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妈妈系统-第2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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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同样为治学感到骄傲。”单静秋冲着女儿摇了摇头,“可你不要愧疚,你没把治学的那番讲话听进去吗?你先是自己,再是他的妈妈,正因为你为了自己努力,为了自己好好地生活,给他树立了一个好的榜样,他才有了现在的成绩,而我们,也都给了他百分百的爱,人生没有十全十美,你说对吗?”
被妈妈这么一说,周明明也反应过来了,有些失笑地点了点头:“是我相差了,我只要为我的孩子觉得骄傲就好,没必要多想。”只是周明明忍不住想起那个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联系的那个人,明明这个人已经被她从记忆里彻底抹去,可看到孩子这样骄傲地出落的时候,她依旧想骄傲地在心里对那个人说:“你看到了吗?没有你,我过得很好,孩子也被我照顾得很好,我们真的很幸福。”可她又忍不住为自己突然生出的幼稚感到好笑,都已经五十好几的人的,怎么还会这么幼稚。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那一瞬间想到的那个人真的已经看到了。
吴浩海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头,关着灯开着视频,冲着视频露出了一个酸甜难辨的笑容,跟着掌声鼓着掌,他恨不得把画面里的那个男孩一帧一帧地截下来好好地收藏,那是他的儿子啊。
他的床上空无一人,今天晚上妻子又和他吵架了,赌气回了娘家,而这栋不大的房子里早就空空荡荡,妈妈已经过世,吴小妹也已经和他决裂,在当年由于b城讨伐他的声势太厉害,他只得选择先到外地工作避避风头,后来在妈妈的催促下找了个对象,没多久就生下了儿子,孩子出生后,原本还能井水不犯河水的妈妈和媳妇直接开战了,两人成天歇斯底里地在家中对骂,要刚回b城工作的他不得不又申请外调。
而他的儿子,更是在妈妈的宠爱下养成了一副小霸王的脾气,见天地颐指气使,成天连长辈都敢指着就骂,丝毫不给人面子,后来甚至是高中毕业没考上本科,没年学费八万去上了个什么学校,现在更是天天在家里头玩电脑,不求上进。
他的妈妈早就在几年前过世,十年期吴妈妈便中风瘫痪,她在家里头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吴小妹理会都不理会,甚至连回来探望都不肯,他的媳妇更是背地里万般苛刻他妈妈,到了最后,甚至是吴浩海自己来伺候,也许是伺候得不经心,才没过几年,吴妈妈便撒手人寰。
此刻看着他这一家子狼藉,在看着视频里风华正茂的儿子和看起来很是滋润的前妻、前丈母娘,吴浩海的心就像被人用锯子拉扯一样疼痛,他知道儿子的存在,也偷偷去看过几回,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去接触儿子一次。
他不愿意出现在周明明面前,他曾经想过等他在外头功成名就,要让周明明后悔不已,可到最后,他发现自己全成了一个笑话,他深深地知道,哪怕他真的亿万身家,周明明也不会看他一眼,因为她和自己,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吴浩海点了一根烟,任凭自己的脸在烟雾缭绕中模糊了起来,他苦笑着,甚至有些呛出了眼泪,当年的一步之差,竟然导致了后果到此,甚至连吕晓梅,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他在外地见过吕晓梅一眼,对方由于父亲被双规,在审判结束后便匆匆离开b城在外地重新开始生活,那时他遇到的吕晓梅已经重新成了家,刚生下孩子,可整个人却比同龄人老了许多,再也看不出以前娇滴滴的样子。
时也命也,当初拿出去要捅人的刀子,比他想象的锋利太多,让他痛不欲生。
“任务一:让周明明顺利离开吴家,已完成。
任务二:让周明明不再遇到舆论风暴,已完成。
任务三:让周明明幸福生活,已完成。”
世界以痛吻你(一)()
对于单静秋来说;再熟悉不过的黑暗空间中;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沉默在蔓延。
单静秋抿着唇;看着眼前的场景;竟一时说不出话;她一直以为自己对鬼魂的承受力已经提高了很多;毕竟每回世界结束时接受任务时总要见到各式各样的任务人;可这次,却不大一样。
她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起了008,她敬爱的垃圾系统008现在早就经验十足;连和她客套都不带客套,就这么故作童真地笑一笑便迅速地把她送到黑暗空间,天知道她都还没来得及把商城里她看上的那个仿真身体拍下付款;她深切怀疑008偷窥了自己的购物车;可却没地方说理去,对于这种强行出货没有质保政策的产品;单静秋表示很是气愤又无可奈何。
只是现在也来不及骂008了;她按捺下心中对008的日常辱骂;努力维持住温和的表情;耐心地对前头那个哭个不停的中年妇人便问:“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呢?”
她眼前的这个中年妇人;穿得大概挺朴素,之所以说是大概,因为单静秋根本无法越过那些血污把她的衣服看清楚;这妇人浑身沾满了血;尤其是在背部、手部,露在外面的手上头全是可怖的青青紫紫,好几个地方沾着血,染满了血的衣服挂在身上却不显得贴身,只因为她瘦削到连衣服都挂不太住,而最令人怔忪的便是她的脸,她掉下眼泪时流下的并不是眼泪,而是一行又一行的血,重重叠叠,在脸上划出斑驳的痕迹,额头上还有淤青,在淤青处能隐隐约约看见一条难看的疤痕,由于疤痕增生,分外显目。
单静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当妇人抬起头时露出的脸格外吓人,她却看着对方的眼神,心中生不出半点恐惧,那妇人的眼神中全是绝望和彷徨,茫然无助地无奈,却没有半点凶狠,让她的心中也忍不住地生起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同情。
“我”那妇人努力地镇静了一下,刚停下眼泪,手一抹,却把那些血泪擦开,看起来越发地脏了起来,她眼巴巴地看向单静秋,开了口:“你可以帮我吗?”
她沉默了片刻,发着抖,似乎陷入了难以摆脱的噩梦,好一会才晃过神,开始努力把自己经历的那点痛苦故事一点一点地讲出,只是讲着讲着,她时常发起抖来,甚至出现些过于惊恐的失声反应,经过了挺漫长的时间,才把一切讲完。
单静秋在那妇人艰难说出的零碎话语中挑挑拣拣,再和008给的原世界故事剧情相结合,终于是拼凑出了这个对于原身和她的孩子都太过惨烈的故事。
这次的故事世界,是一本早期的虐心言情文学,结合了伤痕文学、社会现实、虐心言情、疼痛青春多种特色,当年一经发售,便风靡少男少女,一度被誉为催泪巨作,的名字叫做痛,吻。
痛,吻讲述的是女主滕香玲的成长历程,她的父亲自破产开始,变得暴虐、疯狂,一旦在外头遇到点不顺的事情,便会回家肆意地抽打自己的妻女,丝毫不留余地,而在发泄完了之后,看着满身是伤的妻女他又会立刻痛哭流涕,下跪请求来自妻女的原谅,滕香玲的母亲是个传统的女人,在她的观念里头,丈夫是天,生活再怎么困难也不能离婚,她永远选择忍耐,哪怕丈夫一度差点把她打住院,她也无怨无悔,可她的无怨无悔影响的却是小小的滕香玲,哪怕再最热的夏天,她也穿着长袖长裤,因为一旦稍微露出身体,便会看到下面令人讶异的伤口。
而女主痛苦的童年记忆中,曾有个同病相怜的伙伴,便是住在隔壁家和她同龄的喻言泽,也就是原身的儿子。
原身一家,原本家境小康,白手起家的夫妻俩经营着两家卖衣服的小店,在城里头有些名气,每个月也能攒下不少钱,原本他们应当像是所有普通家庭一样,存着钱,慢慢地过着小市民的日子,可这一切,却因为原身的丈夫喻一浩,发生了改变。
在喻言泽七岁那年,喻一浩迷上了赌博。
同样来自a城的老李,神神秘秘地带着喻一浩去打起了麻将,只说他是工作太辛苦,每天都得看店进货,需要一点儿消遣、休息,可谁都不知道这却是一场套路的开始。
老李带着喻一浩进了b城人自己经营的小馆子,馆子虽小,但是里头五脏俱全,不仅仅有人尽皆知的麻将、纸牌,还有在那个年头不怎么流行,特地从澳城招工回来的赌场荷官,里头自是声色犬马,在那喻一浩看见了无数人全神贯注,因为每一次结果的诞生欢呼沮丧,他看见有人颓废地出去,有人红着眼进来
人来人往之间,他看到最多的,却是那些一夜暴富的,他们每个月经营服装店收入的那点儿钱,还不如赌馆里头坐一个晚上赢得多,一天一天地,他渐渐地沉浸了进去,他没有发现,他就像身边的那些个赌棍一样,红着眼,用光了钱,直接找旁边的人要了个条子记账,记账额度满了,甚至还开始赊账。
当然,一开始喻一浩总是赢钱多的,仅仅三天的功夫,他就用一万的本金赢来了一百五十万,所以后来偶有输几把大的,他也无知无觉,等到他反应过来地时候,他不仅仅是连本金都输光了,甚至还将自己用来进货的货款都押了进去,他能看出那伙子看场人的厉害,哆哆嗦嗦地把钱交了个精光便逃了出去,可回头看着小赌馆门口的小灯时,他的眼中写满的全是不甘心。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他来了,走了,又来了,又走了,就这么折返几次,渐渐地,那小赌馆就像无底洞一样,把他从家里偷偷拿出来的存折都输了进去,他不甘心,终于将目光移动到了家里的房本、服装店店面的产权证他觉得他一定能翻本,最起码把本钱赢回来,可却没想过,从头到尾,那就是一个局。
一直到赌场请来的人上了家门,逗着儿子的原身才知道,丈夫已经把家里的财产全部输光,若是不肯把家里的房子店面给对方,就得变出几百万来,他们给不出,便狼狈地被赶了出去,身上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两三包不大的行李,和原身每个月放在兜里的几百块全家生活费,他们在偌大的b城中无处可去,跑来跑去,才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区,租住了一个狭窄逼人的小房子,就这么住了进去。
原身恨极了丈夫的莽撞任性,这半生的努力因为眼前这人的疯狂全都赔了进去。
而喻一浩当场给妻子跪了下来,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妻子的腿,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满身狼狈,说自己是被人设局骗了,说自己只是一时识人不清、执迷不悟,希望妻子能再原谅他一次,他甚至还把旁边的儿子抱了过来,哄着儿子问,想不想要爸爸走,不明白状况的喻言泽自是应了声不愿意,后来的他,无数次在梦回时惊醒,恨透了自己当时被父亲哄骗,就这么把母亲给留在了这个无望的深渊之中。原身面对孩子懵懂的脸,和丈夫满脸写满了愧疚,她选择了原谅,她想,只要有手有脚,总能东山再起,也许一切还能继续。
可那时候的原身不知道,赌就和毒一样,是会吃人的,它们就像是张开了口的巨兽,一旦走了进去,便几乎九死一生,难以回头。
原身找了两份工作,一份是小区附近服装店里的销售员,另外一份则是给裁缝店接单做单的工作,她夜以继日,不怕自己的眼睛出问题,只想尽快存下点钱,眼看儿子上学就在眼前,她哪里舍得耽误,在她拼了命工作的时候,喻一浩也找了份工作,离小区挺远,在市中心超市里头做保安,薪水倒也不错,正当一家人渐渐地走上正轨时,领回工资的喻一浩,情不自禁地又走进了那间似乎带着魔力的小赌馆。
他反复告诫自己,只要赢一点儿,只要赢一万也好,却又是把自己口袋里的工资输了个精光,可这回,他的心里没有了愧疚,全成了疯狂,他想要钱,他知道他能翻本,他疯了一般地跑回家,在家里头翻箱倒柜,直接将什么抽屉全都拉出,里头的衣物随便丢了满地,只想翻出妻子藏起来的钱。
刚接儿子从幼儿园放学回家的原身,买了菜哼着歌带喻言泽进了门,看到的却是一地的狼藉和找不到钱神色疯狂的丈夫,喻一浩一下冲到了原身身边,用力把门关上,提着原身的领子就是要钱,原身自是不肯,甚至还愤怒地叱骂起了丈夫,她不明白家里都成了这种样子,怎么丈夫还肯去赌呢?当然,她想凭借她说的这么两句话来说服丈夫,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做的这些全都于事无补,只是让喻一浩越来越疯狂。
喻一浩从旁边随便摸了个衣架,直接对妻子动了手,原身只能努力地用手护住脸护住身体,死死咬着牙不肯说出钱在哪里,因为她辛苦赚来的这些钱,是为了要给儿子上小学用的,她知道这些钱给了丈夫,一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她越是忍耐,喻一浩越是疯狂,生生打折了两根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