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也要谈恋爱-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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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江来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了。
“舒秀真是一点都没变。我问她,婧婧……襄襄那件事情有谁亲眼看到了,她说没有;我又问,那是抓到什么确切证据了?她说没有。”
“我问,难道襄襄自己承认了?还是没有。”
“你说说,就因为孟家人逼急了,她心里一慌,连女儿的话都不相信!”
秦月白听了也气。
虽然丈夫与俞建桥交好,但她一直和舒秀琴不太来栽——舒秀琴人还是不错的,善良老实,就是太没主见,说话做事总是喜欢看别人的脸色。
相处起来很累。
俞建桥走的那天,俞家亲戚和舒家亲戚为了丧葬事宜在医院太平间外吵成一团,甚至有要打架的趋势。
舒秀琴半点作用没起不说,六神无主的,只知道哭,连外套都没想起给女儿穿一件。
后来,邢觉非把小姑娘带出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虽然没打招呼、害得人白担心,但秦月白至今都觉得儿子没什么大错。
至于邢江来打他那一巴掌,也就是为了给俞家舒家一个交代而已。
想到这儿,秦月白不由得对着电话笑了两声:
“你现在倒知道维护襄襄了。我早说网上流传的事情疑点多、不能全信,你呢?给小姑娘甩脸子就算了,回家还打我儿子。连阿杜的食盆都摔坏了……”
“这家不欢迎你了好伐。我不欢迎,儿子儿媳妇不欢迎,猫猫也不欢迎!”
邢江来自知理亏,又不愿承认,只说:“这些回家再聊。你先打电话给觉非,让他把襄襄领回来,得赶紧开个会。”
“……你的批/斗大会啊?”秦月白好气又好笑,“两个孩子已经在家了。说是找什么照片,到处翻。搞不懂。”
听到俞襄那句“我五岁以前叫俞婧”,邢觉非话不多说,当场把人往邢家别墅拉。
“我不想去。”俞襄一百个不愿意。
邢觉非欲言又止,说:“你不是要看我小时候照片么?这就去看。”
“……”
等到了邢家,邢觉非让王妈把家庭相册都收拾了出来,摊在房间地板上,又挑了几张自己13、4岁的照片,递给俞襄。
然后……
满脸期待。
接受到他发出的信号,俞襄左看看右看看,端详许久,相当捧场:“邢学长果然是宇宙第一美少年呢!”
说完还吧唧亲了相片一口,以示真诚。
“……”
邢觉非差点忘了,这姑娘……是个七秒记忆的脸盲。
他只好下楼找到秦月白:“妈。我当时在江城和婧婧一起拍的合影呢?就在公园里那张。”
秦月白这会儿刚挂了邢江来电话,心情还激动着,听了以后赶紧招呼王妈在家翻箱倒柜,各种相册散落在邢觉非房间的地板上,壮观非常。
但就是找不到想要的。
直到搞不清楚状况的俞襄,忽地“咦”了一声。
她从pocky的嘴里抢下张皱巴巴的相纸,一看,回过头结结巴巴地问邢觉非:“你、你这儿,怎么有我的照片?”
俞襄认识拍照的地点,那是她幼时第一个家附近的小公园。她也记得自己身上这条小裙子,更记得,她穿着同样一条裙子,和“小飞哥”在大桥桥头附近也合了一张影。
那张照片留在江城,还给乔亚飞确认过。
更别提,老式胶卷相片上面的日期。
“这也是我的照片。”邢觉非接过看了眼里,心里有种很难描述的……穿越时空一般的感觉。
当天太阳大,小俞襄迎着光,眉毛眼睛都皱到了一起,他发现后用手在小姑娘额上挡了挡,结果把人家的脸遮了一大半。
并且……自己居然在笑?
一脸喜色的秦月白示意王妈跟着自己出去,pocky也带走,给人腾地方。
俞襄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团乱。她想再把照片拿过来仔细看看,邢觉非却不松手。
两人各执一边,来回拉扯了几下,又同时笑了起来。
“小非哥。”俞襄喊他。
“嗯?”邢觉非很自然地应了一声。
“我想吃……浪味仙!”
“买。”
等邢江来到了家,却发现邢觉非和俞襄不在。
“那两孩子呢?”
“我是搞不清楚的。”秦月白笑着叹气,“突然说要买什么仙,手拉着手出去了。”
邢觉非和俞襄开车半个钟头去了超市,进门后什么都不看,直接清空货架拿了10多包浪味仙,一路顶着店员异样的眼光、笑得跟傻子似的结账回家。
*
心态不同,邢江来现在再看俞襄,只觉得哪儿哪儿都好,虽然除了个子,其他地方都长得不像俞建桥,但就是面善。
得知俞襄一直把俞建桥那块沛纳海带在身边,他喝了点酒,情绪上来,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海岛当兵的旧事。
秦月白无语,一个劲给邢江来夹菜,让他多吃饭少说话。
邢江来不乐意,看向俞襄:“话说回来,你那妹妹,叫……孟游吧?多亏她提醒我,不然我就把你大姐和你搞混了。”
听到这个,神色微讶的俞襄点开微信,本来想发个红包给孟游,手顿了顿,还是打了一句话:
【听说你终于把进化好的智慧派上了用场。恭喜恭喜。】
想了想她又删掉,换成:【这次谢谢你,回来请吃饭。我不是个好姐姐,以前对不住了。】
那边秒回了一整排呕吐的表情,外加……
【别抒情了,直接发红包更适合你。】
邢觉非见她一个人对着手机笑不停,问:“看什么呢?”
“看……蠢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好消息好消息!作者疯啦!本周末完结,不完结是狗!
另外……想吃浪味仙嘞。
第52章 Chapter 52()
在中江集团的大堂里撑了20来天; 刘树高因为实在负担不起各种费用; 又眼见着网上热度耗尽; 自己撤了。
脸皮厚如城墙的他打电话给谭磊,表示愿意继续谈判,金额由漫天要价的800万降到“大出血”的500万; 钱到账,一切好说。
谭磊只得通知他:“忘了告诉你; 昨天; 莹莹的母亲胡蓉; 就已经和中江签署了赔偿协议。所以您这边的诉求已经没有意义了。”
其实邢觉非很早的时候就联系了胡蓉。
胡蓉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女人,初中辍学,18岁就和刘树元办了酒; 结婚快十年才生下莹莹这个独女。
她老实巴交,又不善言辞; 在工地上也都是做些帮厨之类的工作。
刘树元刚去世; 胡蓉就被大伯刘树高逼着交出丧失处置权; 并威胁不听话就一分钱别想拿到,还要抱走莹莹去卖掉。
刘树高拉上刘家的几个堂叔来南江这趟; 就是准备联手吃绝户。
再加上程奎在后面的推波助澜,他更是准备大捞一笔; 下辈子靠守着人血馒头吃香喝辣、潇洒养老。
这段时间; 中江派了几好波谈判人员去娘俩的租住地,胡蓉都选择避而不见,只说她一个女人家; 没办法,大事上做不了主;又因为害怕刘树高真来抢孩子,只能天天躲在家里,三餐全靠外卖,就连莹莹上学都耽误了。
直到俞襄毛遂自荐跑了一趟。
因为带着莹莹参加过几次中江的活动,胡蓉认识俞襄,对面善又爱笑的她也很有好感,没什么戒备,便请进了屋里。
俞襄进门后稍加观察,发现莹莹除了比之前更怕生,眼神有点瑟缩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还好,没怎么瘦,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头发扎得整齐。
而且,她非常非常依赖妈妈,胡蓉的眼神也一直黏在孩子身上。
俞襄甚至在茶几上看到了几本摊开的描红本子。
她心里有了数。
也就是在这天,胡蓉突然松口,同意以刘树元直系亲属的身份,与中江签署了因公身亡赔偿协议书。
这份协议里不仅包括赔偿金,还有莹莹的教育基金及计划。
胡蓉将得到一份在中江后勤部的工作机会,而莹莹则会被送到中江投资的私立寄宿制学校,读到高中。
至于大学往后,就要看莹莹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了。
事情解决的当天,邢觉非带着俞襄去吃海鲜,问她:“你是怎么说服胡蓉的?这可是我手底下一整个部门都没办到的事。”
“给她讲了个故事而已。”俞襄举着根帝王蟹的腿肉啃着,表情轻松,“关于一个懦弱的妈妈,和一个渴望得到保护、却一直失望的女儿的故事。”
邢觉非停下了帮俞襄剥虾的动作,抬眼看她。
俞襄以笑安抚,继续:“你知道胡姐听完,说了什么吗?”
“她说,我懂了,我自己可以没用,但只要莹莹还喊我一天妈,我在她面前就不能屁用不顶。我得护着她。”
为母则刚,很简单的道理。
俞襄之前也怀疑,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当好一个妈妈,毕竟,她没有好的参考对象来供学习。
但在胡蓉身上,她看到了一种朴实的力量。
一切也许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难。
邢觉非擦净手指,准备把虾推到俞襄面前,看她机械地啃着蟹腿认真沉思,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又在想什么?”
“想以后的事啊。咱们多要几个宝宝吧!有男有女,兄弟姐妹互相扶持,多好。又不是养不起。”
邢觉非又惊又喜,差点把一盘虾都泼了,却表面镇定地说: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搞得他一点准备没有。
该怎么求婚?什么时候去江城提亲?这次要准备完善点,多带几个人……婚礼呢?场地倒是看好了几个……婚房问题不大,国内和圣莫妮卡甚至尼斯都可以……
俞襄一脸没所谓:“想到了,就提前过过嘴瘾喏。哎算了算了,我还是多玩几年吧,三四十岁再生也不迟,听说养小孩很累——”
“俞、襄!”邢觉非绷着嘴角,久违地露出了要吃人的表情。
俞襄乐不可支:“逗你的!等我考上研究生,一切好说。”
“毕竟……细胞质量不等人呀。”
她曾经对人生有过相当完整的设想:去没去过的地方,体验新奇经历,像一条顺着洋流的鱼,五湖四海四处游弋,不需要目标和方向,开心是唯一的标准。
可当邢觉非出现在俞襄眼前,所有预先的设想都失去了意义。
邢觉非不是鱼,他没那么自由,没那么轻慢,他担负着很多责任,却也包容、温暖,从幼时到如今都无处不在。
他是海。
俞襄心甘情愿扑进这片海里。
逃不出细胞质量这个魔咒的邢觉非,气归气,可当下更多的是开心与满足。只不过等他想起什么,语气突然变郑重:
“襄襄,有件事……我想我该告诉你。”
*
孟静死后,乔亚飞的婚房理所当然地赔给了孟家人。但是外祖父在家属院的那套大三居还在,只不过……如今必须得卖了。
看病也要花钱的。
好在,乔亚飞对于家庭、房产、土地,甚至婚姻关系等一切和安稳有关的东西,都没有太大兴趣,也不觉得可惜。
幼时的他总是跟随父母四处辗转,那种黑白颠倒、时差交替的生活让乔亚飞产生了一种错觉——世界就是随时颠覆且充满不确定的。
哪怕来到江城,他终于拥有了固定的住所,固定的学校,固定的玩伴,固定的恋人……乔亚飞依旧没有停止寻觅更多可能性。
谁能要求一只鸟永远待在几尺见方的天空里,永远不飞出去?
乔亚飞的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肝部,虽然舒亮和白雪动用一切关系给他找来了最好的医生,但所有专家都是一个意见:手术做不得,只能放化疗。
但效果……听天由命。
医生没有直接告诉乔亚飞这个结果,但他身体里几乎每一颗细胞都在被疾病驱使,产生的难耐疼痛;他的血液不再沸腾,肌肉缓慢萎缩,骨骼变脆,毛发脱落,就连大口呼吸和连续睡眠都成了奢侈。
一觉醒来若还能睁眼,简直是主的福音。
乔亚飞曾经能扛过民航学院最严苛训练的身子骨,成了败絮一床。
他也终于成了世俗眼光中绝对的垃圾,从里到外,彻头彻尾。
困于病床等死的乔亚飞,比起日渐崩溃焦灼的白雪,心态显得很平和,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从一个监狱转移到了另一个而已。
只不过后一个监狱的刑期结束之日,是死亡。
外人总是误解,认为监狱里的人,都会日日夜夜活在悔恨中备受煎熬。
——他们当然会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