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先生的小情诗-第2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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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她当初在阿深那里受了情伤后,如果因为想要疗伤而转投他的怀抱,他都不可能接受?
在她潜意识的印象里,想过很多人不在,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不在。
“如果我想把过去都清零,只想拥有一份简单的爱情,你也觉得我们不合适吗?”
纪晗很执着,大概在这个以结果论英雄的时代,女人太清高,太矜持,反而会让男人兴致缺缺,而那些厚着脸皮去争取,性格明媚洒脱,甚至为了达到心中所欲,而不惜主动去献身的姑娘,倒成了人生赢家。
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傅青山还是那样淡漠的神态,语调淡然,“我承认,如果这句话,是在我没有娶林嫣前听到,我或许会动心,但是晗儿,我已经娶了她。”
他低着头,看着她的脸色从温淡的红,变成了惨淡的苍白,眉头不禁蹙了蹙。
“这几年,你的身影几乎活跃在各大商业周刊上,拼命和敬业两个字跟你形影不离,你已经足够强大了,现在只需要遇到一份好的感情,你明白了吗?晗儿!”
换句话说,就是他明确的拒绝了她,又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安慰她?
“青山哥,最后一个问题。”
纪晗没有接他的话,而转移了话题。
“好,你问。”
“你喜欢林嫣吗?”
纪晗仰着头,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像是入冬降落初雪的白,也像是深夜里最浓稠的黑“或者我这么问,你爱上她了吗?”
“即便她是有暴力倾向的精神障碍者,即便她给过你四个枪子,让你遭受了一场特大车祸,险些丧命,即便她是你世仇家族的孩子,即便她蹲过三年监狱,你都要继续纠缠她吗”
傅青山的声音依旧很低淡,“晗儿,你到底想问什么?”
“青山哥,你是不是打算还要她,所以才拒绝我?”
“晗儿,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跟嫣儿和乔漫比,她们并不见得比你优秀,你用不着嫉妒她们,明白吗?”
“她们还不值得我嫉妒吗?”纪晗往旁边挪了挪,娇小的背脊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个抢走了跟我有着十年感情的男友,一个抢走了守护我多年的黑骑士,请问她们还不够比我优秀吗?”
“晗儿,你想一想,当初老纪会选择乔漫的原因,都是因为你,如果你能够有一次哪怕只是一次回应他的深爱,他可能都不会心灰意冷,我现在说这些并不是在指责你,而是在告诉你,那是你的选择,而恰恰是那个选择,把老纪推给了乔漫。”
傅青山也学着她的样子,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并不是比你优秀,而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在了老纪的面前,不早不晚,刚刚好的那个时间,让他选择了她”
纪晗听后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那里面除了一片平静,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她微微转过头,隔着头顶洒落下来的橘色光线,看向身姿挺拔的傅青山,“青山哥,我有点难受,你扶我到急诊室那边好不好?”
“怎么会落水?”
傅青山伸手扶着纪晗,朝着急诊室的方向走去,“还伤到哪里了吗?”
“没有,可能是天气太冷了,有点感冒,一会让医生给我开点感冒药,我吃一点就好了。”
一高一矮的身影渐渐没入走廊灯影的尽头,并没有发现另一侧亮起的闪光灯。
乔漫和心乔的dna检测报告,是在晚上十点左右出来的。
这时纪云深正在书房里处理军事文件,当看到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研究所里的职员时,他整个人先是僵了一下,然后闭了闭眼睛,滑下了接听键。
下一秒,研究员的声音就从无线电波的那头传了过来,“纪先生,晚上好,乔小姐的dna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
“辛苦了,结果是什么?”
研究员的呼吸明显有几秒钟的错乱,然后才低淡的说道,“纪先生,dna检测报告上显示,乔小姐和心乔小姐的dna匹配率为99。9999%,乔小姐和心乔小姐是基因学上的母女关系,也就是说,心乔小姐是乔小姐的女儿。”
纪云深在听到后面的话时,整个人从旋转椅上站起来,并几个阔步走到落地窗边,单手撑在玻璃上,“结果准确吗?”
“纪先生,我们研究所是林城亲子鉴定方面最权威的机构,从没有出过差错”
纪云深静默了几秒钟,才艰涩的开口,“好,我知道了。”
“好的,那纪先生,还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其他方面的服务吗?”
“暂时没有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再联系你。”
“好的,纪先生再见。”
切断通讯后,他微微抬眸,看向透明玻璃上反射的身影,明明前几分钟还深黑的眼睛,变成了猩红的一片。
这个结果虽然在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
难怪那天在机场,孟东行会用那么笃定的声音说心乔是他和乔漫的孩子。
嫉妒,还是难受,亦或是单方面的犯贱,他都已经分辨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心被硬生生的剜掉了一块。
乔漫陪着甜甜在儿童房睡着后,才起身关灯离开。
因为今天在片场待到很晚,之后又和谢之谦出去吃晚饭,回来后甜甜又缠了她好一会,她现在只觉得精疲力竭。
走出儿童房后,她又转过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儿童床上的甜甜,才将房门彻底关合。
回过身后,一抹高大的身影闯入她的眼帘,虽然不至于吓一跳,但是突然看见,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两分的不舒服,大概可能跟他看过来的眼神有关系。
她没有继续跟他对视,而是朝着主卧的方向走了去,刚刚要路过他的身边时,她垂在身侧的手腕,便被男人的大手扣住,“漫漫”
“有事吗?”
乔漫停下脚步,仰脸看着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多的纪云深,“如果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我现在很累想去休息”
“你爱孟东行吗?”
他没有听她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爱不爱孟东行?”
“怎么?如果我回答我爱孟东行,你就会放了我吗?”
“可能。”
乔漫挑了挑精致好看的眉,转过身,毫不闪躲的看着他的眉眼,“我很爱他,大概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比他更让我心动的男人。”
“你爱他什么?”
“很多。”乔漫的眉眼上依旧是浅淡的笑意,却完全不能让人忽视,“他很风趣幽默,他可以很轻松的兼顾家庭妻子和孩子,不会冷落任何一方,过节过生日该有的庆祝方式从来不会少,也不会用到秘书,是真的用心想过送什么礼物,怎么过节才开心。“
“可他也很轻易的就放弃了你。”
纪云深伟岸的身姿漫过许多阴影,几乎遮住了她眼前的所有光亮,“他放弃我,跟我爱他是两回事。”
“就像你非要纠缠我,我怎么都甩不掉,这也是两回事。”
那么,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她很爱孟东行,而孟东行没有像她爱他那样爱得那么深?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些,我以为这已经是翻篇的事情,毕竟我的人已经被你强行留下了。”
纪云深淡淡的轻笑,“没有,深夜需要找点东西自虐一下,这样的清醒方式,方便熬夜。”
他说完,就朝着楼下走去,“早点睡吧,很晚了。”
乔漫只是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就转身回了主卧,完全没有深入的探究他刚刚那番话的意思和意图,只当他是心血来潮找自虐。
纪云深很快就到了地下恒温酒窖,随便挑了两瓶红酒启开,没有拿杯子,就那么举起红酒瓶往嘴里灌去。
辛辣的酒液经过喉咙,一路滑到胃里,迅速将他隐隐作痛的胃部,灼烧成更痛的状态。
可能是自己喝酒没有那种失意落寞的感觉,他便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傅青山的号码。
傅青山刚回到病房,正准备休息,就听见了放在白色枕头边的手机震动声,他拿过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快速的滑下了接听键,“这么晚打电话有事?”
“出来喝酒。”
“我的鞭伤刚好点,喝什么酒,睡觉。”
傅青山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他又在乔漫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自己找虐了。
“乔漫和心乔的dna检测结果出来了。”
就在傅青山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纪云深轻飘飘的一句话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让他已经要抬起挂断的手,迅速的收了回来,“出来了?我以为要明天早上才告诉,什么结果?”
“心乔是乔漫的女儿,哦不对,这样说也不太准确,应该说,心乔是乔漫和孟东行的女儿。”
所以,乔漫选择和孟东行结婚,还真他妈是因为真爱?
“就因为这个喝酒?”
“这个理由还不够?”
傅青山摸了摸鼻子,然后下床,艰难的走到衣柜前,“那就在紫夜吧,你先去找个包房等我。”
“嗯!”
切断手机通讯后,纪云深又灌了几口手中的红酒瓶,才起身离开蓝山别墅。
乔漫简单的冲了一个热水澡,刚刚吹完头发走回卧室的床边,就听到落地窗外有汽车的引擎声传来。
她走到落地窗边,看着那辆烟灰色宾利车子逐渐的驶向视线的尽头,心里是五味杂陈。
深夜十一点二十分,紫夜。
纪云深将烟灰色宾利车子稳稳的停在紫夜的停车坪前,刚刚迈开长腿下车,就被隔壁车位停放的熟悉车辆以及车牌号,吸引住了视线。
他看了大概有两秒钟,才朝着紫夜里面走去。
二三楼的包房都已经满了,他就径自来到了顶楼,随便开了一间包房,等着傅青山来。
期间他点了两瓶酒,等着等着,就不自觉的喝完了。
等到傅青山姗姗来迟的时候,他已经有些微醺了。
大概是不忍看到他这么窝囊的样子,他伸出脚,狠狠的踹了纪云深一脚,“不是,老纪,你找我来喝酒,我人还没到,你就先把自己喝成了傻逼,怎么,是打算让我赶到这来,再送你回家,给乔大美人来一场苦肉计?”
“从青山别墅到这里,开车最慢半个小时就到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傅青山抬起左手手腕上的腕表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接近零点一刻了,他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
“主要是环架上出了车祸,我堵车堵了将近二十分钟,不然我还能故意迟到?”
傅青山坐在他的身边,将他手中的酒瓶夺过来,“怎么?想放手放不了,不想放手,还觉得难受是吗?”
“没有,从来没有想过放手,五年前没有,五年后也没有。”
纪云深伸手要去抢傅青山手里的酒瓶,却被他轻松的躲了过去,“既然不想放手,那还喝什么酒?”
“难道我连表达一下心境的权利都没有了?我不想放手和我心里难受,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冲突。”
傅青山走远了几步,拎起酒瓶子仔细看了两眼,“我说老纪,你要作死吗?选度数这么高的酒?我看你就是为了让乔漫心疼,故意想弄一出苦肉计。”
“嗯,前提是她真的会心疼。”
傅青山摇了摇头,“哎,作为多年的好兄弟,我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说着,他就从裤袋里拿出手机,低下头按了一串号码,纪云深想也不想的就从他的手中夺了过来,“给谁打电话?”
“给报社的记者啊,既然纪大总裁只爱美人不爱江山,那就应该再大肆宣扬一番,不然谁会知道你这个痴情种几年如一日的死心眼。”
纪云深听后,直接将他的手机扔到了角落的沙发里,“你要是想陪我喝酒,你就陪我喝点,如果不想陪,你就在旁边看着,叽叽哇哇的跟个娘们儿似的,烦不烦?”
傅青山果然没有再做什么动作,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背脊深陷真皮沙发的椅背,然后看着论瓶灌的纪云深。
如果不了解他的人,大概会以为他在为乔漫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而难过,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在为乔漫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而难过,而是在难过,他明明可以把握住很多幸福,却又让他们从指间的缝隙溜走了。
与其说他在难受,不如说他在懊悔。
懊悔五年前的一切,懊悔五年前他没做的一切。
“我去下洗手间。”
又给自己灌了一瓶后,他便起身踉跄的要往包房外走,傅青山肯定跟着他,在马上拐弯的时候,撞到了几名商人样子的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