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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撩鲸-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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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是也许?”这种事,哪有什么模棱两可的余地?

    “我不确定,我……很久没回去过了。”

    “为什么?”丁幼禾追问道,“你来我这里,不是刚刚离家出走?”

    “有些事,我往后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这一刻的元染又像丁幼禾所熟悉的那样,像只怕被主人嫌弃、抛弃的大金毛。

    丁幼禾不忍心逼他,于是转移了话题,“怎么感觉有点儿冷了?”

    元染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的出风口,“商场关门了,所以空调制暖全都关了。”

    丁幼禾打了个寒噤。

    他们……该不会被冻死吧?

    片刻后。

    丁幼禾裹着床羽绒被,像个爱斯基摩人一样团在铺在地上的羽绒被上。

    “真没关系?”

    “明天折好塞回去就行。”

    丁幼禾挑眉,“你以前,该不会也带过人来——”

    “你是第一个。”元染打断了她。

    “谁知道呢~”丁幼禾裹紧了被子,只露出红扑扑的脸蛋。

    元染坐在她身边,目光投向楼下。

    早已是万家灯火时,窗外的京南故居也已亮起了灯,隔了这么远,仍旧能看见门口宾客往来不息。

    他分明很想回去,却只遥遥相望。

    为什么呢?丁幼禾猜测着,跟养父闹矛盾了?或是受了委屈离开了?再或者,长大成人回了自己家不习惯了?

    太多可能性,她无法确定,唯一可知的是他惦记那个地方,或是那里面的人。

    “元染。”丁幼禾喊他。

    元染回头,只见她裹得只剩俩骨碌碌的大眼睛,顿时笑了,“这么冷?”

    “嗯,冷,”大眼睛眨巴,她问,“你不冷吗?”

    深冬的楠都,入夜零下一二度,空调的余温散去,越发冷得透心。

    自然是冷的。

    不过,只找到这么两床开封的样品羽绒被,都给了丁幼禾,元染不敢跟她挤在一块儿,莫说肌肤|相亲,就是现在这样相隔不足一米,他都会时不时被冒出来的念头缠住。

    见他不说话,丁幼禾索性从羽绒被里探出一只小手,拉住他的。

    冰凉,凉得叫人心疼。

    “你这傻瓜……”她直起身,双手撑起羽绒被将坐在边缘的少年一裹,把两人一起拢进了黑暗之中。

    她感觉到身旁人身上的寒气,又听见他似乎无奈地笑了下,“幼幼,昨天我费尽自制力才没有动你,你再这样……我会被憋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NO。2 安全带系好了?

    滴滴

第23章 撩23下() 
被窝里空气稀薄; 丁幼禾听得出元染的声音里带着点说不出的痛苦,像是在拼命地忍耐些什么,为此而憋得大气都不敢喘。

    她犹豫了一下,双手从侧边环住他的身体; 头抵在他肩上,声音低低地说:“那就不要忍。”

    那就不要忍。

    全世界最动听的情话; 莫过于你喜欢的人小声告诉你; 你可以吻我。

    元染的身子轻微紧绷了一下,他一手撑在铺地的羽绒被上,一手抬起,在黑暗中摸索到丁幼禾的脸。

    比起他冰冷的手来; 丁幼禾的面颊烫得惊人。

    他的手指停在她的颈边; 指腹甚至能感觉到她激烈的脉搏跳动; 和因为呼吸急促而时不时落在他手上的吐息。

    她远比嘴上的轻描淡写要紧张得多。

    元染托住她的腮; 扭身贴近她,拇指指腹描摹着她滚热的唇瓣,嘴唇之间相隔不过一指,声音低哑,“……你确定?”

    丁幼禾微微地在发抖。

    她从小性子野,跟男同学相处起来就像同性哥们儿,就算少女时期开始发育、变美,少不了有大把追求者,但被转正的人数依旧为零。

    所以,别说全垒打; 就算接吻,元染对她来说也是第一个和唯一一个。

    这会儿她嘴皮子说得倒是爽快,难受就别忍,其实说完之后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敲鼓。会发生什么?疼不疼?会不会后悔?丁幼禾全都一无所知。

    从前丁止戈在世时,偶尔跟女儿扯闲篇,对这方面的事就一句话:人生得意须尽欢。

    丁幼禾知道自己的父母就是这样的。所以尽管母亲因为难产去世得早,丁止戈却一直没有续弦。情话父亲不会说,但一辈子只爱一个人,他是真的用行动实践了。

    她想,她也可以。

    就算这个人未必是一辈子,但也未必不能是唯一。

    丁幼禾气息不稳,弱弱地说:“我确定。”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被重重地向后一压,在向后倒的瞬间她本以为脊背要撞上地面,没想到落入羽绒被时,后背已经被元染的胳膊有力地托住,再缓缓落下。

    不疼,而且很踏实。

    丁幼禾忍不住嘴角动了动,想笑,又想哭。

    放在从前,她怎么也想不到,丁止戈走了之后,还会有一个男人把她当成掌心的宝,细心呵护,半点伤痛也不愿给她留。

    元染手肘撑在羽绒被上,整个人虚压在丁幼禾上方,手指像抚摸稀世珍宝,一点点描摹着她的耳朵、眉毛、眼廓,再到柔软的唇。

    冰凉的手指试探性地探了下,被丁幼禾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黑暗中,他低笑了一声,“怎么跟小野猫似的。”

    丁幼禾不悦:“你才野猫,你骂谁呢?”

    元染向前一扑,索性覆在她身上,贴在她耳边说:“我不是猫,就算是,也是猫科动物。”

    猫科动物。

    老虎,豹子,总之……都是些相中猎物就死不松口的野兽。

    一分钟后,丁幼禾意识到元染对自己的定位着实准确,甚至准确到了能作为比喻句的范文登上教科书。

    羽绒被下,她那件柔软宽松的马海毛套头衫就像一条被遗弃的破抹布,歪歪斜斜地挂在大臂,而肩部以上全都成了某人兴风作浪的自留地。

    被试探性地触碰的那一刻,闭着眼睛的丁幼禾忽然想,如果这个人不是元染,她会怎么做?

    会毫不犹豫拿把水果刀,朝他刺过去。

    他|妈的,谁敢这样欺负她,她绝对帮他铸就练《葵花宝典》的不败金身。

    但这个人是元染。

    密集的吻、侵入的指尖、急促的低喘和他在耳边沙哑的唤她“幼幼”……

    丁幼禾战栗着,蜷起了脚趾。

    因为是元染,她才甘愿承受这些绵密的喜悦和细碎的痛楚……

    忽然,窗外传来低低的轰响,一声接着一声,极有节奏。

    丁幼禾抱住元染的腰,身子紧绷,“什么声音?”

    元染将她的衣物向下拉,遮好,然后拉开覆在两人身上的被褥。

    炫目的光,从窗外的夜空中照射进来,让丁幼禾忍不住眯起了眼,而后像个孩子一样去拉扯元染的胳膊,“烟火!是烟火!”

    元染已经脱了上衣,精瘦的身子不复平时的冷凉,触感火热。

    手里不同于平时的温度,令丁幼禾的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

    长眼带笑,眼睫下藏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压抑着汹涌的情|潮,那张俊美得像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美少年般的面庞,染着动情的红,连冷白的肌肤也一并,藏着随时喷薄的冲|动。

    只一眼,丁幼禾就又臊红了脸。

    刚刚他一直只是在取悦她,并没有真正要了她。

    她是不太清楚这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啪——

    又是几簇艳丽的烟花,把冷寂的冬夜渲染得绚烂夺目。

    烟花是从楼下京南故居的院子里放的,没有遮挡,从他们的方向看出去就像3D动画近景色,美得令人窒息。

    虽然知道这美丽短暂,但还是无数人趋之若鹜。

    丁幼禾侧过身子,靠在元染的肩头,看向窗外的漫天烟火。

    元染抬手搂住她的肩,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卷弄着她的发丝。

    直到最后一簇烟花化作零星光影洒落,夜重归于寂静,他才哑声说:“睡吧,明天门开了我叫你。”

    丁幼禾确实有点儿倦,包括体内那不熟悉的异样感觉都让她精疲力竭,可是……

    她偷偷瞟了元染一眼。

    他曲着腿,刻意遮住了她的视线,但先前无意中的碰撞丁幼禾是知道的,怕是已经难受到了极致。

    “那你……”

    “我没事,”元染转身拿羽绒被把她裹得严丝合缝,又在她已然红肿的唇上狠狠地落下一吻,“今天时间、地点不对。”

    说完,他直起身,手里拿着刚刚随手扔在一边的毛衣,大步往外走。

    “你去哪?”丁幼禾急忙问。

    “……洗手间。”声音已经很远,带着压抑的痛苦。

    丁幼禾团坐回羽绒被上,忽然为自己感到好笑。还能去哪?门被锁了,他们给关在这无人的储物室里。他又憋成那个样子,不去洗手间还能去哪……

    可刚刚她开口追问的时候,是真的害怕。

    怕他一走了之,怕他离开,怕再也见不到他。

    这种恐惧,似乎从这个人走进她的生命没多久就开始发酵,到了今天竟已到了这样无法自控的局面。

    丁幼禾抱着膝,盯着远方的夜空,有些茫然。

    她是想像父亲说的那样,人生得意须尽欢。可是,为什么哪怕是想一想有朝一日,睁开眼再也看不见那个沉默却火热的人,就感觉心里被剜了个洞,嗖嗖地往里面钻冷风呢?

    元染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已经重新穿戴整齐的丁幼禾正靠窗边围栏上,神色宁静,只余下刚刚缠绵而弄得翘起的头发,提醒着他片刻之前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

    “幼幼。”

    “回来了。”丁幼禾偏过头来看他。

    一张还残留着红晕的脸上,都是故作的冷静。

    元染刚想把她搂入怀里,就被她给推开了。

    “等下,我有点话想说。”丁幼禾一根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勉强保持两人之间的小半米距离。

    元染看着她,“好。”

    丁幼禾醒了醒嗓子,把斟酌了十来分钟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刚刚我们确实挺亲密的,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嘛,有生理|需求很正常,互相吸引,彼此满足也很正常。你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我也不会缠着你要什么许诺,大家都看开点儿,两不相欠,别太当真——”

    她原本觉得自己这番深得肖潇真传的话,对男人来说非常有吸力。

    你看,两情相悦,水乳|交融,还不用负责,多好啊!

    可没想到,她每说一个字,元染的眼神就沉一分,等她说到“别太当真”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坏到了极致。

    “彼此满足很正常。”他玩味地重复着她的话,自从恢复开口以来,元染的语速就比常人要慢,以至于,丁幼禾那些话到了她嘴里,就像是有了魔力,听得人连耳朵都害臊。

    “幼幼,”他不顾抵在胸前的丁幼禾的手,强行往前走了一步,迫近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就心虚的眼,“你说彼此满足很正常,可你并没有满足我。”

    丁幼禾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元染握住她的手,贴近自己的“不满足”,在她触电似地缩回手之后,微微歪头,满脸无辜地说:“所以,明明只有你得到满足,我还没有,这怎么能算两不相欠?”

    丁幼禾被他反问得哑口无言,还试图垂死挣扎地再辩解两句。

    可是元染压根不给她机会,整个人向前欺近,贴着她的唇瓣哑声说:“还有,你说不要太当真是什么意思?太阳出来之后,离开这扇门,就打算翻脸不认了吗?”

    丁幼禾哪敢说是啊?

    她觉得,如果自己胆敢点一点头,说半个“是”字,绷得跟石头似的某人大概下一秒就能把给就地正法,而且是不太温柔的那种。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丁幼禾非常明智地怂了,小声解释说:“我只是怕你觉得压力太大……”

    元染微愣,继而低笑,“为什么?”

    丁幼禾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她二十三,算是婚嫁之年,无论是谈个男朋友还是直接领证结婚,都无可厚非。

    可他呢?刚满十八。别说结婚生子,就是谈个恋爱,怕是都要被父母念叨不务正业。

    丁幼禾苦笑,越想越觉得自己上了贼船……或者说是她带坏了小孩子,罪孽深重。

    “幼幼,我刚刚没有要了你,不是我不想。”

    听见他说这话,丁幼禾恨不得捂住耳朵。妈呀,她到底在干啥?

    元染见她满脸的悔不当初,心里越发不爽,索性双手捧住她的脸,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而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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