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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无罪之证-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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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寒江突然精神抖擞起来,“去找海哥聊聊。”

    “他的案子审完了吗?”聂毅问。

    段寒江一手掏出手机,嘴上回道:“没,一审还没开庭。”说着他已经拔通了洪国光的电话。

    就在听筒里传来洪国光的声音时,办公室的门也被撞开,杨怡君慌忙地冲进来,大喊道:“段队,林中晖抓到了。”

    段寒江的视线蓦地从手机转向杨怡君,接着拿起手机也不管洪国光说了啥,直接回道:“洪局,我有事,等会儿再跟你说!”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和聂毅同时起身,一起跟杨怡君冲出去。

    杨怡君边走边说:“在临海市,林中晖那个傻叉狗改不了吃屎,在餐馆里调戏妹子,餐馆里正好有几个便衣执行任务的中途在吃饭,路见不平,结果不想抓了个通缉犯。”

    段寒江想起当时杨怡君去调查林中晖时,林中晖一个劲地在游说她弃警出道,憋着笑一本正经地回答,“现在人呢?”

    “在临海市市局。”

    “联系市局,打公函去把人领回来!”

    杨怡君站定,昂首挺胸地回答:“是。”

    接下来,是有条不紊地联系临海市市局,同时向市局申请公函,最后做好准备,段寒江连夜带人去临海市。

    临走时,段寒江突然把聂毅叫到一边,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叫道:“聂毅。”

    这一声叫得让聂毅感觉到沉重,他抬眼对上段寒江的视线,没有出声。

    “我可能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段寒江手落在聂毅的肩头,慎重地交待,“队里现在没人,案子就交给你盯着了,有进展立即通知我。”

    聂毅怔了片刻,重重地点头,他听明白了段寒江话里的意思,这句‘队里现在没人’并不是真的指队里没人,而是指曾询。

    就算作为队长的段寒江不在,队里的案子也应该交给副队,所以段寒江这句话的意思其实让他盯着曾询。

    “我知道了。”聂毅认真地回答。

    段寒江终于放下手,最后对聂毅说:“我不在,可别乱来!”

    “我不会。”聂毅严肃保证道,

    然后段寒江带着一队人离开,聂毅站在大门口目送他们出去,见车都没了影他才转身上楼,时间已经凌晨2点,他没打算回去,直接去了段寒江办公室,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上班的人陆陆续续地进办公室,可聂毅在曾询办公室的门口来回了无数次,直到上午十点曾询还没有来。

第七次 犯() 
#096

    刑侦办公区深长的过道里不知是谁的定的闹钟;准点报时;刚好10点整。

    聂毅从曾询的办公室门前转身;往过道另一头的楼梯快步走过去;半路遇到比他还要匆忙的周愚;一阵风似的从他身旁吹过去;视线根本没有发现他。

    他一把拽住周愚问:“出什么事了?”

    周愚肩膀被按住;脚还在往前跑,整个人都往后斜过来,差点来了个后仰摔。

    他强行扭过身维持住了平衡;回头对上聂毅的视线,才发现拽住他的是个人一般,“聂毅!是你呀!段队不在;你就来这么早?”

    听着周愚这话的意思;好似聂毅勤恳的工作态度全是被段寒江给耽误了。聂毅没回他这个问题,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你跑这么急;是不是出事了?”

    周愚登时眉头一跳;想起正事;“昨天拿到技鉴所的检材提取到了dna片段;段队让我找宇文主任拿林中晖的样本。”

    聂毅在‘曾询’和‘林中晖’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了林中晖,“我跟你去。”

    “那最好了!”周愚不自觉地喜上眉梢,如果说整个队里还有段寒江不会骂的人;肯定就是聂毅;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有聂毅比他高的那个头顶顶着,准没错,“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去拿样本。”

    聂毅没跟着周愚再去来回一趟,就站在过道里等周愚去了又来,时间确实只有一会儿。

    “我来了,聂大侠!”曾询老远就冲着聂毅喊。

    聂毅不知道周愚什么时候把对他的称呼换成了这个,他抗议无效之后就懒得再抗议,大脑自动把他听到的称呼修正成他的名字,于是回了一声“嗯”。

    周愚这么来去匆匆多半是段寒江限定了时间,聂毅就跟着周愚一起脚下装了风火轮一样,匆忙下楼,一路警车加警铃开到了技鉴所,又匆忙地上楼。

    技鉴所聂毅还是第一次来,他走进去不自觉左右打量,看着好多他不确定到底是检验什么的科室。

    周愚在前面催他,“聂大侠,你走快点!”

    聂毅不出声地加快脚步跟上去,最后在二楼的dna检验科站定。周愚把样本交给鉴定员,对比时间并不太长,他们就在外面的休息椅候着结果。

    “周愚,曾副队今天怎么没来?”聂毅随口打话题开口。

    周愚刚在椅子上靠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听到聂毅的问题不禁地僵直脖子转过视线,奇怪地盯着聂毅问:“你居然还注意到了老曾今天没有来?”

    “不行?”聂毅反问。

    周愚没回答不行,还把自己刚听来的小道消息告诉聂毅,“我刚听宇文主任说他今天好像去给女儿开家长会了,休假!”

    听到这话聂毅脑子里立即跳出来段寒江昨天说的曾询女儿在小时候出过‘事’,于是又问:“曾副队女儿在哪所学校上学?”

    周愚一脸果然很奇怪地盯向聂毅,曾询向来在队里都是边缘人物,一般不是实在缺人或是段寒江不愿干的接待之类,基本上不会有人主动想到曾询,聂毅今天却连曾询他女儿都关心了。

    “不是!你干嘛突然这么关注老曾?”周愚问道。

    “好奇,我来队里这么久从来没见过曾副队女儿。”聂毅说得认真,不过也是真话。

    曾询偶尔会冒出来两句明里暗里夸女儿的话,但按现在的行情,家里有孩子再不济也会在朋友圈里晒一晒,可他却从来没见曾询发过女儿的照片,保密得他这个女儿仿佛是杜撰的。

    “这个事啊——”周愚突然一脸神秘地凑近聂毅,刻意地压低了嗓音,“你问别人真不一定知道,老曾他女儿曾经受过伤,好像挺严重的,老曾讨厌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女儿,听说最开始队里的人知道了,不管是同情还是安慰,老曾听了一律翻脸,之后这事儿就再也没人提了,后来的人也都不清楚这事了!”

    聂毅没问‘后来’的周愚怎么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对周愚的话他感同身受,即使是出于关怀或同情,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作为当事人大多数时候感受到的不是温暖,而是时刻提醒自己与普通人的差别,产生不断的自卑和伤害。

    于是,就此结束了关于曾询女儿的话题,周愚八卦的本领能把天南海北都扯一遍,时间一恍而过,dna对比的结果就出来了。

    鉴定员把鉴定结果递给周愚,连句话也没说,作为编外人员的聂毅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态度不好。

    周愚很不走心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就用眼神示意聂毅快走。

    走出科室的门后,周愚又开始八卦地对聂毅透露,“技鉴所跟平阳支队有过节,虽然都是陈年往事,但就像心里的白月光一样,就是撇不开,忘不了!”

    “什么过节?”聂毅问道。

    周愚想说又不敢说地犹豫道,“我告诉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去问段队!”

    聂毅点头,眼神真诚地保证。

    周愚说道:“咱们队前前队长有关,当时的事全系统都知道,技鉴所枪支科的前主任被陆谨闻,杀了!”

    聂毅陡然伫住脚步,‘陆谨闻’三个字在他脑中炸起一圈火花,虽然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但隐约知道段寒江和陆诀都有个和这三个字有关的心结。

    周愚慎重地提醒聂毅,“这也是段队心里的白月光,所以你千万别跟他提!他会炸的!”

    聂毅没回答,忽地他脚下又动起来,边走边说:“对比结果怎么样?先看一下。”

    周愚连忙双手举起鉴定结果对上视线,虽然大部分他都看不懂,但最后的结果却一目了然,两组基因相似度99。999996%,可以认定在朱智华坠楼现场留下血迹的就是林中晖。

    “血,就是林中晖的。”周愚肯定地说。

    聂毅脑子里刚还有关于陆谨闻没有散尽的信息,倏地在听到周愚的话后消失无踪。他兀地又伫住脚步,又问到他之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周愚,曾副队女儿在哪个学校上学?你知道吗?”

    周愚不太确定地回答:“好像是市二小。”

    聂毅不急不忙地和周愚一起下楼,周愚上车后他站在车外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聂大侠,你要去哪儿?”周愚从车里伸出脑袋来问。

    “你先回去,我有事。”聂毅回了这句转身往外走出去。

    从技鉴所到市二小可以说非常不顺路,聂毅转了两趟车才到,下车后还要走一截,他才终于看到‘平都市第二小学’的招牌。

    今天是阴郁的冬天里难得的大晴天,仿佛赶着元旦假期后的第一天工作日,在欢迎全市上班上学的各位各归各位似的。

    聂毅装成开家长会来迟的家长走到门岗,本来开家长会需要学校发的条子才能进,他什么也没有,被保安批评教育了一顿,而在他良好的认错态度下,保安把他放了进去。

    虽然时代不同了,不过小学聂毅还是上过的,只是家长会从来没人替他开过。他头一次换了个角度看待家长会,突然发现时代果然不同了。

    他走进去时还想不知道曾询女儿是几级几班,要怎么找起,视线就看到了操场上的曾询,然后他的第一个念头是现在家长会都是用来陪孩子一起玩的?

    操场上大大小小有百多人,他们没有端端正正地坐着听老师训话,而是学生家长一起做游戏,边上还挂了一条横幅,写的是叫‘市二小五年级家长游园会’。

    聂毅这位来迟的‘家长’没有去操场凑热闹,只是静静地在一边观察,他发现有很多孩子是父母一起来的,包括曾询的女儿。

    他站的位置不远不近,正好能看清操场上人的样子,此刻正在玩接力拍篮球的游戏,上场的到了曾询女儿。他先是看到曾询女儿的动作比起别的孩子动作显得慢了许多,接着女孩不小心摔倒,然后他注意到女孩露出来的一截小腿,左腿竟然是一截金属义肢。

    曾询把女孩拍丢的球捡回来,走到女孩面前,没去扶一下女儿,只蹲在她面前说:“站起来,你可以的!”

    女孩委屈地抬头,抹了一把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接过曾询手里的球,继续完成了比赛,虽然是最后一名,她却笑得格外开心。

    曾询夸道:“看吧!我说你可以的!不愧是我女儿!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只要努力克服了困难,结果并不那么重要,对不对?”

    女孩仰着脸对着曾询,握着小小的拳头保证,“对,我会继续努力的!”

    曾询拍着女孩的头说:“辰辰真棒!”

    这时旁边的一个男孩突然凑过来,冲着女孩喊,“哼!明明是个小瘸子!”

    女孩立即嘴角一瘪,可是却没哭,而是转身就朝男孩扑过去,用她的义肢踹了男孩一脚,踹完自己也疼了,但她还是笔直地站着对摔在地上的男孩说:“再叫我小瘸子,试试!”

    聂毅离操场的距离本来听不见操场上说话的声音,不过女孩这句说得铿锵有力,穿过操场传到了他耳朵里,他没忍住掀了下嘴角。

    刚刚在女孩朝男孩扑过去时,曾询本来是可以拉住的,却故意松了手。结果就是家长会中途歇下来,分成几方‘势力’混乱了半天才终于平静下来。

    接下来的半天聂毅一直跟着曾询,从学校一路到曾询一家回家,甚至路上去了一趟超市他也跟着进去了。

    这半天下来他给曾询平时的消极怠工找到了理由,如果一定要解释的话,大概就是曾询把心思全花在了家庭上,工作自然就成了混时间。曾询虽然算不上一个好警察,但一定是个好父亲,好丈夫,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画面,聂毅由衷地希望这份幸福不会被打破。

    下午四点,曾询回家之后再没出过门,聂毅正想段寒江是不是该回来了,手机就响起来,拿起一看正是段寒江。

    “寒哥,你们回来了?”

    “嗯,马上到队里了。”

    “我这就回去。”

    段寒江的声音顿了片刻,问道:“你是不是去跟曾询了?”

    “嗯,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蓦地,手机里沉默了,最终聂毅说了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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