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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撩鲸-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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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没胆和他再多独处哪怕多一秒。

    元染食指指背擦过下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身影消失的拐角,瞳意深深。

    *** ***

    夜,丁幼禾是被渴醒的。

    大概是火锅吃得太咸,所以口干舌燥。

    她趿拉着拖鞋,只穿着带蕾丝的少女风睡裙就往厨房去,打算倒杯水润润嗓。

    下楼经过工作间门口,丁幼禾不由自主往门帘子瞟了一眼,而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左手抚了下胸口,低声嘀咕,“正常点,丁幼禾。”

    她兑了杯温水,一边喝着一边转身,然后,猛地呆住了。

    差点儿没被水给呛住——窗台上,穿着单衣的少年正静静的看着她,窗外的月光勾勒出精致的剪影。

    元染侧身在窗边,一腿曲着,一腿随意地撑在地上,看不见表情,但丁幼禾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大半夜,你不睡觉,在这里扮鬼吓人啊?”丁幼禾尴尬地擦着嘴角的水,凶巴巴地质问。

    元染这才从窗台轻盈跃下,走到她面前。

    丁幼禾只穿了薄底拖鞋,与他之间的身高差比白日要大,只好直起腰身仰起头,才能让气势不落下风,“说话呀。”

    元染自然不会说话,而是伸手取过她的茶杯,仰头喝光,末了,还一脸意犹未尽。

    “……你自己有杯子,为什么不自己倒?”丁幼禾伸手要去夺回自己的杯子,结果他手臂举过头顶,跟逗小孩似的举着杯子往前走。

    身后跟着气咻咻的丁幼禾。

    “还我杯子!”丁幼禾气急败坏又够不着杯子,情急之下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手疼QAQ

    元染已经重新兑了一杯水,转过身还给她。

    丁幼禾发懵地接过来,温热程度刚刚好,她低头看看杯子,抬头看看他,不懂这波操作什么意思。

    元染下巴稍抬,示意她喝水。

    丁幼禾无意识地听从了,小小地抿了口水,清冽的温水缓和了喉间的燥热。

    可她突然想起,他们……为什么……总在同杯而饮?!

    酒也就算了,现在连凉白开也这样!她,她的杯子啊,上面有他的气息。

    丁幼禾砰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搁,像丢了颗手榴|弹,“我,我睡觉了,你替我洗杯子。”

    说完,兔子似的跑了。

    元染站在光线昏暗地房间里,停了好一会儿,伸手拿起丁幼禾的杯子,走到台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整杯凉水,仰头,一饮而尽。

    冰凉顺着食道往下,激得身体瞬间清醒。

    然并卵,这份凉意并无法抵达身体最灼热的那部分。

    他懊恼地放下茶杯,拇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她唇瓣触碰过的边缘。

    片刻前,娇嗲得与她风格不合的睡裙之下,窈窕玲珑的曲线再度浮上脑海,她在工作间门口的那一回眸……

    他喉结起伏,垂下长长的眼睫,薄唇开阖,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幼幼。”

    沙哑,低沉到了极致。

    一如被绷紧的欲|望。

    *** ***

    清晨。

    元染醒来,打算去准备早餐,才发现丁幼禾已经穿着围裙在晨曦里忙碌。

    她背对着门口,头发被拿笔简单绾成一个发髻,纤细的颈项宛如天鹅引项般优雅,散落的零星发丝柔软地伏在肌肤上,令人忍不住想要替她拈开。

    丁幼禾察觉脚步声,却没有回头,一边翻着平底锅里的煎蛋,一边说:“坐那,就快好了。”

    身后什么动静也没有,她却不敢回头看。

    不是不想,是不敢。

    她怕一回头,就被他从眼睛里看出异样来。

    昨夜从厨房逃回卧室之后,她先是辗转难眠,等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却又跟着入了梦来。

    更可怕的是,在梦里那个被自己视为“小孩”的男人用沙哑的嗓音一遍遍的唤着她“幼幼”,火热的掌心贴合着每一寸起伏,带她沉浮、欢愉。

    以至于,当她猛地惊醒时,竟有一瞬茫然地伸手去探枕边。

    自然是空的,可身体却仿佛经历过什么,敏感而灼热。

    就因为这个不可说的梦,她跟惊弓之鸟似的,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可装鸵鸟总不是长久之计,丁幼禾深呼吸,用最平易近人、云淡风轻地声音说:“今天是溏心蛋,你尝尝——”

    然而,桌边哪里有人?

    她拿过压在茶杯下的字条看,字迹清峻。

    【我去LIG了,PS茶杯已洗】

    LIG是他签了合约的男装店,丁幼禾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茶杯上。

    他特意说洗了杯子,又不等她做饭——

    是生气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你没看错,染爷真·开口了

    白切黑属性Uping

    ————

    谢谢小棕和辞九的雷喔!

第13章 撩13下() 
丁幼禾忙着洗碗的时候,肖潇过来了,径直推开门,脱下外套往钩子上一挂,来不及脱鞋就够着脖子对楼上嚷,“我说阿禾,你的小狼狗被别人给钓走了?”

    丁幼禾擦着手走出来,满不在乎似的,“什么小狼狗,难听死了。”

    肖潇羽绒衣里面只穿了条丝睡裙,脱了之后打了个寒颤,“我刚买早饭时候看见的,你那‘表弟’这会儿在白静店里,我没说错吧?”

    她这一说,丁幼禾急道,“在她店里怎么了?他是签了合约的模特,工作而已。”

    “啧啧,”肖潇抱肘绕着她转了一圈,笑道,“看把你给急的。就怕我说你家小狼狗上外面打野食吃了?”

    丁幼禾眉一挑,“一会儿疼了,你可叫我给你打气。”

    肖潇这才收敛了调笑,胳膊搂着丁幼禾的脖子,跟着她往工作间走,一边说:“姐不逗你,真隔着玻璃窗看见了。白静那狐狸精,在你‘表弟’面前搔首弄姿,就差没剥了衣裳——”

    “打住,”丁幼禾蹙起眉,听不下去了,“躺下。”

    肖潇打量着她的神色,冶艳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丁幼禾看起来挺镇定的,戴口罩、调试机器,有条不紊,可是小巧的耳垂涨得通红,一看就是心里团着火的。

    “阿禾,”肖潇趴在纹身床上,“你跟我说实话,他真是你弟?嘶——”

    针头沾着染料刺进肌肤,肖潇疼得一下憋住气,却听见身后传来被口罩捂住的低低声音——

    “不是。”

    肖潇想说点什么,可绵密不断的疼痛让她没空说话,等一段落定,她才翻了个身,面向丁幼禾,娇媚的眉眼间带了些正色,“阿禾,你可别犯傻,他长得不错,又知道疼人,对你这种没什么恋爱经验的女孩子来说诱惑不小。可他是什么人,跟你坦白过吗?你可别真赔了夫人又折兵。”

    丁幼禾消毒着针头,随口说:“你之前不是说,他那样的睡了不亏吗?”

    肖潇拿毛巾掩住胸,蹙眉道,“那也得你能做到玩玩就算。阿禾,你能吗?”

    不能。

    要是能玩玩就算,以她丁幼禾的相貌,也不至于二十出头连个小手都没牵过,所有对两性之间的想象全都来自于非|法出版物。

    “你做不到,就别玩儿。阿禾,他那张脸到哪都能骗一堆小女孩子,这种小帅哥定不下来。最起码,在这个年龄定不下来,诱惑太多。你听我的,我见过的男人海了去了。”

    丁幼禾背过身,一边摘下手套,一边说:“我只说他不是我弟,又没说要谈恋爱。”

    肖潇这才松弛下肩膀,“哎哟”了一声,“……真疼,怎么比上次疼?”

    “回去按时擦药,三天别碰水,有空过来让我看看结痂情况。”

    “你去哪?”

    丁幼禾说着话,人已经一手提着外套,一手抄过钥匙往玄关走了,“……买菜。”

    肖潇从工作室里追出来,半开玩笑说:“干嘛?鲍鱼鱼翅1折抢购吗?这么赶时间。”

    丁幼禾扶着门,一边套上外套,“出来时候替我关下门。”说完,人就跑没影了。

    脸上挂着笑的肖潇,一点点敛了笑意。她做这行久了,看人有两把刷子,虽然跟阿禾那个小狼狗接触没几次,但就是能隔着他那看似人畜无害的脸,读出骨子里的狂狷来。

    该怎么说呢?肖潇蹙眉,终于想到一个形容。

    沉在海里的鲸吧。

    你所看到的,不过是他脊背上、愿意露出来给你看的那一星半点。

    *** ***

    LIG男装店。

    白静对自己亲自物色来的这个男模分外满意,所谓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形容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再合适不过。

    她觉得用男孩来指代他,不合适。

    因为这小子身上有种类似于野兽在捕猎时特有的机敏,而用于捕食的力量都藏在他结实的肩与腰背上——对女人亦如是。

    “你多大了?有十八没?”白静伸手,想要帮他解开衣扣。

    元染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手指。

    白静嗤笑:“不用这样,丁幼禾那河东狮这会儿又不在,没人瞧见,你这么三贞九烈的,干嘛呢?”

    元染半垂眼睫,不看她的唇动,自然听不见她那些挑逗。

    白静凑近,对着他的耳朵眼呵气。

    谁知道面前脱下衬衣的男人跟柳下惠附体似的,稳如泰山。

    白静不免觉得无趣——虽说身体是长大成人了,这骨子里还是没断奶的男娃,不懂男女|之欲,情|色之好,倒枉费她空有一身妩媚了。

    也不知丁幼禾那野丫头看中他什么?皮相么?不解风情的皮相有什么好——白静正在腹诽,忽然被已脱去上衣的元染不经意撞了下肩。

    她没防备,顿时往侧一跌,以一个暧昧的姿势伏在他身前。

    就在同一时刻,服装店的门被推开了。

    风铃叮当作响,闯进来的丁幼禾一手抓着门把,目光停留在赤着上身的元染,和他身边只穿了蕾丝短裙、姿态暧昧的白老板身上。

    脑袋轰地一炸,丁幼禾只觉得热气全都聚集在天灵盖,快要火山喷发。

    她的神色落在元染眼中,他立刻推开扒在身边的白静,起身迎向丁幼禾。

    可丁幼禾看着他赤膊走过来,连退是退,一转身直接装在店铺的玻璃门上,胳膊肘生疼她也顾不上,只想快点从这里逃走。

    手臂被元染拉住了,丁幼禾头也不回地拼了命地想要挣脱,然而对方攥得那么紧,她被逼急眼了,朝他吼,“我都说了不用你削尖脑袋挣钱,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对,你要想吃香喝辣,我是供不起。你是自由的,想去哪去哪,想跟谁搂搂抱抱就跟谁搂搂抱抱,我不该管的。我就闲得蛋疼,没事找事,我——”

    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都快自己贬成猪头了,忽然感觉腰后被人一揽,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拥在了灼热的胸膛里。

    元染没穿上衣,加上室内暖气打得十分充足,丁幼禾觉得自己的脸颊贴着的肌肤竟比她的脸还要热,而那颗在胸腔里激烈跃动的心脏,更是随时就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似的,疯狂地搏动。

    她呆了两秒,有点发懵地抬起头,对上了元染焦急的眸子。

    那双略带桃花的长眼里倒映着她涨红的脸。

    “哎哟,这是演的哪一出?”白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丁幼禾,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抢了你的小男朋友呢,还是怕他觉得还是我更有味道,从此弃暗投明?”

    丁幼禾一把推开元染,又被掌心传来的灼热触感弄得更加心慌,只能梗着脖子反驳:“他还是孩子呢,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孩子?”白静上下打量了元染一番,“从脸蛋到身材,再到男人味,我可没看出来他有哪根头发像是孩子。”

    丁幼禾护犊子似的挡在元染身前,正要开口,只见店里的帘子被人一撩,端着照相机的男人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早上吃坏肚子了”,一边走了出来,看见两男一女剑拔弩张的架势,顿时一愣,“这干哈呢?”

    白静抱着肘,嗲声嗲气地说:“没什么,有小姑娘不自信,怕男朋友被我勾跑了魂呢。”

    摄影师闻言笑起来,对丁幼禾说:“是你男朋友啊?就没亲热过?怎么拍个暧昧风格的照片僵得跟木头人似的。小姑娘,赶紧把你男朋友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下次再来拍,争取自然点儿,成不?”

    丁幼禾闻言,眨巴着眼睛回头看向元染。

    被委屈了的少年对上她的视线,垂下眼睫。

    丁幼禾:“……”

    “是啊,带走吧。你俩多磨合磨合,别摆拍一下就跟我要强他似的。”白静嫌弃地把元染的上衣扔了过来,附带一句,“明明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怎么配上个黄花闺女的心,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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