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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节

东莞十五年-第279节

小说: 东莞十五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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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若男听出我话里的意思,“以前的也不行,你懂我的意思。”

    我闻言垂头丧气,“阿妹生死不明,你知道的,如果我对阿妹冷酷无情……”

    “我没让你放弃阿妹。”何若男再一次打断我的话,“但是你也要懂我的意思,做我的男人,就是我的男人,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关系,如果你做不到这点,就不要跟我提结婚这两个字。”

    看看,何若男比我直接多了。

    我再次问:“那孩子总得有个父亲啊。”

    “这有何难?我说一声,想给孩子当父亲的人多了去。”

    这句话很毒,字字诛心,此时我才知道,面对何若男,我不但在身体对抗中处于下风,在语言对抗上也处于下风。

    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是自己鲁莽了,现在这种状态就挺好,真要跟何若男结婚,莎莎必然不情愿,到时又冒出一大堆麻烦。

    白虞珊做好了饭,结果她自己不吃,跑去客厅沙发看电视,韩剧。

    我用眼神询问何若男。

    何若男摆手,“不要理她,女人,就是这样。”

    这话说的,好像她不是女人一样。

    接着,她又问:“你还住在东城?”

    这问题有坑,我得慎重回答。

    我说:“事实上我的住所不固定,我每天都在各个村镇转悠,看看哪里能不能找到阿妹。”

    何若男想了想,晃晃脑袋,丢了手中筷子,长吁短叹。

    “想想,你还是死了好,我也落得清净。”

    我看她说话的表情,竟然跟梁思燕的神态出奇的类似。

    可怀孕这种事,大家都有责任的,怎么好像一出事就全部是我的错。

    何若男说:“你先去找小妹拿照片吧,没有照片,登再多广告也是无用。”

    ……

    回归之后去那儿容易的多,关口三十块就能办港澳通行证,事实上现在已经管控的不严格,去的时候检查,回来一般都不看证,但要检查物品,防止大陆客挟带私货。

    据悉,那边的手机很便宜,最新款的8310只卖两千块,大陆要卖三千多,很多人跑去那边买手机,在腰里缠一圈过海关,拿回来赚差价。也有带其他物品的,反正每天海关那边都会抓到几个走私客。

    真是想不通,那边工资那么高,物价却比内地低。

    我要去找小妹,莎莎也要跟着同去,说是想看看那边的花花世界,看看和大陆有什么不同。但我认为,她是怕我到了那边钻进别的黑窟窿。

    除去楼房更高人更多,跟东莞也没有很大不同,不过这里人讲粤语是另一种味道,我一开口人家就知道我是大陆来的。至于莎莎更不要提,她只是会听粤语,却不会说。

    原本我还以为港大很近,想坐的士去,结果人家很客气地说不划算,过去车多路堵,价格还贵,坐地铁好过坐的士。等到了港岛下地铁,再换乘的士,就节省很多。

    在港岛下车的确很多的士,我们搭乘一辆,途径一个路牌,上面写着皇后大道西,我见了很激动,问司机:皇后大道西是不是皇后大道东对应?

    司机起先不懂,我提罗大佑,说《皇后大道东》是首曲子。他才恍然大悟,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来这儿?

    我说是。

    他就道:“第一次来一定要好好看看这个地方,这里是房价最高的地方,寸金寸土。”

    然后他就开车带着我们兜兜转,眼看计价器不要命地跳,已经一百多港币,我才觉得不对头,让他赶紧送我去港大。

    司机振振有词,又说要看风景,又不舍得花钱,难道你们来这边是做工?

    所以讲,广东人眼里外地人都是打工的,而本地人眼里广东人又都是来揾食的,地域优越感就此而生。

    说是去港大,司机又问:是去正门还是东门?说出详细地点我也好送你们。

    人生地不熟,最怕的就是司机问这个,因为没去过,睁眼瞎,被人宰是一回事,耽误事情就不好了。

    我说去法学院,司机又叽叽歪歪,香港大学法律学院?哎呀早说嘛,我都快到东闸,还要掉头回去。

    看着他来回操控的士转弯,我心里怪怪的,等计价器跳到二百块的时候,莎莎怒了,用半生不熟的白话冲前面吼:“王八蛋,你识不识路?信不信我砍死你个扑街?”

    司机回头看,莎莎已经攥了拳,对他怒目而视。司机辩解道:“是你们没有说清楚嘛,早说去法律学院早就到了。”

    莎莎眼睛亮,看见上面有投诉电话,赶紧拿出手机打,“王八蛋,我就不信,从广州打车到深圳也不要这么多钱。”

第362章 针锋相对() 
司机这才慌了,嚷嚷道:“马上到马上到,你看,前面不就是港大。”

    我顺着他的手臂看,登时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该死的绕着港大转了三四个圈,难怪我越看这路越不对劲。

    等他在港大门口停车,我拿出一张五十的扔给他,那厮就不爽了,张口要说话,被我当脸一拳砸过去,人就蔫了。但还是不开车门,捂着脸对我道:“五十蚊?油费都不够。”

    我当脸又是一拳,直接警告他:少吵吵,这边汽油比大陆汽油便宜多了。速度开门,不然我自己把车门踹开。

    那厮才认栽,打开车门让我下,满脸的不甘心。

    下去之后,我又觉得司机不容易,毕竟开车带我看了风景,于是从钱包又掏了五张老人头,递给他说:“呐,如果你老老实实一早就送我过来,我也会给你这么多钱,但是你欺负我没来过,故意绕路宰客,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些钱拿去做汤药费,老人头来的,比港币值钱。”

    地方找到,但小妹却不好找,此时正是大学暑假,又没有她的电话号码,只能守在学校门口问,看见出来一个同学就问他是那一届的,是不是法律系,然后才提小妹的本名。

    连续问了多个,终于遇到热心的,听我们口音是大陆人,很热情的介绍自己是湖北人,一定要帮大陆同胞这个忙,拿出手机联系,不多时打听出来,李小妹暑假在一家叫做萨莉亚的意大利餐厅做工,离这里不远。

    一听到小妹在做工,我是又难受又欣慰。

    难受的是小妹为了赚学费去意大利餐厅做工,欣慰的则是幸好小妹是在意大利餐厅做工,而不是去某个场子做陪酒妹。

    我让湖北老乡带路,带我去萨莉亚,这样也免得被人宰。

    萨莉亚正好在皇后大道西,打车过去不到三十块。

    湖北老乡介绍,这边起步价十五块,两公里后每二百米一块四,听的我一愣一愣,居然是按二百米计算,难怪刚才路上的表跳的飞快。

    萨莉亚是西餐厅,两个女的进去没问题,我进去被看门的白人挡住,让我把衬衫扣子系好,下面也掖进皮带里,嫌我衣冠不整。搞的我小郁闷,进去后立马有白人侍应过来接待,也是全程英文,问我们吃什么。

    我说找人,侍应就问找谁。

    我说李小妹。

    侍应表示没听过。

    湖北老乡在旁边拉我衣衫,道:“你应该说小妹的英文名,不过大陆人在这里只能是洗盘子,应该去厨房找。”

    还英文名?真装。

    我让莎莎跟老乡坐下点餐,自己要去卫生间。

    世界上的饭店都是差不多的,厨房跟厕所挨着。虽然这是洋人餐厅,但也是在本国地盘上,我没必要胆怯,昂首挺胸向厨房,那后面面积不小,各种不锈钢用具,大冰箱大冷柜电烤炉,靠墙一排三个洗碗池,池子上用英文标注了去污,消毒,干净三个区域。

    此时在池子前面,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奋力晃动,她穿着白色外套,带着白色帽子,脚下却是一双水拖鞋,半弯着腰,双手在中间的池子里不停地掏盘子。

    只看个背影,我就知道,那是小妹。

    我往里面走,有带着白帽子的胖洋人冲我道:“嗨,先生,你不能到这里来。”

    我摆摆手,“我知道,我来找人。”

    我的话音刚落,洗碗的那个人就转过头来,一瞬间,她的身形定格,表情惊讶,惊疑,再是惊喜,话未说,泪先流!

    小妹是上年九月来的这边,现在已经快八月,来了一年了。

    阿妹生病后小妹回来过一趟,我问过她的学费够不够,她说够用。但是刚才在路上我问过湖北老乡,他在这里一年连学费总共用掉十六万,并且日子紧紧巴巴。

    小妹当时带了十万,阿妹生病后就再没问我要过钱,只是说钱够用。

    现在看来,她已经洗了很久的盘子。

    和春节时候相比,她更瘦了,皮肤也黄了些,不像以前那么青春活泼,眉宇间有几分忧愁。

    我跟她刚说两句话,前面鬼佬就催促,让她快点洗盘子,等下没得用。

    小妹立即上手,双手奋力刷,对我道:“姐夫你今天回去吗?不回去晚上我帮你找地方住,我们同学可以借到学生卡,你可以住学生公寓。”

    我过去抓她的手,“别洗了,跟我走。”

    她一阵惊讶,“不行的,我不能随便走,会扣薪水的。”

    我道:“不用,我有钱,足够你上一辈子大学的钱。”说完要拉她,小妹却把我甩开,“有钱你给阿姐治病啊。”说完又继续洗。

    我想了想,问:“你最近没回去过东莞?”

    小妹道:“刚放假的时候回去过,听说你出事,当时我跟阿彦都痛哭一场呢。”说到这里,小妹脸上挂着泪,面上却是笑,手也没停。

    “不过阿彦讲你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说不定,过几天你就回来。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回来。”

    我闻言恍惚,思索着,要怎么告诉小妹此刻的情况。

    我问:“从那时候到现在,你还跟阿彦联系过吗?”

    小妹一甩头发,“没有啊,医院里面存的钱够到春节,阿彦讲如果钱不够才会给我打电话。”说到这里她顿住,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道:“阿彦不见了,你阿姐也不见了,她们从医院消失了。”

    小妹手一抖,一个盘子掉地,摔的粉碎。

    外面有个戴眼镜的白人气急败坏地进来,冲着我道:“先生,你已经打扰到我们员工的正常工作了。”

    我没理他,对小妹道:“跟我走,这份工作不要做了。”

    其实不用我说,小妹也没心思再做,脱了手套,神情恍惚地跟我走。

    那个戴眼镜的白人在后面道:“嗨,嗨,你去哪?你不要薪水了吗?”

    小妹呆呆地说:“要!”

    “要就快点去工作!”白人脾气见大。

    我对小妹道:“走,他再叽歪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要打爆他个眼镜。”

    小妹这才清醒,赶紧脱了工装,拿了自己的外套,要往后门走。

    我一把拉住,走向前面,低声道:“现在,你是客人了。”

    结果,餐厅侍应表示不接待我们,因为小妹衣衫不整,她穿的拖鞋。

    这次我没说话,倒是莎莎暴怒,桌子一砸,“我靠!”而后气哼哼地起身,扬长而去。

    去了外面,湖北老乡见势不对,提出告辞。我三五次挽留,说找个中国餐馆吃饭,人家都不同意,说是女朋友叫,必须离开。

    现在只剩下自己人,事情就可以敞开说。

    六月初张灵彦还在病房,也就是说,我早回来一个月,事情都能避免。

    现在谁都不知道张灵彦去了哪里,按说搬运病人走这么大件事,张灵彦好歹也给小妹说一声,怎么能一声不吭地走掉?

    听说阿妹失踪,小妹也急了,表示马上回东莞,要去找姐姐。

    我问她学费的事,说是洗盘子每个月有九千收入,奖学金有两万,她还在学校图书馆兼职,还可以在港大申请助学贷款,生活费每个月三千足够,学费不用担心,多出的钱,还能留给阿姐治病。

    也因为如此,她才节衣缩食,此刻看来面黄肌瘦,营养不良。

    看看她的衣服,都是地摊货,脚下那双拖鞋更是经典,港币也不值五块。

    我领着她去了银行,给她账户里存五十万,足够上完大学,千万不要再去做那些苦力。

    小妹起先不要,当她看到账户八百多万的余额,这才放心,问我钱是哪里来的。

    我道:“那个逼死阿爹的人,我把他收拾了,这些钱,是他赔给阿爹的。”

    提到德叔,小妹又哭一场,满是恓惶。

    看看时间不够,我对小妹道:“这次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阿妹的照片,我好拿去电视上登寻人启事,去登报纸也要照片。”

    小妹就哭的更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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