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尸娘-第2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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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衡说着，转身看向我们：“我们所说的千年大劫并非是你们人界所想的一千年，而是‘一千个千年’的意思。宇宙需要轮回，就好像我给你们看的那些深渊妖兽，吸取怨念，成长、死亡，再从某一个时刻重生，再吸取怨念如此周而复始。”
“我在这里观察、静坐，从上一个千年，直到现在”张衡看向我们，“你们的选择，会影响未来的发展。”
我心里微微一动，又是这句话。
在涂山的时候，长老让我们去看那眼泉水的时候，也表达过类似的意思：未来并不确定。
既然这样，我和李浅所要去应的劫数，又是什么呢？
“我已经不是鬼帝了，或者说，我放弃了鬼帝的身份，来到这里，默默做了一个观察者。”张衡的目光在我和李浅之间移动，“我从上一个千年，等到现在，你们倒是如我所料出现了。”
“你说了半天，就是想要告诉我们，即将来临的千年大劫，需要我们去选择吗？”李浅微微蹙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是在浪费时间。”
张衡一笑：“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们，你们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今后的事情发展，既然自古流传下来，千年鬼王和走尸娘会是应劫之人，作为观察者，自然要将其中利害告知一二。”
说到这，他淡淡一笑，打了个响指，虚空再度变换，出现了两个黑洞：“你们想不想再去看看未来的某种可能？”
我和李浅对视了一眼，分别走了进去。
我想他的想法应该和我一样，如果是能够接受的，好的结局，我们就努力做到，如果出现了不好的画面，就一定要想方设法避免。
一阵寒意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黑洞内是一片黑暗，还彻骨的寒冷，我四下里看了看，都不曾有光亮，这是哪？
静静站在原地，等待变化，我的未来，总不会是一片黑暗吧？
不多时，画面果然变了，隐隐能够看到东西。
好像是一个非常幽深的山洞，而视线的变化表示我似乎正在顺着山洞走。
前方光亮渐渐大起来，峰回路转，出了山洞便是一片红色的石柱，最中间那根最粗大的石柱上，有个人被锁在那里。
是谁在那？我想要看得更清楚，画面却骤然消失了，这种耿耿于怀的感觉实在是令人讨厌，只要再多看一下，我就能知道了，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我想，差不多了吧。”张衡的声音传来，周围的景物再度清晰起来，他和李浅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还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呢！”我抗议。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如果看清楚，就是既定事实了。”张衡摇了摇头，“你们记住，世界有世界的规则，你们的决定，会影响世界。”
“就好像这些吞吃怨念的妖兽一样。”他用手朝旁边一指，“过去，很少有妖兽会发狂，即便发狂了，也会被鬼族轻而易举地镇压。而这一次，妖兽们凶狠异常，相信你们也从中吃了不少苦头，就是因为怨念越发大，已经到了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
“我不太明白。”不满地看向他，我微微侧头。
李浅接过话来：“月儿，为夫大胆来替你解释一下好了。”
张衡也没说什么，他就继续说：“妖兽吞吃人们的怨念，怨念过大，妖兽失控，继而袭击幽冥，因为幽冥里的死人生前都会有许许多多的怨念，这是一个循环。”
“而随着千年劫的临近，怨念愈发大，妖兽也就会变得愈发凶残，我们遇到的妖兽一批比一批厉害，一批紧挨着一批，就是这个原因。”之后，他看向张衡，“我说的可对？”
张衡点头：“一点不假。而且，你知道，为何最后的那一只妖兽的样貌会是人的模样吗？”
我想了想：“难道是因为，这些本就是人的怨念，所以才塑造了它的模样吗？”
“没错。”张衡说，“人界的怨念已经实体化，所以，你们的对手才会是人的外貌。这就说明，这个世界已经被污染了，需要新的秩序。你们已经明白的话，就会了解为何我对你们说，未来和你们的选择有关了。”
“好了，现在你们也差不多该离开了。”张衡用手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圈，“从这里出去，就能到达深渊边缘，你们也可以回去了，只是在我这里所说的话以及见到我的事情，不要对旁人提起。”
我们点点头，进了那个圈子，瞬间觉得一股吸力，缓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深渊边缘了。
“太好了，他们回来了！”有人喊了一句。跟着鬼族将士们就如潮水般涌过来，将我们围住，抬着往回走，不时将我们的身体抛向半空。
第二百七十六章见鬼帝杨云（）
回到军营当中，还不等我们参加鬼族军准备的接风宴，就看到鬼族长老带着那两个鬼族法师站在营地门口。
“看来，你们的任务完成了。”他沉沉开口，“既然如此，就随老夫回去吧，你们不是想要见杨云大人吗？”
泠熙有些不高兴：“小七月他们才刚刚从深渊出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受伤都不清楚，你就着急带我们去见鬼帝杨云，到底安的什么心？”
长老看向我们：“他们这不是好好的，被我鬼族将士欢呼簇拥着，一路风光无限，能有什么事？是你们自己着急说要见鬼帝大人，老夫才在得知大劫之后立即赶来，怎么现在到说起我的不是来了？”
李浅示意泠熙不要再说下去，自己信步而来：“长老既然如此热心，我等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可是”泠熙还想说什么，我拉了拉他的胳膊。
“我们确实还算好，没受什么伤。”
他指着我有些破败的衣服：“分明就是受了伤，只不过你是走尸娘，伤口愈合比旁人要快上许多罢了，可是那也不代表就可以无休止地战斗啊！”
我这时候才发现，麒麟不知何时已经解除了金甲护体的状态，又变回一个吊坠挂在我胸前，而且似乎因为力量用尽，再度陷入沉眠。
鬼冥将军蹙眉而来：“长老，如今我鬼王军已经成功完成守护任务，将士们已经许久不曾回家，是否也该让他们和亲人见上一面了？”
长老老谋深算的眼底似是划过一抹精芒，随即点点头：“老夫也正有此意。所以才亲自前来。鬼冥将军，你安排一下，将有功劳的将领也一并带去地上世界吧，余下的，老夫也会尽快禀明杨云大人，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泠熙趁机给我好好检查了一番，确认我的身子并无大碍，总算是放下心来。
鬼冥将军的动作也是快得很，不多时便整理了几个将领出来，只是不清楚，为何鬼英也在当中，我竟不知道，这小鬼头也是立了军功的。
“好了，我们这边已经安排妥当，随时可以起程了。”
长老点点头，示意同来的两个法师动手，传送法阵再度亮起，这一次没二话我们回到了幽冥地上的世界。
“请各位随老夫一道，前往北方鬼城，杨云大人那边，我已经汇报过了，他也正在那里等着诸位呢。”
长老说着，便有小鬼抬着一乘乘轿辇，我们一次进入其中坐好，小鬼头鬼英眼珠一转，掀起帘子进了我们的那一乘。
我正纳闷，轿辇略微打晃，小鬼们将其抬起来，一路朝鬼城走。
我偷眼看着外头，鬼族的人在外面守着，李浅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并不打算说什么。而泠熙抱着小黑，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有鬼英迎向我的目光，微微一笑。
趁着旁边没有人注意，我往前欠了欠身子凑过去：“喂，你特意爬上我的轿辇，想要干嘛？”
小家伙嘻嘻一笑：“走尸娘姐姐，当然是来找你玩啦！在军营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好好交流感情，这会儿大捷，自然是要多多亲近才是。”
嘴上虽这么说，他却偷偷塞给我一张字条，然后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坐回去，偷偷将字条打开，看到上面写着“小心”，登时警觉。
“你应该早就清楚，幽冥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李浅传音过来，“不光五大鬼帝之间暗中较劲，就连鬼族之间也不可能长期和平共处。”
他似是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过容易相信别人，别人对你好一点，就全部交付了一颗真心去。那鬼族的将士们对于长老来说，就是一颗棋子，是鹰犬。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鬼冥将军应该就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让鬼英跟着我们，然后偷偷传话的。”
“你的意思是，杨云很可能对我们不利？”我紧张起来。
“也不一定。”李浅依旧老神在在的样子，“只不过他身为鬼帝，一定会选择对他更有利的方式。北方鬼城自古应该是杨云和张衡二人共同治理，可如今竟然只剩下杨云一人。张衡虽然表面上和我们说，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下深渊的，可是事实是否真的如此，我们不得而知。”
“你是说，他很可能是被杨云”说到这，我愈发觉得世道险恶起来，这杨云这么阴险吗？
“在没有见到杨云以前，我们不要做无谓的猜测，他们既然为一方鬼帝，自然行事有自己的准则。而且，那张衡既然能够轻而易举将我们送出幽冥深渊，想必他想要出去的话，早就出去了，留下来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李浅顿了顿，“至于与我们同去的那些鬼将们，他们也有他们要做的事情，鬼冥将军托这孩子传递消息给我们，就是想提个醒，这些军人行事果断，可也算耿直，或许在北方鬼城之中，我们还会遇到别的事情也不一定。”
我点了点头，对面鬼英对我说：“走尸娘姐姐，听说你来过幽冥好多次，也进入过鬼城，能不能给我说说，里面什么样啊？”
“怎么，你都没有进去过吗？”我很是诧异，“不是说鬼族城池是北方鬼城的防御要冲吗，既然互为唇齿，你们去北方城内游玩，也是很正常的吧？”
鬼英摇摇头：“我自打会跑了，便和爹娘跟随鬼冥将军镇守在地下，深渊妖兽不时会来犯境，我是鬼族的战士，当然要守在边关，不能去玩了！”
我听了觉得有些心酸，他看起来也就和小辉差不多的年纪，本该无忧无虑，尽情玩闹，可是却变成了必须要在边境对抗妖兽，连回家都不能。
“那，你的父母呢，他们这一次也跟着受奖吗？”我有些纳闷，似乎这一行人里，并没有看到和鬼英特别亲近的鬼族。
他眼眸微垂，低声开口：“他们他们为了守护幽冥，被妖兽杀了。”
“对不起”察觉到自己挑起他的伤心事，我有些抱歉。
“不，没什么可道歉的！”他咧嘴一笑，把泪花生生换成了笑意，“鬼冥将军说，他们都是英雄，要我学习他们，好好练功，将来做大英雄！”
“所以，他就一直把你留在身边？”我摸了摸他的头。
“嗯！”小家伙露出嘴里漂亮洁白的牙齿，“鬼冥将军说，我再练几年，身子再长大一些，也能上战场、杀妖兽了！要是我的表现好，还能提拔我领军呢！”
这一路，我一直和他说话，鬼族的战士们一个个都是令人敬佩的英雄，可是感觉他们和长老似乎有些芥蒂，这会是我的错觉吗？
不多时，入了北方鬼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不时传来叫卖声，倒是和人界很是类似。鬼英的注意力又被这些吸引过去，掀开帘子不住往外看。
过了繁华的街道，便是鬼帝的城堡，长老让我们从轿辇当中下来，另有身穿长袍的男子向我们走来。
“早就听说鬼王大人和走尸娘光临北方鬼城，在下鬼息，是杨云大人的参谋，在此恭候多时了，请三位同在下一道觐见杨云大人吧。”
李浅淡淡道了声“有劳”，伸手示意我。
我将手放在他手心里，扭头看向鬼冥他们。
“走尸娘，我等还有其他事，后会有期！”鬼冥将军带头对我们抱拳行礼。
依依惜别后，我们随鬼息来到中央大殿，蟒袍加身，头戴珠冠的男子正襟危坐，想必就是杨云了。
“千年鬼王李浅，走尸娘戚月半，我终于见到你们了。”
我们站在殿中，李浅微微颔首：“杨云大人，久仰。”
招待我们落座，又示意左右奉上茶点，杨云有些好奇地看着下首一直抱着黑猫不说话的泠熙。
“这位小哥很是面生，怎么称呼呢？”
“我叫泠熙，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站起身来，抱着猫，还算恭敬地回答。
“普通人？”杨云笑了，“能够来到幽冥，还能够驯服令鬼族十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