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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

无罪之证-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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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常老局长收到邮件之后;陆谨闻的处境并没有改变,陆谨闻提出的线索也都石沉大海,所以——”

    所以后面的话聂毅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段寒江很清楚他想说的。

    所以常儒林是不是也和洗罪集团有关系?

    这是段寒江不愿思考的问题,在他刚调来平阳支队一片迷惘的时候,是常儒林不断的提点规避了他行差走错的可能。

    可他确信陆谨闻不会把重要的信息发到一个不确定对方是否会看到的邮箱,在发邮件之前陆谨闻一定通知过常儒林,而邮箱的地址记在陆谨闻的本子上,显然是在发之前对方刚告诉他的。

    即使他不愿承认,他的潜意识里也认同了常儒林当初看过陆谨闻发的邮件,但看过之后又设置成了未读。

    ——为什么?

    这个问题段寒江给不了自己答案,他看向聂毅,然而聂毅也不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将烟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可按开之后却停在通讯录上面没摁下去。

    “寒哥,我想到一个问题。”聂毅突然开口。

    段寒江最终放下手机,看向聂毅问:“什么问题?”

    “邮箱地址和东凯大厦的地址写在一起,很可能是同时写的。假如邮箱的地址是常局告诉陆谨闻的,那东凯大厦的地址也应该是常局告诉陆谨闻的。

    而东凯大厦38楼,如果是洗罪集团的一个据点,那么常局是为了提供给陆谨闻线索,还是有意让陆谨闻找去的?那个时候陆谨闻应该是在杀了宋进林后的逃跑阶段!”

    聂毅的一段话说完,书房里蓦地沉默下来,他把段寒江不愿考虑的问题都说了。对段寒江而言,无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有这种存在可能的都让他难以接受,常儒林于段寒江,一直都是敬重的长辈,他敢在在他爸段江成面前放肆,却从没在常儒林面前出格过。

    向来靠灵光一闪,大胆设想破案的段寒江,此时说了一句非常保守的话,“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能下任何定论。”

    他说着又拿起手机,终于拔出了常儒林的号码,可电话里响起的却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算了,今晚先睡觉!8年前的事,也不急这一时。”段寒江扔开手机,打了个哈欠,抬手开始解衣服,准备洗漱睡觉。

    然而,刚被他扔下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回头瞥了一眼看到是陆诀,直接用免提接起来,开口时还打着哈欠,让陆诀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骂人。

    “段寒江!你睡觉了?”陆诀差点骂了脏话,他在外面感受寒风凛冽,段寒江居然在家睡觉?

    段寒江已经把外套扔在了椅子上,随口回道:“业务能力比你强,这你也能怪我?”

    陆诀心里‘呸’了一声,可到嘴边的话有点说不出口,“张赫,张赫离开之后回了市局,然后往东华路方向去了,现然后,我,跟丢了。”

    “跟丢了?”

    段寒江的嗓门微微一提,可陆诀听来仿佛陡然如火箭升空一样,把他的肺都戳穿了,跟丢张赫他可以接受,但不能接受被段寒江小看了。

    于是他好整以暇,重新开口,“张赫的反追踪能力绝对不是普通刑警的水平,如果不是受过更专业的训练,就是他有长期反追踪的经验,这个长期至少比我干追踪的时间要长得多。”

    段寒江的动顿了一下,他很了解陆诀绝对不是会为自己能力不足找借口的人,陆诀的追踪能力就算算不上优秀,但也是十年警察的经验,不会差到哪里去,他说追不上张赫,说明张赫至少比陆诀十年警察的经验要强。

    对于张赫,他熟悉的只有当初张赫在平阳支队的时间,那时他也没发觉张赫有什么异常。

    或许张赫跟‘他们’扯在关系是在那之后,可是如果是在离开平阳支队后,张赫就不可能是9年前平大分尸案里帮杜隆江的人,陆谨闻案卷上张赫相关的信息也不必抹去。

    但早在张赫来平阳支队前就已经和洗罪集团有关系,他和张赫共事几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段寒江蓦地捏紧了双拳,忽然一拳捶在桌上。

    “寒哥,你去洗澡吧!我跟陆队说。”聂毅对着段寒江捶在桌上的手开口。

    段寒江眼睑一抬,对上聂毅的视线,什么也没说地转身就走。

    聂毅看着他的背影从书房里出去,才拿起桌上的手机,刚关掉免提接起来就听到陆诀好奇的声音。

    “他怎么了?吃错药了。”陆诀问道。

    聂毅考虑了一下,说:“邮箱的筛查结果出来了,找到一封加密的邮件,邮件的内容就是当初陆谨闻查到的关于洗罪集团的信息。另外邮箱的主人,是常老局长。”

    电话里的声音静了片刻,虽然聂毅没有明说,但是说出口的已经能够说明段寒江‘吃错药’的原因了。

    段寒江早年叛逆期,上大学后就基本就没再住他家,也不回他爸那边,而他那个姑姑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固定的住所。所以在段寒江住到现在这里之前,基本上处于流浪的状态,可能一个月就得换个地方找他了。

    常儒林对段寒江来说,并不只是租了一套房子给他这么简单。陆谨闻不在之后,教段寒江做人的人大概就换成了常儒林。

    陆诀不确定地问道:“是平阳分局退休的常儒林?”

    聂毅下意识点了下头,“是,所以寒哥现在心情不太好。”他说完听到陆诀那边一阵响声,最后是打火机点烟的声音,接着再才听到陆诀继续说话。

    “段寒江这人,从小到大都是这一套,搞得好像他是救世主一样,谁犯了错都有他一份责任,没事就爱摆出苦大仇深的样子!我真挺讨厌他的,很多事!”

    聂毅听着陆诀的话,想象了一下段寒江小时候的样子,大概比现在还要欠揍,可是认识的时间久了,很容易发现段寒江其实是个很会为别人着想的人。

    他不禁地笑了一声,跟着陆诀说道:“确实是挺招人讨厌的,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理直气壮地让我给他泡面。”

    于是,他们的话题一不注意就变成了段寒江的批|斗大会。

    段寒江在隔壁听得一忍再忍,终于没忍住,闯进书房,像是去抓半夜还玩手机不睡觉的儿子。他操着老父亲的心摘了聂毅手里的手机,吼道:“睡觉!都1点多了!”

    接着他还对手机也吼了一句,“你也是!”

    聂毅看段寒江怒冲冲地挂了通话,抬眼朝他眯了眯眼满是笑意,用着对第三者说话的语气说:“但是,我真的很庆幸能够认识寒哥,如果没有认识他,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会走到哪里,或许最后的终点就是深渊。所以,我希望寒哥可以把我当成,当成——”

    兄弟?朋友?还是也可以为他操心的老父亲?他脑子里转了半天都没转出一个合适的词,最终卡住了。

    段寒江怔了怔,一巴掌拍到聂毅头上,顺便搓了一把毛,说道:“聂小同志,跟谁学的这一套?没事少看点情情爱爱的。”

    “我没看过!”

    “少废话!睡觉!”

    段寒江直接把聂毅拽出书房,在准备进自己房间时突然伫脚,回头对聂毅说:“我没事!只是有点恐慌,我怕身边的人最后都变成了‘敌人’。”

    聂毅认真地望着段寒江回道:“我不会,陆队也不会!还用周愚,杨师姐,宇文主任,他们都不会!”

    段寒江猛不迭地笑起来,回想了一下聂毅说的名字对应的人,最后补了句,“你把张矩然说漏了,小心她画个圈诅咒你!”

    “我是无神论,有社会主义扩体!”

    “没事少跟周愚学贫嘴!”

    最终,被强迫骂不还口的聂毅被暴君段寒江推回了卧室,老妈子一样叮嘱,“睡觉,明天正常上班,记得叫我起床!”

    于是,第二天一早聂毅就把段寒江叫起来,段寒江后悔昨晚说的最后那句话了,他一时忘了聂毅去兼职是早上4点就能起来的人。

    起早了的两人在家吃过早餐才去队里,这两天没有案子,队里的气氛都比较轻松,聂毅又受到了队里各年龄阶段的女同志的关爱,送早餐,送空瓶,还有问他收不收旧家电的。

    中午的时候,辖区派出所转过来一起报复性伤人案,他们没来得及吃午饭就去了现场。案子很简单,不用调查就确定了犯罪嫌疑人,只不过人跑了,时间都花在抓人上。

    最后,忙碌一晚上,第二天凌晨终于在长途汽车站堵到了嫌疑人,带回队里审完已经快要天亮。

    段寒江伸着懒腰从审讯室里出来,感觉似乎很久没有破过这么轻松的案子,没有那么多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归一,二归二。

    他难得出了审讯没有更加沉重的感受,随手摸出烟盒往吸引区走过去,路上遇到朝他走来的宇文枢。

    “段队。”宇文枢叫了段寒江一声就没有下文。

    段寒江放下点烟的手,抬眼问:“有事?”

    宇文枢没开口,和段寒江一起走到了吸烟区才说:“前两天你给我的那个邮箱,在昨天早上有人登录过。”

    段寒江彻底地把烟放下,问道:“在什么地方?”

    “ip地址在西宴市。”

    “西宴市?”

    段寒江重复了一遍,总感觉哪里有根笋子要冒出来似的,但没抓到念头的头在哪儿,不过宇文枢这一提醒他又想起来邮箱的事。

    他咬着烟拿起电话,虽然现在时间挻早,不过按老年人习惯这会儿应该已经起床了。

    于是他又拨了常儒林的号码,结果还是无法接通,他心里顿时冒出无数个不好的念头,但最终没有一个成形,干脆直接拨到常儒林家的座机。

    电话通后,接电话的是一个男声。

    “你好,我是平阳分局的段寒江,请问常局在吗?”

    电话那头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爸他失踪了。”

第33次 唱() 
#122

    段寒江静默地握着手机;立即落地窗前;望着外面刚刚亮起来的城市;脑子里杂乱地转着许多不同的念头。

    “两天前我爸一个人开车出去旅游;说是什么人生最后一次了;谁也不让跟;但是从昨天开始就联系不上他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会事,我们也很着急!”

    他听对方说完,眉头蹙得轻了一点;问道:“他最后一次跟你们联系是什么时候,人在什么地方?”

    “在西晏市的一个小县城,昨天下午4点多。”

    “具体哪一个县城?”

    段寒江完全是警察询问的语气;对方怔了怔;回头不知问了谁,然后再转过来对着电话说:“黎县。”

    黎县两个字就如同在段寒江脑子里施了一把服;让他之前听到宇文枢说邮箱在西宴市有人登录过时;差点就在他心里冒出头的笋尖瞬间拔了出来。

    听到黎县他首先想到的是20年前唐伟明的案子也是一起被掩盖真凶的冤案;从后面几起案子的关系来看;20年前的那起校园性侵案也有洗罪集团的痕迹。

    段寒江算了下时间;常儒林离开平都市的时间是在他打电话说想看陆谨闻案卷的第二天。

    他从来不相信巧合;不信常儒林刚好在他们查到存在嫌疑,在他提出要看陆谨闻案卷的第二天,独自一个人去了20年前洗罪集团疑是存在过的城市。

    这些线索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而这个联系肯定和常儒林有关。

    段寒江蓦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挂了电话急匆匆朝办公室的方向冲过去,留下宇文枢没头没尾,连脑补都没有方向。

    段寒江冲进办公室连坐下的动作都没有,查到黎县警察局的电话立即拔过去,但得到的答案是这两天并有没有发生什么案件。

    他扔下手机坐到椅子上,又摸出烟盒,点了一根烟抽到一半,手机突然地响起来。他不太愿意接地拿起来,发现是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的莫望舒。

    “段队长,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段寒江亲切地笑出了声,回道:“还行,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

    莫望舒那头顿了片刻,语气严肃起来,“您刚刚不是打电话到局里问有没有案子吗,然后我去查了一下,案子是确实没有,不过就在两小时之前发现了一起自杀性车祸,车里是一位外地游客。”

    “性别,多大年龄?叫什么名字?”段寒江猛地坐直起来。

    莫望舒像是在看资料,电话里响了几声翻书似的声音,然后说道:“男,周岁年龄61,名叫,常儒林,车牌号平ax287。”

    世界仿佛瞬间静了一秒,段寒江想用同名同岁安慰自己都不行,车牌号就是常儒林以前还在队里时用的那个。

    他捏紧手机,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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