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之证-第13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洪局。”聂毅盯着洪国光;试探地开口:“陆谨闻当年的案子;你知道吗?”
洪局仍然是一如既往平易近人的语气,对着他一笑;回道:“知道;全市警察都知道。”
“那你知道他在出事前;在查什么吗?”
洪国光脸上的笑更明显了;“你是在试探我?”
聂毅回答;“不;我是在请教你。”
但是洪国光并没有接上面的问题回,而反问聂毅,“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下来吗?”
聂毅怔住不动;也不开口。
洪国光继续说:“因为我相信段寒江。他既然愿意相信你;我也愿意相信你,你们别让我失望。”
轻短的几句话却说得聂毅心里一沉,感觉心上被推过来一层无形的压力,他倏地站直,就差敬礼地对着洪国光保证,“一定不会。”
“现在能说了?”洪国接道,“找我什么事?”
聂毅立即回答,“在27年前,黎县的莲花山上有个黎家村,村上的希望小学发生过一起爆炸案,这个案子的案卷现在在黎县上级的市局里,我想看这个案卷。”
洪国光蹙着眉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后双眼的焦距才聚回来,问道:“只要看案卷?”
“可以有更多要求吗?”
“你还真不客气了!”
聂毅收了收眼神,洪国光笑着就过了,当即就拿起电话打给他的那个老同学。聂毅全程在旁旁听,洪国光先是问候了半天,再互吹了半天,最后关心了一下对方,才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等到洪国光终于把电话放下,聂毅感觉他的脚都快僵成柱子了,洪国光打了十分钟的电话,其中正事只占了一分钟不到。
最后,洪国光把桌上他刚写下来的电话号码递给聂毅,“案卷不能随便拍照,现在要么申请调案卷,或者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有什么疑问可以询问对方。”
聂毅接过便签,看了眼上面记的号码,说:“谢谢洪局。”
“行了,该客气的时候不客气!”洪国光笑说了句就赶聂毅出去。
聂毅也没浪费时间,他拿着便签出去就给对方打电话。
如果要把案卷调过来,不说申请程序批下来要多久,就是寄过来也需要时间,所以他还是选择了电话,方便快捷,但缺点是可能会忽略掉案卷上的细节。
便签上写了对方的姓和职务,聂毅拨通之后,先自介绍了一下。
“你好,我是平都市平阳刑侦支队的顾问聂毅。”
“这么快?你等会啊!”
对方姓方,聂毅直接叫道:“方警官,麻烦你了,只是这个案子情况比较急。”
方警官没有在意案子急不急的问题,而是好奇,“你们什么案子跨了这么远,查到我们这儿来了。”
“不方便说。”
聂毅推委地回了一句,对方倒是没有深究,一个系统里的,规则都明白,他让聂毅等一下,应该是去调案卷出来,过了几分钟后,就重新回来拿起手机。
方警官先是一惊,对手机说道:“你竟然没挂!”
聂毅听着没回他这一句,直入主题,“方警官,有麻烦你说一下案子的具体经过。”
接着聂毅听到电话里响了声翻书类似的声音,接着方警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个真没有什么好说的,案卷也没几页,倒是后续和村民之间的工作写了厚厚一叠。”
“请说。”
方警官本来随意的语气,被聂毅的太过严肃弄得也不自觉严肃了几分,他说道:“案子很简单,被发现是有村民看见烟雾,担心是山林起火,赶过去发现是学校被烧了。而根据调查结果,是因为学校取暖的煤气漏了,又因为山里电压不稳导致电线走火,引起了煤气爆炸,接着又引发火灾。而学校周围没有人,火灾被发现得太晚,又没有消防车能上去,所以造成了悲剧。
当时条件受限,加上村民不让,所有受害人都没有做过尸检,不过按案卷上的情况看来,被烧死的可能更大。”
聂毅一手拿电话听着,另一只手拿本子不停地记,方警官顿下来他就继续问:“除了这些,还有其它的吗?”
“其它的什么?”方警官又翻了翻案卷,突然说道:“对了,当时全校32个学生和一个老师全都死在火灾里,但是学校的校长活了下来,因为当晚有事下山,没回学校,逃过了一劫。”
聂毅拿笔的手顿时一紧,在纸上戳出了一个洞,抬起头来问道:“这个校长是谁?有身份吗?”
“巧了。”方警官惊喜地说,“这个校长也是支教的平都人,姓黄,叫黄纪先。”
听到黄纪先这个名字,聂毅先是蹙了下眉感觉有点耳熟,他问道:“哪三个字?”
“黄色的黄,纪律的纪,先后的先。”
聂毅顿时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黄纪先?”
他重复了一遍,黄纪先是平都大学的教授,虽然有同名的可能,但是这个名字并不是那么容易同名的。
于是他立即拿起手机搜了一下,果然搜到了平都大学的黄纪先的信息,确确实实是‘黄色的黄,纪律的纪,先后的先’。
黄纪先在之前见到他时就说过他长得像他某个朋友,现在想来黄纪先说的那个朋友应该就是江沁岩。
聂毅蓦地将笔放下,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江沁岩和常儒林认识,而江沁岩他哥应该就是黎家村小学和学生一起死亡的江岸枫,那么黄纪先和江沁岩认识基本可以确定。常儒林也认识支教的老师,是平都人,而这个人可能是江岸枫,也可能是黄纪先。
这个关系绕了一圈,聂毅实在很难把平都大学的黄纪先和黎家村小学的黄纪先分开成两个人。
“聂——老师?”方警官那头把对聂毅的称呼也在嘴里绕了一圈,他没见着聂毅什么样,不过印象里顾问都某方面的教授学者,最后不自觉出口了老师这个称呼。
然而,聂毅本来满脑子都扎进了黄纪先的人际关系里,突然被‘老师’两个字闪了下舌,忙说道:“我不是老师!”
“我就随便叫叫,聂老师也是一种尊称,你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吗?”
方警官的语气听起来确实挺随便的,聂毅也没跟他掰扯称呼的问题,最后给他们的通话结了个尾,“暂时没有了,我先去查一查黄纪先,你能他的身份信息转给我吗?”
“这个,应该可以。”
方警官同意,聂毅给他留了个邮箱,然后挂了电话就匆匆跑出去,但一出门就又碰上了堵门的周愚。
“聂小同志,去哪儿?”周愚摆了一个和段寒江很像的门神姿势,不过门神是守门,他是把自己当成了门,堵住了聂毅的去路。
聂毅盯着周愚考虑了一下他挤公交地铁的耽误时间,又考虑了一下打车的昂贵费用,于是说:“我去平都大学,有时间送我一程?”
“没问题。”周愚回完,真把自己当门地侧身打开,让聂毅出来,然后抬脚跟上去,一路无话。
但是,等上车之后,聂毅没了退路他就开始唠叨起来,“聂毅,你跟段队瞒着我们在查什么呀?段队他是不是又被人陷害了?我听说是他又惹上了什么案子,早就说他是死神体质,他还不信我的。”
聂毅没有回话,周愚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很明显是上面的人把消息连内部一起封锁了,大概没点深入的关系不会知道,比如陆诀,还有宇文枢。
没得到答案的周愚丝毫不气馁,继续追问:“你去平都大学干嘛?我不信段队没有联系过你,虽然不一定能帮上忙,但是我肯定是站段队这边的。”
“他没事,不要再问了。”聂毅终于开口回了一句,他很明白周愚是担心段寒江,虽然周愚担心人的话也说得像在揶揄,不过最后那句还是挺直白的。
周愚也明白既然没有透露什么消息出来,肯定有要保密的原因,他没有再追问,其实他就是想得到一句段寒江平安的消息。
这会儿达到了目的,他换了一个话题继续唠叨,也不管聂毅回不回答,反正他已经习惯了聂毅一般不发表意见的模式。
聂毅实际上直接屏蔽了周愚的声音,他刚收到方警官发来的邮件,对比了黎家村小学的黄纪先和平都大学的黄纪先信息,虽然照片不能肉眼就确定是一个人,但是从年龄和户籍上看,不可能有两个长得像还名字户籍都一样的人。
学校基本上都已经开始放暑假,平都大学校内明显地比之前冷清了许多。
到了教务楼楼下,周愚没跟着聂毅去找人,留在楼下等。聂毅下车后直接上楼,问了一圈才找到黄纪先,而黄纪先见到他并没明显得惊讶。
黄纪先的办公室里,聂毅坐在沙发上,黄纪先给他倒了茶,坐到他对面。
“聂毅。”黄纪先首先慎重地叫了一声聂毅的名字,蓦地笑起来,“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找我有什么事?”
既然黄纪先都直接问了,聂毅也不打算绕弯,“你认识常儒林吗?”
黄纪先抬眼蹙了蹙眉,像是在考虑这个问题,然后点头回答,“你说的是之前在平阳区当警察局局长的常儒林?”
“对。”
“认识,不过不熟,如果碰到会打个招呼吧。”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这我真想不起来了,可能就是哪次和政府相关的会,或者是朋友的朋友介绍的。”
聂毅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黄纪先,等他说完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常儒林出事过世了,你知道吗?”
黄纪先瞪了瞪眼,可是眼中并没有多少惊讶,然后摇头道:“怎么回事?他不是退休了吗?还能出什么事?”
聂毅审视地看着黄纪先没有回答。
黄纪先立即收起表情改口,“我问多了,案子的事当然是不能多透露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透露的。”聂毅平淡如常的对着黄纪先,不露声色没比黄纪先做得差,他继续说道,“黄院长还记得黎县的黎家村小学吗?”
“怎么?难道常局长的事跟黎家村小学有什么关系?”
“这个算不算有我也不好说,不过常局出事是当年黎家村小学事故受害者的父亲所为,黄院长记得吗?”
黄纪先点头,他这个点头就等于承认了他就是黎家村小学的黄纪先。
“那时我也才毕业,为了给自己多攒点社会分就满腔热血去支教了。结果分没攒到,还出了那样的事。”黄纪先说着满眼悲痛,像是回忆起了一段不堪的回忆。
聂毅盯着他不接话,等他继续。
黄纪先像是突然想起来,说道:“对了,我想起来在哪里认识常局长的了,当时他也在黎县当局长,来处理了学校的事故,不过当时出事后不久我就回了平都,对他印象不是很深,说到这儿才想起来。”
聂毅脑内分析着黄纪先这给他自己前面的话打的补丁,想他是真刚想起来他和常儒林27年前就认识了,还是多此一举的解释。
接着,他问道:“那学校事故的事,你还记得什么?”
黄纪先望了望聂毅,又把视线飘远,叹着气说:“我在没去的时候满腔的热血,觉得能改变黎家村一代人的命运。但是真当去了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些孩子大的十多岁,小的四五岁。
年龄不齐都还算好的,教学起来最困难的是那些孩子从小到大都没上过学,尤其是年龄大点的孩子,受父辈潜移默化的影响,非常排外,改变起来很困难。”
突然,黄纪先顿下来,朝聂毅看过去解释,“这说起来真是惭愧,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把去怪一群孩子。但当年的我太年轻,没有这么好的耐性。当时跟我一起的还有另一个老师,明明比我还小一岁,却比我有耐得住得多,只是可惜,可惜啊——”
聂毅一动不动地盯着黄纪先,最后没有等到黄纪先可惜的是什么。
不过黄纪先最后也没开口,维持了半天的不露声色终于破了,隔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看向聂毅。
“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聂毅问道。
“江岸枫。”黄纪先回答。
聂毅接着问:“江岸枫是不是有个弟弟,叫江沁岩?”
黄纪先这回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打量着聂毅半晌,反问道:“你来找我,是为了问江沁岩的,对吧?”
聂毅的眉头蓦然一蹙,很不满黄纪先笃定的语气,立即否认道:“不是。”
黄纪先失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聂毅到底是不是来问江沁岩的,但他主动地提起了江沁岩。
“黎家村小学出事那年,江沁岩也在,那时放暑假,他去看他哥,当时跟现在完全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