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粉丝是昏君-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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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你却也得学会规避危险。”
简宁望着唐寅,“你的案子是弘治帝定下的,所以官场写不得,不如写商场?”
“商场?这唐某倒知一二。”
唐寅恢复了点信心,“我父亲就是商人,我耳濡目染倒也知商场门道一二。”
简宁嘴角轻轻一抽,若懂经营之道还混到这样?只能说您的耳濡目染太少了。
不过写嘛,倒也不用太在意,只要大概符合逻辑,别把读者当白痴就好。
简宁又细细教了他套路,比如怎么写重生前的悲惨啊,临死前怎么被奸夫淫妇羞辱,虐待啊
莫说是读者了,就是唐寅自己都愤怒了。他红着两眼珠子,让张妈拿来了酒,“咕咚咕咚”一阵猛喝,铺开纸,挥笔而来,没一会儿竟是写出一个回合来。
随后
这家伙往书桌上一倒,脸盖在了砚台上,还打了个呼噜,一串黑色泡沫被吐了出来。
张妈的脸都黑了,忙让福大将人拉起,一边收拾,一边心疼地道:“哎哟,这砚台可贵了,这唐老爷怎如此孟浪?”
完全无视唐寅一脸黑墨水。
简宁无语,仰头望天,过了好久才轻声道:“这就是个巨婴啊苦难也有催不熟的孩子”
拿过稿子,看了起来,这一看,不由感叹,才子就是才子,天赋这种东西真是没办法的!
像自己就属于天赋平平的,在后世写了六年也就混个温饱。来这大明,书能火也就占了创意的光。
而唐寅就不一样了,人家打小就属于神童款,坏人能夺走他的功名却夺不走他的才华。
这开头当真是写得好极了。
简宁有点相信他真是找自己来学写书而不是来打秋风了。这风格,若不是将她的书研究了很多遍,估计是写不出来的。
她望向熟睡的唐寅,心里有点忧桑:还没过足师父的瘾,徒弟就能出师了,总觉有点难过呢。
要不给他弄点弯路走走?
醒来的唐寅也被自己写得东西惊呆了,至此他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总是喝到酩酊大醉,方才泼墨创作。
简宁阻止了他这脑残的行为。这样喝法,早晚喝出病来。历史上的唐伯虎也只活了五十来岁,估计就是酒喝太多了。
他去别处喝她不管,可在她眼皮子底下不行。她甚至还请了个名医过来,给唐寅调理身子,把唐寅感动得不行,然后他羞答答地表示,简宁创作新戏曲的事他会帮忙,但得先回老家一趟,去找些昆山艺人过来。
简宁也觉得有理,昆曲起源昆山腔。唐伯虎是苏州人,那边人头熟,又是风|流才子,没准有了他帮忙,自己这事就成了。
唐寅的书第一部已写好了,算是牛刀小试;而简宁的三笑传第二部也写好了,简宁替唐寅作了序,唐寅也给自己起了个桃花仙人的笔名,当两本书拿到胡彦书跟前时,胡彦书从失恋的阴郁里震惊了。
简娘子替人作序?这桃花仙人什么来头?怀着某些不明心思的男人翻开了书,然后他的三观彻底碎了
唐伯虎很高兴,之前他在老家靠着卖字画可赚不到这么多钱。一下子得了巨款,还有简宁赠送的盘缠,唐寅坐上小船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唐寅走了,可胡彦书却不得安生。
她拒我,是因为这桃花仙人么?这年头关系不好,如何会给人作序?简娘子已非常人,已是话本界名家了,能让她作序的,来历自然非常。
且看这人的文采也不差,甚至风|流,难道她看不上自己就是因为这人?
只是
黑夜里的男子摸着下巴,暗暗思忖:总觉那字迹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唐寅走了,家里又安静下来,天气一日比一日凉,转眼便是冬来。
中秋桂花开时,简宁又做了一大批冷制皂。这东西不嫌多,存放时间越久对皮肤越好,且送人什么的也是够面子。这年头,桂花是吉祥树,一到季节,风一起,莫说空气甜腻腻的,就是地上都成了金黄|色。
张妈带着李娘,趁着季节弄了不少桂花,除了给简宁做香皂外,还熬了不少的桂花酱。
简宁见桂花多,便做不少桂花蜂蜜皂与羊奶皂。做一次也是做,反正不怕坏,做好了放着就是了。
同时,她又突发奇想,见巷子口酿酒人家有蒸馏器,灵机一动,便是让工匠做了个小型的蒸馏器,用来蒸纯露。
待唐寅再来时,冬日里的简家小院似成了花的海洋,将秋天最后一丝鲜活生生留住了。
唐寅震惊简宁的奇思妙想,而简宁同样震惊唐寅的厚脸皮。
自己要的昆曲艺人带来了,唐寅同志很有节操,一分没贪污,很是尽心尽责;可除去艺人,他还带来了两个人。
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虽是穿着朴素,未施粉黛,可却瞧得出年轻时的风姿卓然;妇人手里还抱着个小姑娘,看样子也才满周岁。
这都不打紧,最关键的是,他为什么还带了这么多家当来?这是打算长住的样子?
简宁深深凝视着这一家三口,这一刻,她的脑里忽然闪出一排字来: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在凝视你。
唐寅,就是那个深渊
“哈哈!”
唐大才子依然潇洒风|流,推着女子介绍道:“九娘,这就是晋陵百小生。云舒侄女,这是贱内,沈九娘。”
原来这就是沈九娘!
简宁不由眼前一亮,对这个传奇女子打量起来。
唐伯虎一生有三个妻子,一个去世,一个离婚,还剩下一个便是眼前人了。
这个沈九娘本是苏州名妓,但后结识唐伯虎后,两人引为知己,渐渐生了情绪,最后嫁给唐伯虎为妻,后来还生了一女儿。
只可惜红颜薄命,唐伯虎街边卖画生意不好做,生活困苦,甚至要借钱为继。沈氏为了让唐伯虎专心作画,辛苦操持,最后早早便去世了。
唐伯虎也因她去世,日日借酒消愁,无心工作,最后早早离世。
看到沈九娘,简宁忽然有些相信唐寅现在去青|楼真得只是赚外快的,没去风|流。
唐伯虎走之前拿了十两稿费,简宁还送了他十两当盘缠。可现在看这三人,唐伯虎身上衣物单薄,而沈九娘与女儿身上的衣服却是新的,显然,有了钱的唐伯虎第一个想到的是妻女。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再留恋青|楼女子了
沈九娘行了一礼,道:“先生大恩,没齿难忘。”
简宁摆摆手,“那是唐叔本来就厉害,与我有甚关系?至于盘缠”
她抿嘴一笑,“君子有通财之谊,我虽是女子,可却也向往君子。”
这番对话,立刻将两个陌生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沈九娘抹着眼泪道:“自打夫君被污科场舞弊后,除了少量几个友人还往来,其他对我等多有糟践,日子困苦不堪,赚得银两也基本都还债了。”
她吸了吸鼻子,又行了一礼,“多谢先生给了我夫君一条活路,以前从不知写话本竟能这么赚钱,以后囡囡就有出路了。”
她说着便是冲自己怀里孩子道:“快,叫嬢嬢。”
“婶婶快别这样说。”
简宁摇头,侧身道:“快进屋坐着吧,外面风大,可别让孩子受寒了。”
“嗳。”
一家人进了屋,一番沟通,简宁明白了唐伯虎的意思。
原来他觉得自己还是得跟着自己学一段时间,但又不放心家人,故而将妻女带来。索性还了债还剩下点银子,便是交给简宁当房租,学费与伙食费了。
简宁看着这三人困苦的样子哪里肯收?几番推搡后,拿了五百文一月算意思意思了。
日子倒又变得简单起来。
家里有了孩子,沉静的小院变得热闹了起来。二哥也似有了新玩具般,天天逗唐寅闺女玩,一大一小的,这可算对上眼了,搞得囡囡晚上老尿床,都是白日里疯的。
为此,简宁说了二哥好几回,不过孩子爹妈倒是不在意,只说二哥心性好,囡囡有他陪着做事也放心。
沈九娘以前出生青|楼,琴棋书画精通不说,也是个会做人的。知道简宁是怜惜他们,故而平常也会帮着操持家务,顺带着家里的衣服都让她包了。
这年头的名妓那都是当大家闺秀养的,她这一出手,张妈等人的手艺就不够看了,那绣的花样或别致或淡雅,倒是极符合简宁的心意。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极快,当李娘的葡萄膏起锅时,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简宁穿着九娘做的棉袄子,一件带兔毛边儿的杏色斗篷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没法,她这身子还没彻底调整好,气血不足就怕冷。这不,手里还抱着一个暖炉呢。
本这大冷的天窝屋子里是最舒服的,可一场初雪让家里又热闹了起来。二哥是闲不住的小孩子心性,见了雪花飘零哪里还坐得住?且唐寅夫妇都属于文艺青年,见着下雪了,自然要红泥火炉,绿蚁新醅酒的来一番抒发,特别是院子里还载了一株梅花,更是激发了唐寅的画性。
初雪飘零,梅花绽红,几人坐在廊庑下,桌上的红泥小炉冒着烟气,煮得发白的羊肉汤冒出香气来,将切好的菘菜(白菜)放入其中,那汤中都能带出菘菜的甜味来。
喝一口温得刚刚好的石龙嘴黄酒,就一口羊肉或一口汤,一家人都舒服得眯起眼,只觉这日子过得太惬意了。
唐寅哼起了小曲,几个带来的昆山艺人也是跟着唱了起来,院子里一下又热闹开了。
长生殿已在几人的合力下写出了几个回合出来。说来惭愧,在这场合作里,其实简宁也就起个头,剧本大多唐寅与几个艺人完成,而自己不过只是提供点思路罢了。
这厢院里唱得热闹,而在院外的人却是面露苦涩。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了,可到了这会儿却是无勇气走进去。好似他与她一下就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桃花仙人的身份他搞清楚了,简娘子的近况他也清楚,可清楚了又如何?
自己在家日日苦熬相思,可她对自己无半点男女之情,与友人赏雪吟唱,好不快活
罢,罢,罢,终是有缘无分,自己不若好好读书争取功名罢。
胡彦书又望了简家小院一眼,美|妙的曲调从里传来,听着那词儿,苦涩在唇边放大:这是在为杨贵妃鸣不平呢?
这是个活得太过明白的女子,所以才不向往人世间的夫妻生活吧?
胡彦书带着落寞走了。没多久,简家的热闹被打断,胡家的小厮敲开门,行了一礼道:“给先生问安了。”
他递上一本账本,“先生,这是桃花仙人这月卖出的书,规矩都和您一样的,卖掉了1200册,每册作价7钱银子,这儿是168两银,是桃花先生的稿费。”
“噗通”一声,唐寅的酒杯掉落在地,他颤着唇道:“这,这才二十来天吧?”
“这位是?”
简宁抿嘴一笑,“这位就是桃花先生,你这账本给他看罢。”
“啊!小的给桃花先生问安了!”
胡家小厮很机灵,行了一礼道:“先生的书卖得可好了,我家公子说希望先生的书以后还能让我们百文斋来售卖,润笔费一定不会少了先生的。”
唐寅身子轻轻一晃,“我,我当真赚了这么多钱?就二十多天?”
简宁笑着点头,可随即便是惊呼,“唐叔,你怎么了?!”
第33章猝不及防()
唐寅痛痛快快地晕过去了。
临着晕过去前,他就一个想法:以后少作画,多写几个本子才是正途。
他晕得痛快了,可其他人却是忙坏了。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抬进了屋,那沈九娘也直哆嗦,掐着唐寅的手抖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才是定下神来,转身望向简宁,两眼睛绿幽幽的,跟个狼似的。
简宁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道:“婶婶不必担心,唐叔没事的,只是一时高兴罢了。”
“我知道。”
沈九娘见唐寅眼皮子微动,知他欲醒来了,便是不再管他,起身裣衽给简宁行了一礼,道:“妾身欲拜您为师,执弟子礼,还望师父怜惜,将我收入门下。”
简宁张了张嘴,愣了好半晌,忽然笑了,“我当什么事?哪用得着行这么大礼,我教您就是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拜师就算了,不然辈分就乱了。婶婶莫说了,咱们都是红尘里的苦命人,本该相互扶持的,若是不嫌弃,我们就认个干亲罢。”
沈九娘的眼睛一下就红了,“这些年见多了站在高枝儿上说风凉话或锦上添花的人儿”
说到这里却是说不下去,她侧过头,肩膀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