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十五年-第2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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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理她们。
店里太闹腾,她们没把我当客人看,她们知道我曾经是鸡头,跟她们是同一类生物,所以说话没大没小,甚至有隐隐讥笑的味道。这也是正常,毕竟,我现在是个烂仔。
我跟笑笑进了包间,是个非常窄小的房间,里面的床顶多一米二宽,铺的是十块钱一张的竹席,上面吊着红灯,昏暗不清。
这种气氛在菜鸟眼里是暧昧,有气氛,但在老手眼里就属于欺诈,发廊里故意把灯光弄的这么黑,目的是不让客人看出来鸡婆脸上擦了多厚的粉,尤其是有些得病的,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很容易中招。
在老鸟眼里,酒店里面的技师可以打真军,但发廊里面必须做好保护措施,不然中招的几率有九成以上。当初黄永贵染上尖锐湿疣,我就怀疑他是被个发廊妹给骗了。
东西摆出来,笑笑忍俊不禁,把包包里翻一遍,拉开门出去问:“谁有大号的,我这里都是中号的。”
一帮女人立即冲进来,七手八脚给我按住,各种参观,发出惊叹,这比老外的都大啊,笑笑你受得了?
笑笑拿着大号进来,冷静地道:“没问题,上次那个黑人也是我接待的。”
我气的发疯,却不能发脾气,毕竟,我现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瘸子,只是被这几个女人围着,我有些话要问笑笑,却问不出口了。
当下一阵晦气,胡乱捣腾两下要走,笑笑很惊讶,“就这么走么。”
我道:“气氛全部那些婆娘破坏了。”
笑笑一阵尴尬,“我就是借个安全帽,没想到她们会进来看。”
我摆手道:“不管你的事。”等我穿好衣服,低声对她道:“你那天有空出来找我,我给你一千块,给我一次。”
笑笑明白我是什么意思,立即让我存她手机号,让我给她发信息。
发廊里面规定严格,不许妹仔自己收钱,从客人进门,身上就不能带一毛钱,只有必须品,出来后还要搜身,如果发现妹仔身上藏了客人的小费没上缴,不用说,一顿皮肉苦。
这是铁的规矩,每个发廊里的妹仔都知道。她们的收入,全凭鸡头心情。听话的还好说,有自由可言,那些不听话的,妄图拿了钱逃跑的,抓回来就是一顿打,遇到脾气暴躁的打死都有。
发廊跟酒店是两个概念,好好的一个姑娘,一百块能玩半个钟,但这半个钟,对妹仔而言就是折磨。
所得报酬,有可能是三十块,也有可能是五十块。
所以发廊里面的妹仔们是用血泪换钱。
酒店里面不同,酒店里面消费半个钟都是千元起步,有钱的客人,看着都让女人欢喜,再加上酒店设施高档,明亮的灯光,洁白的床单,超大的冲凉房,服务好的话客人还有小费,服务半个钟少说自己赚个七八百,七八百啊,相当于一个工厂普工一个月的收入了。
所以酒店里面的姑娘们大多是自主的去服务。
发廊里面的则属于被逼无奈,能坐在店里聊天看电视的,都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并且,她们不会放过一个任何可能赚钱的机会。
我跟笑笑说因为气氛不好我无法发挥,让她单独出来时候给我服务,无论真与假,她觉得是个机会,一次一千块,谁会跟钱过不去。
第二天中午,笑笑给我打电话,说她现在有空,问我在哪里见面。
我在宾馆开了房,静静等待。
一进门,小姑娘就急的鬼吹火,一边脱裤子一边抱歉:“不好意思,我只有半个钟,你得抓紧时间,超过半个钟老板就会到处找我。”
半个钟,这意味着她必须尽快完事收钱并且去一趟银行存钱,因为任何来路不明的钱都有可能害了她,轻则钱被没收,重则一顿竹签炒肉少不了。
我制止她的动作,在她面前摆出五千大钞,沉声道:“那就回答我的问题,小B跟你什么关系?他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平时喜欢在哪里混,都跟什么人来往。”
五千块,足以让任何人心动,更何况是见钱眼开的妓。
小B是湖北人,跟着一个叫四平的人混,专业赌场拉腿子的,不过不在小场子,是在珠海那边的大场子拉腿子,小B的姐姐在这里给人当小三,所以小B偶尔会来这边玩,其他的,笑笑也不知道了。
我问笑笑要了小B的手机号,叮嘱她道:“这件事打死也不许说出去,就算被人撞破,也只能说你是给我服务,不许说我问你什么内容。”
笑笑一阵郁闷,盯着我直勾勾地道,“我又不傻,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不来?”
我说走吧,你也不容易。
她更郁闷了,想尝尝好的还不给机会呢。
我把小B的手机号给了梁骁勇,让他帮我查他的人际圈子,第二天梁骁勇就给我打了份单子,从现在一直追溯到去年十月份,终于看到了那个给我打电话的号码。由此就能肯定,我没找错人。
我一早就知道,手机这玩意,用好了是手机,用的不好就是手雷,没想到一语成谶,还真被我从一个手机号找到了仇人。
那个号码后来没用了,我就把小B最近的联系电话全部存在我手机里,而后用IC卡电话逐一拨打,听对方的声音,那个所谓的荣祥浩哥,他的声音很独特,只要他说话,哪怕一个字,我都能肯定是他。
才打了第八个电话,那个困扰了我将近半年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依然是那么冷酷,没有半点人情味。
听到对方声音的瞬间,我的泪,也从眼角滑落。
我把号码给梁骁勇,又过了两天,结果出来,该号码是东莞号码,使用范围主要是樟木头,偶尔会去珠海。
前后数据加在一起分析,熟人作案是肯定的了,我怀疑德叔并不是自己上的套,他是被身边人硬拖着下水的。
最大的嫌疑,就是阿水或者阿荣,毕竟,以前跟阿荣做过一场,大家不对付,阿荣明的干不过就换阴的,故意在赌场上让德叔越陷越深,以至于最后无法自拔。
也有可能,是阿水做的局,虽然我跟水哥没有明面上冲突,但毕竟我顶撞过他,换了其他人或许无所谓,但阿水那么阴险。
更有可能,是阿水和阿荣共同做局。
这只是我的猜测,真正是谁在背后阴我,需要找到证据。我不能随便树敌。
梁骁勇问我想怎么做,我让他先别问,等我摸清对方的底子再通知他。
梁骁勇就警告我:“你可以自己调查,但不要搞事,大家虽然是干亲,但你犯事,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公事公办。”
关于如何抓住那个幕后给我打电话的人,我仔细思索了好多方案,都觉得不可行,握着手机脑袋都要爆炸。
首先我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也不知道对方住哪,更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光凭一个手机号码,我怎么找他?
想依靠警队的力量,也很艰难,假若去年案发当日我报警,或许还有用,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就算我报案,中间证据少了太多,警方未必能立案。
第319章 仙人跳(2)()
最后选择了笨办法,死守小B,只要发现他的踪迹,二话不说,先把人留下,落到我手里,一窜蚂蚱就全部提出来。
大仇得报之际,我不像前面几个月那样平静,开始变的焦躁,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摸拐杖,看谁都感觉像仇人。
开春之后天气暖和,附近工地开工,跟着我的那几个流浪汉跑去工地搬砖,我又成了孤家寡人。
不过没关系,我找到了线索,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故意装出一副流浪汉模样,我换了干净衣衫,头发也梳理了下,胡渣依然保留,形象还是落魄,但没有春节前那么不堪了。
又是一天下小雨,路上行人稀少,我在林哥的店里喝茶,给林哥的一帮小弟吹牛比,这帮小家伙,对我的那些事情很感兴趣,听的津津有味。
忽然间手机响,我拿出来看,是唐娟。
这个河北妹子知道我的遭遇后,表现出极大的愤慨,她不止一次地要给我钱,要给我找个出租屋,要买衣服,我都懒得搭理。
最近几天骚扰的越发频繁,我从来都是拒接。
一帮小弟起哄着问:“发哥,有妹仔打电话怎么不接?”
我很得意地回:“这帮女人,就想让我睡她,奶奶的,我这么忙,那里有空?”
一帮杂毛哈哈大笑,“发哥,不会是你欠人的过夜费还不起,不敢接吧。”
“胡说,发哥怎么可能欠人过夜费,以发哥的本钱,喊声做鸭,三个月就成樟木头首富。”
我们继续吹牛比,忽然间,一帮人都不做声,一起看我身后。
我回头,唐娟在我背后,面色绯红。和她同来的,还有一个小巧玲珑的妹仔,是去年家里遭水灾的那个川妹,同样也是小脸绯红。
有人吹响流氓哨,有人上前招呼,贼笑着道:“两位是妹子还是嫂子?来我们店里是上班呢还是找人?”
一杆衣着暴露的鸡婆也从里面伸出脑袋看,惊奇不已。
我有些愠怒,这女子咋就那么犟呢?我问唐娟:“你来干嘛?”
唐娟低着头应:“我打电话你不接,只好出来找你。”
一班杂毛们立时低声轻呼,有个四川仔在后面叹:“还真的是嫂子哦,妈卖批发哥好有本事。”
我立即回头斥责:“别乱说,这两个是我妹子。”
一杆杂毛闻言赶紧向我问好:“姐夫好!”
我抄起拐杖抡他们,一杆人笑着跑开,目光肆意地在两个女人身上扫描。
我摆摆手,拄着拐杖走,“找个地方说话。”
找了家糖水店,川妹儿说明来意,她存了五千块,说是还债。
我把五千块收了,告诉她,“你可以走了。”
但她不走,还坐在原地。
唐娟说:“嫂子病倒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文文说如果你不介意,她想给你洗衣做饭。”
我就醉了,她就这么会想呢?我说不需要,好意我心领,钱有了就还,没有不用还,我不急着用钱。
川妹儿就哭了,抽抽噎噎,说是看到我这样,她心里不舒服,好想为我做点什么。
猛然间,我脑中灵光闪现,问她:“你什么都肯做吗?”
川妹子抬头,目中一丝炽热,认真点头:“我什么都愿意。”
我听完大喜,“好,就是你了。”
如此唐娟就不乐意了,“哎,大哥,你怎么就答应了呢?你对她还没有深入透彻的了解过呢,就算你着急,也不能这么仓促。”
我霸气地挥手,“不用深入了解,我心里有数。”
唐娟就急眼了,“那大哥你就没考虑过我吗?我以为你指定看不上她,我就没说出口。”
川妹儿又不乐意了,推着唐娟,“娟子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了就指定看不上?”
我赶紧让她们刹车,别闹,正经事。
我写了一份稿子,让川妹儿给那个号码打电话,假扮成酒店里面的技师,把电话的主人给勾引出来。
这也就是最早期的电话约嫖,随便选一个目标就发短信,说明价格,客人和技师通过电话联系,然后在宾馆办事。
我先让川妹儿按着我的稿子念台词,语气,拉音,这些都要专业指导,正常女孩子跟技师说话是不同的,我要求川妹儿光凭声音就要让男人浮想翩翩,达到某种境界,除非对方不是男人,否则肯定逃不掉。
对此唐娟耿耿于怀,说不就是对着手机发骚吗,谁不会。
这点上我严肃的批评了她,从天赋上来讲,南方女子的柔媚是骨子里自带的,天生的属性点,很自然的媚惑。
南方女子嗲起来自然,好听,让人舒服。
北方女子嗲起来基本上会让人起鸡皮疙瘩。女汉子要走女汉子的风格,不要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这方面美姐培训技师时候我有听过,记忆深刻。
经过训练之后,川妹的声音达标,比起专业声优都不差,电话过去娇滴滴的道:“李总,今天我有空,你能出来吗?”
对方懵了,问你是谁?
这边回复:“昨天晚上的36号,李总你忘了吗?你说我长的像深田恭子。”
一番话下来,误会解除,双方约定,下午三点世纪城旅馆见面。
做戏做全套,我让她打扮一番,要看起来像个鸡。
我这边则电话通知云清带人过来,提前在两边房间埋伏好,只等对方现身,就给抓住。
越是大仇快要得报,我越是激动,好像入洞房的前夜。
下午两点开始,一班人就趴在窗户上往下看,过来一辆车,几个人就小声讨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