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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无罪之证-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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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牟自强还是低着头不说话,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了似的,整个人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段寒江拧起眉心,静默不动地盯着牟自强跟他耗,直到他夹在手里的烟掉了一截烟灰,牟自强还是一言不发。

    他的耐心受到了挑战,忍下脾气换了个问题问:“昨天早上7点到8点20你在哪里?做什么?”

    牟自强继续沉默。

    段寒江冷笑一声,终于抽了最后一口烟,将钟可的身分证甩出来,说道:“说说这个为什么会在你家找到?”

    牟自强看到钟可的身份证,一成不变的眼神抖了一下,立即又恢复过来,还是不说话。

    “无法反驳了吗?”段寒江质问,但做好了牟自强继续沉默的准备,却意外听到牟自强的声音。

    “捡的。”牟自强的声音依然小到几乎听不见。

    段寒江紧接着问:“在哪里捡的?”

    “宾馆。”牟自强回答。

    “宾馆哪里?什么时候?”

    牟自强又一次沉默。

    段寒江倏地一掌拍桌,桌子都被他拍得抖了一下,“回答。”

    牟自强一动不动了半晌,段寒江要再次失去耐心时,他对着桌子的脸突然掀起眼皮,嘴角露出一股明显的诡笑。

    这赤|裸的的挑衅完全刺激了段寒江的神经,段寒江把烟头按在烟缸里,同样对着牟自强冷笑出了声,“你以为你什么也不说就没事?你把证据藏得很好?”

    段寒江说完直接起身,转头风轻云淡地对周愚说:“周愚不用问了,让他在这儿好好坐会儿,牢里可没椅子给他坐!”

    他毅然地退出了审讯室,一路泥石流似的回到办公室,就牟自强刚看他的那一眼,他已经能够确定牟自强就是凶手,牟自强承认他拿过钟可的身份证,但实际上钟可的身份证被擦得干干净净,别说指纹,连粒灰尘都没有。

    段寒江放眼看向整个办公室,一半的人都趴着,他把门关的一声重响,吼道:“睡什么睡!把平阳宾馆给我翻过来,我不信找不到证据!”

第27句 数() 
#027

    平阳分局刑侦支队像刚刚烧过一场大火;所有人脸上都一副焦碳似的神色;黑中带火;谁碰烧谁;尤其是段寒江。

    偏偏刚到8点;陆诀就拿着文件来调郭栖梧案的案卷;曾询去接待他;可他非要往段寒江面前凑。

    段寒江刚问完和牟自强一起去平阳宾馆的同事,一共四人,一般分配的是两人一组;其中和牟自强一组的人说牟自强这个见到身材好又漂亮的女人就两眼放光,今早在楼道里看到一个女人眼睛都直了。然后在早上7点左右突然说肚子痛,走了大约半小时才回来。之后到离开前两人都差不多一直一起;就算分开也不超过十分钟。

    早上7点;与钟可的死亡时间相符,半小时;如果是有预谋的话已经足够做案了;他想到牟自强家那一垃圾桶的纸巾;牟自强持续的时间肯定不长。

    “段队;忙了一晚上抓到嫌疑人却没有证据的感觉如何?洪局停你职不是没有原因的!”陆诀专挑段寒江的痛处戳。

    段寒江冷眼一扫;用眼神把周围的所有人都质问了一遍‘谁他妈对陆诀多嘴了’。

    曾询默默地退出办公室;陆诀却往里走进去,他坐靠着椅子转了个圈,翘二郞腿的姿势;嘴里咬着烟;放下手机望向陆诀,“关你屁事!”

    陆诀一眼看到段寒江的手机,明显地嘲笑,“段队,你还玩这么弱智的游戏?脑子不好使是天生的!”

    段寒江看了一眼他暂停的游戏界面,捏紧手机想直接砸到曾询的脸上,不过是他自己的手机,最终还是忍了。

    当年段寒江刚上初中的时候,每次考试都几乎满堂红,陆诀虽然小他两级,却次次全是满分,他每次被教训的内容都是‘你看看陆诀’。

    那时他还没到叛逆期,也还留着点上进心,趁做客的机会,某个夜里偷偷跑到陆诀房间里,向陆诀问学习的心得。结果陆诀没有学习,在玩游戏,他天真的以为玩游戏能够提高学习能力,毕竟那时的游戏机还是很奢侈的东西,不像现在的孩子人人会玩。

    而陆诀玩的那款游戏就是贪吃蛇,他回家把零花钱存下来好不容易买了个游戏机,玩得早在陆诀小学还没毕业时就能秒杀陆诀,不过学习能力半点没有提高,依旧满堂红。不过多年习惯,他烦躁的时候玩一下,总能静下心来。

    “你脑子好使,也没见得破案了!”段寒江一声冷笑,张林军的案子安阳支队进度怎么样他不清楚,但是案子他很清楚。

    事隔八年没有现场,唯一的疑点就是张林军自己,可张林军现在已经死了,基本上所有的线索都断了,破案的可能小于百分之十。而唯一还能算得上线索的,是牟自强的案子。

    陆诀很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也被段寒江戳中了痛脚,气势缓和下来,自顾地拉了把椅子,坐到段寒江面前。

    蕴酿了半天他才开口,“现在两边的案子都陷进了瓶颈,明显两件案子有关联,不如合并来查。”

    段寒江意味深长地一笑,他从昨天开始就叫曾询申请并案,曾询一直犯懒没去,现在陆诀提出来,他把陆诀的脸都快盯出两个窟窿来,才回道:“想并案?自己写报告走程序申请!案子陷进瓶颈的是你,不是我!”

    “段队!”杨怡君一股脑地冲进来,一脸沮丧地对段寒江说:“昨天在牟自强的公司拿回来他的工具袋,做完了血液检测没有发现。”

    段寒江气得踢了陆诀坐的椅子一踢,陆诀连椅子一起滑出去,仰头哈哈大笑。

    “把昨天和他一起的工人的工具袋全都检测一遍,他如果没扔,一定在里面。”段寒江说着起身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冲外大喊:“曾询,陆队有事找你!”

    陆诀在后面笑得更大声了。

    并案的程序下来得很快,快到平阳支队这边的案子仍然没有什么进展。

    段寒江说把平阳宾馆翻过来,现在除了房子,其它的差不多真都翻过了,可仍然一无所获。

    “段队,安阳分局的同志过来了。”杨怡君来找段寒江去开会,一靠近就被烟给呛了两口,她低眼一眼,段寒江旁边的烟缸,烟头已经装不下了。

    她真心地关心道:“段队,您少抽点烟吧!”

    段寒江没在队长办公室,毕竟他还在停职中,楼道的吸烟区成了他的阵地,他起身把烟头倒进垃圾桶,回道:“提神,开会找曾询去,我出去一趟。”

    他把烟缸塞进了杨怡君手里,烟缸是从队长办公室里拿出来的,不等杨怡君回答,他已经往楼梯口走去。

    平阳宾馆带队搜查的是周愚,段寒江赶到的时候,他正和几人蹲在宾馆的大门后吃泡面,见段寒江过来,全都下意识地哽住了一口面。

    周愚立即站起来说:“这快中午了,大伙早饭也没吃,饿着没力气干活。”

    段寒江面无表情地走到周愚面前,没有周愚预想的发火,而是问了一句,“还有吗?”

    周愚乜了下眼,回道:“没了,买得刚好!”

    然而,段寒江盯着周愚的方便面不移眼,周愚不禁地把方便面凑到他面前说:“还剩一半!”

    段寒江一点不想吃周愚吃过的面,无视地走进宾馆里面,现在所有能搜的地方都搜过了,他不由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错了,牟自强并没有把证据藏在宾馆内。

    可是没在宾馆会在什么地方?牟自强并没有时间离开宾馆去其他的地方。

    周愚今早被段寒江吼得还心有余悸,他大概明白段寒江焦虑的是什么。

    如果这个案子破不了,张林军的案子就搁在那儿,段寒江可能短时间内都回不了队里。

    所以他恪尽职守地当了一回好徒弟,上前讨好地对段寒江说:“师父,我替你叫个炒河粉吧?不用给我钱。”

    “炒河粉?”段寒江听到这三个字没想起炒河粉的样子,倒是想起了聂毅,他考虑了一下,最终拿起老人机拨了聂毅的电话。

    “段寒江,有事吗?”聂毅打着哈欠。

    段寒江没觉得打扰人,但嘴上不好意思地假客气,“打扰你睡觉了。”

    “我没睡,有事?”

    “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聂毅的声音明显精神起来。

    段寒江考虑了一下说法,然后开口,“如果凶手杀人之后,不能离开现场太远,他会把证明他是凶手的证据藏在什么地方?前提是现场周围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过了,凶手有一定程度的心理问题。”

    这个问题指向已经很明显了,聂毅不用猜也知道段寒江指的是哪个案子,但他没有拆穿,直接回答段寒江的问题,“你能不能先说说你认为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是哪些地方?”

    “一般能藏东西的不就那些地方?”段寒江觉得不太理解聂毅的思路,说到藏东西正常人想到的不就是箱子柜子角落天花板下水道之类的?他们检查的绝对够仔细了。

    话筒里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接着是聂毅的声音,“如果是我,一定不会藏在一般人说藏东西就会想到的地方,因为这样总是会被找到的。”

    “那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是哪里?”段寒江接道。

    “大概是能看到,但是想不到的地方。”

    “别跟我玩猜迷!直说。”

    “我又不是凶手,又没跟你们去到处找过,不知道他藏在哪里。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藏在活物身上。”

    段寒江的眉头狠狠跳了两下,没法理解这个活物。

    聂毅继续说:“反过来想,要藏东西肯定就是不能带在身上,找东西的人肯定会这么想,所以反倒会忽略。”

    “你是说凶手把证据带在身上?”

    “没有,如果遇到盘查立即就会被发现,就算不在凶手自己身上,其它人除非同伙,不然发现了肯定有说出来的可能。”

    “废话!那还有谁?难道是——警察?”

    段寒江立即背心一凉,这个可能大概是他最不能接受的可能。

    然而聂毅笑出了声,“段寒江,你这么不相信你们警察吗?”

    “什么意思?”段寒江直觉聂毅这句话意有所指。

    聂毅认真回答,“可是我相信,因为警察是许多人最后的希望。”

    对话蓦然僵住,段寒江思考起聂毅这句话,仿佛他能听懂,又仿佛完全不懂,等他想再问时,聂毅突然开口。

    “在现场附近有没有狗之类的动物。”

    “什么?”

    “或者说猫,但我觉得是狗,因为猫的体型太小。”

    “什么猫狗?”

    聂毅顿了一下,回道:“凶手藏证据的地方。”

    “狗身上怎么藏,又没穿衣——”

    段寒江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想起车库里那只保安大爷说不知被喂了什么东西的狗,他骂了一句,“我操!”

    接着,他没给和聂毅的通话结个尾,直接挂断,回头对周愚和另外几人说:“别吃了,去车库,找那条保安养的狗。”

    到了昨天见到狗的地方,只有地上残留碰上几滴血迹,没见着狗。段寒江立即去找宾馆的负责人,找到了保安大爷的电话,一问,结果是狗今天早上不行了,大爷带回去已经找地方给埋了。

    接着,段寒江又风风火火地带人去找保安大爷,把狗的尸体挖出来。

    他们把狗的尸体刨出来后,保安大爷抹了一把老泪问道:“是不是有人害死了我的狗?我就觉得它死得奇怪!谁这么狠心?”

    段寒江对周愚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保安大爷解释,这头他和另外几人带狗赶回了局里。

    一个小时之后,张矩然摘下手套,抬眼望向对面站了半小时的段寒江,“我从业七八年,这还是第一次给狗做尸检。”

    “别给业务能力不行找借口!”段寒江回答。

    张矩然指着从狗肚子里取出来的一袋子东西,说道:“这还用得着检?往你肚子里硬塞这么大坨东西,你也活不长!”

    “还有吗?”段寒江问。

    “还有狗身上没有被捆绑的痕迹,要给它灌这么大袋东西进去,狗肯定会反抗,除非狗当时晕了或者没能力反抗,胃里还有未完全消化的方便面,有药物残留的可能,需要检验结果。”张矩然说完,视线又瞥向从狗肚子里取出来的那袋东西,“不过狗的死因也不重要了吧,有这袋东西足够了。”

    “谁说不重要!请你给它的主人一个交待!”段寒江说完端起托盘转身出去,把张矩然取出来的袋子带去了技侦室。

    从狗肚子里取出来的是个垃圾袋,袋子里装着一件叠成卷的衬衣,衬衣上面沾着血迹,另外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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