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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节

无罪之证-第1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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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寒江说着顿了片刻,“可是,村里有人没有找到孩子——”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就明白过来,如果逃走的孩子是叶倩倩,那就是拐来的,为什么在‘拐卖村’案发后叶倩倩还在村里,要么是被拐这事当时被藏了下来,要么是在案发之后拐进村的。

    “如果当时有现在这样全国信息联网,叶倩倩说不定就能被救出去了。”段寒江不禁地感叹了一句,如果叶倩倩当时被救出去了,有的事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聂毅对上段寒江的视线,心无杂念地继续说案子,“杨爷爷,黎家村拐卖的案子,最后是不是村里所有被拐来的孩子妇女都清查出来了?”

    对聂毅的这个问题老杨显得有些心虚,“这个真的不好说,那时我们这里还没有现在的dna鉴定亲子关系,全村所有人都说那是谁家的孩子,孩子也说不出什么,最后也就只能说那是村子的孩子了。”

    “确实有当时没有确定是不是被拐的孩子?”聂毅原本只是怀疑。

    “没有,没有。”老杨这下又摇头,可摇着又点头,“毕竟村子只有那么大,孩子也就那些个,而且当时没有上户口的不在少数,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好的。我记得当时唯一离开的村子被拐来的女人,她走的时候硬是带走了一个孩子,那家两个儿子,她带走了大儿子,因为这样村里的人看孩子看得特别紧,你们说的还有被拐来没救回去的孩子,也不是没可能。”

    聂毅思忖了一下,转眼和段寒江对了下视线,对老杨说道:“麻烦您了,之后再有什么我们再问您。”

    “我能帮上忙也很高兴。”老杨嘴角不禁地扬起来,两手伸过去和聂毅握了握。

    聂毅反握住他的手说道:“您先回家休息吧。”

    “不用管我,你们去忙。”老杨松了手要送他们出去。

    聂毅也没再客气寒暄,拿起案卷朝门走出去,出门就撞上了张赫。

    “怎么样?”张赫问道。

    聂毅直接说:“现在的疑点有两个,当时给江枫岸做尸检的法医——唐乾军,需要找到他确认当时江枫岸的尸检结果没有问题。再是黎家村小学当时就读的学生可能是33名,有一名生还,这个需要去找黎家村一位叫黎建德的人。”

    他说抬头盯着张赫,意思是怎么分配。

    不等张赫开口,段寒江直接开始指挥,“我和聂毅去找黎建德,张sir,你和耿帅去查唐乾军。”

    张赫对段寒江的安排没什么意见,反倒开玩笑地问:“那个小警花呢?叫什么名儿?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段队,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对象了。”

    段寒江横眉朝张赫瞪过去,“什么小警花,你这种朝三暮四的渣男别去祸害社会主义的好姑娘。”

    “我什么时候朝三暮四过?我连一和二都没有!”张赫不服的反驳,不过段寒江不理他,拽着聂毅直接往外面走了。

    段寒江和聂毅出了警局大门,门口守着方恒,见到他们就迎上来问:“段队,去哪儿?”

    “你不用跟着我们,张sir一个人,你去帮他。”段寒江说得眼也不眨,煞有介事。

    方恒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们自己开车注意安全。”说着主动地把车钥匙给了段寒江。

    “嗯。”段车神开车是该别人注意安全,不过他还是谦虚地点头,手指穿起钥匙转身走下台阶,“聂毅,上车。”

    方恒目送两人上了车,等到张赫走出来时,说好的‘张sir一个人’变成了三人,再加他就成了四人,差点一辆车要装不下。

    “你怎么没跟段队去?”张赫看到方恒问道。

    方恒如实回答,“段队说你一个人,让我跟你一起帮忙。”

    张赫冷不防地掀起嘴角,无声地骂了段寒江一句,指名道信地骂。

    段寒江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不管方恒有没有接到向隆富昌报告的命令,他都不想应付这事,这会儿趁着春节路上车上,把轿车开得像跑车,还能抽空和聂毅说案子。

    “案卷上面还有一点很奇怪,爆炸后,就算受到了村民的阻拦,常局也不应该同意放弃把尸体带回去尸检,这算不上什么证据,但是我肯定常局绝对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聂毅听段寒江说完后,转眼朝他盯过去,过了一会儿才接话,“所以,常局当时确实是想隐瞒什么,而他也一定知道什么,所以才会在桌子上刻上黎家村小学的寨字母,那几个字母前面的两个‘w’会不会是勿忘的意思?”

    段寒江不确定地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他没出事,在年前应该已经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了。”他这话虽然没有根据,但他直觉常儒林最后发给他的邮件就是准备向他坦白的。

    然而并不存在这个如果,两人一路一半说案子,一半说废话地到了三桥村,也就是黎家村村民从册上搬迁下来的村子。

    大约是春节期间,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回来,村子里比他们上回来显得要热闹许多,而且路边不时停着车。

    段寒江把车停在了村口,下车直接往村里走,只是印着警察标志的车在这里往往比超跑豪车更惹人注意,他和聂毅下车就不时有人朝他们打量。

    “寒哥,网上的事不会影响到了这里吧?”聂毅随口一问,段寒江冷眼地朝他一瞪,结果还是让他一语成谶。

    他们走到一户门前,里面大概是一家人,正在打麻将,段寒江支着脑袋往里问:“请问黎建德家在什么地方?”

    “前边,不知道今天在家没有,可能人亲戚去了。”里面的人一人转身过来回答,顺便地打量了他们一眼。

    “前边那一栋?大姐你能不指一下。”聂毅上前发挥他天生的优势。

    打麻将的大姐认真地盯了他两眼,离开了麻将桌,出门来给他们指路,还打听地问道:“你们是黎建德的亲戚?不是本地的吧?怎么没听他提过有什么外省的亲戚。”

    “是警察。”

    旁边的路上突然有人接了一句,刚才热情地女人表情突然冷下来,不太乐意地又打量了聂毅两眼,有点不信地确认道:“你们真的是警察?”

    段寒江和聂毅心里同时一沉,没有承认也没反驳,他们开着警车来的,这会儿否认了恐怕会有人把警车抬给来证明给人看他们到底是不是警察。

    “警察哦?”大姐突然冷声一哼,不耐烦地随便往前一指,“就是那间。”

    她指完又回到屋里,坐回麻将桌前继续打麻将。

    聂毅朝刚才女人指的地方看过,虽然她不太乐意给他们指路,但下意识地还是指给了他们方向。

    他朝门里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

    两人继续往前走时,段寒江拿起手机,随手刷了刷网上的消息,虽然控制住了部分,但仍然有部分删不掉,经过了不知多少次转述的渲染,现在公检法系统已经有键盘侠的手中成了旧社会祸国殃民的毒瘤了。

    段寒江气得扫了两眼就退出来,还是不解气地骂道:“愚民!最可怕的不是无知,是明明无知还以为自己很睿智!把煽情当正义,简直放屁!”

    他就这样一路骂过去,聂毅跟在他后面一言不发地听他骂,在他骂得不爽转头找人同仇敌忾时装模作样的认真点头,点得他气消了,然后又问了好几人才终于找到了黎建德家。

    黎家村还在莲花山上时,黎建德那时算是村里的半个村长,半个的原因是村里并有明确的村长职务,但总有个挑着办事的。

    黎建德家的门开着,段寒江站在门外望着门里的小院,看到了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他抬手敲了两下门,里面的大人没人听到声音,到是院里的两孩子跑出来。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趴着门瞪着他们问:“你们找谁?”

    段寒江盯着小姑娘打量了两圈,不像是在这村里长大的,看不出来小姑娘和黎建德的关系,乱猜地说:“找你爷爷。”

    小姑娘认真地想了想,转身跑回屋里大喊,“爸爸,爸爸!有人找爷爷。”留下另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抱了一只加上尾巴和她一样长的猫盯着他们。

    段寒江对着小姑娘和猫招了招手,结果小姑娘立即扔了猫,哭喊着“妈妈”跑进屋去了。

    “我很吓人?”段寒江回想了一下他的生涯,还真没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

    聂毅认真地安慰他,“没有,只是对小朋友来说不够亲切。”

    这话回得委婉迂回,段寒江不服地抬起膝盖一顶,正好顶到了聂毅的膝盖窝,聂毅猝不及防地差点跪下去。

    隔了一会儿,门里终于有大人出来,还一来就是三个,走在最前的是个头发花白的古稀老人,后面是50岁左右的男人,再旁边是大概刚成年的少年,一眼就能看出一家三代。

    老人首先问:“你们找谁?”

    段寒江立即站直了反问道:“你是黎建德吗?”

    “我是。”

    “我们是从西宴市来的警察。”

    黎建德怔得一愣,立即又恢复过来,眼中闪过了一丝‘早知道会来’的释然,他让开路请段寒江和聂毅进去,“请进,请进。”

    段寒江跨过门槛进去,黎建德将他们领到一间没人的房间,给他们拿了两个苹果递过来,他倒是没客气接过来都塞给了聂毅,还无声地用嘴形说了句‘不用客气’。

    “两位警察同志,请坐。”

    两位警察同志坐在了一条长板凳上,黎建德拉了另一条板凳过来坐在他们对面,开口问道:“你们想问以前在莲花山上的事?”

    段寒江客气微扬着唇,“你知道我们想问什么?”

    黎建德长叹了一口气,“应该也没有别的事有警察来找我的了。”

    “既然这样,你能不能说说,你觉得我们找你问什么?”

    黎建德下意识地低了低头,过了半晌才开口,“当年,有个娃子不见了。”

    段寒江和聂毅同时盯向黎建德,眼中飘过果然如此的神色。

    “那个女娃是我四叔买来的,他儿子小时候发烧,脑子烧坏了,他怕他们去后没有人照顾我那个堂弟,所以当时你们警察来查时,他把那个女娃藏起来了。”

    黎建德指的是拐卖村案子时,和他们之前想的差不多,具体这个孩子怎么藏的肯定也少不了全村的人帮忙去,不然没办法藏住一个大活人。

    他突然地叹着气说:“不过十年前,四叔他去的时候,还是把他傻儿子一起带走了。”

    段寒江不禁问道,“那孩子叫什么?”

    “叫倩倩,特别听话的女娃,刚来村里也不哭。”

    “你怎么知道是她不见了?”

    黎建德深吸了一口气,“她手上带了一串银铃铛,她一般不会哭,可是如果要把她的铃铛拿下来,就哭得要岔气一样,说不拿了她就好了,所以她一直带着,没事就一个人坐在门口摇得叮叮响。”

    段寒江想起丁储明遗物里的铃铛,资料里丁子倩小时候的照片手上也确实有一串铃铛,再回想起丁储明说告诉女儿如果走丢只要摇铃铛就会去找她的话,他心里已经确信那个不见的孩子就是叶倩倩。

    他长吐了一口气也没把堵在胸口的闷气吐出来,接问道:“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少了一个孩子?”

    黎建德没有立即回答,抬起头来对着段寒江和聂毅,眼里却什么都没有,许久才开口:“那娃子虽然小,但看得出来他的亲爸妈教得很好,她面上不哭闹,其实心里是想回家的。”

    所以,黎建德就当那个孩子淘跑了,总好过一辈子和一个傻子绑在一起。

    可是把一个5岁的孩子放任在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的山里,段寒江实在不知道他这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至少叶倩倩没有像他想的回家了,之后的经历看来成长过程也不会美好。

    段寒江忍了半天的烟瘾这会儿又冒出来,他掏出烟盒问黎建德,“能抽烟吗?”

    黎建德不解地望向段寒江上下打量,不理解他要抽烟为什么要问他,莫名其妙地点头说道:“你抽啊!随便抽。”

    段寒江没有急着点烟,先递过一根给黎建德,说道:“没有你的叶子烟带劲。”

    黎建德把烟接在手里,段寒江立即凑过打火机给他点烟,还同时用聊天的语气问:“当时学校的校长,你熟吗?”

    “校长?”黎建德吸了一口烟,说话时嘴鼻都冒烟,“小黄啊?没见过几次,我也没有娃子上学。”

    “学校里平时有没有外人去?”

    “该是没有,山路不好走,那时村里一年到头都没有几个外人进来。”

    “那孩子们和老师相处的好吗?”

    “说真话?”

    段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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