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之证-第1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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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凑过去,对方就把位置让出来,看到了处理好的照片,虽然过了27年,但是保存得还算不错,基本上都很清晰。
聂毅坐到段寒江旁边,让段寒江把照片共享给他,然后两人都盯着电脑屏幕专注地将几十张犯罪现场的照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聂毅。”
“寒哥。”
两人非常不默契都同时开口,段寒江接道:“你先说。”
聂毅立即转了一下电脑屏幕,指着放大的照片说:“江枫岸的衣服是湿的,手臂上有血迹,你看这儿,像是不是被什么咬的?”
段寒江凑过去,确实看到江枫岸的手臂上有两个血点,滚了两条血线出来,他立即想到黄纪先床上发现的蜈蚣,对于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对昆虫的了解肯定比在城市长大的大学毕业生要多得多。
聂毅继续说:“他的脖子上的勒痕,和其它学生脖子上的勒痕不一样。”
他说完点开两张图片对比,段寒江看过去,其实不用刻意分辨就能察觉出不同。
江枫岸脖子上的勒痕不只一条,而且不均匀,有深有浅,而学生脖子上的勒痕是非常工整的一条。
作为非专业人士,段寒江分析说:“江枫岸很可能是在被勒的时候经过反抗,导致勒绳产生了滑动,而学生很可能并没有挣扎,或者说是没有能力挣扎,毕竟都是小孩子。”
“也有可能是勒他脖子的人力气不够,产生的松驰。”聂毅思忖着反驳。
段寒江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出来看向聂毅,他没有继续争辩,而是把照片直接传给了张矩然,让张矩然给一个准备的答案。
然而,过了没一会儿张矩然出现在了技侦室。
“我今天值班。”
段寒江抬头看到张矩然,毫不客气地招呼道:“正好,过来看一下。”
张矩然凑过去挤在了段寒江和聂毅中间,聂毅从旁边给她推了一把椅子过来,她一屁股坐下,眼睛没有离开过屏幕上的照片,最后嫌段寒江碍事地把鼠标要了过来。
半晌后,张矩然说道:“他脖子上的勒沟显示,当时勒住他脖子的绳子不只绕了一圈,劲部侧后方也有勒沟,只是不太明显。并且勒沟两边并不均匀,很可能是绳子两头受力不一样。”
“两只手的力气差别能够显示出来?”段寒江问。
张矩然摇头,摇完朝他瞥过去,“一般情况下即使两只手的力气都会有所差别,但是这种差别并不明显,除非其中一只手受过伤。”
“或者说,绳子两头的并不是同一个人。”聂毅接道。
段寒江和张矩然都朝他看过去,张矩然赞同地说:“也确实有这种可能,你们看他的颈侧,这里的两条勒沟,如果是同一人使力,那么颈侧的勒沟应该是在一条受力平衡线上,但是这两边的勒沟却不在一个平衡受力点。”
张矩然的意思段寒江理解了,虽然他不能从肉眼判断出来颈侧两边的勒沟是不是在一条受力线上,但张矩然的意思就是赞同聂毅勒死江枫岸的绳子两头是两个人拉的。
至于为什么要两个人拉,除了凶手其中一只手受过伤,就只剩下凶手的力气不够,所以两个人同时拉绳子,甚至不只两个人。
也就是说江枫岸确实是被学校里的孩子杀死的。
第40章 零()
#173
蓦然之间;技侦室里安静了许久;最后还是张矩然先开口。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张矩然并不知道这些照片背后的案子。
段寒江看了她一眼摇头说:“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该回去值班了。”
不管张矩然是不是要回去值班;段寒江这都像把人用完了就扔;他直接挤开张矩然;坐回电脑前重新看起又翻起了照片;张矩然没找着插话的机会只得回去继续值班了。
房间里又沉默了许久,聂毅突然说:“寒哥,你看这个。”
段寒江看过去;聂毅指着一张学生宿舍里拍的照片,拍的是某个学生的尸体,但聂毅放大的是尸体旁边的墙壁;灰白的石灰墙上有一个磕痕;像个月牙,中间有轻微的锯齿;看起来像是新磕上去的。
他看了半晌说:“这个有点像手表磕的;只是光凭这个看不出来是什么表;而且27年前的手表;就算是凶手留下的也很可能已经扔了。”
可是聂毅仍然盯着那个磕痕不松眼;段寒江不禁问他;“怎么了?”
“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聂毅蹙着眉,两眼敛着眯成了一条缝,但最终还是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而且一个磕痕也确实不能说明什么。
段寒江接道:“如果真是手表;能磕出这种锯齿的应该也不少见,我也在哪儿见过这种表。”
想了半天,两人都一时没有想起来,于是把视线移向了其他的照片,但毕竟只是照片,加上常儒林当时应该也没带工具,所以也没有指纹这类隐藏的痕迹可以分析。
不过就算带了工具,他猜可能也不会采集到凶手的指纹,从黄纪先回到学校的行为过程来看,凶手几乎把黄纪先的所有行动都算得一丝不差,让黄纪先在现场留下无法圆满解释的痕迹。
最后,段寒江让旁边的值班技侦把堪查记录也一起扫描,然后和照片一起打包发给张赫,接着拨了张赫的电话。
“张sir,钱绅有消息了吗?”
张赫那边犹豫了片刻才说:“他可能回平都了。”
段寒江凛着眉思忖,“他又不是平都人,这时候冒险回平都?黄纪先他一直在平都!”
他自问自答完了,捶了桌子一拳,还觉不够地骂了一句脏话。
“你骂谁都没有用!”张赫强行冷静地接了一句,接着真的冷静下来,“你们查得怎么样?”
段寒江瞬间压下脾气,语气如常地说:“唐乾军当年确实扣着江枫岸真正的尸检报告,在唐伟明出事是拿去威胁常儒林。那份尸检报告留了下来,已经找到了,江枫岸很可能是被学校里的学生杀死的。”
张赫那边静了片刻,像是没有听清地问道:“你说什么?”
“你没有听错。”段寒江肯定地回答,“我刚发了当年现场的照片给你,虽然江枫岸可能是被学生杀的,但杀那32个学生的凶手另有其人。”
“黄纪先没有嫌疑?”
段寒江顿了片刻,笃定地回答:“没有。”他相信常儒林写的勘查记录一定是真的。
张赫接着问:“那别的嫌疑人呢?”
“江沁岩。”段寒江这句没了上面的笃定,“如果能排除当年黎家村的所有人的嫌疑,剩下的就只有江沁岩。”
“为了给他哥报仇?”
“或许。”
实际上这个可能仔细一想就全身漏洞,江沁岩在事发的白天已经离开了黎家村,但江枫岸是在江沁岩离开的当晚遇害。
如果说江沁岩是为了给江枫岸报仇,他如何知道江枫岸出事,并赶回去?
“江枫岸出事前向江沁岩求救?”段寒江自言地问了一句,可又觉不对地说,“那时候没有现在手机这么方便,江枫岸怎么联系的江沁岩?就算是江沁岩还在黎县时江枫岸就向他求救,江沁岩赶回去也需要三四个小时。”
当年从黎县到黎家村还没有公路,只能走路上去,一趟至少3个多小时,江沁岩到黎县时已经傍晚,就算收到江枫岸的消息,回去已经晚上11点左右,而黄纪先常儒林到学校时是凌晨12点,如果江沁岩是凶手,当时很可能人还在学校附近。
可是时隔多年就算留下了什么线索也很难再找到,不过段寒江还是对张赫说:“不管怎样,能找到什么算什么,你拿到照片先去现场看看,另外当年黎家村的人,所有人都排查一遍,不管能不能找到证据,至少先锁定嫌疑人。”
“行吧!”
这句之后两人都果断地挂了电话,段寒江想起宇文枢,转向值班的技侦问:“语文书去技鉴所干什么?”
“就是那本书。”对方回答。
段寒江立即眉头一挑,“那本书有什么发现?”
“不知道,宇文主任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段寒江打算直接问宇文枢,但是还没等他问就听到陆诀的声音在外面叫他,叫得他浑身一激灵。
“段队!”
“鬼都比你叫得好听!”
段寒江走到了门口,朝过道里的陆诀吼回去,陆诀手里抱了一个箱子,一副神秘的样子走到段寒江面前直接说:“找个地方。”
“跟我来。”段寒江瞥了一眼陆诀手里的箱子,回头叫聂毅,“聂小同志,过来。”
聂小同志立即会意地放下电脑,拔了刚拷下照片的u盘,带着之前给宇文枢的文件袋过去了。
三人去了段寒江的办公室,陆诀将手里的箱子往段寒江的办公桌上一搁,转向看向聂毅。
“聂云青被被杀的案卷。”
聂毅惊异地看向陆诀,他作为聂云青案的‘凶手’,就算现在有证据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但仅凭那一点是绝对不够的,他仍然有嫌疑,那么案卷给他看绝对是忌讳的。
“怕什么!我和你寒哥,都相信你。”陆诀说着将箱子打开,完全没当违规是回事地把案卷拿出来,在桌上拍得一声响。
聂毅猛不迭地感觉鼻子发酸,怔怔地对着陆诀,虽然晚了8年,但还终于等了愿意相信他的人,除了段寒江,再在还多了一个陆诀。
“陆哥。”聂毅叫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如常,可眼神像要抱着陆诀哭一场似的。
段寒江猛地抬手,一巴掌落到聂毅头上,却是又搓了一把他的头发,他转眼朝段寒江看过去,段寒江朝他一笑,突然开口。
“大过年的,给我笑。”
聂毅笑了,拿起案卷翻开,首先看到的就是发现聂云青尸体的照片,当时的回忆闯进了他的大脑。他紧了紧拿案卷的手把脑中的片段屏蔽,当作一起普通的案件看下去。
不知不觉三人坐到沙发上,案卷摆到了茶几上。
聂毅翻完了案卷,觉得如果按案卷上面写的,换成他自己来调查也会认为‘他’就是凶手,因为案子的前因后果都没有漏洞,一个长期被虐待的少年终于拿起了凶器,在旁人看来很合理,特别是从那些邻居的口中说出来,少年实在是可怜至极。
他放下案卷深吸了一口气,实际上他从来没有觉得过自己可怜,从小他奶奶就告诉他靠自己活下去是件值得骄傲的事,他做到了别人都无法做到的事。他没有自怨自艾,所以更没有想过要杀聂云青,他对聂云青的恨更多的是‘害死’了他母亲,他只在相片里见过,靠自己幻想爱着他的母亲。
“聂毅。”段寒江叫了一声旁边发呆的人。
聂毅立即回过神回答,“案卷上写的基本上没有错,除了叶倩倩的证词。”
“有没有可能叶倩倩作伪证,其实只是为了报复。”段寒江接道,“她被误导聂云青是害丁储明车祸的凶手,为了报复聂云青而接近他,然后挑拨你和聂云青的关系,目的也是为了带你到极限,对聂云青动手。”
所以,聂云青被杀,不管凶手是谁,她都指证聂毅。
聂毅没有回答,叶倩倩当晚确实回去接近过聂云青住的地方,时间上正好能对上聂云青被杀,叶倩倩很可能确实看到了凶手。
至于叶倩倩为什么会认定凶手就是聂毅,也不排除段寒江所说的可能。
陆诀翻着案发现场的照片,随口说道:“叶倩倩已经死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能把她传问审问。”
他说着突然想起,拿了茶几上的笔录递给聂毅,“江沁岩的笔录。”
聂毅没接笔录,却盯着陆诀手里刚掉在茶几上的照片,他伸手过去把照片拿起来。
段寒江和陆诀都抬眼盯着他,同时问:“怎么了?”
聂毅手里的照片是聂云青尸体面部的特写,他瞪着眼睛看了片刻,面向段寒江和陆诀说:“你们看这里的血迹。”
聂云青嘴角的血迹边缘有一点指甲长的月牙形血迹,月牙上有锯齿状。
陆诀盯了半天问:“怎么了?”
聂毅没有回答,直接去办公桌的电脑把他拷回来黎家村小学案发现场的照片调出来的,打开之前和段寒江讨论过的那一张,把两处痕迹放在一起对比,“像吗?”
段寒江和陆诀凑到聂毅左右,不得不说两处痕迹都很容易忽略,特别是聂云青嘴角那里,并不是单独的,而是在大块血迹的边缘,像是绽出来的一点,就像陆诀一开始没有注意到一样,如果不是聂毅刚才见过,也分辨不出来。
“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聂毅突然开口。
段寒江和陆诀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