起来和她年岁相近的两个女孩子,歪着头问:“你们就是哥哥嫂子送过来的丫鬟?”
或许是因为年纪还小,现在的惜春看起来没有那么孤僻冷漠,还带着些小女娃儿的天真与可爱。柳五儿怔了一下才回答:“奴婢见过四姑娘。”
惜春看了奶娘一眼,在奶娘的鼓励下招手让她们两个跟着自己进了屋子,又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呀?”
“奴婢叫双红。”双红大着胆子抢先回答。
“奴婢叫连蕊。”柳五儿稍稍慢了半拍。
“哎呀,这名字可都”惜春摇了摇头,“大姐姐的丫鬟叫抱琴,二姐姐的丫鬟叫司琪,三姐姐的丫鬟叫侍书”她顿了一下,伸手一指柳五儿,“以后,你就叫入画吧。”又转头看向双红,“你就叫彩屏好了。”
第10章 入画(03)()
一转眼,柳五儿已经以入画的身份在惜春身边服侍了两、三年的时间。其间也见到了自己上一世的寄身——雪雁的原身,看起来雪雁和自己当初似乎也并无什么不同,这才放下心来。
这些年日子过得波澜不兴,柳五儿偶尔也会思考,自己到底怎样才能够完成任务——她连当初入画到底是怎么被赶出大观园的都不知道,只知道是因为“兄长的东西”,想要提前预防,似乎也只有不收兄长拿给她的任何东西这一个办法了。
这天入画——柳五儿又得了一天假,她提前和惜春的奶娘说好,一早就出门回了宁国府那边的叔叔婶婶家里。刚走到门口,还没进门,就听到叔叔婶婶家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吵嚷哭闹的声音:“你这个死鬼还知道回来?就会赌钱!这下可好,这个月家里的余钱都被你给输光了,咱们一家人可靠什么过日子?”
没想到一回来就碰上叔叔婶婶吵架,惜春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缩到门板后面,生怕叔叔婶婶注意到门外的自己。
她今天可是提前给哥哥送过消息的——好不容易得了一天假,兄妹两个也见上一面。刚刚院内的声音她听得分明,是入画婶婶的声音。入画的叔叔好赌,听她婶婶话里的意思,似乎昨儿又出去赌了一夜,而且还输光了家里的钱。
门内很快又传出入画叔叔的声音:“你这个人,急什么?连根那小子不是说今天回来,他也有月钱,家里的钱不够,让他拿钱出来就是了,何必这么哭哭啼啼的?”
婶婶的哭声很快弱了下来,“这他肯把钱给咱们嘛?”
“嘿,怎么不肯?”她叔叔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要不是咱们两个在这里当差,他们兄妹两个能当上那么好的差事?攀了高枝儿就忘了根本,他们真敢做出这样的事,我就让他们两个也都不好过!”
柳五儿听着这番对话,也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她叔叔婶婶一家之所以能从庄子上搬到府里来当差,还是管家看在她哥哥和她的面子上才安排的,这边却惦记上了他们的月钱,还说他们“忘了根本”,这可真是好心没好报!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理论,忽然被人用力往后一拽,正要惊呼出声,又被人用手捂住了嘴。身后那人拖着她往外走了两步,又扭过她的身子让她看清身后人的正脸——她这时才知道,原来把自己往后拽的人正是入画的哥哥,连根。
“哥。”柳五儿现在已经非常融入入画这个身份了,她看懂了连根眼神中的暗示,小声唤了一声,又生气地指着叔叔婶婶住的院子,“你听到他们说的话了没有?叔叔又把家里的钱赌光了,正惦记着你的月钱呢!”
“听到了。”连根一脸的见怪不怪,牵着妹妹的手又往外走了一段路,拐进了另一条小巷中,兄妹两个随便找了一户人家门口的台阶处坐下,连根安慰妹妹,“你不用太把叔叔婶婶的话放在心上,他们也就敢在家里说说,真到了外面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呢!”
柳五儿却还在生气——或者说,在见到哥哥连根之后,她就更生气了,“那他们也不能这样!”
连根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只能尽量不把钱放在家里——不过我现在住的地方人也多且杂,钱放到那里也不安全。”他笑了笑,“幸亏我月钱不多,就算放在家里被叔叔婶婶搜寻了去,也只能认了。”他又一脸宠溺地弹了弹妹妹鼓起来的脸颊,“反倒是你,存下来的月钱,还有主子们给的赏赐,千万不能拿回家里来,知不知道?”
柳五儿连忙点头,这点子心计她还是有的,“姑娘赏给我的那些东西我都放在箱子里收着呢,我们那边可没人乱翻别人的箱子,安全得很。”
连根神色一动,“既如此妹妹,要不以后我把那些收到的赏赐,还有存下来的月钱,都托人送去给你,你帮我存着可好?”
“啊”柳五儿刚要答应,却忽然心中一突,意识到这是一个关键。“哥。”她忙拽了拽连根的衣角,“我们那边虽说没人会乱翻东西,但是你托人把东西送来给我的时候,却指不定会被谁瞧见,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除非你每次托人送东西进来都先和珍大爷说,再让他告诉我们姑娘,不然”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连根脸上的神色,又连忙解释,“我不是不愿意帮你存着,只是这样到底有了嫌疑,光明正大得来的东西却反而成了脏物,闹出来大家都是麻烦。”
连根起先被入画拒绝的时候还有些不悦,听到后来,也觉得妹妹的话似有些道理。但是这样一来,那些财产的收藏处就又成了难题。
“不如”柳五儿看着连根,欲言又止。
“怎么,你有什么好主意不成?”连根问道。
“我听宝姑娘身边的丫鬟说。”入画随口扯了个挡箭牌,“现在外面有当铺,还有钱庄。当铺是换钱的,钱庄是存钱的。你不如问问那钱庄怎么存钱,看看能不能把银子都存到钱庄里去。”
连根听了,先是眼前一亮,继而却有些犹豫,“那些钱庄,听起来不错,但是万一到时候不把钱还给咱们”
这也真的是个难题,柳五儿虽然——到现在已经活了第三世了,却也从来没真的和钱庄打过交道。但是现在这个钱不能存在她那里,也不能存在叔叔婶婶家里——在她看来,语气便宜了叔叔婶婶,还不如让钱庄老板给昧了去呢。
当然,这话不能直说出来让连根知道,她只好婉转地劝说:“总是要试试才知道,兴许他们也没那么坏呢。”
连根挠了挠头,他现在也没有主意,但是妹妹比他年纪还要小几岁,让妹妹替他这个做哥哥的操心,也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太没用了——“好了。”他拍了拍入画的后脑勺,安慰妹妹,“反正现在我手里还没什么钱,不如哪天问问管家,或是等老爷高兴了问问老爷,再不行也肯定还有别的法子。”他故作潇洒地耸了耸肩,“反正我早就打定主意了,就算全都孝敬给了管家,都不能让这钱便宜了叔叔婶婶。”
柳五儿很认同这个观点,她又鼓励了哥哥几句,兄妹两个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眼看着叔叔婶婶家里是不能去了,因为入画今天得了假出来,连根一早也已经和管家请好了假,兄妹两人无家可回,又不能在别人家门口坐一天——这也太可怜了,连根干脆就带着妹妹去街上闲逛去了。
柳五儿上次去市集,还是做柳五儿的时候——反正上一世做雪雁的时候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她跟在连根身后,兄妹两个一人手里拿了一串糖葫芦,累了就进茶馆里坐着喝茶,还在街上买了一堆小玩意儿——都是用连根的钱买的。
用连根的话说,“与其让叔叔拿去赌了,还不如咱们两个买零嘴儿吃,都花光了,他们可不能再惦记这钱了吧?”
在外面乱逛了一天,吃了不少好吃的,下午回去,柳五儿直接回了荣国府。她放假外出归来,按规矩是要先去和惜春打声招呼的,柳五儿也没磨蹭,先把大部分买来的小玩意儿都放回了自己箱子里,又从中挑了一、两样精致的揣在怀里,然后就去给惜春请安去了。
惜春今天难得没和两位姐姐在一起玩,正自己在屋里照着一盆新送来的盆栽画画呢,彩屏坐在外间做针线,奶娘却不在屋里。
柳五儿掀起帘子进屋,先用眼神和彩屏打了个招呼,又进去给惜春请安,“姑娘,奴婢回来了。”
惜春正好画完一笔,抬头看着入画,眼中闪出一点笑意,“入画你回来啦,今天回家,家中可好?”
柳五儿犹豫了一下,为了日后做准备的话,或许她从现在开始就要未雨绸缪——她是惜春的贴身丫鬟,要是家里有什么烦难都告诉惜春,也是尊敬主子的意思。就算惜春懒得管她家里的事——她原本也没想着惜春会管——可是就算不管,也多少对她家的情况心中有数,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也知道前因后果,不至于反应太过。
“家里其实不太好。”柳五儿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