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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节

东莞十五年-第3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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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若一开始跟沈浪对上,我被修理一顿,情况或许就变了,因为我已经知道对方凶猛,未战先怯,真正打起来估计也放不开手脚。按我先前估算,沈浪再猛,也是一砖头放倒的货色,哪里知道,这厮以一敌三还丝毫不露怯。

    我的战斗力不用讲,就说两个保镖,那也是专业培训出来的,在他手下都撑不到一秒,其实战能力多强可想而知。

    这件事传出去,整个唐人街无不轰动,普通老百姓该干什么依然是干什么,但对于惠家兄妹却是别有不同,他们忍辱负重,在夹缝中求生存,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只为求得一口饭吃。血天使压他一头,遇事都不用见面,一个电话过去他们就得照办。

    这对惠红军而言,是何种的羞辱?

    但此刻不同了,一夜之间,血天使土崩瓦解,那个趾高气昂的高老大横死街头,孟星魂的脸都被掀开,这是何等霸道?

    而造成这种后果的,则是惠红英的未婚夫,惠红军的妹夫,这个消息传出去,又是什么样的轰动?

    惠红军这次插旗,延用的是惠家老爷子以前的招牌,自称为珠江洪门,要开香堂,请关帝,手下弟兄发宏愿,背三十六誓。

    搞得像模像样,规规矩矩,还请了青帮,长乐门的人来看,意思是从今天起,惠氏就此崛起。

    单从外人眼里分析,惠红军是个血性汉子,能自己取出眼睛的人都不是孬种,可这样的一个汉子被人欺负羞辱,如何咽得下气?所以惠红军对付血天使就很正常了,师出有名。

    据八卦好事者称,几天前见到惠小姐带着一个相貌英俊眼神凶狠的年轻人上楼,见过惠红军,两人之前并未过多对话,反倒是在惠小姐的房间里,床板咯吱咯吱响了一整夜。再后面没有三天,血天使一班骨干精英就血洒大马路,最能打的那个也被揍成了猪头。

    这个段子流传很快,其中含义不言自明,人家惠红军不是不发力,一发力就是要人命的。

    瞅瞅人家这做派,街头火拼,完事还能全须全尾地站着,不仅仅是英勇两个字能够概括,更重要的是人家背后的社会力量。

    这是美利坚啊,摆平这样的事可不是光有钱就管用的。

    因而大家都给面子,跑来观礼,顺便看看那位传说中的青龙堂双花红棍是何模样。

    按惠红军的意思,是让我在关帝面前跪拜,表明自己身份,也好给他长脸,但我不同意。

    为什么要搞社团?开个公司不好吗?你一日是黑,终生是黑,洗不白的。

    任凭惠红军如何说,我就是不同意,台湾蚊哥生了四个女儿,至今未嫁,我不想自己的女儿将来没人敢要。

    惠红军无奈,就换了说法,不入我门里也好,但你要做我妹夫。

第413章 收徒() 
实话实说,我已经结过婚了,家里还有个大肚婆在等候。

    惠红军道:这件事你不说谁知道?怎么说也得给我妹妹个名分。

    于是我就在脸上抹了粉,盖住青眼圈和红肿,穿了正装,去跟各位老爷子见面,对外声称,我是惠红英的丈夫。

    其实很无趣的,兄弟不兄弟,心里知道就好,用誓言约束就没了意思,三刀六眼,没多大用。

    拜见完各位大佬,我坐在一边喝茶,侧面过来一个小青年,眼睛直勾勾地看我,起先我没注意,无意间瞥见,眼睛也亮了,招手喊他过来问,“你认得我?”

    那青年听我说话,面上大喜,“里西周多爱?瓦西波仔。”(你是周老大,我是波仔啊)

    哎呦,说的闽南语?我仔细把对方瞧两眼,看出门道了,这厮叫波仔,是花戎的手下,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前面在桃源分开,没料到又在纽约遇见,赶紧招呼他坐下,关切地问:“花老大现在怎么样?人在哪?”

    一句话问的小青年愁眉苦脸,“你走之后,我们顶不住,花老大拿钱分给我们,分头走,我来了这里,花老大去了大陆,说是投奔你了,到现在还没音信。”

    噢?有这种事,这就令人尴尬了,当日牛逼吹的太大,告诉花老大东莞我罩的,这眼下人家真的找过去了,我却没了踪影。

    当下安慰波仔,“别着急,你老大只要到了大陆,一般不会出事,过几天我就回去,他要真是找我,必然能见面。”

    当下又跟波仔一番聊,总算弄清花戎是怎么回事,说白了都是旧怨,三联会下面六个堂口,每个堂口下面又分四五个小组,各司其职。

    某天花戎喝多,跟另外一个堂口老大的女人滚了床单,这件事当时做了裁决,赔钱了事。那知道女人后来生个仔,像花戎。

    虽然大家都不提,但隔阂是有了,常言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那个堂主也是个血性汉子,时常跟花戎冲突。正好遇上花戎带货出海,半路里被对方截胡,花戎搞的财货两空,三联老大就说花戎私吞货款。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他们安排刑堂的人去澎湖县花戎老宅搜证据,结果半夜里遇到我,大家做过一场,四五个人都被装着袋子丢去海里喂鱼。

    那次相当凶险,假若我不在,他们几个在老宅里面搜一番,必然能搜到花戎私吞的证据。也是因为如此,花戎才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料理干净。

    再后来我斩掉了三联头马的手指,引起三联上下全体震怒,这花戎是铁了心要跟三联作对,于是发布江湖通缉令,只要是花戎的人,见面就斩,不留活路。

    花戎收到风,不敢继续在岛上停留,连忙做了安排,让大家四散出逃。对于花戎而言,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大陆,毕竟,他曾经救过我一命。

    知道了这些,我安慰波仔,没事的,过几天我回去,大家会见面的。话是这样说,能不能找得到,我也没底。

    大家举行完仪式,就是会餐吃饭,热热闹闹,我借口身子不好,不去喝酒,上了楼休息。

    不多时,惠红英也上来,在床前站立许久,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回:“明天我去看看安琪儿,跟她呆两天,等安琪儿的爷爷奶奶舅舅来了,我就回大陆。”

    惠红英又问:“我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回:“此去一别,不知几时能再见面,愿你此后生活安宁平静,无病无灾。”

    她移步拖来,在我身边坐下,开口道:“要不,我们去结个婚吧?”

    我看着她,沉默不语,她的眼睛,逐渐弯曲,微笑。

    “那块手表,你还一直戴着啊。”

    ……

    我跟惠红英说,如果下次再见,我就娶你。

    她不理解,为什么不是这次?

    我道,我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老天爷决定,能不能娶你,得看缘分。安琪儿在这里,我会时不时地来看她,世界这么大,两个人重逢的几率很小,或许某一天,我路过街道,正好看见你,那时,我就向你求婚。

    惠红英想了想,笑,“挺有意思的游戏,那之后,你出门可要多带几双眼睛,因为我这么瘦,你很可能擦肩而过都发现不了。”

    末了又问,“你不会是,就算看见我,也假装没看见,扭头就跑?”

    我摇头,笑,“怎么会,我很信命的,命运如何指引我,为就如何做。”

    “那万一你已经结婚了呢?”

    “没关系。”我说:“我会求婚,但你可以不答应啊。”

    ……

    我以为梁思燕一家人都是不看报纸不看新闻的,但并不是,隔壁邻居老太太就会看新闻,镇子差馆里面那些人也会看,街头驳火这种案子,自然而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先是隔壁老太太拿着报纸问梁思燕,这上面的背影是不是你弟弟?

    接着就是称作亚伯的警官登门,询问我去了哪里。

    黄家两位老人搞的焦头烂额,恨不能立马就去买机票回国,都是什么事儿啊?乱七八糟。

    我去的时候亚伯警官正在不厌其烦地要求黄老爷子解释,是怎么摔的,能摔的面部淤青红肿?以及房子前窗玻璃为何粉碎,院子里草坪上为何出现一个弹孔。

    黄老爷子气的呼呼直喘,一个劲儿地说奥特,奥特。

    看到我时,亚伯终于饶了老爷子,欢快地过来,询问,“抱歉周先生,我想知道,这图片上的人是不是你?”

    他手里拿着当天的报道,上面有我的背影,我点头承认。

    亚伯立时欣喜,“这么说,你真的是功夫大师,太好了,我很早就想学功夫了,我觉得那个太酷了。”

    酷?我侧着头道:“你指的是翻跟头?回旋踢?”

    亚伯听不懂,我点点头,“那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真正街头实战,没人用那些招式。”

    亚伯一脸热情,“我不管,周师傅,请你收下我吧,我要跟你学功夫。”

    我想了想,道:“可以,我以后每个月会来这里一次,每次教你一些新的东西,但我不做你的马斯特,因为我还不够格。”

    即便如此,亚伯依然很高兴,手舞足蹈,像个孩子,“哦,天哪,真是太好了,你就是我师傅,我要跟你好好学习,对了,需要我准备什么吗?比如钱,还有鸡肉什么的?”

    我摇头,“不需要,今天我有些累,明天你再过来,我教你几招简单的格斗术。”

    亚伯激动异常,要告辞,走两步又回来,“师傅,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奇怪的仪式吗?就这么简单?是不是不太好?”

    我脑袋一阵大,偏偏门口梁思燕还抱着孩子,我好想去看看孩子,于是对亚伯道:“我给你取一个中文名字吧,从今天起,你就叫无相。”

    无相?亚伯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有什么内涵吗?”

    “没有。”我笑道:“等以后你学好功夫去中国,只要说出你的名字,别人就会记住你,永远不会忘。”

    “是吗?太神奇了。”亚伯谢过我,还做了一个拱手礼,兴高采烈地走了。

    梁思燕的表情没有前日那么生气,淡淡地说:“无相,这个名字很普通啊,别人转身就忘了。”

    我摇头,“你得把他的名字连起来念,比如五香·鸭脖。”

    看,是不是一秒记住,永远不会忘?

    第二天下午亚伯来了,让我教他功夫,我哪里会什么功夫。就让他先攻击我试试,看看他的破绽。

    亚伯有拳击基础,站在原地双肩很稳,出拳也很快,但心眼比较实在,组合拳是没错,但动作死板,一套拳打完都勾不到人。

    我对他说,学功夫和学拳击一样,要打人,先练习挨打,也就是所谓的抗击打能力,很简单的例子,两个人外貌身高看起来一样,但体重却不同,一个肌肉结实,一个满身脂肪,谁强谁弱,目测可见。

    所以今天要教亚伯第一课,如何挨打。

    我让亚伯全力进攻我,自己左右躲闪,抓住机会就给他腹部一拳,或是寻机一个扫荡腿,摔的小伙子七晕八素,一直叫唤着好厉害。

    练习了少许,亚伯问我,“你在中国是开武馆的吗?”

    我摇头,“没有。”

    亚伯眼睛翻着,“师傅,我表哥在中情局,他们查过你的档案,你有一个类似于保卫的机构。”

    保安公司?我笑了,对亚伯道:“嗯,你要是能来中国,学起功夫就快许多。”

    亚伯是美国土著,有印第安血统,这个从他的名字就能大概猜出来,看着我想了想,“去中国要很多钱的。”

    我呵呵两声,装逼的毛病又犯了,“无相,你是我的徒弟,去学功夫,谁敢问你要钱?”

    亚伯不懂了,“那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

    我摆手,“不要报答,你多行善事,就等于报答我了。”

    亚伯若有所思,拱手告辞,去执勤了。

    我看着他背影摇头,小伙子太可爱了,我都知道美国人不可能个个是兰博,他怎么会认为中国人个个会功夫呢?

    梁思燕在走廊上笑,阳光照着她跟婴儿,很温馨。

    “我发现你很烂哎,女人你忽悠,男人你也忽悠。”

    “不,我不想忽悠他,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梁思燕眼睛亮亮的,“你可以拒绝啊,干嘛要骗人家?”

    我摊开手,“我不想让你回去,你就留在这里,有警察帮忙照看,这不好吗?”

    “可是他早晚都会知道你是个骗子。”

    “不会,我下次来就带一本八卦连环掌的图册给他,每次我在这里不超过一星期,让他自己慢慢学,这不是欺骗,我又不要他任何好处,只要他帮忙保护你们。”

第414章 调查() 
她就不出声了,良久,问,“你跟那个惠小姐不来往了吗?”

    “不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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