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粉丝是昏君-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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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之京城这几月,她从朱厚照那儿寻了不少民间的孤本,知识的累积又进一步。所以是时候了,是时候将这中华五千年写一写,以后世纪实的写作手法来写一篇开民智的书!
后世的中国总是被人诟病,甚至许多国人都在骂中国的教育。可许多人并不知道,就是这样的教育使得中国国民的逻辑能力远超其他国家的人民。
其实这就是精英教育,只是人民不自知罢了。
所以她要写这本书,用后世的手法后世的思维教世人辩证。这世道若要有改变,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强悍如张居正不也是人死政熄么?
秦国何以强大?!
商鞅虽死,法犹在!
所以想要蓄积力量,必须创作出一套理论来,如此她才可能有真正的拥趸。
她的确就要入宫了,但看看朱厚照堂堂天子都被朝臣欺负成这样,换作她这“宠妃”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有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再回神时,心中已有了路数。第一卷,就写这大秦的崛起。
大秦的崛起因素很多,这时代的史学家也有在研究,但他们忽略了许多细节,比如秦国因贫困率先使用铁器以及流水线和标准化生产。
这些细节很容易被现在的史学家忽视,或者说他们根本也没想深究,所谓春秋笔画莫不如是。
忙活了几日,初雪化去时,她也将第一卷大致的走向整理了出来。虽说如今功底深厚,可真到落笔时,简宁发现自己的知识储存还是太少了。
所以不得已,今日得出门,去淘点书回来。当然,在这之前,她得去拜访下杨氏。
杨氏与她性情颇为相投,这么多书迷里她唯跟这位翰林夫人处得来。杨氏看着柔弱,可骨子却有股坚强,二人很合拍。
让张妈准备了一些自家做的点心,又将今年酿的桂花酱带上了一些,便是出门了。
杨氏家离着挺近,就在青果巷内,离着麻巷也就一条马路的事。简宁带着碧珠,香芷,也未雇车,便是徒步来到青果巷。
到了门前,便是递上名帖,门房一看是简宁,忙道:“先生您回来了?我们夫人可念叨你好久了,早有关照,快随奴进来。”
简宁点点头,却不料隔壁传来一阵锣鼓唱戏声。她不由停下脚步,朝隔壁家望了望,见上面写着唐府二字,心里忽然一动,暗道:这该不是那位唐大神家吧?
见简宁观望,门房便笑着道:“先生,这隔壁也是官宦人家,这家的老太爷曾任户部给事中,大爷也是官,曾任任河南信阳与湖南永州府知府,只是如今朝野不宁,便辞官了。”
简宁点点头,心里暗道:“这十有八九便是唐荆川的家了。”
想到这里倒也有些激动。这个人不但是个标准学霸,还是个散文家,军事家,哲学家以及文学家
著名的抗倭英雄戚继光就是他的弟子,是个标准大神。
“这唐家在这青果巷内有八宅,还有个陈渡草堂,先生若有兴趣,可让夫人代为引荐,她与唐夫人颇为亲近。”
简宁点点头,“陈渡草堂听着就是以诗书治家的,这等人物若有机会自是想见见的。”
门房不由感叹简宁的气度。唐家的确是常州的名门望族,可对于一个已名满天下,甚至马上就要成为皇妃的人来说,能如此谦虚着实让人感佩,不愧是晋陵先生。
一路躬身,引着简宁入了后院,前头早有婢女去禀报,待过了一道月亮门便听见杨氏的声音传来,“日盼夜盼可算把你盼来了。”
简宁忙上前行礼,“淑姐姐,天气寒冷不必前来迎接的。”
杨氏拉过她手,“说什么傻话?不能亲自大门前迎你心里已是内疚,你再说这般话可是要臊死我?”
简宁见杨氏又清减了不少,不由叹息,低低道:“姐姐近日可安好?家中老人可还作妖?”
杨氏面上一苦,低低道:“还是那样子非官宦出生竟比我这官宦家出生的嫡姑娘还重规矩我也就只能到这月亮门边迎迎你”
说罢便是低下头,简宁听着心里难过,不由道:“如今竟是连前院都不许你去了?”
第113章添妆()
杨氏眼眸一暗,随即笑着道:“本也是家国法度应守着的规矩倒也不算难过。别说这些了,快,随我进屋去。”
杨氏牵着简宁的手进了屋,宾主落座后,简宁让碧珠将糕点这样拿出来,“山药上市时这两丫头有心,将山药切片晒干了,我让张妈做了些点心拿来给你。还有这桂花酱,是在京城时采那金桂熬的,知道姐姐喜甜食特带回来给姐姐尝尝。”
“你有心了。”
杨氏忙让将东西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又闻了闻,便笑着道:“正好饿了,这便拿了来祭五脏庙。”
众人一阵笑,简宁也觉刚刚的压抑感去了不少。再看看杨氏,虽说她那婆婆管得更严厉了,可好歹孩子是要回来了。如今儿子在身边,人倒是开朗了许多。
正说话着,便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在门口探着,见杨氏吃点心,立刻就冲了进来,“娘,你在吃什么好吃的?”
“没规矩。”
杨氏瞪他,“来,快给你嬢嬢问安,你能回娘身边多亏了嬢嬢。”
“嬢嬢好。”
孩子倒是乖巧,给简宁行了一礼后,眼睛又落在那糕点上。张妈李娘都是聪慧人,到了京城,接触的宫人极多。天子又时常赏赐膳食,一来二去的,也学了好几道宫中的点心。
龙井茶酥饼,荷花花糕,桂花芡实糕,红豆山药双色糕
几种点心摆一起,端得是五彩缤纷,那叫一个好看。
简宁嘴角含着一丝笑,将孩子搀扶起,“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钱荆,大家都喊我荆哥。”
简宁望了望杨氏,杨氏道:“是荆棘的荆。他出生那年,老爷正好去赶考”
“披荆斩棘,勇往直前,放这里倒是吉祥的。”
“呵。”
杨氏冷笑,“怕是听着这名就想起了寒碜的过去。当年,我娘家不嫌钱家贫寒,将我下嫁,带了大量嫁妆,如今竟是连这长子嫡孙的名儿都容不下了。”
简宁愣了下,再想想钱翰林在京中所为,不由叹气。
这人左右看着都像凤凰男,他那娘也是差不多的东西。当年能高攀上杨家,那叫一个高兴。杨氏再是旁支所出,那也是名门之后,配一个区区寒门子弟那当真是下嫁了。
更别提别人还带了不少嫁妆来。这钱翰林一家子吃杨氏的,用杨氏的,如今生发了却是嫌弃起杨氏来,为自己曾经过往的不堪而迁怒着,这样一个心底卑微的人就算做到一品大员,那也就是个穷鬼。能得一时势,不能得一世周全。
更别提还隐隐宠妾灭妻的征兆,杨氏若是不争,恐怕这孩子都要不回来。
想他堂堂一个翰林,何等清贵?竟是借由杨氏之名来拜访,自己恼他对杨氏所为,更是排人送礼巴结
如此为人,当真是不堪!
“我在京城他倒来拜访过,但我恼他苛待姐姐便都回了。”
简宁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个就给荆哥吧,当真是个好孩子。”
说着便摸了摸荆哥的头倒:“嬢嬢祝你此生安康顺利,就算遇上了荆棘也举刀将其砍下,勇往直前,方不负你名字的含义。”
荆哥似懂非懂地点点了头,又看看他娘,杨氏道:“你嬢嬢给你就拿着,她可不差钱,这点秋风总是得打的。”
“好你个杨淑慧!这几月不见怎得被人换了芯子不成?总来拿我调笑。”
杨氏将糕点递给自己儿子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强。以前我唉声叹气的,总觉这日子没奔头,心里又怨他嫌我这糟糠妻。可如今荆哥回来了,我怎么着也要替他打起精神来。这自古啊,伤情动怒就容易短命,我可不敢憋屈了,为了我的荆哥我得好好活着,长长久久活着”
“姐姐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待明年我来个信,让你入京来陪我,也好出去走动走动。”
杨氏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当真?”
简宁呵呵一笑,“自然是真的,这样你也能松快下了。”
“只是就怕”
“呵呵,钱翰林与你婆婆如此重视前程,怎会拒了我这好意呢?”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会心一笑。
说了一会儿话,杨氏便是将自己儿子与仆人都打发了,简宁也让碧珠香芷退了下去。关上门后,杨氏便是道:“妹妹,你如何想的?之前你来信我观你言语里多有不愿入宫之意,怎的如今”
“姐姐将人遣走,不是要给我添妆啊?”
简宁故作失望地道:“绿荷难不成传错话了?”
“死丫头!”
她点了简宁的额头一下,“去了趟京城倒是多了些人气了,竟也会撒泼耍油嘴了。”
简宁笑嘻嘻的,在杨氏跟前她总是比较放松。可能杨氏真如一个知心姐姐般,总能跟她探讨那些惊世骇俗的想法吧。
见她如此,杨氏眼里多了一丝探究,“陛下当真待你如珠如宝?”
简宁忽然脸色发红,“是不错的。”
杨氏是过来人,看她这模样哪里不晓得她是少女心萌动了?虽然这少女着实大了点。
“那就跟陛下好好过日子”
杨氏声音低低的,“只是这天家怕也是跟这深宅大院一般,你万事得小心。”
简宁点点头,“我省的。”
“不敢对人掏心窝子,知道么?这世上没哪个女人甘愿分享自己的丈夫,对下人也要拿捏着。”
杨氏将这些的心得告诉简宁,主要还是如何驭下的。她那婆婆虽找她麻烦,可她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还能过得挺滋润,说明这管理属下的能力挺不错的。
简宁认真听着,杨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里面的阴私门道见得也比较多,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这紫荆果皮木花皆可入药,可这种子却有毒。那年我也只有十一二岁,去给主家的老祖宗拜寿,听下人议论,说是有个姨娘怀孕后有心痛之症,而紫荆果可治孕妇心痛。结果就有人在这里面做了手脚,将那紫荆种子磨成粉末投了进去,真真是一尸两命。下人议论纷纷,可凶手却是无人追查,一个小妾死了便也死了,你若无孕自也不必担心,可若是有了孩子可千千万万要小心。陛下尚无子嗣,若是你有所出,那就成了人的眼中钉。”
这事说得简宁身子发寒,尽管关于后宅深宫的龌龊她在后世里也看过,可到了现实里,忽然觉着这真是防不胜防,令人胆寒。
“还有那紫荆花与树皮,都是活血的,若是给人放一点,胎儿就不保。”
杨氏将一打书找出来,道:“这便是姐姐我给你的添妆。”
“医书?”
简宁拿来看,杨氏却道:“这是药书,里面记载的药性你都要看清楚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简宁只觉这书贵重,情义重千斤。这都是手抄本,显是杨氏一条条自己抄录整理的,如此情义,还需什么旁物来添妆?
想到这里便是起身福身,“姐姐费心,云舒感激不尽。”
“别这样。”
她搀扶住简宁,“若无你,我哪有那勇气将荆哥找回来?”
顿了顿又道:“其他东西我不给添,我现在恍若弃妇,我给你添妆不吉利。所以只有这药书给你,一祝你入宫万事康泰,二祝你顺利不犯小人劫难。”
“姐姐”
她蠕了蠕唇,“你怎如此贬低自己?命得要自己争,怎就认了?”
“我若不认便争不起来,只有先认了这命,这心才能冷了,从此杨淑慧只是钱家的媳妇,不是他某人的妻。”
简宁心里微微一颤,她从杨氏的话里听出了冷情二字。自己来日也会跟她一样么?当爱情不在,自己也会认了这命,然后那人便只是皇上,不再是自己夫君?
带着一片茫然,简宁离开了钱府。
回到家,她歇息了会儿,便将心中的茫然抛开。未来如何她不晓得,她只知在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的时候就要为自己多争一分,来日也不至太被动。
提笔在纸继续写着,好好写好这部书,才是她眼下要做的。
接下来的日子,简宁便龟缩在家不出门了。天气渐渐严寒,且年关将近,所有人都在忙过年的事,而她也不得不暂时搁置自己的创作之事,去给庄户们准备些过年的东西。
如今她在常州零零碎碎加起来也有千亩地了,她将这些地都出租出去,收人三成租,使得这些租户十分感激。如今年关到了,她一年都没在家,人回来了自然也要跟这些租户好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