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之证-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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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认同和谅解。
是为了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人在坚持,还有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正义没有迟不迟到,它一直都在。”
第38章 二()
#171
市局大门外的路上;段寒江的车停在人群外围;他靠着车头;嘴上咬了一根烟静静地盯着在镜头下义正严词的聂毅;猛然转过头对车里的人说:“听到没有;正义它一直都在;你跑得了初三;初四也照样把你抓回来。”
他的外套刚在抓唐乾军时摔到垃圾堆里戳了一个洞,被他脱下来直接扔在垃圾堆里不要了,这会儿跑出来的热气散尽;他不由得被冷直哆嗦,但仍然直着身板扛着刚过三九天的冷空气。
“段队!”车里蓦地传来陆诀的声音,“别抖了;你还想不想给你们小聂翻案了;快把人弄开把车开进去!”
段寒江没有回陆诀,把烟踩灭在脚下;然后往前走去挤进人群中;像钻头一样钻出来一条通道;直达聂毅身边。
记者还愣在聂毅的话里;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话来反驳;他立即拉起聂毅从人堆里往外挤;横冲直撞地没有一点客气。
陆诀被晾在后面,眼看段寒江‘钻’出来的路重新被堵上,他骂了一声换到驾驶座;把油门踩得轰轰作响;前面的人下意识往后让开,他立即趁机把车开进去。
这会儿大概是饭点到了都饿了,也可能是被直接‘骂’了两次收敛了,堵在路上的人没有刚才‘宁死也不让’的气势,陆诀硬把车往里挤,就自觉地往两边避开了。
进了市局大门,陆诀刚把车停下,后座的警察就押起唐乾军下车,直往大门进去。
抓到唐乾军陆诀和段寒江飙车追了两条街,最后是他把唐乾军的车直接给撞停下来,段寒江的车从另一边堵上去,唐乾军才弃车逃跑,而段寒江跳车追上去被唐乾军带进垃圾堆里摔了一跤。
不得不说段寒江那一跤摔得他神清气爽,因为他撞停唐乾军的车时段寒江也把车开上去了,但看到他的车就撤了回去,回头还装模作样地对他说是把立功的机会让给他,抠得非常不要脸。
陆诀跟在唐乾军后面进了市局大门,抬眼就看到抠得不要脸的段队堵着聂毅在楼道口训话。
“真没事?这种热闹你也凑!嫌伤好得太快了!”
“真的没事。”聂毅抬头挺胸地保证,他刚被挤在人堆里时不知被谁撞了一下后背,让他想起自己背后才被开了个洞,不过伤口愈合得不错,碰到才会有点疼,这会儿缓过来好多了。
他对着段寒江那要把他赶回家的表情,立即转移话题,关心起段寒江,“寒哥,你的外套呢?不冷吗?”
段寒江本来已经忘了冷了,一问又想起来,不由地抖了一下,他一眼瞪向聂毅说:“转移话题没用!”
说完他也没再继续之前的训话,转眼看向陆诀那边,不过眼里瞪的是他前面的唐乾军,一件外套便宜也要好几百,够他吃一个月炒河粉了,还是加牛肉的。
他心疼完了一月份的炒河粉朝陆诀使了个眼色,然后唐乾军被带进去,陆诀也凑到楼道口,三人把一盆铁树围了个严实。
陆诀盯着他一低头就快要戳到他下巴的铁树,抬眼瞟过他左右两边一本正经的段寒江和聂毅,他没忍住笑出声。
“笑什么笑!说正事。”段寒江一眼朝陆诀横过去,横完他也觉得他们围站在一盆盆栽面前有些奇怪,于是眉头一蹙,“换个地方说话。”
他说完随手掏出烟盒在手里转了两下又放回去,转身往楼梯走上去,找了个无人的吸烟区自顾地坐下来,随意地往后一靠,对站到他面前的聂毅和陆诀。
“现在黎县那边有顾局担着,上面默认了交给你们去查。”陆诀伫了下脚,说着就挤到段寒江旁边坐下去,敲起二郎腿抱着自己的膝盖,抬眼朝聂毅瞟过去,“但是如果最后查不出什么,也抓不到黄纪先,恐怕顾局这局长当不下去了。”
段寒江蹙着眉头又把他的烟盒摸出来,掏了一根咬在嘴上没点。
陆诀见了把烟盒抢过去,还不忘意示聂毅退后点,虽然聂毅挨的那一枪躲过了心脏,但伤到了肺,他不知道聂毅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不过二手烟总是不好多吸。
段寒江朝陆诀点烟的手瞟过去,医生倒是说过聂毅的肺没什么大问题,可刚才聂毅被撞得捂胸咳嗽的样子让他一手摘了陆诀刚点的烟摁灭,陆诀的不满还没表达出来,他先若无其事地说起了正事。
“现在我们手里的信息,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叶倩倩和江沁岩确实将黎家村小学爆炸的案子和聂云青被杀的案子联系起来,除去巧合的可能,聂云青被杀与黎家村小学的案子有关系的可能有多少?”
陆诀一下忘了烟的问题,接道:“能有什么关系?”他觉得段寒江这推测有点太大胆了,只是有两个相同的人物都出现了,但是这两人在两起案子中都只算是边角人物,嫌疑人凶手都沾不上边,非要说有关有点硬扯的意思。
“不只是江沁岩和叶倩倩,还有丁储明。”聂毅既没有后退,也没注意烟的问题,他微蹙着眉,双眼焦距虚在段寒江和陆诀面前,“寒哥,你还记不记得蒋信义说过知道聂云青是怎么死的。”
段寒江点了下头,蒋信义还说过当年是聂云青联系他的人,以还赌债为交换让他陷害陆谨闻,当时牵扯到聂毅的身世他一直没有告诉聂毅,后来聂毅知道了也一直没说到这点,他趁机说出来。
“蒋信义认罪后那晚,我去找过他,他承认聂云青曾找过他,让他陷害陆谨闻,而聂云青又和丁储明认识,江沁岩今天的问话,明确地暗示了丁储明车祸是黄纪先搞出来的,因为丁储明查到了黎家村小学,黄纪先害怕暴露。
聂云青和黄纪先同谋了一段时间,很可能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在一年之后被洗罪集团谋杀?并且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嫁祸给你?”
聂毅直立在段寒江面前,垂眼看下去用眼神询问‘为什么当时没有告诉他’,段寒江抬眼朝他一瞟拒绝回答。
他不计较地接道:“还有一点,按照加入洗罪集团的条件,聂云青如果真的也是洗罪集团的人,那他是什么时候加入的?犯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虽然是聂毅问的,但是段寒江和陆诀都盯向他,如果要说清楚,肯定聂毅更有可能知道。
聂毅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又自己回答道:“那时候我一心赚钱,没太关注他,但是——”
他说着突然顿下来,瞥着视线,敛着眼睑思忖了片刻,“江沁岩说的不一定是实话。”
段寒江和陆诀同时眉头一蹙,都想江沁岩的话确实很难相信,聂毅又接道,“也不一定是假话,他最擅长把话说一半误导别人,他的笔录能不能拿给我看?”
段寒江觉得就算不能也能,他站起身说:“先这样,陆队麻烦你去拿,我们先去审唐亁军。”
陆诀习惯性地想反驳,不过立即想到江沁岩也牵扯到聂云青被杀的案子,现在他在负责,段寒江这边确实不好直接参与。他坐着没动,段寒江的烟盒他也没还回去,这会儿直接掏烟出来,“我先抽根烟。”
段寒江没多说,朝聂毅使了个眼色又往审讯室过去,找到了唐乾军在的那一间。
段寒江先跟隔壁监控打好招呼,推开门和聂毅进去,唐乾军缩着脖子抬眼朝门口看过来,他斜眼一瞟,若无其事地拉开凳子,像是进餐厅吃饭似的,先叫聂毅坐下。
然后坐下就坐下了,等菜上桌似的一言不发,半晌后唐乾军坐不住了,主动开口。
“那个,你们为什么抓我啊?我犯什么事了?”
段寒江突然一笑,“这你改问问你自己。”
唐乾军立即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干过。”
“那你跑什么?”
“你们追我,我难道不跑!”
段寒江像是被他说服似的点了点头,“那你觉得为什么追你?”
“我违章停车了?”
“唐乾军,怎么说你也在系统里待过,你觉得你这样能蒙混得过去?”
唐乾军局促一笑,“我不是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嘛!”
段寒江直了直身,笑得比唐乾军自然多了,“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真不知道!”
“那你知道唐伟明现在怎么样了吗?”
唐亁军脸色一动,段寒江继续微笑。
“他被抓了?”
“既然知道他被抓了,就该知道你怎么在这儿了!你以为这几个月没人找你,你就没事了?”
唐乾军摇头,思忖一下变得主动起来,“不,不是,我知道我不应该,可是我也没干什么,就是把唐伟明介绍给了常胜林。”
听到常胜林这个名字段寒江有点反应不过来是谁,毕竟在他记忆里常儒林只叫过‘常儒林’,他敛眉朝唐亁军瞪过去,微笑变成了冷笑,“介绍?你是怎么介绍的?”
唐乾军下意识地往椅背靠直了,对上段寒江的视线,“不就是,是唐伟明当时在学校干的那些事,他不想进去,就来找我,让我帮他想办法!我当时已经早跟系统里没什么关系了,可他好歹也是我兄弟,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进去,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人有时候就是感性,所以我给他搭了常胜林这条线——”
“胡说八道!”段寒江一掌拍在桌子上,拍得旁边聂毅搁在桌上的手都跟着跳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下来,“唐乾军,别给自己草人设!20年前你从黎县县局辞职之后,开过饭店卖过服装摆过小摊,但是都亏了,当时欠的钱我们能查到的有20多万。20多万在当时不少了,而你不到一年就还清了,还举家搬迁到平都市,你能不能解释这20多万哪里来的?”
“我没偷没抢,不信你们去查。”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查?你以为唐伟明这种人真的那么讲信用,给了你钱什么把柄都不留下吗?”
实际上唐伟明并没有给什么能证明20年前给了唐乾军钱的东西,段寒江不过随口说的,但唐乾军明显地急眼了。
“我们怎么也是兄弟,我走投无路找他借钱,他借我,有什么问题吗?”
“那么再说说黎家村小学吧?常、胜林当时已经不在黎县任职了,你为什么还要替唐伟明搭这条隔了几千公里的线?”
段寒江面不改色地崩着没有表情的脸,直直地盯着唐乾军,看到唐乾军紧张地缩起的肩膀,握起了拳头,他继续说道:“还要听我继续说下去吗?你现在觉得为什么抓你?仅仅是你‘借’了唐伟明的钱?”
常儒林退休之后就离开了平都市,但隔了一个市的距离,一个退休警察死亡的消息却很难传过来,唐乾军也不可能事隔20多年还和常儒林有什么联系,就算他想,常儒林也一定不想。
所以,他猜唐乾军并不知道常儒林已经死了。
果然,唐乾军瞬间脸色一变,语气也变调地开口,“我,我都是受了常胜林的指使,当时黎家村小学的事太严重,前两年才出了拐卖村的事,接着又死了全校的孩子,那学校还是政府特意建的,所以我才掩藏了那个老师的尸检报告。”
“那除了你,尸检报告还有谁看过?”
“后来拿给常胜林了。”
“后来是什么时候?”
“就是唐伟明那事的时候。”
段寒江目光一沉,“也就是说黎家村小学遇难的老师的尸检报告是你私自扣下来的。”
“不是。”唐乾军连忙解释,“是当时如果拿出去肯定会出大事。”
“所以你就留着以后用来威胁常胜林!”
“不是——”
唐乾军虽然回答不是,却不自觉地低下头,没有了下句。
段寒江继续问:“尸检的结果,江枫岸的死因是什么?”
唐乾军回答:“窒息。”
“尸检报告在什么地方?”
“我交给常胜林了。”
蓦地,段寒江垂眼蹙眉盯着桌面,江枫岸的死因与案卷不符他并不惊讶,反倒是意料之中,可是证实了这一点就等于黎家村小学当年的爆炸确实不是意外,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杀了全校32名学生和1名老师。
他思忖了片刻再抬头问唐乾军,“20年前唐伟明性侵的案子,替唐伟明顶罪的人是你们找的?”
“不是。”唐乾军笃定地回答。
这句‘不是’,不只是段寒江,旁边的聂毅也诧异地朝他盯过去。
聂毅突然开口,“是黄纪先?”
唐乾军的眉头倏然一颤,朝聂毅望过去,打量了一番才说:“我找到常胜林的时候,他一开始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