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年华-第3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笞约亨逞频纳ぷ樱夯嚎谖拾⒃拢骸罢馐窃趺戳耍看笄逶绲模趺床豢牧耍俊
贺兰月豆大的眼泪簌簌落下,一把扑进尚楚之的怀里,抽抽嗒嗒地吭声:“阿姐,阿姐。子由欺负我,昨晚我跟在宁彧哥哥身后偷偷去了府衙,才听见宁彧哥哥问徽州知县就被丢出府邸了。”阿月停下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然后我就晃悠到了花满楼,我我看见裴郎在楚楚姑娘房里就想下去找他。”
尚楚之给她顺了顺气,轻轻会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像个耐心的听众,循循善诱地问:“接着怎么了?”
“子由在屋顶把我抓回来了。”贺兰月哭得愈发大声了,“他用绳子绑我,我的手都磨破了,他都没给我松绑。”贺兰月可怜兮兮地伸出自己磨得红红的手腕,撅着嘴向尚楚之控诉。
其实她常常被子由抓包,只是这一次特别委屈。也许是因为,好不容易遇见裴苼,却被能说上一句话。又或许是因为,子由第一次用了绳子这么粗暴的手段捆住她。
尚楚之一下一下地安抚着趴在自己怀里哭的小姑娘,像是看见儿时崴脚的自己,仅有的一次嚎啕大哭是扑在嫡姐的怀里。终于,她也有一个爱娇的妹妹了,她心里一片柔软。
周宁彧站在门口见到这样的场景,进也不是,退也没有理由,摸摸鼻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过是把偷听的丫头丢出去而已,不至于惹得她哇哇大哭吧。尴尬的脸色浮了上来,他终于觉得阿月越来越麻烦了。可他眯着眼,细细瞧了一下,忽然发现阿楚的眼睛也有些红,像是哭了许久的模样。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阿楚为何不快活?
尚楚之很快地看到了周宁彧人站在被阳光撒满的门口,上半身笼在光影里看不清面部表情。她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躲开,忆起昨夜哭了半宿,虽然细粉匀面又上了桃花妆,可是用心去瞧还是能看出她哭过留下的痕迹。而他又不像阿月一样,小孩子心性既不在意外遭的变化,又容易被人哄骗。
思及此,她不由得有些头疼,尤其是万一他一直投来悲悯的目光,那么自己岂不是活得更像一个笑话。阿楚急忙垂着头去安抚她跟前的小姑娘,假装自己并没有发现门外的男子的到来。
周宁彧自然是错愕的,他万万没想到阿楚一见到他,就努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于是不得不怀疑他自己就是阿楚不开心的由头。可是他貌似还没做过什么吧。
不想让她逃得更远,周宁彧也不轻易触碰她的伤口,只怕自己靠得太近便要惊走这只有脾气的像个小狐狸的小白兔。他还是装作一派潇洒地踏入屋子里,坐在贺兰月身侧,眼瞅着小丫头还在哭自己的伤心,两指叩着桌面,语气一如往常:“怎么了?哭得像只花猫似的。”
贺兰月这才发现了周宁彧不仅出现了,还就在她旁边,倍感危险的小丫头,忽然发觉自己的功夫不是一般的差劲,居然这点警觉也没有。
她硬生生地掐住了原本的嚎啕大哭,抽泣也不敢露出来。红通通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宁彧。阿月的身子也一下脱离了尚楚之的怀抱,全身绷得紧紧的,哑着声回话:“子由欺负我。”
贺兰月不敢说自己昨晚逛去了花满楼,支支吾吾地撒谎说自己被丢出去就被用绳子绑了回来。话还没落音,急匆匆地递出磨破皮的手腕,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像极了撒娇的小猫儿。
他也晓得阿月打小就怕他,老鼠见了猫大概还没她安分得快,可瞧着贺兰月手腕肿得厉害,擦破的地方都有血丝了。他皱了皱眉,子由确实手段狠了些,阿月的苦头估计吃得不少。
古灵精怪的贺兰月立刻感受到宁彧哥哥对她还是心疼的,登时抱着他的手臂,撅着嘴:“宁彧哥哥,管管子由,让他别管我嘛!”
周宁彧偏着头瞥了一眼撒娇爱闹的小丫头,轻轻地勾起了嘴角:“可以啊。”
阿月喜上眉梢,挂着的眼泪抖落了,有些滑稽的小花脸美滋滋地笑着,双手合十:“哦弥陀佛,宁彧哥哥你真好。”
“你回楼兰去。”周宁彧的手得到了自由,便倒了一杯还热腾腾的水递给尚楚之,替她拢了被阿月弄乱的鬓发,一时忘了嘱咐水还烫的事实,顺带着无视了在身侧的小姑娘。
彻底被忽视的贺兰月听到这句话立马僵住了所有的表情,嘴角还勾着不自然的形状,然后看着宁彧哥哥体贴阿月,她愈发丧气地垂下头,闷闷地开口:“楼兰没有人陪我玩。”
神色十分尴尬的尚楚之没话接着安慰阿月,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跟寻常一样坦荡地被注视。于是也没认真,迅速地接过茶水,哪知水温太高,烫的她舌尖发疼,也不用刻意掩盖哭过的事实,身体本能地挤出了好多滴眼泪。
贺兰月吓得跳得站起来,把阿姐手里的茶盏夺下,东倒西歪地淌水也不顾了。一边从怀里摸出了小手绢给尚楚之,一边不断地问着:“阿姐你还好吗?怎样了?”
尚楚之脸皱成一团,话也说不出来,直摆手,眼前一片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
贺兰月跳着脚大声地安慰着:“阿姐疼要喊出来,没关系的。”
这厢周宁彧取出身上的佩玉拿了热水冲洗干净,才走到阿楚身边,便听到贺兰月的话,脸顿时黑了一大半,心里不能更嫌弃阿月抢他的事做。默默地走近阿楚身边,蹲下,拨开贺兰月的手,把尚楚之带偏了些,朝着自己,低低的声儿放柔了好几分:“来,先含着这块玉,镇一镇。”
被周宁彧温柔好脾气的样吓得有些发傻的贺兰月被打发去叫小二倒壶放凉的水,还要尽快去找个大夫来。她一面“唉唉唉”地应着,一面慌不迭地噔噔跑下楼去。
尚楚之听见周宁彧让她张嘴含着凉玉来压疼,双手立刻捂着嘴,泪眼婆娑地摇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闪过,有辱斯文,不行不行,不能做,母亲会责骂的。然后怔了一下,她已经嫁出门两年多了。
周宁彧不由得心疼起来了,阿楚此时此刻还惦记着这些恼人的礼仪,于是一把将这个弱不禁风的心尖人搂近了怀里,靠在她的耳畔,声音不轻不重,带了两三分的叹息:“阿楚,没关系。乖,冰镇一下不那么疼。”
也许是声音太过温柔,也许是因为难得的好心,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是很舒服地半跪着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点着头。
周宁彧拉开她,哄小孩子一样,拿着玉佩在她的红唇前面示范着:“啊。”
尚楚之赧然极了,看着玉佩不是很小,于是紧紧地闭上眼才吞吞吐吐地伸出舌头,起了一个大泡,舌尖也整个发红了。
他轻手轻脚地捏着玉佩给她敷着,才堪堪贴上舌头,楚之便睁开眼蹙着眉,泪珠也在眼眶里打转了。
清俊的男子没错过她蹙眉的模样,担忧也爬上脸颊,声音放得更加温和了,“很疼吗?忍一忍,大夫一会儿就到了。”
尚楚之鼻子一酸,眼泪不客气地往下掉,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既觉得痛感从舌尖爬上心头,又感受到冰凉的玉贴着好受了许多。可是她却控制不住,眼泪越掉越多,明明在跌下山崖的时候也没有掉眼泪,只是这样小小的安抚就让她变得无比软弱。
“我轻点。”周宁彧在安慰人上显然也是很笨拙的,来来去去就是这么几句话。
好在小二温水送了上来,他连忙斟了一杯让阿楚含着舒服些。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见着子由抓着被药匣子的大夫跃进屋子里,显然是图省时间借力从一楼直接上来的。贺兰月随在后面也没正经走路上来,才踩着门槛便探脑探头:“阿姐好多了吗?”
子由回头瞄了一眼犯蠢的贺兰月,指着桌子让她坐一旁去,别干扰大夫。
第43章 喜欢我怎么样()
由于昨天被子由教训了一顿,贺兰月终于也把他的话听进了耳朵里,此刻战战兢兢地坐在一旁不敢吱声,绞着手指抬头瞧被抱回床上的阿姐的情形,很是坐立不安。
周宁彧盯着床前的大夫正在给伸舌头的阿楚查看境况,又见着阿楚时不时拧着眉,自然而然地上手轻轻拍着楚之的手背,“很快就好了。”
大夫倒是镇静得很,从药匣子里取出银针挑破了水疱,撒上了药粉,向周宁彧宽慰并嘱咐了两句:“夫人无碍,公子可以安心了。只是这几日饮食别再烫着变好了。”
嘴里含着药粉,只觉得快意和疼痛直冲脑门,尚楚之皱着眉眯起眼,抱着床柱脑袋歪在上头,现下饿得晕乎乎的。
伺候人的事做得不多的男人看她懒怏怏的,估摸饿着了,几分笑意涌了出来,付了诊金赶走了聒噪的阿月,阴沉着脸色的子由送来了稀粥也不留在这里了。他捧着粥看半睡半醒的阿楚越来越满意。轻轻晃醒了迷糊的姑娘,果然眼光一下子被食物吸引了。
他假意没看懂她要自己来的动作,一勺一勺地喂她吃完早餐。望着她潮红的脸笑得很开心,动了的心好比奔在溪里欢悦的水,终究不能自控地在她额上留下轻轻的碰触,喟叹着:“阿楚,你什么时候长大。”
尚楚之懵了一会儿,血液里的羞意翻腾地更厉害了。可是又觉得十分迷惘,她不是早就长大了吗?还未及笈的十二三岁时,母亲仅有的一次拉她的手拍了拍,便是对她说:“楚之长大了,是个大人了,以后更要谨言慎行了。”那时起,她知道了,原来来了癸水的姑娘就是大人了,她不能任性了,歪头想了想她好像没有任性过。
恍惚里听见周宁彧这奇怪的言论,她觉得和豆蔻年华的自己重叠了,一切都没有真实感。
干净的眸子不带一丝杂质,尚楚之真诚地、疑惑地盯着周宁彧,嗫嚅着却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
周宁彧原本已经同她有些距离的身体又不受控制地靠近,用力地搂着他的姑娘,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过了许久,修长的手指在尚楚之红润的脸上滑过,好听的嗓音恢复往常的语调:“阿楚你还太小了,但是你到了可以喜欢人的年纪了。”他笑得痞痞的,更添了风流倜傥的样儿:“阿楚,你看喜欢我怎么样?”他的脸上也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尚楚之第一次被周宁彧如此调戏,竟没有害羞,只是满满的安心。
她良久也没有回声,看着穿着青衣白袍的人难得露出尴尬的模样,但也没有失落,想着他也像个少年一般。她红滟滟的唇瓣勾着勾人的笑却不自知。
周宁彧看着阿楚饱满的唇色,顿时体会到自己的禽兽之处。他想狠狠地蹂躏一番她的唇,尝一尝她香舌的味道。陡然忆起阿楚在京醉酒时被他勾引的时刻,面容涌上更多的潮红,想别开眼抵制诱惑,稍稍维持自己的风度,可是又不忍心错过她自然流露的媚人的笑。
衣冠楚楚的人咽了咽口水,喉结明显滑动了两下,他只怕再沉沦在阿楚浑然不觉的撩人的姿态里,他伪装的翩翩公子样便要在这时这地溃不成军,所有的涵养会被他的欲念压榨地一丝不剩。
善于察言观色的尚楚之的笑凝住了,在发觉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时,她想她的血液似乎也凝固了。慢慢地,她觉察到自己和他的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互相对视的模样又是否太过暧昧丛生了。
她开始紧张了,这样一个绯色的场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于是被瞧得也跟着吞咽口水的姑娘,终于还是开始了眼神左右飘忽,凭着这个不成招数的烂方法来缓和尴尬的气氛,也希望能看到什么人或者物,让她先躲一躲这直白、发光的眼神,才好再想想为什么突然陷入这样的境况,又该如何巧妙地脱身。
到底还是没能釜底抽出一个缓兵之计,尚楚之愁得咬了咬嘴唇,按按眉心不知道僵持下去,她能不能撑得住,实在很成问题。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已时来运转了吗?还没想到法子,便有顶好的运气来解围。
不过偶然在周府见过一次的裴苼,此时正站在没关上的门侧,显然将里头的情景尽收眼底,可是却像是有些失神似的,目光没有直接的聚焦,手上的动作毫无章法并持续地叩着门,人又不出声。
即便如此,尚楚之还是投去感激的一眼,名正言顺地回身推了推视线正扫向声响来源的周宁彧,用着不甚灵活的舌头开了口,声音没有平常的婉转,添了二三分的喑哑:“裴相公来了,你且去忙吧。”
明白阿楚借故拉开距离,周宁彧并没有十分赏脸地去看裴苼,反而挑了眉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尚楚之,瞧着她的红晕还未散尽,意识到她只是害羞罢了,也就安心地抬头看了看裴苼。
其实,他还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