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粉丝是昏君-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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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啊!
简宁眼里都要冒小星星了!
朱厚照这是朱棣附体了么?目的是办报,可为了让群臣答应,就再画个饼:加薪。
这等好事谁能拒绝?谁敢拒绝就是跟天下当官的为敌啊!
“听陛下这意思”
杨廷和站了起来,“就是衙门那等杂役也等入册享受俸禄?”
“这是自然。”
正德道:“虽是杂役可却也是为朝廷办事,也应给与米粮薪酬,从此地方账面上就不作这笔账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耳边嗡嗡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正德今日会来这么一出,看样子已是筹谋良久了。
这一瞬,几个老臣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陛下终于长大了啊,知道谋算他们了。
可地方上的账不做了,灰色收入就变少了,这对很多人来说也是颇为不高兴的事。可谁又敢开口反对?皇帝这是赤|裸裸的阳谋,谁敢反对就是与天下官员,天下皂吏为敌!
“敢问陛下,这是要加多少?如今国库”
正德呵呵一笑,道:“朝廷之事乃是大事,朕只是有这个想法,具体如何实施还得请诸位臣公好好商量。依朕看嘛,这北地贫苦,南地繁华,物价也尽不同,所以这钱怎么加,诸位爱卿还得好好商量下,总得取个中间数,所有为官的都不能亏了,免得他们去为难朕的百姓。
至于钱?张永近日又出海了,这回朕组织了十三条大船,前去日本,朝鲜等国贸易,其中利润如何诸爱卿不用我说了吧?说来也怪,朕组织着人去海贸了,那些倭寇倒是不来了,难道真如民间传言,这倭人是无法跟咱们贸易才下海打我们的么?”
一番话说得几个老臣面红耳赤。张永那次回来后就在京里成了大名人,海贸的利益让这些老臣也是吓了一跳。
现在私下海的海商还无法跟嘉靖朝比,官商勾结的也较少,而这些还留在朝里的老臣还算守规矩的,所以并不清楚海贸利益能大到这地步。
如今大明穷得叮当响,兼着户部尚书的李东阳可是连将自己煮了的心都有了。碰上这样折腾的主,就是再多的钱也经不起折腾啊!
所以见朱厚照要自己做海贸,他支持也是有这个原因的。实在是国库经不起这位主折腾,最好自谋生路去。
此刻听朱厚照又提这事,心里不由一动,难道陛下是要用内库补贴国库么?
正想着,却听龙椅上的人道:“好了,今日是家宴,这些事就不提了。诸位爱卿,尽情吃喝,有些事朝堂上再商量。”
这个缓冲也是做得极妙的,莫说是朝臣了,就是和朱厚照日日相处的简宁都有些怀疑,这熊孩子是不是得了什么高人指点?怎么一下就开窍了?
朝臣们心里也有数也就不再纠结这事。至于报社的事,陛下都给他们加工资了,这点小要求都不满足,这是真要逼死皇帝?
歌舞宴会,热热闹闹,看似繁华的表面下不知涌动着多少暗流。当皇帝,真是不是人干的活
走出乾清宫透气的简宁回头望着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不由轻轻摇头。自己要在其中,早就被憋死了,得亏熊孩子能撑到现在,也是意志坚定啊!
“简先生怎出来了?”
正想着,一个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简宁转身,见来者年约四十多,面容清秀,风度雅致,再见他打扮,便是福身,“民女见过杨大人。”
“哦?”
杨廷和来了兴趣,道:“你我未曾见过面,你如何得知我是谁?”
“世人都说内阁中的杨先生风度翩翩,姿容优雅,今日乾清宫家宴,能入列者非等闲,以年岁来看,也唯有先生了。”
杨廷和哈哈大笑,“都说晋陵先生聪慧过人,果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杨大人谬赞了。与大人相比,民女不过是萤火之光。”
简宁不动声色地回着话。她可不信杨廷和也是出来透透风的,定是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客套过后杨廷和便道:“陛下如今成长了,我等老臣甚为安慰,这邸报一事也不知陛下如何想出来的,对天下是否又有什么影响?”
“杨大人这话该去问陛下。民女一介女流哪懂天下事?”
好你个小狐狸,说话当真是滴水不漏。
杨廷和面上笑着,心里却将简宁骂了一通。正德胡闹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以至于今日的英明也让这群臣子觉得是高人在背后点播,而这个人正是简云舒。
“先生这话就谦虚了。”
杨廷和呵呵一笑,“你我虽是初次相见,可说来也算是老朋友了。是朋友就该坦诚相待,毕竟我们的敌人都是一个人。”
“呵呵。”
简宁也笑了起来,“民女何德何能,能与内阁的大人以友相交?民女所求也不过是些安慰日子罢了。”
“可有人让你安慰不得,你若不反抗只若鱼肉。”
说罢他便是压低声音,道:“不要忘了,朝中正直之人不多了。”
“过刚易折,有些人天会收拾的。”
“过刚易折?呵呵,先生似乎忘了这话也有句应景的。”
杨廷和注视着简宁的双目一字一顿道:“过柔则靡。”
简宁垂下眼,低低道:“两位先生这是要将我一小女子推到前线去么?”
杨廷和愣了下,刚要说话却听那女子道:“可两位先生又能给我什么好处?”
杨廷和又愣住了,这人的脑思维他着实有些跟不上了,难道陛下喜欢她就因为这个?
两个都是跳脱的人?想一出是一出?
“敢问杨大人,我大明如今国势如何?”
“自是如日中天。”
“如日中天?”
简宁冷笑,“这话,大人自己信么?”
她眯眼,“历朝历代败亡根本在于土地兼并,天下就这么大,土地就那么多,我大明不重商,不行海贸事,大人,你觉这天下还有多少土地能分给士绅?吃不饱饭的农民又该何去何从?”
杨廷和蹙眉,“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说得对。所以诛杀奸佞,清君侧的事也该交给你们男人来做。”
简宁福身,“大人,民女告退。”
“慢着!”
“大人还有何见教?”
简宁侧过身,望着杨廷和。
杨廷和打量着简宁,眼前的女子气质冷傲如冰,一双眼幽深得叫人看不出她任何心思。明明是个冷漠的人,他却在她身上看到了一把火,一把全天下女子,不,甚至是男人都不敢想的事。
“你道该如何?你又要什么好处?”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简宁忽然道:“昔日张养浩任陕西行台中丞时,路过历朝兵家必争之地的潼关,望着潼关景色写下了这首词。大人,您饱读圣贤书,如今高官得作却忘了当初的抱负了么?”
这一声质问令杨廷和身子不由一震,他眼里露出惊异,好似被人猛地敲了下,当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竟是令他神思恍惚了起来
第98章中秋宴会(五)()
当年的抱负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一丝苦笑如烟飘过唇角,那些事他似乎真得已经忘了
正想着又听那女子低低道:“我所求什么?我并无所求,只是不想看到有人饿死,不想看到异族入侵,不想看到我大明在无止尽的内耗中丢尽了最后一点老本。你们恨刘瑾,我也恨刘瑾,但我却并想他死。刘瑾有刘瑾的用处,比如开海贸”
“你为何如此执着开海贸?”
杨廷和难以理解简宁的思维,这个女子跟他见过的都不一样,今日一番交谈更是令他难以理解这人。
小小平民,居想开万事太平?这心胸!到底是天真还是真有本事?!
“虽千万人吾往矣,先生的心胸着实令在下敬佩。”
杨廷和正了脸色,“只是这份重任不该由你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家担起。”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简宁淡淡一句令杨廷和心头震撼。他不由再次打量眼前的女子,她依然是从从容容地站在那儿,可她身上却多了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势,那是一种敢为天下先的精神。
怎么可能?她一介女流
杨廷和不知后世的历史,不知在他去世以后,华夏这个苦难的民族又经历了什么。
嘉定三屠,扬州十日,太平天国,八国联军,租界之耻,十四年抗战,美苏核讹诈
中华民族的辉煌仿佛随着明朝的灭亡一起消散了,他的接任者毫无建树不说,甚至开了文明的倒车,生生将一个帝国崩得四分五裂。
如今她生在这里,她所求也不过是自保罢了。她不想身边那些可爱的人来遭受这些,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也许这就是老天让她来这里的意义。
“天下之大,超出你们的想象,走出去了,才会知道我大明国土何其渺小。海外有着无数肥沃无人耕种的土地,只是没人去取罢了”
“你又如何得知”
话一出口,杨廷和便闭了嘴。常州的地理位置在那儿,离着淞沪很近,多有海商,她既能说动陛下私下做海贸,自然也会知道一些海外见闻。
“杨大人。”
简宁忽然正了脸色,“有些事让小人去做,借刀杀人岂不是更好?海贸利益,大人可见了?至于邸报,呵呵”
简宁笑了起来,“陛下不想被蒙蔽圣听,想办个面向民间的邸报也并无不妥。大人也可撰文刊登,如此某些小人的行径岂不是无处可藏了?”
杨廷和眼睛一亮,忽然笑了起来,道:“那人碰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他顿了下又带着探究道:“先生是想学圣人,辅佐陛下么?”
“不敢。”
简宁淡淡道:“这般生活已是颇费心力,如今我只想铲除了后患,让其不敢动弹,然后回家乡过我的日子。”
“你不想留在陛下身边?”
杨廷和惊讶。这世上居然还有女子不想做皇妃的?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有些人,是不能肖想的,否则只会带来无尽的苦果。与其如此,不如归去,清茶淡饭,以书为伴,倒也不失乐趣。”
简宁的眼里流露出落寞。她跟正德,终究还是不可能吧她可以骗自己,他是君,她是民,在这三妻四妾为正常三观的年代里,自己跟了他也无可厚非。可是,她终究是个自私的人,爱就要全部,否则不如不要,哪怕是天子也不能例外。那些迷茫阻挡不了她,从她懂事起,迷茫就是个很模糊的概念,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就像对胡彦书,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勉强是没用的。她喜欢正德,但正德是天子,不可能为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不如现在退出,免得以后更难过。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这一句让杨廷和眼睛莫名发酸。他想起了自己的发妻,那个已经离去的女子
只是
他望向简宁,心里不由大骇。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最易成为感情的傀儡。可眼前的女子明明爱慕着天子,可却能用理智克制自己,这是何等可怕的自制力?!她才十九岁啊!
这一瞬,杨廷和仿佛看到了武皇再世,心中不由警铃大作,这样的女子绝不能成为天子的人,之前他们都想错了!
他不动声色地道:“天家无小事,先生是通透人。”
简宁望了杨廷和一眼,轻声道:“看来乾清宫里的确是闷了些,又有人来了。”
杨廷和转身,见一高大男子行来,脸色不由冷了下来。
来者气度雍容,面容英俊,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瑾手下头号谋士,如今任吏部尚书的张彩。
张彩来到二人跟前,笑着道:“我道杨大人去了哪里,原来是在这里与佳人谈天论地。”
这话诛心。
且不说简宁如今正是正德的心头好,就是普通姑娘也担不起与男人私会这名声。不愧是刘瑾的头号走狗,智慧不是盖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样好看的人竟如此恶心,也倒可惜了老天给的好皮囊。
杨廷和一蹙眉,不动声色地道:“张大人说笑了。不过是酒喝多了,出来吹吹风,凑巧遇见先生。说来也巧,我倒也是射雕书迷,见了先生自然想问问,先生下部书写什么,何时写。”
此寮想陷害自己吧?简宁想起后世的那些桥段,忽然想,正德会不会成为亚洲醋王?这一想觉得自己好笑之余又有些惆怅。
既然打定主意要离去,干嘛还要再去想他?
“两位大人慢聊,陛下该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