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令书-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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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白怒气未消,好在方汝拽住了他,否则他怕是得要冲冠一怒为红颜,直接上去把齐王揍得半死了。
“你也太冲动了。”方汝担忧道,“现在皇宫里到处都是他的人,回头他一声令下,你还不得受那无妄之灾?”
宋月白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轻声道:“你是我的人,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都是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动你。”
“你若是不出现,我也不可能让他占了我的便宜去。”方汝冷哼一声,想到齐王那毒蛇般的眼神,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你不是去牌令司了吗,怎么来宫里了?”宋月白拉着她往外走。
方汝骤然想起来方才芸嬷嬷的话,连忙说道:“赶紧回千里居,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宋月白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京都第一女令书【精】()
中秋之夜,今夜的月色流水般淌进千家万户,落在各人的心头,分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宫内大摆宴席,扬州来的木偶戏班子在戏台上热热闹闹地唱个不停,坐席之间够筹交错,一派笑语晏晏。
方汝和身侧的大臣碰了杯,一饮而尽,目光却透过手指的缝隙,看向坐在她正对面的宋月白。
今年除夕夜之时,坐在这个位置的,还是魏岑山。
一个是当朝老臣,一个是新起势力,当时在堂上有了目光交锋。
而如今,两位年轻的臣子已经成为了整个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存在,即便是现在的宰相宋定边,也不敢再贸然动手。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皇帝在宴会之前下了道旨意,方汝此去组建近卫有功,年轻有为,将她提拔为新一任的牌令司令书。
所有的异议,都在方汝取出代表牌令司的“至上牌令”时,尘埃落定。
皇帝没有意见,牌令司另两位梅令大人没有意见,加上至上牌令所代表的意义,百官还能说什么?
然而此时的方汝,坐得并不安稳。
白日里和宋月白的一番交谈后,她才知道今天晚上她将面对的是一个怎么样的局面。虽说宋月白表示他已经安排了人手,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但世上哪有真的万无一失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宋月白看起来倒还是平静,即便听了她关于芸嬷嬷那一番话的猜测以后,也没有产生什么情绪波动。
或许云懿已经够让他失望了,再去深究其他的事情,已经不存在任何意义。
宋定边走到了宋月白旁边,父子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各自碰杯喝了一杯。
皇帝在座上笑道:“宋相,你们父子二人同朝为官,也算是一大佳话了。”
座下的明大人附和道:“是啊,纵观各大世家的后代之中,也唯有小宋大人最是天赋异禀,我们几家的小子各个都不顶用。”
宋月白回之一笑:“陛下过誉了,明大人也太过自谦,我看随风就很不错。”
“唔,随风,可是明大人的儿子?”皇帝却也有所耳闻,“朕听说上回明府被牵扯进千秋月的案子里,还是他揪出了明府的内贼,算得上少年有为啊。”
明大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颇为自豪:“正是小儿,单名一个逸,字随风。”
“小宋大人确实是天纵奇才,正应该配如十公主这般的天潢贵胄啊。”一旁的齐大人忽然开口说道。
方汝转头看了他一眼,眸光微微一沉。
来了。
皇帝愣了愣,笑道:“怎么,齐爱卿还想为十公主保媒不成?”
齐大人起身行礼,说道:“保媒不敢当,臣也只是实话实说。十公主国色天香,小宋大人又是这等风姿疏朗,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齐爱卿可别忘了,庭轩是有心仪之人的,也在这殿上坐着呢。”皇帝说着,呵呵一笑,看向了方汝。
方汝起身,回了礼:“臣多谢陛下维护,臣与小宋大人情投意合,不知道齐大人这媒,是从何保起的呢?”
齐大人看向她,眸光微微闪烁,旋即说道:“陛下,臣斗胆,想当着今日文武百官的面,说件事情。”
“齐爱卿说。”皇帝摆了摆手,看起来很好说话。
齐大人深吸一口气,说道:“小宋大人乃是帝辅星,关系我宝华的国体气运。于公于私,臣都不喜欢小宋大人娶方汝这个灾星为妻!”
皇帝骤然沉了脸色:“齐爱卿!你好大的胆子,论品阶,你还在方连碧之下,谁给你的胆子直呼她的名姓!”
齐大人噗通一声跪下,大声道:“今日就算陛下要将臣的脑袋摘了去,臣也要说。陛下您有所不知道,方汝她乃是寒烟谷的弃徒!她出生之际,寒烟谷的大巫医预言她乃是不详之身,将给寒烟谷带去灭顶之灾。为此,寒烟谷避世不出,执意将她养到了四岁。谁知道就在方汝四岁之时,寒烟谷的弟子开始接二连三地死去,方谷主无奈之下,才把方汝丢了,却也碍于父女之情,没有杀她。谁知道就是方谷主的这一丝仁念,却让方汝怨恨至今,连此次的近卫招募,方汝都特意减少了寒烟谷的名额,让寒烟谷受尽了嘲讽和白眼!”
若不是方汝亲身经历,怕是真要为齐大人拍手叫好了。
生生的一出绝情无耻、丢弃亲生女儿的戏码,在他口中却成了父亲仁慈,女儿怀恨多年,伺机报复。
再看皇帝的脸色,显然也有些惊讶。
“方汝,他说的可是实话?”皇帝问道。
方汝笑了笑,起身也跪了下来:“陛下,臣是寒烟谷谷主的女儿不假。除此之外,臣只能说齐大人一派胡言!”
“如何就一派胡言了?陛下,寒烟谷的三长老如今就在这里,陛下大可以将他宣上来问一问。”齐大人说道。
方汝垂眸,冷冷一笑——三师叔最是讨厌她了,齐大人倒是找的好证人。
皇帝抬眸示意,太监立刻大声宣三师叔上前来。
等三师叔也一番同样的言论,证实了齐大人的话以后,皇帝的脸色便显得难看了起来。
“陛下,何止如此,前些日子在元陵城,方汝竟然还公然上门,与寒烟谷断绝了关系!”齐大人说道,“方谷主的另一个女儿,方汝的亲生妹妹,也被方汝残害,失了清白,如今整日以泪洗面。陛下!您素来重视孝道,如今方汝却如此对待她的亲生父亲、亲生妹妹,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怎么配为牌令司的令书呢!”
杨如许赫然起身,望着齐大人说道:“方令书配不配成为我牌令司的令书,牌令司上下都看得清楚,何时轮到齐大人你来置喙!”
方汝转头看向杨如许,淡道:“杨大人,坐下。”
“令书大人”杨如许欲言又止,却撞上她冷淡的神色,只好不甘地坐下。
皇帝缓缓摩挲着酒杯,殿内一片沉寂,无人敢多说半句话。
片刻后,听皇帝缓缓道:“方汝,你还年轻,令书这个位置,朕觉得还是杨如许更合适一些。”
方汝笑了笑,抬头看着皇帝,说道:“陛下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就要罢免了臣的职务,臣不服。”
皇帝瞳孔一缩,正要说话,余光瞥见旁边站起来了一个人。
他以为是宋月白要为方汝求情,正要发怒,细看去,竟然是齐王。
齐王上前一步,行礼道:“父皇,儿臣也觉得光靠这些片面之词就定了方大人的罪,未免太过仓促了。既然寒烟谷的大巫医断定方大人是不详之身,不如就请钦天监来算一算。方大人现如今一手掌控牌令司,是牌令司史上最年轻的女令书,想来也关系到宝华的国运,不可轻视。”
皇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不错,齐王说的有道理。摆驾,钦天监!”
钦天监是一个职司机构,也是一个官位之称,最高官员便是齐监令,齐家老太爷。齐监令年事已高,没有去赴宴,此时就在钦天监内,听闻皇帝来了,当即出门相迎。
听皇帝说罢来意,齐监令咳了一声,说道:“老臣定当尽力所为,为方大人洗清冤屈。”
方汝笑了笑,说道:“本官没有冤屈,齐监令大人且放心去算吧。”
齐监令抬眸看了她一眼,转头让手下的弟子摆设道场,然后说道:“陛下,臣今日便采用上古流传下来的六爻卜算法,来算一算方大人的命数。”
“倘若人人的命数皆能如此算出来,那这辈子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方汝双手环胸,冷笑道。
齐监令说道:“方大人有所不知,六爻乃是上古之法,可知祸福、判生死,但是有伤天和,老臣每日也只能卜算一次。”
“齐大人请吧。”方汝摊了摊手。
齐监令上了道场,披上道袍,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玉罐子里取出来了三枚包浆圆润的铜板。
他信心满满地进行卜算,然后半刻钟后,他面上的神情开始凝固。
一刻钟后,他浑身开始颤抖。
半个时辰后,就在所有人都等不及之时,齐监令忽然仰头喷出了一口血。
三枚铜板齐齐碎裂。
皇帝被吓了一跳,太监立刻将他护在了身后,禁军涌上前来,把道场团团围住,警惕地看着四周。
“怎么回事?”皇帝惊魂未定地问道。
宋月白纵身而起,跃到了道场内,垂眸看了一眼,说道:“陛下,齐监令大概是被天道反噬,重伤昏迷了。”
“哦?”皇帝愣了一下,“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这时,站在道场上的一个小弟子上前,行了大礼,说道:“陛下,奴才有话要说!”
“你是何人?”皇帝皱眉。
“奴才是监令大人收的弟子阿泱,一直都跟着大人学习卜筮、天象。”
皇帝问道:“你要说什么?”
阿泱说道:“师父老人家如今的情形,应该是窥测了天机,才遭到了天机的反噬。古书上,但凡有关于这类情形发生的,无不是卜算大富大贵之人。易诀有云,至上算帝王,上上算贵命,中上算大臣,其后为平民。弟子看师父所算,应该是上上之贵命,才会产生此类情形。”
闻言,方汝微微挑眉,看向站在道场上的宋月白,心头隐约松了口气。
皇帝也心生疑惑:“你的意思是,方汝乃是贵命?”
阿泱说道:“弟子学艺不精,不敢妄言,只是依据古书进行的推测。当初师父测算帝辅星之时,也动用了六爻,同样遭到反噬,只是比今日稍好一些罢了。”
皇帝的神色已经缓和了下来。
比帝辅星还要严重的天道反噬,那代表了什么?
这说明,方汝的命格,比宋月白还要尊贵!
如此贵人,必然能使宝华国运昌盛,又何来不详的说法?
皇帝大悦,看向方汝,说道:“方爱卿和宋爱卿,实乃朕之左膀右臂,宝华之福星啊!牌令司得此女令书,必能大有助益!”
方汝叩首谢恩,又听宋月白在一旁说道:“陛下,牌令司历届从未有过女令书,如今连碧开此先河,倒也堪称第一女令书了。”
皇帝知道今日这番怀疑,必然惹得这两人不高兴了,但是他身为一国之君,这点肚量还是要有的。
于是,他笑了笑,说道:“不错,京都第一女令书,朕觉得这个名号甚好。连碧啊,回头朕就赏你一块匾额。”
“谢陛下。”方汝抬头,温和一笑,不带烟火气。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反杀()
没能把方汝整死,反而让她打了个逆风局,生生地使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更加巩固了,对于这个结果,三师叔和齐大人显然都是不满的。
但是齐大人更关心齐老太爷的死活,那可是维系齐家荣耀的最关键人物,于是一时之间也没有开口。
三师叔见他没有说话的打算,便说道:“难道陛下光凭一个学徒的话,就能定论了吗?我们寒烟谷的大巫医也是世代相传,预言从未出过错的。”
闻言,皇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怎么,你是在说朕的判断有问题吗?来人啊,此人妖言惑众,构陷忠良,立刻将他关入大理寺天牢,革职查办!”
三师叔毕竟常年隐居寒烟谷,更没有和皇室打过交道,如今帝王之怒,顿时犹如滔天巨浪,把他拍蒙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方汝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皇帝既然都已经把事件定性了,甚至夸她是第一女令书这种话都说出口了,三师叔这个没脑子的,竟然还要上来跟皇帝唱反调,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是自己找死。
三师叔当时就被禁军拖下去了,好在他还算是有点理智,没有当场动手,否则直接就地处决也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