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十五年-第3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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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中原腹地的京津一带人不同,你跟他扯民主,扯公平自由,扯成佛升天,他能兴致勃勃地陪你唠一天。
京津一带想骗钱不容易,人傻灵傻灵的,你得跟他们扯别的事情,比如文玩,最先流行的就是京津一带,别扯钱,扯钱你就骗不了他们,你得谈艺术,谈梵高,谈毕加索,他们就会乖乖的把钱拿出来。
所以,无论是文玩还是藏獒,最先上当的就是京津一带的土豪,并且上当了还不自知,要沾沾自喜。
房地产也是一样,他们有没有钱,没有。但你只要在京津一带炒房子,只需要一点小小的苗头,他们整体人就慌了,不管市场,不看未来,一窝蜂样地跟着炒,砸锅卖铁都要买房,背负高利贷也在所不惜。
要想真正做地产,先从京津一带开刀,准没错。
很简单的道理,是人都能想明白,地产商再炒,大家没钱都不买,地产商就会自个儿尴尬,炒不起来。但放在京津一带,那些人就会傻眼,那怕是露出一丝风,就会跟,鼓吹,响应。
赵先生说,这是六七十年代人们喜欢参加各类运动留下的后遗症,动不动就喊口号,要运动。
并且,按照他的眼光看,全国房价,京津一带先起来,而后辐射一线大城,由北向南扩展,至于广东这边,可能还要慢热些。
我闻言不语,只是在心里道:这赵先生满口胡言乱语,竟敢黑我京津中原好汉,等找个合适机会,我要乔庄打扮,打烂他满口牙。
正说话,手机响,是惠红英,在那边语气不善,“你认识高老大那班人?”
我这边打着哈哈,用广东话回:“而家都唔识,但以后肯定会见面。”
惠红英就反应过来,“你做乜,佢唔系咁好惹嘅。(别胡闹,他们不好惹的)”
我道:“你放心啦,我有分寸。”
挂了电话,我对赵先生笑,“我老婆来的。”
当下就着如何在京津一带推动地产,先在哪里买地建房,温州炒房团又什么时候入场,如何宣传布局,先探讨一番。
至于前期投资,黎先生说他有办法,一是让美国人投资,二是吸收国家银行,三是众筹。
赵先生问我意见如何,我有个鸡毛意见,我又不懂地产,只顾着瞎哼哼,说挺好,复又觉得赵先生的笑容伪善,就装模作样思考一番,还真被我想出门道。
咦,美国人给咱们投钱盖房子,那赚了钱算谁的?利润怎么分?
王汉曾说,周发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就当下而言,上帝笑没笑我不知道,但面前的两个中年人都笑了。
并且,那笑容让我不舒服,就像我的问题是个笑话似的。
黎先生说,“利润怎么分,这要靠我们去谈,就当下而言,我们两手空空,需要借鸡下蛋,有了蛋再孵化自己的鸡,发展自己的鸡窝,这需要一个过程,当下我们需要担心的不是利润如何分配,如何拿到第一笔投资才是重点。”
换句话说,做生意,有赔有赚,最重要的是过程如何去做。有银行参与,有助于企业迅速壮大成长,等有了第一桶金,才好干剩下的事。
银行投资,要的只是利息,并不会在乎投资盈利多少,除非行业态势极好,国外投资银行才会主动提出要求进场,收购你的股份,当然,价格不菲,但决定权在你。
如此我就懂了,还以为这帮美国人没安好心,想利用我们套取中国人的财富,供他们挥霍。
我说:“那最好是吸收国家银行的贷款,跟鬼佬打交道,我总觉得心神不安。”
赵先生则道:“放心好了,相比而言,外国人做事还算有谱,在商言商,不会涉及政治。”
我闻言不语,心里却在嘀咕:资本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小心为妙。
咖啡馆聊了三个钟,黎先生看看表,说时间差不多,大家一起吃个饭。
刚好,王子聪也从证交所回来,一脸疲惫,讲研究了这几天,总算弄懂了纳斯达克是怎么回事。大瑞发是自己老爷子一手创建,属于王家私产,一旦在这里上市,股权就会被稀释,有外人入股进来,就当下而言,自己的身价会水涨船高,但从长远的想,这样做无异于引狼入室。
赵先生哈哈大笑,说王子聪多虑了,真正的玩家,是不可能把主动权让出来的,主要看自己如何把握。后面又叽里咕噜一大堆,翻来覆去都是说上市多么多么好,鼓励王子聪上市。
此时王子聪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摇头表示道:“目前大瑞发赚的钱已经够花,手下十多家分店,足够我世世代代子孙过活,没必要再去要美国股民的钱,反正我都花不完。”
黎先生点头称赞:“这倒是实话,如此也算一种活法。”
当下结束股市的话题,王子聪说明日去洛杉矶,去看看好莱坞,问我要不要同去。我摇头,有太多事情要办,没空游玩。
王子聪奇怪,不过一张虎皮,两句话说清楚,还有什么事?
原本我是想搪塞两句,猛然间脑袋里灵光闪现,对王子聪道:“我干姐梁思燕最近新生了个女儿,我很喜欢,有心想认做干女儿,你觉得如何?”
王子聪憨厚实在,不懂我话里潜台词,直愣愣道:“好呀,反正你两个儿子,要个女儿也是好的。”
我又道:“问题是这样的话我不好说出口,我那干姐是寡妇,论起来孩子该叫我舅舅的。”
如此一说,黎先生就笑了,打趣道:“恐怕孩子的母亲也是绝色美人吧。”
我正色斥责道:“黎先生不要胡说,我跟阿姐是清白的。”
那边赵先生也跟着笑,“小老弟,你这种表情反应可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卧槽!一时不注意,都忘了面前这两个人都是智多近妖的玩意,生平最会察言观色,昔日第一次见黎先生,话都没说人家都能帮我圆出一幅梨花压海棠,我肚子里这些小算盘人家焉能看不出?
黎先生对身边任何人都是很随意的态度,唯独遇见赵先生,说话表情都变的严谨,两人不相仲伯,可见赵先生也是极度聪明的人物。尤其是知道他手下掌管着血天使这样的暴力组织,更加不敢小觑。
两个老狐狸猜中了我的心思,王子聪仍傻乎乎地追问,“什么情况?怎么回事?阿发你不会是想娶那个寡妇吧?哎呀那可不行,你先后两个老婆了,我送礼都送了两回,眼下再过一个月弟妹又生孩子,你又摆满月酒,这样我可就吃大亏了。”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子聪一番叨叨,落入赵先生眼里,却是别样意味。当下就问:“周发兄弟大陆有两位太太?”
听听,到底是国外混的,人张口都称太太哩。
我羞涩地点头,“嗯,有两位,不过不是同时有的,是先后有的。”
王子聪哼一声,“若算同时有的,那就更多了,据我所知,某酒吧老板娘跟你之间关系也牵扯不清,整个樟木头都知道。”
这番话臊的我脸红,扭头对王子聪道:“我在御宝斋订了一对照夜玉狮子,回头拿给小侄玩,现在开始,你不要再糗我。”
那方黎先生就板脸道:“你收买王总也没用,你的事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该拿什么堵我的嘴?”
这他娘的!
我拍脑袋想想,呵呵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瞒着掖着,周某此生有许多好习惯,爱读书,爱音乐,爱运动,爱国爱党,爱护世间各种美好,不爱的东西也多,不爱抽烟,不爱打牌赌博,也不贪杯,唯独有一样软肋。”说完闭口,做羞愧状。
第399章 义女()
那边赵先生就明白了,哈哈大笑,“好色,英雄本色,好男儿当如此,这有什么不可说,不瞒各位,论美色,我赵某也是个中高手,有机会要跟周老弟单独交流。”
黎先生也在一旁帮腔,“这点我可以证明,赵先生原配乃苏州名门望族大小姐,知书达理慧外秀中,另有红颜知己十多个,皆是仰慕赵先生的才华,为此,赵先生特意在旧金山建造一座明清风格庄园,取名为大观园,里面有一古楼,取名为红楼。”
说完,笑眼看我,“周老弟,你可知道,那楼里住着的,都是那些姑娘?”
大观园?红楼?那不是红楼梦里的场景?既然是红楼梦,所居住的姑娘也不外乎是林黛玉,薛宝钗,贾迎春,王熙凤之类。
如此一说,赵先生满面欢喜,问道:“周老弟,金陵十二钗,个个不同,你喜欢哪一款?”
我道:“除去林黛玉,我都喜欢。”
如此,几个人都皱了眉,王子聪问:“红楼十二钗里面林黛玉为首,个个男人都喜欢,你怎么不喜欢?”
我正色道:“林黛玉那点都好,就是身子太弱……”
我说的严肃认真,惹得几人哈哈大笑,笑完了赵先生道:“还是周老弟眼光毒辣一些,改天有空去旧金山做客,给我院子里的九品十二钗都把把关,看看像不像书中所描述的那样。”
这么一说我倒奇怪,赵先生还真在红楼里养了十二个姑娘,据我所知,上个这么干的厦门人此时已经躲在加拿大,日子据说过的很不好。就不知眼前的赵先生,有多大能耐,敢在国外建红楼。当下笑笑,对赵先生道:“有空一定去,金陵十二钗,我想交很久了。”
几个人又是一阵笑,复又回到我的问题,“我想把外甥女认作义女,要如何做?”
虽然大家身在西方,但骨子里还是中国人,必要的伦理廉耻还是要的,这作舅舅的,摇身一变成了爹爹,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还是黎先生会说话,讲反正都是干亲,又是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周发有心照顾,这是好事,应该提倡。
赵先生又出主意道:“你单个去认干女儿只怕会让对方家人怀疑,不如让你夫人出面,认作义女。你跟他们是干亲,但夫人不是,要认个干女儿,无可厚非。等名分订下,事情就好解决了。夫人的义女,总不能喊你舅舅?这不是闹笑话了?”
一番话说完,我伸拇指夸赞:大善,就这么办。
如此,终于了却我一番心事,若成功了,我就能当着黄家老爷子面喊女儿小宝贝了。
当下高兴,心情愉快,多喝了几杯,各种夸奖词语不要钱一样往赵先生头上扣,说他是诸葛亮在世,还说他有文化,知识渊博,手下一班马仔喊的是古龙小说人名。手下一班姑娘又是金陵十二钗,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一高兴,就喝多了,走路头昏脑涨,被人驾着上了车,要送回酒店。我身体虽然晕乎,但头脑清醒,有心想回去见惠红英,却碍于赵先生面子,不好意思说。毕竟,惠红英和赵先生手下那班人有死仇,不宜见面。
到了酒店,我走路不稳,赵先生的司机过来扶着我,送我上客房。
我心里想着,先在床上假寐,等他们走后,我再起身下楼。谁知道,那赵先生和黎先生就在我客房里不走了,两人坐着抽烟,讲话。
我眼睛微开,从镜子里看到,两人小声嘀咕,表情古怪,低声讨论着什么,给我感觉极其奸诈。
是了,这两个都是智多近妖的人物,黎先生是骗子,那赵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人,两人凑在一起,商量的肯定也不是好事。
想着,我就闭眼,假装睡死,且看他们接下来有何动作?
我眼睛闭着,耳朵却是张开的,就听见有轻微脚步声过来,黎先生在我耳边叫,“阿发?阿发?”
叫了没反应不行,还要用手推,晃了我两下,黎先生说:“醉过去了。”
赵先生奇怪,“他的酒量这么小?”
黎先生道:“正常吧,半斤的量应该有,刚才也没吃多少东西,纯喝了酒。”
赵先生道:“行不行啊,这家伙贪财好色又贪杯,值得栽培?”
黎先生道:“没问题,原本我是对他没怎么在意,只当他是个普通混混,料想他肯定活不过去年,没想到,辗转半年,人从台湾回来了,单凭这件事,足以说明他不是普通人,有成大事的潜力。”
这番话落在我耳朵里一阵诧异,心里自问,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似乎来去都是跟我有关?栽培我?栽培我做什么?这两个有什么阴谋?
赵先生的声音却表示反对,“我觉得你还是慎重些好,综合来讲,这小子能力是不错的,但贪财好色这两点,真的是大忌,多少英雄汉都倒在钱色上面,他连这点悟性都没有,很危险啊。”
黎先生回:“我有分寸,也正是因为他贪财好色,我才更要栽培他,这小子的胃口极大,吃相难看,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仔细分析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