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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远山又一春-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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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方向传来水声,周青羽却忙着看笔记本电脑,QQ消息不断。周雁程说,北京安然无恙,他有一个大学同学也失去联系,相熟同学都担心不已。守着左浩南这尊大神,卢珊消息自然灵通:成都通讯尚未恢复,交通全面瘫痪,有关方面正尽最大力量抢修救灾,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乃至全球目光都集中在四川。

    郑远山再无音讯。

    盯着桌面几罐啤酒,周青羽想起从青岛千里迢迢带回北京的瓶瓶罐罐,慢慢喝了一口。晚上没吃好,凉啤酒下肚,空荡荡的胃开始翻腾,只好把晚上打包的食物放进微波炉。

    几块春卷、虾饺下肚,肚里舒服多了。犹豫着要不要吃点炒饭的时候,江楠套着她的睡裙慢慢腾腾进来,头发不停滴水,像地狱徘徊千年的水鬼,幽幽说,“你说,他真的没事?”

    安慰朋友的时候不需要理智。周青羽斩钉截铁的说,“前提是关致远在成都。你看郑哥,也是电话废了,网络一会有一会没有……他们人还多呢,不也刚刚联系上?你得这么想,也许关致远只是上不了网呢?”

    江楠吸吸鼻子,像是被说服了,不过很快低声说,“他为什么上不了网?”

    这个问题周青羽没法回答,只好闭上嘴巴,拿起啤酒朝她晃晃。酒入愁肠,两个女生都是思绪万千。

    她还爱关致远么?答案是毫无疑问的,周青羽八卦地想。这两个月江楠一副单身贵族的模样,平时早九晚五,周末还有空带着她这外地同事逛街,似乎没什么异性追求,想不到心底埋藏着陈年旧事。周青羽小心试探,“你和关致远分开这两年,一直没联系?”

    “我们师兄弟一大堆,都一个圈子里头,低头不见抬头见。”就像盛满清水的茶杯,继续倒水便会溢出来,这个可怜的姑娘显然到达一个危险临界点,减压最好的方法之一便是倾诉。对于前夫情况,江楠显然知之甚详,“反正这两年关致远身边没女人,或者说表面没人,到底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还是蛮关心的嘛。“你刚才说那个女的呢?”

    “姓孙的?带着孩子住关致远家呢,每月五万生活费。关致远那种男人太实际了,玩玩无所谓,结婚必须得看得上眼的,要不就是对事业有帮助的,爱情不爱情的单说,最起码得有共同语言吧?她有什么?床上功夫一流?真跟小说似的,有个孩子就能一辈子了?”江楠嗤之以鼻。

    “你和关致远这么多年,散了太可惜了。如果他还是不结婚,或者说,没固定女朋友~”周青羽看看她脸色小心翼翼的问,“我问你,如果这事过了,他回来找你,你~还跟他吗?”

    就像她直接朝江楠表白似的,后者满脸不可思议,“做梦呢?关致远还有个傻孩子呢,谁稀罕当后妈?”

    这句前后稍稍矛盾的话显然和她今晚表现并不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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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2008年5月12日; 成都

    数百名神色严峻的警/察钉子似的站在岗位上; 警惕地环顾四周; 两辆警车沿着顺时针方向缓速行驶,机场周围停着数十辆汽车。往日人来人往的双流机场随处可见滞留旅客的身影,后者裹着铺盖卷儿或坐或躺,满目肃然。

    停在角落的某辆大巴亮着灯; 十余个人围拢在一起聚精会神的听着广播: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撼; 领导亲临现场全面指挥救灾;震中汶川情况不明,消息断绝;成都已有四十余人因此次地震死亡;四川各大城市近期仍有余震危险; 请居民远离建筑物;各地解放军官兵从四面八方开往灾区救人; 人手车辆不足,很多伤员运不出来。。。。女主播平日甜美温柔的嗓音已经带着哽咽,请大家速往灾区救人!

    大概被骇人数字震住了,车厢里静得一根针落地都清晰可闻; 不时能听到低声抽泣的声音。

    一个年轻女生眼泪汪汪的; 鼻子都红了,小声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平时什么动静没有,怎么忽然就~”

    “咱们算命大的。”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人还算镇定,“没听广播说,仅次于唐山大地震?”

    “唐山那次是夜里; 这回光天化日的,要不然伤亡更大。”看样子另一个国字脸男人刚刚查过资料,推开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揉着太阳穴; “国难当头啊。。。。”

    一个中年男人忽发奇想:“要说还是诸葛亮,一千多年前就选中成都这块地……你们看,离汶川才几十公里,愣是没事。只要没余震,成都算是保住了。”

    车厢之内沉默下来,所有人都是心有余悸,仿佛回到数个小时前的惊魂一刻。谁也不愿再提此事,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得远远的。一个瘦子不知从哪儿掏出瓶二锅头,给中间放着的纸杯挨个倒了杯底儿,“来吧,兄弟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众人纷纷举杯喝酒,连女生也抿了一口,脸色发红,“回北京我二话不说先上八大处拜佛去。”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无数相应。“对对对,回去我也得先上庙里拜拜去,每年正月我家老太太都得去雍和宫上香求平安……瞧见没有,不信不行啊。”

    有人取笑:“以后你天天吃斋念佛吧?”

    “他吃斋?那是虐待,这家伙向来无肉不欢啊。”身边一人压根不信,“回去哪个馆子撮一顿?”

    那人豪爽地笑,“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

    本来身临险境,又有公司顶级领导在座,气氛不免有些压抑;好在下午也算同生死共患难一回,众人玩笑几句纷纷放松不少。

    有下定决心善待自己的;有担心机票不能顺利改签的;还有抱着笔记本电脑上网的消息灵通,红十字会公布慈善捐赠账号,号召大家踊跃捐款;不少出租车司机和有车一族纷纷开往灾区救灾;年纪最轻的女生也一吐为快,“下午楼晃成那个鬼样,我当时就想着,要死了要死了,我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这回亏大了。”

    同部门女生当即拍着胸脯担保,把自己男朋友学长介绍给她;旁边有人一本正经凑热闹,肥水不流外人田,先得解决公司大把单身优秀男同胞嘛,引得众人哄笑。

    “我老婆临出来时候还和我吵了一架,刚联系上听她在那头哭的什么似的。”中年男人十分感慨,抽了口烟,“俗话说得好,老婆孩子热炕头,真是一点不假。你们说,碰上这种时候,除了家里头那几口子,还有谁能惦记着?”

    众人纷纷应和,平安返家自然把家人放在首位:有人计划带着父母度假,有人原本教育小孩勤俭节约,此时却计划一掷千金,有人要二度蜜月,众口纷纭颇为热闹。

    为首文质彬彬的眼睛男人正暗自盘算什么,抬眼只见那个国字脸男人站在原地活动几下朝车下走,也跟随在后,“TONY,等我一步。”

    旁边助理连忙劝阻,“两位老总别下车了,安全第一。”

    国字脸男人想得开,“生死有命,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抽根烟也不碍事。”眼镜男人重重拍打他肩膀,“瞧瞧人家老郑。”

    到底身临险境,两人也不走远,找个宽敞地方聊天。眼镜男人直截了当说道,“刚才老孟联系我:事儿太大,摊在各家头上的都不是小数。”

    “这事你们商量,我没意见。”国字脸男人抽了口烟,“公司捐公司的,咱们私底下来个人的。”

    眼镜男人点点头,满腹感慨着说:“钱是小事,人没了就完了。国难当头啊。”

    唏嘘片刻,眼镜男人突然想起什么,笑着问,“看见了吧,关键时刻你这耍单儿的没人惦记,吃亏吃大了吧?我老婆有个师妹,78还是79的,人没的说,长得也不错。等回了北京到我家聚聚,你们认识认识。”

    国字脸男人倒是没想到这出,连连摇手,“算了算了,你们聚吧,甭惦记我。我回去陪陪家里,今儿个把他们吓坏了。”

    戴眼镜男人也不禁左拳狠狠一拍右掌,“好端端北京不呆,非跑这里弄分公司,差点折在这儿。你说这么玩命图什么?事到如今咱哥五个也不缺钱花?”

    “是非成败转头空,《三国演义》早就说过,谁让咱们看不开呢?”国字脸男人苦笑着说。

    助理从打开的车门里探身出来,“马总,陈总找您。”

    戴眼镜男人应声走了两步,不忘回头叮嘱,“别走远了。”

    国字脸男人随口应了一声,反倒朝外走了几步。被阳光覆盖的成都足有二十几度,穿短袖都热;夜间气温陡然下降,饶是他身强体壮也有些凉意。

    视野里随地可见席地而卧的旅客,行李周全的铺着衣服床单,简陋些的只垫着杂志报纸。有人靠着行李车,有人干脆靠在墙边坐着。看看手表已是深夜,几乎没人能睡得着,每个人脸上都写满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茫然失措。

    这夜注定是漫长的。

    “我是东城的,你户口在哪儿?”

    “丰台。还是东城吧,咱们先把证扯了。”

    他循着乡音望去,不远处一对小情侣正喁喁细语,不过二十出头年纪;女孩儿坐在外套上头,男生身下只有不知哪里寻来的几块硬纸壳。蜷缩在男生怀里的女孩子忽闪着大眼睛,“哎,上次你爸妈可说了,刚毕业先奋斗几年,是不是?”

    “个屁。天大地大老婆最大。一回北京就拿户口本去。”男孩子血气方刚,“谁要是敢说二话,大嘴巴抡他。”

    女生吃吃笑。“算了吧,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

    男生紧紧搂着她不放:“考虑个毛……咱们可是共过生死。。。。”

    每个人的青春都是轰轰烈烈、奋往直前的,何况共过生死的亲密爱人?他忍不住多看一眼,靠在男生肩头的女孩子红唇含笑,男生轻轻拍打她背脊,仿佛怀中是绝世珍宝。

    空气闷沉沉的,怕是后半夜要下雨。他在靠近机场门口的墙边站定,微微闪动的火苗照亮脸庞,烟雾随后飘散。

    “哥们,借个火。”一个靠墙而坐的三十多岁男人起身走来。那人身材高大,像是北方汉子,看样子也见过不少世面,普通话中带着当地口音。

    道过谢之后,那人稍稍打量他一番,“打北京来?”

    “对。你是,”国字脸男人试着猜测,“山东,还是?”

    “济南人。”那人笑笑,“好嘛,一个北京一个济南,大老远非跑成都来,赶上这事”

    国字脸男人喷出口烟雾,“天底下的事,谁也说不准。”

    此时此刻身处此地的自然是患难之交,同是天涯沦落人,素不相识的两人攀谈起来,难免说到下午惊魂一刻:

    “公司不少人正开会,忽然震起来,整个楼都摇晃。半天我们才反应过来,不敢坐电梯,几十层楼梯朝下跑。”国字脸男人摇摇头,不愿再说。

    听起来济南男人的经历更曲折。“比我强。昨天同学结婚,我们几个大学里混的好的都专程来成都喝喜酒。他进洞房了,我们哥几个难得聚的齐,睡醒一觉接着喝。他们陆续走了,我今晚九点的机票,跟酒店睡觉。中午震得时候我醒了,迷迷糊糊动不了,眼瞧着又睡过去了,这不,刚醒。”

    国字脸男人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他,“你可真行,命大。”

    济南男人自己也这么想。“能在这站着的都命大。我开始还不知道,信号全没了,电话打不通,只好直接来机场,路上费了好大劲。”

    “电话不通,网还是可以上的。”国字脸男人关切地说,“联系上家里了吗?”

    他靠在墙上狠狠地抽烟,“刚联系上,他们知道我来成都,就是打不通我电话,别提了,乱成一锅粥。”

    “那就好。只要人没事,其他都是身外之物。”国字脸男人接过青岛男人递来的一根香烟,低头点燃,“运气还算不错,北京没太大影响,山东也还好。我有朋友在那边,晚上联系过一次,那边有点震感,没大事。”

    提起家乡,济南男人自然来了兴趣,“哦?你朋友也在山东?”

    国字脸男人抬头看着天边,慢慢吐了口烟,“跟你一个地方。”

    话音未落,候机大厅陡然开始晃动,脚下地板像架在火上的开水咕嘟嘟沸腾起来,靠一侧行李车彼此碰撞,叮叮当当响个不休。

    国字脸男人重心不稳向前跌倒,济南男人“咚”的一声撞到墙壁。尖叫声此起彼伏,有人声嘶力竭的喊着“地震了,地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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