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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合州乱-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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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催雪点头,相思木带有微微香气,如果此物为凶器,那死者身上应该残留有相思木的气味,但方才并未闻到。

    宋景乐扶着额头,只觉得自己脑袋有千斤重。

    江湖上用宽刃剑的人都已排除,而此案死者却是粮草转运使,此时又是蒙宋交战,谁会请杀人来刺杀他,还特意用了宽刃剑?

    宋景乐心里隐隐有些怪异,他看向了沈苍梧——哥,你有没有说漏什么?

    沈苍梧摇头——就这几个人啊。

    宋景乐叹气——要命,回去要让璟春归给我发两个月的零花钱。

    柳催雪放下手中已凉透的茶盏,摇头浅笑,“刘大人的死,疑点颇多,诚如宋公子所言,或许真与某些江湖势力扯了关系。但是,依我浅见,最大的问题,应该还是在刘府。”

    宋景乐对她的话很认同,不由得点头,“确实如此。”

    沈苍梧拍了拍宋景乐的肩,“别急,不是有十天的时间吗,我们可以先从刘大人身边的人查起。”

    宋景乐应了声,这话倒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目前手中掌握的几条线索都不太明朗,还需得细查,而后将这些线索分开,一条条理清,这才是关键。

第18章 布局() 
宋景乐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首先江湖上善使宽刃剑的人并不多,而恰巧这个时候薛晨和璟春归的比武提前,两人又受了伤,那还在江湖上活动的兵刃是宽刃剑的也只有自己

    薛晨自从与璟春归一战后,便也没了消息。说是与璟春归一样,受伤颇重,闭关休养去了。随着这两人没有了动静,江湖上明面上的势力和那些举足轻重的人物,也很少露头了,似乎是受了谁的命令一般全部隐匿了。

    好巧不巧,自己刚到合州,刘景秀死了!

    宋景乐将所有的线索全部梳理了一遍,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起来,可再仔细一想,他猛地吸了口凉气。

    这种种的巧合凑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肯定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从刘景秀死亡到现在,这中间过去还没一天时间,但宋景乐却觉得这像是一场酝酿了许久的阴谋。

    所有的事情不能看表面,这是家人和师父从小教导宋景乐的。

    宋景乐揉着发痛的额角,此刻自己和春归楼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而这个漩涡在从春归楼接到刘景秀的信时便已形成。

    想到刘景秀的那封求救信,宋景乐越发的坐立不安。

    沈苍梧很少见到宋景乐会这样,便伸出手去,按住了他的肩膀。

    宋景乐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柳催雪见两人一直没说话,而宋景乐的神情里多有担忧,便道:“这似乎是个阴谋,难道宋公子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有人嫁祸?”

    宋景乐未答。

    宋景乐相信赵钰不会将自己是春归楼的人这件事告诉柳催雪,当然他自己也绝不会和沈苍梧告诉他人这件事。

    沈苍梧捏了捏他的肩头,他知道宋景乐虽然平时看着有些不着调,但在正事上从来没含糊过,而此刻两人想的当然是同一件事。

    宋景乐侧目——觉不觉得我们被算计了?

    沈苍梧长长出了口气——确实。

    宋景乐揉着眉心,叹气——祸从天上来啊。

    柳催雪当然看不懂两人之间的特殊沟通方式,但她也觉得这些事情都太巧合。刘景秀身上的伤口,只有宽刃剑能留下,宋景乐的长亭剑是宽刃剑,而他们想到的其他拥有宽刃剑的人却都没有理由杀刘景秀。

    宋景乐心跳加速,如果真的像自己刚才猜测的那样,这件事幕后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计划究竟酝酿了多久?

    生平第一次,宋景乐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不为其他,只因这中间牵扯实在太多太多了。

    凶手是江湖人,如果照此查下去,到最后结果可能差强人意,但死者是朝廷重臣,势必会引起朝野震动,江湖各派之间必然有所猜忌。

    刘景秀密信中提到,近来有人跟踪自己。这很明显刘景秀身上有别人要的东西,因而被人跟踪,或者说监视,对方拿到或者毁了这件东西,从而杀了他,以绝后患。

    但,从春归楼拿到刘景秀的密信,这中间过了足足半个多月的时间,凶手监视这么久,等到了春归楼的人到,可能这件事并不是单单的嫁祸那么简单,极有可能抱着其他的目的。

    依着宋景乐的猜测,春归楼是被卷了进来,使得这个案子更加的扑朔迷离。

    凉亭中寂静一片,唯有微风拂起藤蔓的声音。

    柳催雪伸手捏着帕子拭去额上的汗,眉目微沉,手指在半空中轻轻一弹,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空气忽然一滞,瞬而暖风尽去,一丝寒意从宋景乐和沈苍梧脚底翻了上来。

    宋景乐被她这冷不丁的动作吓了一跳,低头一瞧,脚下的地面上结了薄薄一层白霜,凉亭里的空气骤冷。

    宋景乐有些不解,柳催雪怎么会寒冰内力,这不应该是师父的绝学吗?可师父说过,沈苍梧和自己都不适合修习寒冰内力,他从来没提过自己有新收弟子。

    沈苍梧斜睨了柳催雪一眼,嘴唇动了动。

    “小心暴露。”

    柳催雪一怔,撤了手势,恢复了冷冷的样子,“我好奇的是,合州此时在应战中,并不是游山玩水的好去处,二位为何会来合州?”

    宋景乐抿了抿嘴唇,没好气道:“要不是刘景秀请我,我才不来呢。”

    柳催雪向沈苍梧看了过去,沈苍梧点头。

    宋景乐往沈苍梧身边挪了挪,拽着他背过柳催雪,压低声音,问道:“关于楼主和薛晨比武的前后,你知道多少?”

    沈苍梧看了一眼宋景乐,语气里怪怪的,“他们两人比武的事,我知道的你也知道,我不知道的你也知道,你想问什么?”

    宋景乐嘴角抽了抽,本以为能从沈苍梧这边得到更多的信息,然而,事实是他想多了。

    薛晨和璟春归单论武功的话,两人不相上下,每次比武基本上都是平分秋色,偏偏今年不光提前时间,璟春归还重伤到需要闭关静养。

    想到此,宋景乐不由得头皮有些发麻,若真是如此,那人的目的难道是璟春归?如果目的是璟春归或者春归楼,那薛晨岂不成了这局中对方手中的一颗棋子?

    宋景乐越想越觉得这个不可能,薛晨那个人,怎么会受命于他人。

    江湖上不光有杀手组织,也有买卖舆情谍报的组织,这种组织并非春归楼一家,但春归楼却是其中消息最准、最快的,在江湖上名气不小。这种生意本来就像是在走钢丝,无形中得罪的人也不少,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引来仇家寻仇也说不好。

    春归楼创建至今,已有百来十年,璟春归并不是第一任楼主。江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对春归楼始终怀有敌意,想方设法想要探的春归楼所在地。春归楼总部设在金陵,和斐然楼一样矗立于秦淮河畔,但它有另一个名字:胭脂楼。

    春归楼的行事风格,正如同它自身所处的位置一般,极为隐秘,不曾被他人发现过。璟春归本人,常年戴着面纱,窥得她真容的这世上不过一手之数。

    宋景乐这样一想,越发觉得自己刚才的推测合乎情理了。

    宋景乐初入江湖时便遇上了璟春归,当时被她手中的笛子吸引,两人就此认识。他如今在江湖上那些经验,大多来自璟春归的教导,因而他和璟春归除了春归楼的那层关系之外,更多的有姐弟之情。

    宋景乐难免担心,如果凶手有一部分原因冲着璟春归去的,刘景秀的死也有可能只是个幌子,为了调开璟春归身边的人。这个时候璟春归受伤,正是良机。

    沈苍梧见宋景乐面色阴晴不定,伸手戳了戳他的腰肢——担心璟春归?

    宋景乐点头——她这个时候身边除了云雅之外,没有信得过的人。

    沈苍梧摸了摸下巴——我去写封信,问问。

    宋景乐“嗯”了声,就见沈苍梧从袖中掏出个小兜子,兜子里装着袖珍型的文房四宝。

    沈苍梧字写的不错,写的速度也极快。

    宋景乐瞟了一眼,却见他已写好信,装进了随身携带的竹筒中。

    沈苍梧写好信,伸手放在口中轻轻一吹,一声清雅的哨声响起,院墙外飞进来一只和沈苍梧一样黑的鸽子,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只黑色的鸽子名叫“黑鹫”,羽毛油光滑亮,长得比一般的鸽子威武多了,体型更像是小一号的鹰。

    沈苍梧将竹筒绑在黑鹫的脚踝上,摸了摸它的头,将它放了出去。

    宋景乐虽然只看了一眼,却也猜得出心中写的是什么。

    沈苍梧寥寥几笔,却将两人的猜测说了个清楚。

    信中所述内容,大意是让璟春归近来小心些,宋景乐虽不能百分百确定凶手的目标是璟春归,但为以防万一,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妥当。

    柳催雪是个聪慧的人,从两人一直以特殊方式交流一些事的时候,便想到他们有一些自己不能知道的事,因此沈苍梧写信时,她走去了凉亭口的廊下,观赏藤条上刚开的花去了。

    看着沈苍梧做完这一切,宋景乐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但他此刻却丝毫不敢放松。

    刚才可是和王坚立下了军令状,十天之内要是找不到凶手,到时候遭殃的可不单单是自己了。

    沈苍梧见他身体紧绷,处于一种高度警惕状态,便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依我看这件事也未必向你我猜测的那样。眼前要紧的是找到凶手,如果有人胆敢找你麻烦,那也得问过我手里的凰羽剑。”

    沈苍梧挑了挑眉——我可是很护短的哦。

    宋景乐一听他这样讲,眯眼——哎唷,好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嘛。

    沈苍梧坏坏笑了起来,抿着嘴唇——嗯,怎么你不信?

    宋景乐咧嘴——信,当然信。

    沈苍梧看着他那表情,实在有些受不了,抬脚就踢了过去。

    宋景乐早料到他会在出这一招,早连人带凳子挪到了一边。

    沈苍梧手一伸,朝他的领子抓了过去,“臭小子,还敢躲?”

    宋景乐身子往边上一侧,摆手道:“悠着点!刘府还在办丧事呢。”

    柳催雪去触碰花萼的手略顿了下,对宋景乐的看法稍微改变了那么一点点。

第19章 静观其变() 
宋景乐抬头,此刻日头已到了当头,五脏六腑内虽然已不再闹腾,但那种饥饿感搅得他无法静下心思想事情。

    这一路上,他和沈苍梧两人匆匆忙忙赶路,也就入合州的时候在客栈喝了几口粥,偏偏他这人每餐吃得较多,到了这个点,早已是饥肠辘辘。

    不过嘛,宋景乐是那种许多人羡慕的吃货,他怎么吃都不会胖。

    “咕咕咕咕”

    站在廊口的柳催雪皱眉,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

    沈苍梧向她望了过去,明显那声音是柳催雪发出来的。

    沈苍梧戳了戳宋景乐,挑眉——听到没,她肚子在叫了。

    宋景乐一愣,同样捂着自己的肚子——我也饿了。

    沈苍梧扶额——饿了就去吃啊。

    宋景乐起身,走到柳催雪身后,略有些不好意思,“柳姑娘,我有些饿了,想去外面吃点东西,不知道姑娘有没有推荐的?”

    沈苍梧扬眉——哟呵,竟然还会替他人解围了。

    柳催雪脸颊微微有些发烫,但因她肤色常年处于一种奇异的白色状态,因此并看不出异样。

    柳催雪缓了缓,回道:“城中有座湘皖楼,厨子有江南的,也有北方,更有当地的,公子可以去试试。”

    宋景乐一边听一边点头,“那就去湘皖楼,还要劳烦柳姑娘带路。”

    柳催雪也不与他推脱,毕竟一顿不吃饿得慌。

    宋景乐让沈苍梧和柳催雪先在刘府门口等会自个,他跑去书房那边寻了王昶和尤凌,告诉他们二人让好好看护现场,别让任何人靠近。

    王昶和尤凌也不傻,刘府出了这样的事,虽然有豆腐饭,可也没人顾得上他们三人,便问如果有事去哪儿找宋景乐。

    宋景乐边往外走便回道:“有问题就到湘皖楼来找我。”

    说完话,宋景乐就直奔门口而去。

    出了刘府,宋景乐半个字也没提案子的事,一路上一直在打听合州有哪些特色食物。

    柳催雪走在前头,听着他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一般说着各地的美食,眸子里泛起了一丝笑意。

    柳催雪自出生起便被父母捧在掌心上,从不知道外头的光景,后来家中遭逢巨变,又被人收养,更是将她藏在深闺不与外人见面。

    柳催雪所知道的,大多是从师父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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