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个皇帝揣兜里-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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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适本打算亲自迎娶,吓得姜灼华生生给他拦住了,生怕有人行刺,更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叶适不想委屈她,姜灼华又一再坚持,最后,两人只好折中了一下,叶适在宫门处迎娶。
吉时到,姜灼华手持却扇,在浩浩荡荡的簇拥下出了耀华堂。
姜府门外停着皇后规制的琉璃盖八抬大轿,轿撵后面,是比正常皇后仪仗还要多出一半的仪仗队伍,只比皇帝出行的仪仗差了那么一点点。
姜灼华扶着哥哥的手,由哥哥亲自将她送进了轿子里,姜灼风放下轿帘,上了轿子旁边脖子上帮着大红花的黑骢骏马上。
但听黎公公高唱一声:“起。”
轿子便被抬起,于此同时,威严的丝乐响起,紧紧跟随在轿撵后面。
轿子在御林军开辟的道路上,缓缓往皇宫驶去,道两旁的百姓见到轿子的一瞬间,齐齐落地跪拜:“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多少年后,京城百姓提起永熙元年九月初九的帝后大婚,他们记得最清的,大概就是那天膝盖跪疼了。毕竟只要跪下,在皇后的仪仗队伍走完之前,他们是不能起来的。
那一天,那轿子走过去很久之后,依然见不到尾的仪仗队伍,至今叫他们记忆犹新。
京城里谁也想不到,当初被人人诟病的姜大小姐,居然一切都是为了助永熙帝夺位,最后还成为了皇后,这也就罢了,偏生永熙帝对她感情深厚,连后宫都没有纳,如此这般的福气,大概是前世吃尽苦头,这辈子方才修来的。
不知走了多久,轿子方才停下,但听外面黎公公道:“陛下迎亲。”
话音落,便有人掀起了轿帘,姜灼华透过却扇的空隙,见到不远处宫门内,叶适身着帝王婚服,站在百官的正前方,他的身后是三公,再往后是九卿,九卿之后便是各卿的属官。
叶适高大的身影在人群里很显眼,即便隔得远,姜灼华依旧能感觉到来自他眼神里的温柔,姜灼华抿唇一笑,下了轿子。
顺着地上的毯子,朝着叶适走去,来到他的面前,按照规矩跪地行礼:“臣妾敬祝陛下圣安。”
叶适抿唇一笑,弯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而后帝后一同转身,叶适身后的百官自觉让出一条路,叶适握着姜灼华的手,一同与她走进宫内。
随后便是在百官的陪同下,一系列复杂到不能再复杂的流程,除了寻常的同牢、合卺酒等礼仪外,帝后还有祭祖告太庙,颁旨赦天下等各种附加的政治礼仪。
等一切礼毕后,方才是帝后在御乾宫前,一同接受百官朝拜。
在接受百官朝拜的时候,姜灼华分明觉得自己的脖子已经离断不远了,这头饰,真的、真的太重了。
除了百官朝拜,前面的每一项礼节里,都有敬酒的流程,一整天的典礼下来,叶适委实喝了不少,他那点儿小酒量,基本已经到头了。
待一切礼毕,帝后方才进了御乾宫,俩人各自被人分开,循礼带到不同的房间去换衣服。
姜灼华尚未走进御乾宫寝殿,便闻到一股股香味,在大门推开的那一刹间,姜灼华才发现,御乾宫的寝殿早已变了模样,涂着椒墙,那香味便是来自椒墙。
这屋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成双成对,没有一样落单的,龙凤喜榻的四周围着铁锈红的落地帷帐,上面坠着金黄的流苏坠子。
这时,姜灼华忽在寝殿里间的墙上,看到了一幅哪咤自刎图,看落款,便知是叶适画的。
姜灼华看着那副画抿唇一笑,心间万分的感动。
她命桂荣将一直拿着的那个匣子递给她,姜灼华从匣子里取出两个人偶,一个是叶适亲手雕的她,另一个是当初离京时,她捏得那个叶适。
她拿着那这个人偶,将它们放在了哪吒图下面的案上,两个小人相依相偎,一直相伴。
宫女们服侍姜灼华换下了厚重的婚服,沐浴后给她换上一套按规制今日该穿的百子衣,衣服上绣满了各式各样玩耍的小孩子。
桂荣将榻上的撒帐都收了,而后扶了姜灼华坐下。
不多时,叶适也换好衣服走了进来,一众宫女见此,行礼后排成一排退了出去,桂荣一直等叶适走到塌边,放下喜榻四周的帷帐后,方才转身离去。
喝了不少酒的叶适,面色绯红,他走到姜灼华的身边坐下,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畔问道:“华华,婚房你可喜欢?”
姜灼华抿唇一笑,说道:“喜欢。”
姜灼华本以为,十多天没见,洞房花烛夜,他怎么也得和她直奔主题啊。
谁知,叶适抱着她,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话,姜灼华这才记起来,叶适有个喝完酒就话多的毛病。
叶适抱着她躺在榻上,在她耳畔说道:“华华,你可知,今日你的婚服,早在你答应嫁给我之前,我就已经命人开始缝制了,你知道吗?今日在宫门处见到你穿着它,是那么那么的好看,我就好似达成了一个夙愿,心中居然生出有生之年能看到的庆幸。御乾宫现在的模样,我都是按照我的想法给你装点的,你若是哪里不喜欢,咱们就改,一切都按照你想要的来改。”
姜灼华点点头,说道:“喜欢,都很喜欢。”
叶适听她说喜欢,笑容就好似个被长辈夸奖的孩子,他继续说道:“华华,有时候我一直在想,我若是一直没有遇到你,我会是什么样子?我细细的想了想,我可能会变成像历代帝王一样的人,冷漠、无情、对人没有半点真心。”
说到这儿,叶适顿了顿,忽然笑起,听起来像是自嘲,他额头贴上姜灼华的鬓发,接着说道:“其实,除了你,我对旁人,还是没有半点真心。华华,为什么你这么特别,跟你在一起,我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把真心交给你,没有半点后顾之忧,不像面对旁人,我总会不自主的害怕,怕别人算计我,做什么都是放一半收一半,紧绷着情绪,特别的累。”
姜灼华伸手捏了下叶适脸颊,敷衍道:“嗯,你放心,我没脑子算计你。”
叶适闻言失笑,将姜灼华搂得更紧了些,在她耳畔接着道:“华华,你之前说不嫁我,你不在的那段时间,你知道我每一天过得多难受吗?那时候,我是想着你在京城的另一面,我才撑下来的。有一天,我想去看看你,叫元嘉骗你上清风揽月,我在远处看看就好,可谁知,等了很久都没见到你,元嘉出来后我才知道,你早就离府了。”
“华华,知道你离开,我当真没一刻都坐立难安,我好想去找你,特别的想。那时我就想着,我是皇帝,不能那么不负责任的丢下国事跑出去,但是我还是去了,我为别人活了一辈子,日后也得为别人而活。我这辈子,大概只为自己做过一件事,就是离宫去姑苏找你。华华,我一生都不后悔做出那个决定,只要有你在身边,我的身边就有光明,再多再复杂的朝堂之事,我都用撑下去的动力。”
姜灼华听着这番话,脑海中复又出现他在昆山中箭的情形,心头不由一揪,她有些不敢往下听了,伸手勾了一下叶适的脸颊,问道:“我说皇帝陛下,这洞房花烛夜,你是打算拉着我说一晚上话吗?”
叶适闻言,忽而一笑,细密的吻,这才雨点般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夜,姜灼华才惊讶的发现,喝醉之后的叶适,不仅话多,还他娘的会!叫!床!要知道,之前几次,叶适都是蒙头干活儿型的。
叶适那混雅好听的声音,在耳畔随着感觉自然而发的时候,别提多好听,多刺/激。关键是龙凤花烛下,姜灼华能清楚地看到他出声的时候,还会轻轻皱一下眉,那欲罢不能的神情和声音,对她来说,当真比吃了春/药还来劲。
洞房花烛夜,俩人都是极致的身心熨帖,事后,龙凤花烛已燃去一半,叶适搂着她,忽而在她耳畔问道:“华华,你说,你前世是因为我登基,和哥哥以为要被斩首,所以才去清风揽月楼顶喝酒,摔下来离世的?”
姜灼华点点头:“嗯,对啊。”
但见叶适忽而抬头,漆黑的双眸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眸里的神色越来越悲伤,越来越悲伤
姜灼华被他这眼神弄得怪怪的,正欲说一句,其实喝多之后摔死没多疼的时候,却听叶适道:“那那个世界的我,没有你,该过得多可怜?你怎么会怕我呢?甚至怕到失足殒命。在那个世界,你怎么会怕我呢?”
最后一句话,叶适重复了两遍,仿佛对这事实,非常的难以接受和想不通,华华怕他,怕到不小心丢了自己性命,不想还好,越想越钻牛角尖,心里生疼。
姜灼华见他神色痛苦,伸手搂住他,亲吻他的脸颊,他的嘴唇,而后安慰道:“不要多想了,这一世,总之现在,我再也不会怕你。今生今世,你不负我,我也定不负你。”
叶适闻言,看着姜灼华抿唇一笑,将她搂紧怀里,说道:“华华,我亦如此,此生不相负”
姜灼华在他怀里闭起了眼睛,唇边挂着温暖笑意,心间一遍遍地书写着他的名字——叶适!
(正文完)
番外之前世(一)()
姜灼华从一片黑暗中醒来;眼皮好似被黏了浆糊;迷迷瞪瞪挣扎好几回都睁不开;隐约看见点儿光线;便觉刺眼难受。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她只觉全身上下一阵生疼;骨头都好似被敲裂了一般。
正在这时;她忽听耳畔传来桂荣焦急又喜极的声音:“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大夫,大夫。”
视线朦胧间;姜灼华看到桂荣匆忙地跑了出去,然后带着一名续着胡须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一进来;便上前给姜灼华把脉;然后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而后大夫跟桂荣说道:“小姐醒了就无碍了。所幸掉下来了时,被姜少主拉了一把;又在地上滚了几圈;俩人伤得都不是太重。性命无碍。只不过现在胳膊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得修养好些时日;跌打损伤的药;这期间不能停,要顿顿服用。”
听到此处,姜灼华断裂的记忆这才慢慢续上来;新帝登基;她和哥哥在清风揽月屋顶上喝酒,然后她失足掉了下来,隐约记得哥哥扑过来救她。
念及此,姜灼华忙费力的开口问道:“哥哥呢,他怎么样了?”
桂荣听她说话,红红的眼圈里又漫上一层泪意,在她塌边蹲下,说道:“少主也没事,不过摔折了腿,现下在濯风堂里养着呢。”
听说哥哥没事,她也活了下来,姜灼华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其实若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摔死也挺好的,不然等新帝叶适问罪下来,她和哥哥还是难逃一死。
现在摔成这样,一个断胳膊一个折腿,上刑场的时候都不好看。
正在这时,姜灼华忽地注意到头顶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她费力的抬头一看,但见姜重锦站在那里,神色间满是关切,还夹杂着喜悦。
见姜灼华目光投来,早已是夫人打扮的姜重锦忽地垂下头去,将目光移开,踟蹰半晌,而后默不作声的朝屏风外走去。
姜灼华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忽地心头一软,她们姐妹这么些年同在一个屋檐下,说过的话却屈指可数,看她那眼下的乌青,不知在这里照顾了自己几日。
之前那种相处方式,都那么些年下来了,姜灼华即便想改变,也没有个合适的契机,但是今日
念及此,姜灼华开口唤道:“重锦。”
姜重锦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来,低低道:“阿姐”
姜灼华从盖被子中抽出手,朝她伸了过去,姜重锦见此,身子忽地一怔,眼眶瞬间便红了,唇角隐隐有些抽搐,似乎是高兴的不知该如何笑。
姜灼华见她半晌没反应,只好道:“再不过来,阿姐就没力气了。”
姜重锦闻言,疾步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了姜灼华的手,俯身趴在了她的塌边。
在姜重锦握住姜灼华手的那一瞬间,泪水就好似开了闸的大坝,汹涌而下:“阿姐”
姜重锦哭得很凶,一来是这几日她怕极了阿姐和大哥醒不过来,二来是阿姐终于肯亲近自己,害怕失去的恐惧和喜悦混杂在一起,姜重锦哭得愈发厉害。
她的哭声连带着叫姜灼华万分的心酸,不自主落下泪来,开口问道:“你来干什么啊?大哥现如今得罪了新帝,姜家怕是要完了,你是嫁出去的女儿,你若是不来,兴许还能逃过一劫。”
姜重锦闻言,抽噎着摇摇头,忍下泪意开口道:“阿姐和大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不管日后姜家还在不在。大哥和阿姐若是斩首,我就陪你们去黄泉,若是流放,我就跟你们一起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