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归来:药妃有毒-第3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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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赶紧,来吧。”张广也不含糊,很干脆的甩袖站到一边去。
景阳连忙亲自将托盘端过去,满嘴体谅,“张佥事,你的手臂已经伤了一次,怎么能让你再伤一次。”
“你当时就在现场,只要让另外的人扮作你就行。”景阳很是疼惜的扫过他的手臂,“我们可不敢斗胆再伤你一次。”
言下之意,大理寺里面的人可以扮作当时被袖箭擦伤的他,而他则另扮当时放冷箭的疑凶莫少轩。
张广看了看殷勤得有些过份的景阳,眉头紧了紧。可转念一想,景阳会巴结他也正常,张家——树大好乘凉。
下颌微微点了点,倨傲的掠了眼托盘,“也行。”
景阳见他同意,当下笑眯眯的暗松口气,还亲自充当张广下手,将托盘里面的东西一一递给张广。
一会之后,张广活动了一下扣了弓弩的手腕,眯眼打量了一下前面比划一会,道,“找个人,就在两棵树中间站好。”
景阳扭头往旁边手一挥,立时就有个狱卒跑到张广指定的位置站好。
张广打量了一眼那狱卒,有心卖弄一下自己本事,一抬头手一按,藏在弓弩里面的袖箭便立时“嗖”一声飞也似的发出两支。
一支,依着当时情形,射落在旁边不远;另一支,却不偏不倚的擦着那狱卒手臂而过。
杀伤力极强的袖箭一擦过那狱卒衣袖,手臂处几乎立时应声溅出几滴血珠来。
景阳眯了眯眼,随即十分佩服的拍起手掌来,“张佥事真是神技,景某佩服。”
一边拍着手掌,一边走到张广身边,又亲自将弓弩脱了下来。
将证物交由狱卒拿走,这才深深鞠躬以示感谢,“谢谢张佥事亲自为景某解惑。”
张广眼角扫过去,倨傲的点了点头,不怎么客气道,“景大人客气。”
“我该客气的。”景阳古怪的嘀咕一声,再次扬起大手朝通道处挥了挥。
张广愕然,随后便脸色惊变了。
因为那通道处,除着景阳手势一落,竟在顷刻间迅速奔进十二人。
这些并不是普通的狱卒,而是人人手执武器的侍卫。
他们一涌进来,立时便分散开来将张广包围其中。
景阳半分迟疑也没有,眼中冷芒一转,手一抬,立时喝道,“拿下他。”
十二把闪着寒芒的利剑几乎同时架在张广脖子上。
张广阴沉着脸,脖子愤怒得青筋突突,“景大人,你这是何意?”他没有慌,也没有反抗,只是愤怒而抑制的眯起阴鸷眼眸死死盯住景阳。
景阳敛起笑容,原先那奴颜屈膝的模样立时一扫而空,胸膛一挺,便挺出几分威严气势来,“此间种种,张佥事心知肚明,又何必明知故问?”
张广怔了怔,随即冷笑,“原来今天让我来帮忙是假,借机擒拿我才是真。”
“景大人,敢问我犯了何罪?竟劳动大理寺出动官差设计擒我?”
景阳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道,“张佥事此言差矣,让你来大理寺协助审讯,我是奉圣上旨意办事。”
言下之意,要在这设计擒你,也是圣上的意思。
张广脸色白了白,冷哼一声,倒没有再以居高临下的口吻质问景阳。
景阳转身,手一挥,“好了,现在将人押往天牢。”
连军械所的大行家都不会使用的弓弩,这张广却连迟疑都没有,直接扣在手腕就发射,若说张广还是清白无辜的,这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将张广扣下之后,景阳立即奋笔疾书,然后让人火速将奏折送往宫里。
一个时辰后,陈帝御笔朱批就下来了。
景阳得到陈帝批复,立刻迅速的将仍扣在天牢的莫少轩给放了。
动作不迅速不行,要知道过了好几个时辰,离王殿下那淡淡一掠就让人全身发寒的眼神,还在他脑袋里记忆犹新呢。
虽然张广会使用那把新式的制作精良的弓弩,不表示莫少轩就完全没有嫌疑,不过那嫌疑跟张广一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这放人的速度,简直快到让人措手不及。因为景阳前脚刚派人往莫府送消息,后脚立马就命人将莫少轩给放了。
所以,消息传回莫府,莫少轩也独自回到莫府了。
离王府书房里。
“主子,”张化敲了敲门,几乎难掩喜色的疾步而入,望着临窗而立的颀长身影,立时笑眯眯道,“大理寺放人了。”
陈芝树转过身来,淡淡看他一眼,“知道了。”
意料中事,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张化扯了扯嘴角,悄悄觑了眼那长身玉立的锦衣男子,小心翼翼建议道,“那属下去备马车?”
出了力气,总要让莫姑娘知道这是谁的功劳才行。做好事不留名,那是脑袋被门夹过的傻子。
第342章()
陈芝树冷淡瞟他一眼,“多事。”
这声音轻而淡,可其中意味绝对不是明贬暗里纵容的意思。
张化垂首哼哼,却不敢再造次。
盯着脚下,张化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主子,有件大事,属下不知当不当说。”
陈芝树抬眸淡淡看来,薄唇紧抿一线,可张化接触到那幽冷生寒的眸光,立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心下暗恼自己愚蠢,既然是“大事”,自然当说,他还傻乎乎的询问主子,活该享受主子冰寒眼刀。
“前天,贤妃身边的赵嬷嬷特地大早从宫里赶出来。”
张化换了口气,眼角悄悄抬起,就等着看自家主子那波澜不惊的俊脸来点不一样的表情。
可他等来的,除了淡淡却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外,再没有看见主子那如画眉目有丝毫龟裂迹象。
他暗下叹口气,主子只有在莫姑娘面前,才会稍稍有点人气。
“急巴巴的给莫姑娘送了两盒消肿活肌的药膏。”
张化再偷瞄,陈芝树冷清眼眸那幽澈眸光果然更加冷锐冰凉。
他暗下吞了吞口水,当即飞快道,“当时随行的,只有一个小宫女。而且,除了两盒消肿活肌的药膏,再无其他赏赐。”
“主子,贤妃怕是……。”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贤妃怕是要用这种态度,向世人表示要将莫姑娘纳入卫王府为侧妃。
先不说最后这事成不成,单是这风声放出来,以后都对莫姑娘与主子不利。
张化心里着急,不过他跟在陈芝树身边多年,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陈芝树抬眸,淡淡掠他一眼,“你闲着?”
明知贤妃的手段,还不在事态扩大前将它掐死,等着他吩咐吗?张化什么时候变成冷刚那样的榆木脑袋了?
这淡淡掠来的眼神实在太具杀伤力,张化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属下没闲。”
他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做了应对措施,将这这些不利主子与莫姑娘的风声给盖过去。
因为他十分清陈,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在为莫少轩的事奔波,估计没有人会在意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情。
这种事情,平时看着似是小事,可到关键时候,那就是随时会要人命的大事。
张化想了一下,忍不住又道,“可是主子,莫姑娘已经及笄,像选妃宴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言下之意,人家姑娘都已经成年了,可以谈婚论嫁了。主子你也成年了,为什么不索性将名份定下来,好将这些麻烦一次性彻底杜绝呢。
其他人,反正只是利益相关,将人弄回去做妾室而已,没有人会在意莫姑娘身患隐疾是真是假。
更甚至,莫姑娘名声越差,身患隐疾这事被宣扬得广为人知,反而更利于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拿莫姑娘做文章。
陈芝树没有开口,长睫遮掩下的眸光似是沉了沉。此刻他的心情,也如阳光永远照不到的阴暗角落一样,晦暗冰冷而无奈蒙尘。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事,可是那个女人现在还在逃避着他,在她愿意彻底从心里接纳他之前,他都不想用名份这种东西捆住她。
再者,他身上所中的“无情”一日未解,他都不能保证日后能给她幸福。
万一……,他不过只剩区区几年寿命而已,他又怎么能够为一时之欢令她痛苦一生!
再等等吧!
药老不是说已经打探到一叶火莲下落了……。
“药老可在?”
张化怔了一下,主子这思维跳跃太厉害,他一时反应不来。
不是说着莫姑娘的事吗?
按下困惑,张化还是十分尽职的答道,“刚刚回来。”
陈芝树淡淡掠他一眼,挥手,目光冷淡的往门口望了望,言下之意,你可以滚蛋了,不过滚蛋之后,记得将药老叫到这来。
张化张了张嘴,想要劝主子你考虑一下吧,可话到嘴边,他瞟见陈芝树冷清淡漠模样,心里一咯噔,眼神立时黯了下来……这话便说不出去了。
“药老药老,你可一定要带回好消息呀!主子下半生的幸福就全靠你了。”张化悄无声息退出了书房,却忍不住低声祈祷了几句。
一刻钟后,脸上难掩倦色的药老来到了陈芝树书房里。
陈芝树端坐在书案后,目光划过他倦意浓浓的脸,眉心紧了紧,随即淡淡道,“坐。”
药老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当下毫不客气的拖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来,“赶得这么急,累死老夫了。”
这口吻听似抱怨,不过陈芝树知道,他这是随意惯了,心里其实没有这想法。
陈芝树冷淡目光微微探过去,“如何?”
声音听着似乎仍旧一如既往的冷淡冰凉,可细听的话,一定能够发觉其中多了些暖意。
此外,还有丝莫名紧张在里面。
药老斜他一眼,咧嘴嘿嘿笑了笑,“你小子也有着急紧张的时候!”
陈芝树看了看他,冷淡目光里难得的露了淡淡无奈,对这个亦师亦父的老头,他有时实在也无可奈何。
“药老!”
加重了语气,眉头没有拧起,便是风华潋滟的脸庞,都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可药老却听出他心中不满。
“现在倒是知道着急,没遇见那丫头之前怎么总一副要死不活的架势!”若不是他一直拿如妃的遗愿说事,这小子早就萌生死志放弃了。
哼了哼,又嘀嘀咕咕说了一串,将心里恼火发泄了一下,药老才沉了脸昂头看他,“大致可以确定一叶火莲真正存在,只不过具体范围还有待考察,只知那东西应该是长在深山雪域之中。”
陈芝树看着他,淡漠面容仍旧没有一丝欢喜。
什么都是应该,可能,有待确定……,这些词他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听到耳朵都已经生茧了。
可十几年过去,经常听到的还是这几个让人心情沉重的词。
他的生命——还能经得起几年这样不确定等待的耗下去?
可是,他的天地里,好不容易因为那个女人而有了色彩;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殿下别着急。”药老见他面容沉寂,自是能够体会到他心中失望,于是一个不经意就收起了嘻皮笑脸模样,“相信一定能来得及解掉那鬼东西的。”
陈芝树唇角似乎动了动,他着急又如何?
无情无情……,这天地之在,难道真容不下他一点卑微愿望吗?
药老看着他垂眸出神的样子,只好咂了咂嘴角,起身,嘀嘀咕咕的退了出去。
大理寺的天牢里,那间打扫得再干净也挥不去空气弥散霉味的刑讯室。
景阳一身刚正肃容站在正中,看着已经被戴上手镣脚铐缓缓走进来的张广,眼光不禁微微跳了跳。
因为眼下的张广完全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即使这般走进来,仍旧一脸倨傲姿态。
景阳一瞧见他这种不合作的态度,心里就腾的开始冒火。
“三公子,你该知道我传你来要问什么,”景阳盯住他冷芒幽幽的眼睛,沉声道,“若三公子不想受皮肉之苦,就痛痛快快将实情说了,这样你好我好,对大家都好。”
张广冷笑,对他故意装出居高临下的压迫姿态并不放在心上,挑眉望去,口气满满嘲讽,“景大人这见风使舵的本事真让人大开眼界,前一刻还是张佥事,一会功夫就翻脸不认人了。”
三公子?
他的官职圣上亲授,景阳一个小小芝麻官有什么资格捊了?
景阳脸色变了变,不过在这昏暗的刑讯室里并不明显。
“三公子不必在这讽刺我,更不必故意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它!”景阳语气不变,“张将军对南陈对陛下忠心耿耿,我心里十分钦佩,自然也不相信三公子你是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