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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隐婚总裁,请签字-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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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这个可能,郁景希顿时没了睡意,窝在被子里盯着白筱:“你要听话,不然会出大事的。”

    “譬如?”白筱想逗逗他。

    “郁绍庭生气很可怕的,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白筱配合地点头,郁景希凑过来:“你要是寂寞了,也可以找我,我还是能抽出点时间陪你的。”

    一个爆栗子敲在他的头顶。

    看他龇牙咧嘴的小模样,白筱起身:“十点半了,快睡觉!”

    在她要关灯离开时,郁景希又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后天我开学,是你带我去报道还是爸爸?”

    以前在国外时都是李婶带他去报道,上学期做插班生时是奶奶带他去的学校。

    白筱望着他贼溜晶亮的眼珠子:“一起陪你去怎么样?”

    小家伙哼唧一声,在被子里扭来扭去,最后整个人都缩成一团,闷闷地传出一声“晚安”。

    ——————————

    白筱回到主卧,在床上躺了会儿却没有睡意。

    披了外套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在超市买的饺子搁在流理台上等它融化,自己则坐到餐桌边。

    她偶尔看一眼手机,偶尔起身走走,偶尔会在桌上趴一会儿。

    快到凌晨时,她的眼皮直往下掉,扭头看了眼门口,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人在忙碌工作时最忌讳的就是被一而再地打扰,考虑了良久,终究没发短信打电话。

    白筱盯着亮起的手机屏里的名字,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钢镚:“如果花朝上就不回来了。”

    她把钢镚放在拇指甲上,轻轻一弹,又伸手接住,然后缓缓地张开手心,花朝上。

    好像忘了是花朝上不回来还是字朝上不回来……

    重新丢了一次,字朝上,回来。她收起钢镚,靠在桌上,看了眼手机,零点了。

    白筱不记得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做了一个很杂的梦。

    梦境里一开始的画面是裴宅,不如如今的装修精致,但也透着大气,裴晋渊拄着拐杖坐在餐桌上首,两边是裴家其他人,一个打扮漂亮的小女孩由保姆牵着从楼上下来,小脸上带着怯怯的表情。

    裴晋渊笑着冲小女孩招手:“筱筱,过来爷爷这里!”

    小女孩被抱起坐在裴晋渊的腿上,弱弱地叫了一声“爷爷”。

    裴晋渊哈哈地笑,指着坐在左侧穿着小西装的男孩问小女孩:“那你喊他什么?”

    小女孩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男孩的目光有紧张和羞赧,脆生生地唤道:“小哥哥。”

    ……

    画面微微旋转,那个俊秀的男孩变成了英气十足的男人。

    光线阴暗的拆迁房卫生间里,那年天气很冷,她冻红一双手拧着床单,因为前一晚生病的裴母在床上呕吐不止弄脏了床单,裴祁佑进来站在她对面,帮她一起拧床单上的水,却在最后握住了她的手。

    “等我这个月发工资了就去买洗衣机。”

    她贪恋他掌心的温暖,反握他的手,比起以前他的手粗粝了很多:“手洗多好,比洗衣机洗的干净。”

    裴祁佑低头看着她,目光里有歉意也有动容,把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

    “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筱筱,相信我,等我有钱了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她靠在他肩头,回抱着他,笑容妍妍:“我相信你。”

    ……

    镜头突然又发生转换,她看到自己挺着大肚子躺在医院床上接受检查。

    隔着隔断间的布帘,她听到张秘书对医生说:“还是顺产吧,剖腹产对孩子不好。”

    回到别墅,迎接她的是一顿孕妇营养餐,还有房子里轻轻的音乐声。

    她就像一具傀儡,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听从他们指挥做着千篇一律的事情。

    ……

    画面一转,之前梦见的一切瞬间破碎,她又看到了裴晋渊,拄着拐杖坐在书房里。

    她听到裴晋渊说:“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结果养出了一头白眼狼,你答应我的难道都忘了吗?”

    书房门打开,一个打扮清丽的年轻女人走进来,她看不清那张脸,却是很柔美的声音。

    那个声音她在怀孕期间每天都会听到,通过电话。

    “我让你代孕,你倒好,收了我的钱,到最后居然连我的老公跟儿子都要抢走!”

    沙发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脸泪痕的郁老太太:“白老师,其实你是政东的女儿,你跟老三不能在一块儿。”

    原本温婉地站在一边的徐淑媛突然化身为巨蟒,张开血盆大口猛地扑向她。

    ——————————

    我没有要抢你的老公,景希是我的儿子……

    白筱想大声争辩,但喉咙却被堵住怎么也发不出声来,耳边,似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在梦里苏蔓榕突然面目狰狞地走向她,举起一只手狠狠一巴掌扇下来:“叫你勾/引我的小叔子!”

    白筱只觉得脸颊隐隐作疼,不是梦幻的,是真实地感到疼痛,好像真的有人在拍她的脸,只是力道比梦里的苏蔓榕轻了很多,低沉又有力道的男声贯穿迷雾响起:“白筱,白筱……”

    眼皮重的厉害,她努力撑开眼,看到的是蹲在她脚边、皱眉轻拍她脸颊的郁绍庭。

    他另一只手里还拿着车钥匙,脚上的皮鞋都没换,大衣下摆拖到地面,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餐厅里的灯光落在郁绍庭的身上,真实得令她不敢相信,怔怔地看着他,心头的惧怕却消散了很多。

    “梦到了什么?”郁绍庭低缓的嗓音很温柔,指腹擦过她的眼角。

    白筱本涣散的眼睛渐渐聚焦,注意到公寓的门还大开着,过道上的灯光泄进来照亮了玄关。

    她摇头,脸色有些苍白,额头还有汗水,却轻轻地说:“没事,你饿不饿?”

    郁绍庭什么也没说,把她拦腰抱起,送回主卧,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睡吧。”

    白筱仰头看着他略显倦态的眉眼:“是不是没吃晚饭?”

    郁绍庭确实没吃晚餐,但看着她一双如翦的水眸,却鬼使神差地说:“吃过了。”

    “那我给你去做夜宵。”白筱作势就要起身。

    郁绍庭却拉住她,自个儿也在床边坐下,没有脱皮鞋,修长的腿搁着床沿,并不舒服的姿势。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柔和却昏黄。

    “刚才究竟梦见什么了,又哭又喊的?”

    他问的很随意,白筱的心头却像被巨石一压:“没什么,梦到了一条蛇要吃我。”

    “那你就任由它咬你?”

    白筱心有余悸,梦中徐淑媛那一声声质问还清晰可闻。

    她往郁绍庭的身边靠了靠,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才稍稍安心,闷闷地说:“我又打不过她。”

    活人永远是斗不过死人的……

    郁绍庭低头看她垂着眼睫,搂紧她的肩头往怀里靠:“没事的就教景希做做作业,别整天胡思乱想。”

    “我没胡思乱想。”白筱忍不住反驳,她没想,可是那些人和事却缠着她不放。

    郁绍庭放开她:“我去冲个澡,你先睡吧。”

    看着他出去,听到卫浴间关门声,白筱蜷缩在被窝里,心里其实还是隐隐有些惧意。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并未多想,却还是梦到了这些,是不是一个不好的预兆呢?

    ——————————

    郁绍庭洗了澡出来,餐桌上摆了一碗刚煮好的饺子,正热腾腾地冒着气。

    他站在桌边,用浴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头发,然后转头看向卧室方向,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低头盯着那碗睡觉良久,转身回了房间。

    白筱可能是被刚才那个噩梦累坏了,裹着被子侧躺着,睡得很熟。

    郁绍庭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疲惫的睡颜,慢慢地俯下身,薄唇轻柔地印上她的眼角,直起身时替她撩开发丝,拿了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和烟、打火机就去了阳台,没忘记转身拉上跟主卧间隔的移门。

    ——————————

    郁战明接到郁绍庭电话时,正在做他年轻时候在中越战场上挥斥方遒的梦。

    但半夜的被吵醒,尤其是拿起座机听到郁绍庭的声音,二话不说,直接搁了电话,拔了电话线,躺回被窝里,骂了一句:“混小子,不把我气死也得把我折腾死!”

    没多久,房间的门“笃笃”地敲响。

    刚有了些睡意的郁战明冷不防被惊醒,气恼地摘了眼罩坐起来:“谁?”

    门开了,穿着睡衣的秘书拿了手机进来:“老首长,三少说有事找你。”

    “我不认识他!”郁战明脸一摆,一个转身躺回被窝里。

    秘书苦笑不得,老首长的脾气一上来是六亲都不认了。

    郁战明背对着秘书躺着,听到秘书跟电话那头说了几句,然后秘书又喊他:“老首长,三少说真有急事。”

    “他有屁急事!”郁战明冷哼,“告诉他,别说是凌晨打电话,就算他这会儿跪到我跟前我也不同意!”

    ——————————

    郁绍庭站在阳台窗前,玻璃窗被他打开,夜间冰冷的空气稀薄了香烟呛人的味道。

    不用秘书转达,他已经听到了郁总参谋长的大嗓门,没像往常直接搁了电话,而是说:“梁秘书,替我问问他,他现在还想不想知道景希的妈妈是谁了?”

    那边不是梁秘套的声音,郁战明的怒吼声响起:“你他妈的少威胁我,你以为我稀罕知道你那些事?”

    “那行,既然你不想知道,我也懒得说。”郁绍庭作势就要按了电话。

    郁战明却突然开口:“孩子的妈妈到底是谁?”

    “不早了,还是休息吧。”

    “混账东西!你刷着我玩呢!”

    郁绍庭又抽了口烟,白色烟雾徐徐从眼前升起:“我怕我说了你马上得进医院。”

那时候有多疼,现在就有多痛,但她不后悔!() 
那时候有多疼,现在就有多痛,但她不后悔!

    白筱醒过来,外面天已经大亮,公寓里弥漫着一阵淡淡的奶香。

    走出卧室她就瞧见厨房里忙碌的一大一小两道背影。

    郁绍庭穿着浅灰色线衫和休闲裤,后背宽厚,身形挺拔,一双腿更是笔直而修长,衣袖撩到胳臂肘处,精壮的小臂肌在清晨的阳光下仿佛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不疾不徐地煎着锅里的几个鸡蛋。

    郁景希跟在郁绍庭的腿边,也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偶尔打打下手,偶尔背过身偷吃点什么。

    白筱一直以为郁绍庭不会做一日三餐。

    看着他低头让郁景希去拿盘子,自己还翻弄锅里的鸡蛋,白筱靠在门边,心里从未有过的温暖满足。

    很难想象有朝一日会有这样一个成功、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愿意为了她近庖厨。

    郁景希端着盛了鸡蛋的盘子转过身,正要伸出小手指捻一角来吃,瞧见门口的白筱差点把盘子扔掉。

    “怎么鬼鬼祟祟躲在门口?”小家伙先发制人,埋怨地瞪了她一眼。

    郁绍庭也转头,目光在她身上定了几秒钟,短暂的注视,却映衬了一个成熟男人的深沉和情感流露。

    “刷过牙洗过脸了?”他问。

    白筱摇头,抓了抓自己凌乱的长发,有些羞赧,“马上去洗。”话毕,转身就去了卫浴间。

    刷牙的时候,白筱满脑子都还是郁绍庭的背影还有他回过身时那一个温柔的眼神。

    ——————————

    吃了早餐,郁绍庭换了一身正装,看他拿着领带要系,白筱几乎下意识地上前接过来。

    拿到手里赫然发现居然是上次自己买给他的那条酒红色细领带。

    白筱踮着脚给他打了领带,要收回手的时候却被他握住,他的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无声注视。

    “上班要迟到了。”白筱一边说一边就要替他去拿大衣。

    郁绍庭攥着她的力道却很大,不容她多走一步。

    白筱讶异地望向他。

    郁绍庭也正盯着她的双眼,问:“昨晚是不是梦到谁了?”

    白筱不想把昨晚那个噩梦告诉他影响他的心情,毕竟不过是一场虚境。

    被他这么一问,她才想起另一件事来:“你还没有回答昨天在电话里的那个问题。”

    “少给我打岔,我正经问你话呢。”郁绍庭眉头紧锁,语气也严肃了许多。

    白筱却像是跟他耗上了:“我这个问题也蛮正经的,你先回答我,我就告诉你我梦到谁了。”

    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越锁越紧的眉头。

    最后终究是谁也没有先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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