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清 by藏影(受不知道攻就是他开始暗恋的人he)-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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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子一甩,他转身离去。
愣愣地望着他负气离去的身影,白如衣搓搓双臂,有点冷,便爬回床了。
坐在床上,他静静地发怔,偶尔轻轻地笑,冰冷的手捂住脸。
寂静了一刻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门被大力地推开,进来数人。
墨无雪张望了两下,寻到人在床上,松了口气,踱了过去,疑惑:“你捂着脸干什么?”
好一会儿,白如衣方松开手,抬起脸,眼角似乎有水光。
墨无雪挥了挥手,数名仆人端着饭菜进门,一一摆在圆桌上后,便退出房。
“饿了?起来吃吧。”
白如衣惊了惊,墨无雪从柜子里掏出一件外衣,递给他。
他道了声谢了,接过,披上。下床,来到桌面,一桌的素食,看得人食指大动。
“那么多礼做什么!”墨无雪咕哝,越是多礼,越是生疏!
看着他吃了一会,桌上十来盘菜几乎原封未动,他只喝了点米粥,便放下筷子了。
“不再吃了?”就吃一点?比姑娘家的胃口还小!他是不是男人啊!
“抱歉,让阁下费心了。在下一向吃得少。”
心情非常恶劣!墨无雪一拍桌子,喝道:“闭嘴!不要再‘阁下,阁下’的叫,烦死了!”
很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白如衣惊奇地瞅着发火中的墨无雪。
被他看得心慌,墨无雪脸一黑,甩袖走人了。
甚是莫名其妙呀!
白如衣拿起筷子,再吃了一口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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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他怎能如此悠闲!?
身着一身白,却不怕脏地坐在水池边的走廊上,脱了鞋,不怕水凉的赤脚浸在水里,靠着一旁的柱子,拿着一本书,安安静静地翻着。
身……身为阶下囚,竟然心宽神安地生活着,丝毫不怕自己后果如何,更对主人爱理不理,见了面也只是淡淡一笑,有礼而生疏,不多问,不求人,就这般的悠闲舒适地过了七八日!而这样的日子,甚至……还有延续下去的趋势!?
望着走廊上那单薄的背影,望得一肚子火,墨无雪干瞪了许久,终是无法忍受他的漠视,一甩袖,便转身走了。
脚步声远去后,白如衣翻书的动作顿了顿,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花丛里探出一颗头,在确认墨无雪走远后,那人方放宽心地走出来。
听到陌生的脚步声,白如衣终于转头望了一眼。
“是你……”他略惊。
青云向他了揖。“在下青云。”
“有事么?”白如衣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青云学着墨无雪,皱着眉头。
“白公子何以能如此安心?”青云问。
白如衣抚摸着书面,道:“你又为何如此问?”
“难道……你不觉得门主他……不一样了吗?”青云试探。
“嗯。早有所感。”
“你不问为什么吗?”一般人不都会问吗?
“为什么?”白如衣平静地望着他。
青云心中一动,叹然。“白公子果然非常人也!你早知即使问了,也无人会回答你。如今你问,只是随口应和着在下。的确,在下不能如实回答公子,只是公子难道没一点点心虑吗?”
“心虑又能怎样?”白如衣收了浸在水池里的赤脚,湿漉漉地甩了甩,从怀里抽了出丝绢,将双脚拭干。“他不认我,定是忘了我!半年前发生了何事,我无从得知,但从他以陌生的眼视望我可知,他……失忆了!”
“公子是聪明人。”青云赞叹。“但在下更希望,公子能尽早回去。如今的门主,虽失忆,却变得……深不可测!他的心思,太难捉摸!即使是身为属下的我们,有时也觉得他的行事作风过于极端!公子若不想卷入是非,还是尽早回去得好。”
“……我会回去的。”白如衣靠着柱子,望着浮云。“只是……我贪恋啊……”
即使那个人不再记得自己了,但他想多看看他,想亲近他!半年的思念,折磨得他心衰力竭,往后……可怎生是好呢?
青云见他面露痛苦之色,唯有暗暗心惊。他以为,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并不能天长地久,没有男女之爱来得深刻,更是世俗不容的!但,眼前这男子对门主的爱,竟令他看着心痛?
“既然公子心意已定,在下不便多说什么。不过……在下有一警言,公子不可忘记。请……小心‘竹笛’。”
白如衣点点头。“多谢。”
青云欲走时,白如衣忽想起什么,便问:“我的朋友阿玉还好吧?”
青云拍拍额。“公子放心,阿玉公子一切安好,没有受任何委屈。”
“那便好!”安心下,便再次翻阅着书。
青云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去了。
那个阿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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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
干净的牢狱中,传出一阵阵暴喝声。
“放大爷我出去!你们这个混蛋!叫墨无雪出来——”
砂河面对着牢房的栅,看着里面的人暴跳如雷,暗暗叹了一口气。
终于在里面的人叫吼得累了的时候,他开口道:“阿玉公子,非常抱歉,委屈公子在里面住上几日。门主有令,我们不得不从。”
“放屁!”阿玉的力气又回来了。“墨无雪那个混球,等我出去后,一定不会放过他!竟然这样对待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无情无义!如衣……你们把如衣怎么了!他要是再敢伤害如衣,我……我绝不轻饶他!”
真是精力充沛啊!
“白公子一切安好。”
“安好?怎么算安好?他有旧疾,前些天才复发!墨无雪那个混蛋一定没有注意到!他要是敢伤害他,我绝不原谅他!你去告诉了,身为妻子,就该有妻子的模样,不要出了门,就不认丈夫了!”
砂河抬起头,欲哭无泪的揉着太阳穴。
他要是这么传话,不被门主大卸八块才怪!
“喂,你听到没有?”阿玉不满地叫吼。
砂河头痛地转身,打算走人。“风大,听不清。”
“什么?风?狗屁,这里密不透风,哪里来的风大!你不要给我装傻!”
砂河当没听到,来到牢房出口,对看守的人道:“好生侍候着,不可为难他,他要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他!”
看守的人连连道是。
阿玉在牢里跳脚。
“矮冬瓜!你好样的!算你厉害——”
气啊!气得捶胸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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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下属们说,你带了个人回来?”
雅致的房里,一名蓝衣男子手执书卷,面带微笑,问一脸寒霜的墨无雪。
墨无雪袍摆一甩,利落地坐下,接过仆人递上来的茶水。灌了一大口,仍是无法消灭心中的火气,瞪了眼蓝衣男子,他道:“你消息倒灵通?”
蓝衣男子放下书卷,耸耸肩。“闲来无事,听听一些小道消息。”
“哼,看来门里的规矩太宽松,一帮小子们尽饶舌根。”
“哎呀!”蓝衣男子一脸紧张。“无雪,你可不能再严惩下去!你们雪天门里的不少兄弟偷偷跟我抱怨,说是自从那次‘逆天崖’决斗之后,门主性情大变,阴晴不定呀!”
墨无雪眯起眼,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无害的家伙。“你安的是什么心?”
“咦?”蓝衣男子一脸无辜。“我会安什么心?”
“没有最好!哼!”墨无雪微噘着嘴。
蓝衣男子看了,笑弯了腰。“哈,你……你真是太可爱了!”
边笑边说着,来到墨无雪身边,靠在他的肩上,撩起他一缕发丝,在手指间把玩。“像个孩子的你,那些个人为何会觉得你深不可测呢?呵呵……”
“走开!不要靠着我!”墨无雪推着他。
“你这是对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吗?”蓝衣男子伸指刮刮他的颊,伸出舌头,舔他的唇角。“无雪,乖孩子,你在武林大会上的表现……我可是非常不满意啊!”
墨无雪仅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躲开,任他为所欲为。“那又怎样!?你不要什么事都指使我!”
“乖孩子,跟我闹脾气呀?”蓝衣男子的眼中闪烁着冷冷地光。“会令我不开心的呀!”
“那你不开心好了!”墨无雪别过脸,不理他。
蓝衣男子微微惊讶,垂下眼,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拿起了书卷。“你来我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墨无雪皱眉,思索了一下,他问:“我的记忆……无法恢复吗?”
“哦,这个嘛……”蓝衣男子卖了个关子。“有没有以前的记忆,很重要吗?反正,你还是你,你知道你是墨无雪便可了。遗忘的过往,就当是前世的事吧。呵呵。”
“不行!”墨无雪沉喝一声。“我一定要恢复以前的记忆!”
蓝衣男子收敛了笑容。“我记得前几天的你并不执着啊!”
“那是因为……还没有遇到他……”墨无雪一顿,脑中似乎有什么闪过,却抓不住,头微微抽痛,甩了甩,放弃了。“总之……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否则……他……他不可能会……用……哀伤的眼神望着我……”
蓝衣男子冷着脸,来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无雪,乖孩子,不要想太多。该记起的时候,自然会记起。”
轻轻合上眼,墨无雪无力地偎在蓝衣男子的怀中,乖得如只猫。
蓝衣男子轻抚着他的发丝,俊美的脸上却透出一股寒彻之光。“那个令你困扰的人……我会好好的……会会他……”
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影响了他的冰血娃娃?
第八章
小雨纤纤,斜风细细,墨竹蒙烟,池水洒露,睡莲吐珠。
放轻脚步,无声无息地步在走廊上,在看到那倒在池边走廊上的人时,剑眉刹那间紧锁。
走至那人身边,居高临下。
酣睡中的人,毫无防备!
一袭素衣,宽松而单薄,几乎没有皱折地铺在木制地板上,侧躺的身体优美而有弧度,头枕在弯曲的右臂上,一头如丝般地黑发蜿蜒在地板上,许些垂挂到走廊外,掉入跳着小水珠的池塘里。斜飞进屋檐的细雨沾上发丝,如蛛丝般,交错点缀蒙在青丝上,因脸朝外,面上也有少许水珠儿,剑眉上熏了点点白露似的水气。左手拿着一本展开的书,书半覆在面上,遮去了下半张脸,书皮浸了雨水,半湿,酣睡中的人,半个身子蒙着水气,却毫无知觉。
蹲下身子,就近看躺在地上的人。
眼角有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伸手,尖指沾了一滴,在指腹间磨着。将手指放入嘴里,轻尝。咸的?是泪?
他哭了?
为何哭呢?
他不喜欢看到他的泪!
将他左手上的书抽了出来,随手扔到一边,雨水洒上了他的颊,冰凉的水珠终于弄醒了他?带着水气的剑眉颤了颤,左手无意识地在脸上摸索着,袖子因动作而滑落,露出了洁白而有骨感的手腕,一只黑色的手镯显露了出来。
墨无雪浑身一颤,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啊?”
倏地惊醒,白如衣惊吓地从梦中跳出,猛睁开眼,望进一双泛着红光的犀利眼眸内!
“这是什么?!”蹲在他身边的男人紧紧扣住他的左腕,硬将他扯向他。
吃了痛,却没有叫出声,白如衣汗涔涔地被扯入墨无雪的怀中,落入他危险的气息中。
“说!这是什么?为何你会有这个!”墨无雪面上布满了阴霾。
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左腕上的手镯上。白如衣苦笑。“这个吗?你也有一只,不是吗?”
墨无雪揪住他的衣领,低喝:“把活说清楚!”
白如衣由着他,不慌不忙地摸上墨无雪扣自己左腕的右手上,掀开袖子,看到腕上一只与他的几乎一样的黑色手镯。
这手镯,分明是女人的东西,却分别戴在两名男子的手腕上。
“这是情人镯。”白如衣低语。
情、人、镯!?
墨无雪脸色一阵发白。死死盯着两只相似的手镯。这不起眼的手镯,色泽黝黑,制作精细,质地坚硬,死死地扣在手腕上,无论如何都弄不下来!自半年前,“逆天崖”一战后,他失了大半的记忆,虽记得自己的名字,也记得自己是“雪天门”的门主,然而,除此之处,其它的事全部忘光光!包括他的出身,他的来历,他的亲朋好友!当看到手腕上的手镯时,只觉得怪异,千方百计想弄下来,却无可奈何!这种女人用的手镯,怎会在他一个大男人的手腕上?百思不得其解!当然,他没有跟任何人讲,这么丢脸的事,怎么可能让人知道。但在右手腕上,多有不便,在外人面前,他都是穿窄袖的衣服。
如此为他带来不便的手镯,不料在这个平淡如水的男人身上看到了另一只?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两只手镯是一对的!
情人镯?
他手上的,和他手上的,是情人镯?那不是意味着,他与他……是情人?!
“荒谬,简直的荒谬!”墨无雪甩开他,手按上他的左肩,将他压制在地板上。“你我都是男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是情人?”白如衣平静地注视着他有些慌乱的脸。
“当然不可能!你我都是男人!”墨无雪咬牙切齿。两个男人怎么能够谈情说爱?这是……世俗难容啊!
“呵呵……”白如衣轻笑着,伸手,抚摸着他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