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十五年-第1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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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言脸更黑,盯着莎莎,她便不再说话,在一旁不语。
这小妮子果然是蹬鼻子上脸,越来越胆大,以前提起阿莲还是莲姐,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嘴巴那叫一个甜,现在好了,直接叫阿莲,还说她是婊子。
这句话刺痛了我。
如果我今天不给她教训,下次她就敢嘲讽阿妹是哑巴了。
我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道:“谁对我好,对我有多上心,我心里有分寸,阿莲她是小姐,但她不是坏人,你说她是婊子,那我曾经那么迷恋她,我成了什么?你又喜欢我,你喜欢一个迷恋婊子的男人,你岂不是连婊子都不如?”
我说话的语气很重,表情也很严肃,让她不敢说话,只能低下头,兀自不语。
我拿出手机,里面有阿莲发来的短信,说老家寄过来了湖北腊肉,等我过去吃。
我知道,她是想我了。
但是对莎莎,我也很头疼,她脾气倔,又闹腾,不说她,就蹬鼻子上脸,说重了,就摆脸子,玩自残。
女人多了还真是麻烦。
我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两下,道:“我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虚伪,但这是真的,我对阿妹,是敬重和愧疚,对阿莲,是怀念怜惜,对你,则是宠爱欣赏,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吗?阿莲是回忆,阿妹是现实,你代表幻想,明白我的意思吗?”
莎莎摇头。
我道:“你们三个都有优点,也都有缺点,如果能将三者合一,才是最完美的女人,也是每个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女神,但这不可能,人无完人,金无赤金。”
莎莎忙问:“那你就直说,我比她们少什么,我又比她们强在哪?”
我道:“你没有阿妹端庄大气,没有阿莲温柔体贴,但你比阿妹活泼可爱,又比阿莲坚强勇敢。”
莎莎听完久久不语,最后恍然大悟,“你说了半天谁都不得罪呗?那个你都想要呗?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你就直接说你想学韦小宝享尽齐人之福不就完了呗?”
这话又没意思了,没法继续愉快的聊天。
莎莎闷头生气,等了许久,低声道:“我把什么都给了你,这辈子我只有你,如果那天你不见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闻言叹息,安慰她道:“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离你而去。”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无味,心好累。
莎莎将脑袋埋进我胸口,如猫儿般乖巧,等了许久才问:“你肚子的伤口好了么?”
我道:“还不行,医生讲至少要半个月。”
我时间算的很准,半个月莎莎的大姨妈又来了,刚好躲过。至于我拿了钱跑路的事,也是无奈之举,结果我都想的很清楚,我真走了,莎莎并不是一无所有,至少,她还有钱。
我走之前,一定会给她留够生活的钱,不会让她进火坑。
莎莎闻言表情略带沮丧,失望地道:“做不了那给我抱抱吧,几天不见,好想你。”
抱着抱着就要亲,亲着亲着莎莎就叫起来,我很诧异,问她做什么?
莎莎低声道:“我叫给我父母听,好让他们知道咱们是怎么回事。”说完继续叫,声音越发妖娆撩人。
……
出得门去,莎莎躺在屋里做妖,老丈却紧跟出来,在楼道里同我讲:“周发,我家女儿年龄小不懂事,你应该懂事了吧?你屋头有堂客,还招惹我家小女儿做什么?”
我看他一眼,有些烦躁气恼,对他道:“这是你种下的孽,你一早做什么了,现在想起来要给女儿谋幸福?”
后面老岳母也追出来,大嗓门道:“就算是做小,你也得有个说法吧?我两个女儿都是光明正大地出嫁,我小女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给你困觉,有这么便宜的道理?”
如此我才听出味来,问:“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老丈将胸脯一挺,“你要么娶她,要么从此不要在她面前出现。”
我挠挠头,问:“上次她割腕,你们知道吗?”
婆娘道:“我知道,不过这次不会了,你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不要再来勾引她,我保证她活的好好滴。”
话说到此,我也不便多说,转身去电梯。
……
黄永贵被切掉四分之三的肺,现在必须呼吸纯氧气,不然就随时有咽气可能。家属们在等待好心人捐赠,一旦有合适匹配的,就给他换上。
干姐气色越来越差,不再是那个印象中美丽贤惠的大姐,反倒像一个更年期中的泼辣妇女,走路都不是以前轻盈的步伐,而是大步流星。同时面目严肃,牙关紧咬,似乎随时都要跟人吵架。
病房里白天黄永贵的双亲都在,两个老人都是一脸苦色,给黄永贵端屎端尿,伺候他吃饭喝水。等到晚上时候,才由干姐替换。
黄永贵是独苗,早些年倒是有很多合适的结婚对象,但他自己不愿意结婚,想着多玩几年,现在倒好,想要孩子了,自己却半只脚踏入阎王殿。
关于肺移植这种事,并不是有钱就能办得到,主要是没有合适的货源,黄老爷子甚至将价格提高到三百万,三百万买别人二分之一的肺,都没有人愿意来匹配试验。
而干姐的意见则是,实在不行先装一个人工肺。
外置人工肺虽然没有移植过来的好,但临时续命是没问题的,重点在于,她为什么要装这个人工肺?
听黄老爷子的意思,很希望儿子马上就能出院,至不济,要给黄家留个后。
虽然干姐没说,但我大概能猜出来,老爷子想让儿子先恢复了正常人的能力,跟儿媳造个人出来才是头等大事。
借着干姐在外面抽烟时,我过去劝她,尽人事听天命,黄永贵今日这下场是他咎由自取,干姐你不用挂怀。
干姐抽的是女士烟,细长,通体雪白,有着淡淡的清香,在夜色中看起来很优雅。
她问我,“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离婚!坚决离婚。”我斩钉截铁地道:“黄永贵生活不检点,做人不自爱,跟这样的人没法生活。”
她又问:“你这么做了别人又怎么想?”
“我的婚姻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干姐的笑容带着几丝悲凉苦闷,“你是男人,当然没关系,可你知道对我而言这意味着什么?二手货,你懂的什么叫二手货吗?”
这话说的有些刺痛,让我难以接受,我对她道:“你都是从美国回来的博士。”
“可是我生活在中国。”她的手指点点,烟雾袅袅,“我的生活不光是我自己,还有一群人,他们在旁边看,在聒噪,你明白吗?”
我说我明白。
干姐却摇头,“你是八零后,我是七零后,你根本不明白。”说完扔掉烟,转身进去,宣告谈话结束。
干姐的话把我搞混淆了,小姐们都惦记着干几年补个膜回老家再找个老实人嫁了,她一个留美博士居然在乎世俗的目光?
翌日有好消息传来,有五个青壮小伙子愿意来匹配,都是来自山东的大汉,身体一个比一个强壮,是余淼带来的。
余淼说黄永贵人不错,不想看着他等死,所以在老家发了个消息,愿意捐肺的,一侧肺二百万。
这在她们老家而言是笔巨款,因此应征的人特别多,她选了五个身体最强壮的人来,坐的绿皮火车。
黄老爷子很高兴,按照黄永贵当前的情形,有一侧完好的肺,就足够他日常行走,只要不死,黄家就还有未来。
至于余淼和黄老爷子谈的其他条件,我就没兴趣再问,只要人不死,日子就还能继续。
大哥王子聪打电话问我晚上有没有空,关于空盆变蛇的王大师有了最新消息,他那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我有空,大家就可以动手,戳破王大师的骗术伎俩。
我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当下就约好时间,只等晚上见面,戳破猪尿泡。
期间我还往寮步了一趟,去吃阿莲特意从湖北弄来的腊肉。
一个多星期没见,阿莲的外形气质又变了许多,先前那种风尘气息尽数消失,穿着圆领连衣裙,将胸口遮挡的严严实实,肉色丝网,白凉鞋,头发也染回纯黑,剪成短发,从侧脸垂下来,或多或少能遮挡一部分疤痕。
说到疤痕,那应该是定型了,细细的一道浅褐色,总之看着不舒服。不过她的笑却很自信,很阳光,仿佛她是世间第一大美女。
起先我还觉得是她心情调节的好,后来才发觉出不对味,那位小王经理,开口闭口称呼她是靓女,女神,神仙姐姐,从来没叫过她老板娘。
而她呢,每次小王一喊她,就傻乎乎地笑,情不自禁的那种,似乎很受用。
男人的谎言是女人的毒药,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
我猜,在小王坚持不懈的潜意识暗示下,阿莲自己都忘了脸上的疤了吧?
第240章 情人的承诺()
见我过来,自然是万分高兴,亲自动手烧菜,腊肉香干,芹菜炒腊肉,韭黄炒腊肉,青椒腊肉。果真如她所言,是来请我吃腊肉。
有四个菜,我也吃不完,想叫赵建国一起来喝两杯,却被阿莲拒绝。
她说:“如果你今晚不回家,就让他来陪你喝吧,他酒量很大。”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向上翻,时不时地笑。
我问她笑什么。
她道:“你怎么也舍得换发型了,还染的白色?”
我说闲的无聊,路过金剪就去做了个发型。
她说很帅,很酷,然后眼脸下垂。
我说菜很好吃。
她却不动筷子,静静的看着我,良久,才问:“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该来的还是要来,我觉得周旋在几个女人中间,太特么累了。不过还是点着头赞:“你也换发型了,一进门我就看见,不过没敢认,在我的印象里,我的阿莲没有这么漂亮。”
她马上就喜笑颜开,扑过来亲我,娇嗔道:“我以为你的是瞎子呢,你再不夸我,饭都不给你吃了。”
吃完饭,她碗筷也不收,直接上来,低语道:“我问过大夫,这几天是我最容易受孕的日子,所以特意找你来。”
言下之意,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幸好,我也准备了一套说辞。
我把衣服亮开,露出腹部的白纱布,用沉稳的声音道:“这一段时间都没来,不是我不想来,是我没办法来。”
她被惊呆了,连声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上次是锁骨受伤,这次又是肚子,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摇头叹息,端起酒杯装逼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王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说完喝酒,苦闷。
阿莲立即凑上来,从后面将我环绕,脑袋贴在我背上,轻声道:“要不你就别去管那些事了,你来寮步,我们开网吧照样会幸福。”
我回道:“可是我有阿妹。”
她就道:“你连大姐也接来,就在附近买房子,也做个什么小生意,就跟以前一样,我们离的近,你想见我,走两步就到了。”
我依然叹息,道:“再说吧。”
阿莲情绪低落道:“你不在我身边,我都好空虚,想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
我道:“那个小王经理不是经常陪你聊。”
她就声高:“他也不能代替你啊。”说完伸手去摸,怨妇一样地道:“肚子有伤,做不了吧?”
我诚恳地点头,“被捅了三刀,肠子被绞烂,好容易才缝上,至少要休息三个月才行。”
阿莲听完立即眼泪汪汪,“你别去做那些事了,我这里还有钱,你跟大姐一起搬来吧。”
我嗯呢点头,“下个月,下个月我就不混社会了。”
下个月,下个月我不光是不混江湖,我连广东都不混了。
我双手捧着她的脸,仔细诉说,讲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情景,讲我像个傻子一样提着箱子猛跑,讲她衣袖里面露出来的内衣带子,那一切都像发生在昨天,依然美好。
她很开心,问我,“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我笑,阳光灿烂,“不是从什么时候,是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这恐怕是所谓的一见钟情罢。”
情话是最甜蜜的,也是最廉价的。
能换的她一时开心,我不在乎那些廉价的情话,我将自己所掌握的全部情话,一股脑地全掏出来,扔给她。
期期艾艾,阿莲还是说出她的要求。
“下个月我想接我父母过来这边,家里种地太苦,赚不到钱。小弟也该上高中,我想让他在这边上高中。”
我说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