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回-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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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她特别羡慕那个时候的女子，可以穿各种漂亮的旗袍，映衬出婀娜的身段，脖子上套一串奶白的珍珠项梁，手上拿一把扇子，脚上再踩一双高跟鞋，最后再将长长的头发盘成发髻，真真是画里走出来的人儿。因着这个缘故，殷童疯狂地痴迷张爱玲的，从倾城之恋，到红玫瑰与白玫瑰，再到半生缘，张爱玲的她基本上都看过，她不知道，一名女子，要经历怎样的情感，才能写出如此凄婉的作品。
因为路远，殷童怕晚了，所以早早地出门了。出地铁的时候她看了眼时间，倒是还早。
这里靠近老城区了，平常要是没事，她估计是不会来的，既然来了，殷童就想着在这四周逛逛。
平时习惯了汽车马路，偶尔在这种路上走走也不错。女人都喜欢逛街，殷童也喜欢。但是平时去商场，一件衣服动辄上千，少则几百，款式可能也不是很喜欢，倒是在这种小商店，价格不贵，种类多，还可以跟老板讨价还价，殷童最喜欢那种杀价完后的喜悦感，有这种劲，她可以买上一大包。
“手工旗袍店”，殷童看着眼前的小商铺，字不大，堪堪立在门口。不知不觉地，殷童便走了进去。
虽说是手工，但店里还是挂了一些旗袍在屋里。简简单单的，只是用衣架挂起来，并没有商场的人体模特，但还是能看得出来，版型很好，也没有热情的导购小姐在一旁不停的夸奖，只有店员在她进店之后默默地跟着她。
因着对旗袍的特殊热爱，再加上莫名地很喜欢这家店，殷童忽然想，贺秉初生日，她是不是可以尝试穿一下旗袍？
有何不可！
她的目光落在一条藏青色的旗袍上，没有过多的修饰，淡粉色的小碎花从勃颈处，细细延伸到腰部，本是该突兀的颜色搭配，在这条旗袍上倒是莫名地俊美。颜色虽然暗了点，不配殷童的年纪，但她很喜欢。
殷童伸手去取，可谁知，她的旁边，突然又多出了一只手。
虽是她先出手，但是，比不上人家的动作快。
“你也要这条？”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男子，看衣着，应该是有钱人。
“既然你先得了，那只好成人之美了。”殷童无奈地摆摆双手。
“我以为，年轻的女孩应该喜欢亮一点的颜色。”那人多说了一句，殷童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喜欢的东西让别人抢了先，想来这种手工店肯定不会有第二件，殷童也没有心思继续再继续逛了，看了眼时间，还剩二十多分钟电影就开场了，便没有再逛，出了店门，直奔影院。
旗袍店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可能连小插曲都算不上，就是某个普通的一天，在逛街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但是，殷童没想到的是，她还会遇到那个人，还是在贺秉初的生日宴会上。
那天是周四，因是工作日，贺家只是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并没有太多商业上的伙伴。
同往年一样，逢年过节的，正是殷童需要好好发挥“演技”的时候。这不，宴会一始就跟贺瀚两个人扮演起了恩爱夫妻。
“爷爷，生日快乐，祝您越活越年轻！”殷童不会讲场面话，一番简简单单的祝福后，便将礼物递了出去。她买的是一块表，花了她好几个月的薪水，尽管如此，估计还是会被放在哪个角落里，彻底遗忘。也难怪，谁让她不用心挑了这么俗的礼物，不过没办法，谁让她只是一个俗人呢，可不就得干点俗事。
殷童又想起以前自己家里过生日，简简单单的，一家人买点好吃的，聚在一起放松一下，没有这些礼节。要是碰上老人家做寿，也就是叫上一些亲朋好友，包个红包，鞠个躬，座上的人便会高兴地合不拢嘴，年纪大了，不就希望身体健康，儿孙绕膝吗。
可是贺家的生日会改变了她的看法。
殷童记得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的时候，也是老爷子的生日会，她实在无法理解一大早起来忙上一天，吃饭的时候吃不了几口饭，满堂的敬酒寒暄，这边还没咽下，那边又来一个，话是说的很圆满，但总觉得那么不走心。大概，生意场上就讲究这个。待到宴会结束，一桌子一桌子的食物被丢进垃圾桶。
暴殄天物！
那天结束后，殷童一个人在角落里暗暗说了四个字，然后她听到了一声嗤笑声，是贺瀚。再然后，她可以清楚地看清他眼里的鄙夷。
她不理解他们的世界，他也看不上她的理解。
贺秉初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殷童是个俗人，可是贺瀚不是，他会花心思讨人花心，并且还有实力将心思转换成实际。
“爷爷，好听的话我就留给后面的人了，但我这礼物你可得看看，包你惊喜！”是一个小小的礼盒，看着也就只能装手表类似大小的东西。贺瀚连着有好几日没有回贺家了，估计也在琢磨着怎么让老爷子消气。
“说的好听。”老爷子不以为意，接过礼物后漫不经心地打开，然后，确实是惊喜。
“阿瀚，这是？”老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贺瀚。
“这是我找回来的，就是原来那个。”
“找回来了好，总算找回来了，总算找回来了。”贺秉初喃喃自语，拿出盒子里的东西仔细端详，手在上面摸索着，好一会，似是证实是真的，才放心地继续放回盒子里。
又是那个镯子！殷童记得第一次见到贺秉初的时候他就拿着这个镯子，当时她觉得很眼熟，开始还以为只是普通常见的镯子，随处可见。这会她想起来了为什么会觉得眼熟，因为，她也有一个！为什么老爷子也有这样的镯子？难道有什么熟人？可是殷童左想右想他们家也没有认识上海的朋友，更别说是贺家这样的大户了。老爷子刚刚说找回来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弄丢了？
“走了！”就在殷童发愣的间隙，贺瀚拉走了她。是哦，该把地方让给后面的人了。
脑子里有一大堆的疑问，殷童想着等晚上人都走光了，她得拿着她那一只去问问老爷子才行，不然以她好奇宝宝的性格，晚上就不用睡觉了。
空下来的时候，殷童找了个理由去帮忙干活了。她看了眼人群中的贺瀚，那里，是他的战场了。
“太太，这位女士想去下卫生间，我这拿着东西不方便，您带一下。”柳阿姨也不跟她客气，有什么简单的活就扔给她了。
随意看了眼身后那妇人，高挑的身材，梳得一丝不苟地头发，还盘了精致的发型，尽管上了年纪，仍然掩饰不了骨子里的高贵。殷童心想：还真是开了眼，尽是些有钱人。
“您跟我来。”殷童也不恼，只是机械地带路。
“谢谢姑娘，麻烦你。”大概是没听见殷童和柳阿姨的对话，妇人称呼她“姑娘”。
真诚的语气，倒是出乎殷童意料，忍不住又看了眼。
“咦，这不是，那天那件旗袍？”殷童万万没想到，这件旗袍没过几天重新回到了她的面前，只不过，穿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这旗袍是我儿子给我买的，怎么，你也见过？”
“是啊，真巧。”心中想着事情，尽管觉得挺有缘的，殷童也没有多聊。
殷童将人带到后便转身返回，没想到，她还没走远就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什么东西？我们家卫生间很安全的呀？”殷童自言自语着，又折了回去。
“夫人，我刚刚听到有声音，您没事吧？”殷童敲门。
没有回应。
“夫人，您说句话，能听到吗？”殷童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仍旧没有回应。
殷童慌了，这好端端的人被她带到卫生间，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别出事别出事，她在心里祈祷着。殷童慌乱着一个人去找了钥匙，她不敢告诉别人，万一没事呢？岂不是杞人忧天了。
打开门的瞬间，殷童还是吓到了。没多久前光鲜华丽的人此刻躺在地上，她大口喘着粗气，一手揪着心口，时不时地还伴有咳嗽。包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被扔在地上，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第12章 12。生日宴会（下）（）
“您怎么了？”殷童连忙蹲下身。
“药，药，药”来来回回就这么一个字，可是这包被翻了个底朝天，哪有药啊！
“没有啊，您确定带了药吗？”
这然后，那妇人便没有了声音。殷童慌了神，这万一要在这里出点什么事，她会不会被当成是犯罪嫌疑人啊？
慌乱中，殷童忘了叫人，她忽然拿起手机打电话。
“对了，打给姐姐，姐姐是医生。”殷童自言自语，姐姐殷文是心脏科医生，“把情况告诉姐姐，姐姐肯定有办法。”打电话的时候殷童特别担心万一姐姐在手术或者在门诊接不到她的电话，但是，很幸运，电话接通了。
“姐，我这边有个人昏倒了，她一直说药，但找了半天没有，估计她是忘记带了，你说怎么办？”心里着急，没等殷文开口，殷童便抢了先。
“怎么办？赶紧叫救护车啊，你打给我浪费时间干什么！”
“不能叫救护车，这边贺家有宴会呢。”救护车，她也知道，可是殷童要真这么做了，且不说外面会传出什么样的新闻，光贺家内部，她就是“千古罪人”！
“面子重要还是人命重要？要是出了事，比丢面子严重几百倍！”作为一名医生，殷文无法理解。
“好好好，姐我不跟你争，那你告诉我在救护车来之前我要怎么做，人好像已经没知觉了。”殷童碰了碰躺在地上的人，有点害怕。
“那个人有什么症状吗？”殷文问。
“咳嗽，呼吸急促，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这样也判断不出来，你先打电话叫救护车，尽量让人平躺，你看着点，要是不行就人工呼吸，这我可教过你，关键时刻能救命。”
从进门到打完电话，短短不到三分钟，殷童感觉比三个小时还要长，深秋的天气，汗水湿了背。此刻的殷童就这么坐在地上等着救护车的到来，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出了事情是多少面子也赢不回来的。
尽管殷童让救护车停在了后门，也吩咐了家里人不要走露消息，但还是有人听到了风吹草动，也对，救护车的声音加上这么大个人要几个人抬出去，能不让人知道才是神奇。为了避免听到闲话，殷童索性跳上了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好在救护及时，再加上有殷文的专业指导，通过抢救，那妇人总算是平安无事了。
可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如何通知妇人家里人？殷童根本就不认识她呀！
就在殷童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年轻的女孩跌跌撞撞地跑向了病房，脚上还穿着高跟鞋。殷童疑惑，问护士站的小护士。
“你好，请问那个是谁？”殷童用手指指病房门，暗示刚刚那女孩。
“她啊，陆太太的女儿。”小护士一脸了然的表情。
“那个，你们都认识啊？”
“认识，陆太太心脏不好，今年来住过一次院了，住的vip病房，这种有钱人还是少数，来过我们就能记住。而且，那家人特别好，所以我们记得特别清楚。”
“哦，这样，那我就可以撤了。”殷童无语，自己一个人忙活了半天，刚刚还愁死联系不上她家里人，人家倒好，还是这里的名人。
折腾了半天，殷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别说午宴，连晚宴都结束了。贺家的习惯，早睡早起，即便是有客人，也会早早结束。
“你在家啊。”殷童吓了一跳，刚进门的瞬间，屋顶的灯就亮了起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档。待到眼睛适应了眼前的灯光，殷童才看到窗前的人。
又在抽烟！
殷童有时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像贺瀚这样挺爱干净一人，怎么洗漱完还能忍受一股烟味在房间。大概，抽烟的人都觉得，烟味是香的吧。
“嗯。”贺瀚拿起窗台上的烟灰缸，掐了烟，然后破天荒地居然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怎么要么不回家气死老头子，回家了就扮起五好青年？
好在贺瀚没有开口问白天的事情，“还好。”殷童松了口气。
一天下来，殷童也累了，准备洗澡睡觉，拿衣服的瞬间，殷童忽然想到那个金镯子的事。
“贺瀚，爷爷睡了吗？”殷童下意识地出口问。
“刚刚还在书房，你去看看。”今天贺瀚倒是好脾气，十分配合。
听贺瀚这么说，殷童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等找到了自己那个，她可要好好跟老爷子聊聊。可找了半天她也没找到，“难道是没带过来，放在家里了？”殷童想问一下姐姐，看了眼床上的贺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