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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撩鲸-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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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扶着厨房门,往里看。

    只见元染正背对着她在灶台边忙碌,身上仍旧穿着她爸的那间灰色针织衫,腰间系着她的卡通围裙,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可爱。

    他端着盘子回头,才发现丁幼禾站在门口,“怎么不多睡一会?饿醒的?”

    丁幼禾点头,“好饿。”

    一桌早点,荷包蛋嫩黄,白粥清亮。

    一秒把她带回了三年前,朝夕相处的那段时光。那些被错过的光阴仿佛从未出现,他们彼此陪伴,在这栋小楼里甜蜜相守,朝朝暮暮。

    “阿元,”丁幼禾拿着勺子,目光盯着盘子,“我们结婚吧。”

    元染正给她夹荷包蛋,闻言动作一顿,眉眼顿时弯起,露出许久不见的孩子气的神气,“真的?”

    丁幼禾抬眼,对上他欣喜的眼眸,“真的,你陪我,去见一见我爸爸吧,跟他说一声。”

    “好。”元染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丁止戈的墓地离市区不远,是公墓,跟丁幼禾妈妈的合葬的。

    这个时间,墓地里人烟稀少,丁幼禾把带来的鲜花和酒放在墓碑前,看向照片上仍旧年轻的父母,轻声说:“爸爸妈妈,我带阿元来看你们了,我们……快要结婚了。”

    元染站在她身侧,弯腰,不疾不徐地将酒瓶打开,斟满,等她说完,才举起酒杯,“叔叔阿姨,我会替你们照顾好幼幼,至死方休。”

    丁幼禾蹙眉,刚想阻止他说不吉利的话,却见他将酒往墓前空地一洒,又接着说:“叔叔,你的事背后的罪魁祸首我已经找到了,很快就可以还给你清白,就当……见面礼。”

    丁幼禾耳边阵阵嗡鸣,“你说什么?”

    元染将酒杯端端正正地放在墓碑前,看向她,“你的直觉没有错,当年你爸爸坠崖不是意外,背后另有凶手。那个人逃到海外许多年,我已经找到他了。”

    丁幼禾不可置信地问:“你在国外……”

    “都有,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也为了帮你找出真相。”

    丁幼禾咬牙,“你混|蛋。”

    元染垂下眼睫,低低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想把人送进大牢里再说。”

    “为什么?”

    “怕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丁幼禾撇开视线,目光落在墓碑上微笑的丁氏夫妇脸上,许久,才轻声说:“爸爸妈妈,你们再等一等,我和阿元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到时候……一定再来陪你们喝一杯。”

    元染轻轻环住她的肩,两人面朝墓碑鞠了三躬。

    墓园之中一片寂静,只有两个人并肩的脚步声。

    “是什么人?”丁幼禾问。

    “陈北的亲信,”元染简单地说,“当年被派遣出国,再也没回来过,所以根本没有人往他身上怀疑过。现在改名叫成星剑,原来陈家上下管他叫阿成。”

    丁幼禾咬唇,“他现在在哪?”

    “还在海外,但很快会回来。”

    “你怎么知道?”

    “业务需要。”

    丁幼禾看向他,许久才会过意,“你利用生意上的往来,把他诱回国?”

    元染缓声说:“这人狡猾得很,筹码不够大,他是绝对不会铤而走险回来的。”

    “……可就算他回国了,我们怎么证明我爸的事是他做的?”

    “有人证,”元染抱了她一下,“但是答应我,在抓到成星剑之前,你不要掺进来,我不想你遇见一点危险,你懂吗?幼幼。”

    丁幼禾默默点头。

    道理她都懂,可这是她爸爸的事,她怎么可能真的置身事外呢?

    两人开车回家,路上元染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许暮。

    平时许老三来电话,元染都很坦然地在丁幼禾面前开免提接听,可是这一次他却接上了耳机,面色冷静,“喂,什么事?”

    耳机里,许暮语气带着兴奋,“捉到了,武娄那小子现在就在城南仓库,染爷你来吗?”

    元染面不改色,“知道了,一会到。”

    电话挂断,丁幼禾问:“怎么了?”

    “没什么,生意上的事。”

    丁幼禾盯着他的眼睛,“你在骗我。”

    “没有,”元染笑,“我骗你干嘛?”

    “是不是跟成星剑有关?”

    元染忽然有点后悔,不该提前跟准老丈人剧透。他早该知道的,老婆大人虽然性格粗一点儿,但直觉尤其敏锐,一旦被她知道成星剑的存在,难免就会察觉到蛛丝马迹。

    “不是成星剑,”元染坦承道,“但跟他的事有点关系。”

    “我能去吗?”

    “不能。”拒绝得斩钉截铁。

    丁幼禾撇撇嘴,她也知道在这些事上自己帮不上忙,能不添乱就算是帮忙了。

    终究她还是被元染留在了刺青店,目送他开车离开。

    肖潇在家,见丁幼禾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便暂停了直播出来陪她。好不容易从她嘴里套出点眉目来,肖潇便笑,“我当怎么了,你别在这儿提心吊胆的,你家狼崽子没事。”

    丁幼禾听她一口笃定,不由问:“这事儿你知道?”

    “知道,”肖潇吐了口烟,“老三说的。”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呀?”

    肖潇神色一愣,继而不以为意地笑,“嘴上没带把门的呗。总之,你家小狼崽子酝酿这事儿没三年也有两年半了,有备无患,你不用太担心,等着把逍遥法外的垃圾扔监狱就好。”

    被她这么一安慰,丁幼禾心里稍微平静了些,许久,又问:“潇潇,你说阿元这么多年在国外,会不会其实……”

    “别猜了,”肖潇打断她,“都有。他在海外这么多年,替你追查杀父凶手自然是其一,但也不用把他想得太伟大无私,他也一样是为了自己。”

    “从前他在你这里,就像个处处要依赖你的弟弟。阿禾,你相信我,没有哪个正经男人愿意吃一辈子软饭,他要真愿意吃,就要不得了。”肖潇轻笑,“刚开始我也觉得他不告而别挺垃圾的,但现在越来越觉得,其实挺好。他要是不走,能有今天的元染吗?能有这份能耐替你查出真凶,并把人给诱拐回国吗?”

    丁幼禾沉默不语。

    “所以……阿禾,原谅他吧。嗯?”肖潇半真半假地玩笑道,“实在气不过的话,等你爸的案子水落石出了,你跟姐出国玩一圈,甭告诉他去哪,让他感同身受一下就算了。”

    “潇潇,”丁幼禾抬眼,笑容有点无奈,“……如果我说我压根没生他气,你会不会觉得我挺没骨气的?”

    肖潇一掸宴会,狐狸眼笑得眯起,“不会,那就是你。”

    现在爱情里的小女孩,正是她求而不得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们的祝福,红包收好,大家一块儿开心^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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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撩56下() 
城南; 陈家旧仓库。

    鲜少有人往来; 此刻更显安静。

    武娄被绑在椅子上,脸上俨然有几块淤青,愤愤地与看守着他的许暮对峙; “你当自己是谁啊; 不就元染养的一条狗?他丫被人称一声爷,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角了,充其量不过陈家的养子,还真把自己当太子爷端着。”

    许暮一言不发; 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武娄口角渗出血来。

    “哦,这巴掌跟染爷没关系,”许暮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这巴掌是替肖妖精打的。”

    武娄被打得头晕眼花; 压根不知道他嘴里的肖妖精是谁,正要开口问,就看见抖着手腕的许暮忽然握掌成拳,出其不意地又是一拳; 正正揍在他胸口。

    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移了位,武娄差点别过气。

    许暮这才收了手; 甩甩胳膊; “这次替染爷。染爷也是你能骂的?垃圾。”

    武娄奄奄一息地垂着头,只看见一双光洁的皮鞋停在自己面前。

    他抬头,险些没认出眼前的人来。

    他们最后一次相见还是五六年前; 那时候的元染是个纤瘦阴戾的少年,话不多,下手却稳准狠,是陈南身边的红人,春风得意,目中无人。

    数年不见,竟已长成这样斯文的青年,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陈南。

    “差点,认不出你来。”武娄吐出一口血,“好久不见,阿元。”

    元染从镜片后冷冷地睇着他。

    武娄说:“你别这么看着我,当年的事我也迫不得已。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你傻?人家叫你去你就去,倒了霉还连个相信你的人都没有——”

    许暮听不下去,上手就要揍人,被元染单臂拦住了,“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元染的语速极慢,莫名地给武娄极大的压迫感。

    他呐呐,“不是这事,那、那是——”

    元染盯着他,缓声问:“刺青师丁止戈是怎么死的。”

    这个名字对武娄来说显然已经太过遥远,他一下子甚至没有想出那是谁,最后还是从“刺青”两个字回过神,顿时变了脸色,“这档子事你问它干什么?”

    果然。

    元染半垂着眼睫,“丁止戈的车,是你动的手脚对不对?”

    “放屁!”武娄立马辩解,“跟我有毛关系,那天我还他妈忙着收拾陈家的烂摊子,哪有时间搞这个?是阿成——”

    说了一半,他变了脸色,忽然不说了。

    “阿成。”

    武娄皱着眉,“元染别说我他|妈没提醒你,如今的阿成你惹不起。何况这事儿早他|妈翻篇了,人都化成灰了,警察都不管,你还刨什么坟?”

    许暮一脚踢在椅子腿上,险些没被人给掀翻,“嘴他|妈放干净点。”

    元染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许暮忙改口:“嘴巴放干净点,普雷斯。”

    武娄:“……”

    元染手抄在西装裤兜里,慢条斯理地绕着武娄的椅子走,“丁止戈的车不是你动的手脚,是成星剑。所以后来陈北把他送出国,还给了不少好处,代价就是永远不许再回来,是吗?”

    武娄心里莫名发慌,“我,我什么都没说。”

    “但你跟他还有联系,”元染停在他背后,手落在他肩头,“所以前几年,陈北才会重用你。”

    “这都是你的推测。”

    元染手指用力,近乎钳住他的肩,武娄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陈北死缓,你却只关了几年就放出来,”元染曼声说,“是成星剑在背后出的力。”

    武娄连抽冷气,“……不,不是,我跟他没有联系。”

    “是吗,”元染轻笑,“那你一定不知道,当年的丁止戈其实没死。”

    武娄肩上的疼得刻骨,被他以激脱口而出,“怎么可能?阿成拍了照片,骨头都摔烂了——”

    元染手一松,“……是么。”

    肩上的疼痛缓解,武娄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阿元!你别多事……我是为了你好,成星剑早不是当年的阿成了。”

    “为我好,”元染松着袖口的扣子,缓步走到他身前,弯下腰,与他四目相对,“当年你让人对我说‘南叔找你’的时候,也是为我好,对吧?”

    语气阴沉,眼里满是戾色。

    武娄浑身一个激灵,不寒而栗。

    可元染并没有动一根手指,只是像审视猎物般冷冷盯了他许久,就直起身,往外走去。

    许暮追上前,“染爷你不揍他?”

    “嫌脏。”元染边往外走,边说。

    “那怎么处理他?”

    元染沉默了两秒,“丢这儿,会有人来找他。”

    轻飘飘的语气随风传进武娄耳中,他一阵心悸,宁可被狠狠揍一顿,也好过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会有人来……什么人?

    “放我出去!元染你这个疯子!放我出去!”

    *** ***

    因为即将被调往云贵,颜梁淮难得赋闲在家,正收拾行李的时候意外接到元染的电话。

    两人约在离他家不远的街心公园——话不投机半句多,连咖啡店、茶楼都省了。

    “录音笔,”颜梁淮看着对方手里的笔,“是什么?”

    元染把笔递给他。

    颜梁淮听完录音笔里的对话,眉头深锁,“……说话的是谁?”

    “武娄。”元染简单地说,“之前陈北身边的人。”

    颜梁淮颔首,“有点印象。成星剑是谁?”

    “陈北身边的老人,”元染冷笑,“现在应该都管他叫一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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