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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无罪之证-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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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段寒江骂了句脏话,不爽两个大字直接投映在他脸上,“搞半天是我们被她摆了一道?”

    这话聂毅没法反驳,不说全是,但他们确实算是被喻亭玉‘利用’了。所以他直接跳过,省得段寒江想不通要下楼去表演刑警手撕记者,转移话题地问道:“莫望舒找你什么事?”

    段寒江把莫望舒做的‘教案’递给聂毅,“还记得唐伟明案时,提到的那个十年前查过黎县希望中学案,后来被开除的警察吗?”

    聂毅点头,不用段寒江继续,他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丁储明?叶倩倩的亲生父亲也叫丁储明,差不多也是十年前车祸,然后住进了疗养院。”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了片刻。

    段寒江问:“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

    聂毅回道:“叶倩倩,好像所有的案子都能和叶倩倩扯上关系,叶倩倩身上还有什么被我们忽略的?”

    “颜伟曾经说过,叶倩倩准备不干的原因,是因为觉得有人要杀她,她宁愿自首进监狱。”

    “你觉得颜伟说的是真的?确实有人要杀叶倩倩,只不过他先动了手。”

    段寒江思忖了片刻,笃定地说:“叶倩倩身上一定还有什么秘密。”

    接着,两人又沉默起来,各有所思。

    直到杨怡君从过道另一头走过来,聂毅想起他找段寒江的事。

    “寒哥,喻亭玉带她去吗?”聂毅问道。

    段寒江蓦地又觉得头疼,仿佛他身边的所有女人,除了杨怡君都能让他感到头疼,他不自觉朝正好走到他面前的杨怡君看去。

    “看我干什么?我的妆花了?”杨怡君立即对旁边的玻璃打量她的脸。

    段寒江惊奇,“你还化妆?”

    杨怡君确定没花,回头对段寒江摆出淑女的造型说:“昨天剃眉毛剃缺了,矩然帮我补了个眉毛。”

    “张矩然还会画眉毛?她是不是还选修过入殓?”

    “对啊。”

    段寒江说过几句废话,刚刚的压抑减轻了大半,想起他给周愚发的信,一边拿手机,一边说道:“喻亭玉跑这儿来了,季思楷什么情况?”

    “喻亭玉说她把季思楷告到派出所了。”聂毅回答。

    “没两小时季思楷就出来了,周愚怎么办事的!”段寒江大吼一声,准备直接给周愚打电话,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

    “周警官还跟着季思楷。”

    段寒江朝来人看过去,见喻亭玉大摇大摆地走进刑侦办公区,一点没有顾忌的意思。他直接上前说道:“不要以为你帮了个小忙,就可以对警察指手划脚。”

    “哼!到时你们可不要又来求我帮忙。”喻亭玉虽然比段寒江矮了一截,但是输身高不输气势。

    “你这种半途而废的人,正义记者的人设要崩了!”段寒江冷眼相对,一点没有面对女性应该的风度。

    喻亭玉倒是完全不在意,双手抄在胸前可以说嚣张地开口,“放心,季思楷被我坑得那么狼狈,肯定不会急着出国的!

    他那种人种睚眦必报,他的前前前任女友,因为跟一个他讨厌的富二代吃饭,他就跟人分手了,并且分手礼物是毁人的容。不然,你以为他怕我曝光他什么?杀人吗?”

    喻亭玉这话像是意有所指,段寒江说出了她内涵的意思,就是她知道季思楷是凶手,并且威胁段寒江不同意她的要求就曝光。

    段寒江沉着眼思忖,喻亭玉即使真知道季思楷是凶手,多半也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和‘记者的臆想’,没有有真实的证据,然后他们警察就应该全都革职回家了。

    半晌后,段寒江终于回答,“你可以一起去,但是必须听聂毅的。”

    “聂毅,靠你照顾了!”喻亭玉自来熟地用肩膀撞了下聂毅的手臂。

    聂毅轻轻地瞄了眼段寒江,暗自笑了个笑,喻亭玉大概是目前为止第一个,凭一己之力‘说’服段寒江接受不合理条件的人。

    他摩挲着手臂,对段寒江说了声,“寒哥,我们走了。”

    接着,段寒江目送三人离开后,又开始了一个不眠的夜晚。

第16声 是() 
#071

    江州十里监狱在江州市的市郊十里坡;比起从平都市区到江州市区实际上要近;差不多三小时的车程就能到。

    聂毅原本没觉得三小时有多长;但是杨怡君的开车技术和段寒江同一个风格;并且在高速路上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他能感觉车是真的在漂移。紧张感让他感官上的时间被无限延长;三小时仿佛一夜都这么过去了。

    终于能够眺见无处半山坡只看得见高墙的建筑;黑夜里被明亮的灯光映得无所遁形。车速总算慢下来,聂毅为自己的小命暗自松了口气。

    然后车停下来,他们一起下车;在走进监狱大门的那一刻,聂毅有种说不出的怆然感,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以警方的身份进入这扇大门;而里面的人看向他也不再是看犯人的目光。

    “聂毅!”杨怡君发愣的聂毅叫道。

    聂毅回过神来;迈脚走进去。

    每所监狱的内部构造肯定都不一样,但仍然有许多差不离的地方;聂毅没来过这里也能说出里面每道门的意义。

    “你在想什么?”喻亭玉走在聂毅旁边;突然用手肘‘叫’他。

    “没什么。”聂毅表情波澜不惊地回答。

    喻亭玉一副‘不说拉倒’的眼神瞥过他;最终在狱警的带领下走到办公区;办好手续之后;狱警给他们准备了一间会客室。

    进去的时候;喻亭玉被拦在了外面。

    喻亭玉难得没有蛮横硬闯,而是据理力争,“为什么不让我进!我可以帮你们说服他!”

    “需要的时候会叫你;你先在外面等我们。”聂毅态度坚定地回道。

    监狱里显然不适用喻亭玉蛮不讲理地讲理那一套;她虽然对聂毅的决定很不服,但也还是只得乖乖等在外面。

    会客室里,聂毅和杨怡君在桌前坐下,等了一会儿他们要见的人就从里面的另一扇门被带进来。

    犯人名叫高伟,今年26岁,因为过失杀人被判了五年,现在已经服刑了一年多。

    他走出来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过站姿挺拔,垂着视线盯着聂毅和杨怡君,不愿坐下地问了一句,“你们谁啊?”

    旁边的狱警强制把高伟摁到椅子坐下,然后退到一边,瞬间站成了两具标本。

    聂毅在脑子里翻了翻段寒江审问嫌疑人时的画面,他立即凛起眼神望着高伟,却故意放松坐姿,开口问道:“高伟,是吗?”

    “我现在是0825。”高伟态度高傲,眼中满是对牢狱生活的不满。

    聂毅面不改色地继续问:“我们是平都市的警察,有几个关于曾昊家火灾的问题需要问你。”

    “问我什么?该说的我早就说过了,别的我也不知道,问了也白问。”高伟毫不把聂毅放在眼里,斜肩靠着椅背,故意做出来的轻浮显得有些浮夸。

    聂毅不介意他的态度,循循善诱地问:“你是不是很讨厌这里?”

    “嘁,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你住这儿,你喜欢?”高伟蔑着眼,将浑身地不屑地发泄给聂毅。

    “谈不上喜欢,但总是能让人明白些什么。”聂毅不由地回了一句。

    “什么?”高伟没听明白他话的意思。

    然而聂毅没准备和他详细议论监狱生活的心得,只说道:“监狱本来就是让人忏悔的地方,要是跟住宾馆一样,可能都抢着进来。”

    高伟梗着脖子继续他的不屑,眼神中表现出了强烈的反感。

    不过无论高伟的态度如何,聂毅都还是要问,“在曾昊家火灾那天,你有没有什么疑惑的地方?”

    “都说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人都已经进来了!滚!滚!滚!看到你们警察就烦!我什么都不知道!”高伟终于把态度坏到了极点。

    聂毅下意识地扫了杨怡君求助,后悔没学会段寒江审人那一套,一句话里带了好几个陷阱,没有什么是问不出来的。

    这时,外面的门突然被狠踹了一下,接着响起喻亭玉河东狮吼般的骂声,隔音效果良好的门都被她的声音轻易穿透。

    “高伟,你个傻逼!白痴!我看到你也烦!烦!烦!你——”

    没等喻亭玉骂够,门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聂毅注意地看着高伟的表情变化,显然是被喻亭玉的声音吓住了,他立即起身去把门打开,看到喻亭玉被两狱警押住,正要带走。

    他说道:“麻烦让她进来。”

    两位狱警想了想,放开喻亭玉,但是聂毅堵在门口没让路。

    她瞪着眼问:“不是让我进去吗?”

    “但是说话的声音小点。”聂毅提醒道。

    “废话,我不吼那么大声,你们能听到?”喻亭玉说着,挤进了门里。

    聂毅没有再阻拦,等喻亭玉进来后他把门关回去,回头看到高伟,发现对方的表情像是一座惊叫的雕塑,眼睛瞪着老大,一动不动,半晌后嘴里才吐出一句不连贯的话。

    “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喻亭玉大步地走过去,在聂毅刚才的位置坐下,目光一直定在高伟脸上,最后只说了三个字,“说实话。”

    “什么?”

    “叫你说实话。”

    “说什么实话!”

    喻亭玉瞪着高伟,恨铁不成刚的语气说道:“高伟,我费了这么大劲不是来跟你废话的!我没放弃,希望你也不要放弃。”

    高伟呆住,刚刚对聂毅的态度被喻亭玉一瞪,顿时碎成了一片残渣,哑了半晌好不容易开了个口,又被喻亭玉打断。

    “亭亭,我——”

    “我什么我!让你说实话!”

    这会儿高伟终于回过味来,喻亭玉在这里,那么这两个警察是喻亭玉找来的。

    于是他小声地问喻亭玉,“是不是你查到了什么证据?”

    “没有。”喻亭玉的气势瞬间跌下来,“但如果你不肯说的话,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虽然5年不长,可是你愿意一辈子背着这个罪名吗?”

    高伟彻底地沉默下去,视线垂到了桌上盯着他搁在桌上的手,腕上铐着手铐,仿佛直视日光一样刺眼。

    聂毅终于走上前,会客室里没有多余的椅子,现在多了一个人,多的那位就只能站着。他轻拍了下喻亭玉的肩膀,然后盯着椅子,意示她让位。

    喻亭玉不愿起来地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起身,小声地向聂毅征求同意,“我能不出去吗?”

    聂毅往门口瞥了一眼,“要是没人撵你的话。”

    喻亭玉立即打暗号似的对聂毅眨了下眼,接着聂毅再次坐下来,杨怡君的笔录终于可以正式开始。

    “高伟,是吗?”聂毅又重复了开头的问题。

    高伟重新地打量了一遍聂毅,同样的问题他有些不耐,只是余光瞟了瞟喻亭玉,乖乖地回答:“是。”

    “你能不能说说,你和曾昊一家的矛盾?”

    “这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他们家的那熊孩子,半夜三更还闹腾。我爸身体不好,晚上总是好不容易睡着,就被吵醒了。我是礼和兵都用过了,结果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那熊孩子的病又犯了,我爸被她吵醒。那天我实在是气不过上楼去理论,结果——”

    高伟说着突然停下来,视线上瞟地回想着说:“那天,我是真的很生气的,还带了一个球杆,心想实在谈不拢就打一架。但是,我刚走到3层的时候,看到过道里有个人,我上楼他就跑了,还以为是小偷就追过去。结果那人一下就不见了,我有点心虚,就没立即去追。

    可最终还是不放心,走近了看了看,然后就看到电井的门开着,我想那个人该不是躲在里面。我当时犹豫了好半天,终于大着胆子拿手机照进去,不过里面并没有人。”

    聂毅盯着他问,“你进去了吗?”

    “进去了!好奇害死猫!我进去之后发现我楼上那家的电线被剪断。我当时就想烦他们家的果然不只我家一户,幸灾乐祸了一下就回去了。”

    “你是直接回家了?”

    “我是打算回家的,反正有人帮我出了口气,只要他们别再弄出什么动静。但我在路过他们家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机器运行的声音,我以为是那熊孩子又在玩什么,就用球杆敲了几下他家的门。隔了没一会儿,就轰的一声,当时我都吓懵了。”

    聂毅想了想,让杨怡君把笔和纸拿出来,递给高伟,“把你们家的户型画一下?”

    笔和纸都是监狱提供的,为了不让犯人有利用的机会,笔都是纸压外壳的铅笔,纸是普通的单张打印纸。

    高伟被喻亭玉教育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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