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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无罪之证-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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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超市监控里的人一模一样。

    对方手里拿着一把切肉的砍刀,瞪着聂毅就朝他挥过来。

    聂毅的视线刚从黑暗中恢复过来,反应一时跟不上,当刀快落到他肩膀上时,他才本能地闪开,刀只贴着他的手臂擦了一条口。

    接着黑衣男人立即撞开聂毅,往楼梯间跑进去。

    聂毅想也没想地追上去,楼下全是警察,黑衣男人就是跑出去也会立即被抓住。但他追进了楼梯间,却发现对方往楼上跑去了。

    他蹙了下眉,立即抬脚跟上去,往上爬了大概三层,黑衣男人突然又从楼梯间拐了出去。

    聂毅猜他可能要去坐电梯,连忙追出去,果然发现刚好有个电梯停在这一楼,黑衣男人进了电梯,等他追去的时候电梯已经往上走了。

    他盯着电梯上的数字犹豫的半秒,立即又朝楼梯间回去。

    这种高楼只有一个出口,黑衣男人往上走唯一能去的只有楼顶,他觉得对方大概很喜欢楼顶。

    聂毅把他送外卖练出来的爬楼梯技能发挥到了极致,楼里的电梯也比不上5a写字楼的电梯,所以最后他居然只比电梯慢了3层。

    当他到达顶层时跑出去,黑衣男人刚坐的那部已经停在顶层,里面没人,旁边的另一部电梯正在往上,已经上到了16层。

    聂毅不确定上来的是不是他的援军,但他相信肯定已经有人上来了,于是他往楼顶爬上去。

    他赤手空拳,楼顶那一层的楼梯也没有灯,唯一能用得上的只有他的手机。

    把手机当成手电筒,聂毅小心地往上爬,不过十几阶的楼梯仿佛很远,他一步一步仿佛走了许久。

    出天台的门被关上了,聂毅终于走到门后,手握在门把手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倏地把门拉开。

    一道反光的冷刃破风朝他袭过来,直指他的喉咙。

    “去死吧!”

第18次 底() 
#107

    干哑的声音仿佛穿过了无数的通道传来;到达聂毅耳中的时候已经破碎得只剩下尾音;如果不是说话的人就在他面前;他无法想象一个人的声音能够哑成这样。

    然而;现实中没有时间让他思考;可一瞬之间脑子里又掠过了无数的念头;最终却没有一个念头占了上风脱颖而出。

    在求生本能的压制下;他的脑子在一个瞬间之后的又一个瞬间变得什么也没有,身体越过了大脑直接做出反应。

    聂毅目光瞥着快要杵到他脖子前的刀尖,没有任何考虑地用手去挡。他掌心朝外护在喉咙前;刀尖没有碰到他的脖子,扎进了他的掌心。

    仿佛痛觉没有经过手臂回程的反应神经,直接演示在他脑中;可他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

    电光石火之间聂毅直接握住刀尖;往旁边拽开,让刀尖错开他的脖子;然后他从门里冲出去;另一只手抓住了黑衣男人拿刀的手。

    “聂毅!”

    门后的楼梯下突然传来段寒江的喊声;这声音仿佛刺激了黑衣男人手中的刀;他拿刀的手倏然狂躁起来。

    聂毅还抓着刀尖;不等他及时撤手;黑衣男人猛地把刀往前一送,刀尖往他的掌心又进了两分。

    痛!如果十指连心的话,掌心大约连着疼痛反射的中枢神经。就在聂毅的脑子被痛觉占据的瞬间;段寒江从他身后的门里冲出来。

    “聂毅!”

    这一声;段寒江的嗓门轻了许多,在昏暗的光线中他与黑衣男人对了一眼,立即抓住聂毅握住刀尖的手撤下来。

    “去死!”黑衣男人干哑的声音又响了一次。

    段寒江脱口接道:“该去死的是你!”

    他说着接替了聂毅抓着黑衣男人手腕的手,把聂毅挤到一边,然后手指用力地在黑衣男人的手腕上一掐,刀就啪地应声掉在地上。他随即一脚把刀踢开,扭着黑衣男人的手往后一押,黑衣男人不受控制地跪下去。

    聂毅本来松了口气,刚把鞋带解下来准备绑住手腕止血,余光被一道突兀的寒光一晃,他发现黑衣男人的另一只手里多出来一把刀,在相反面的段寒江完全没有察觉到。

    “寒哥!”

    聂毅叫了一声,立即忘记他流血的手,冲上去对准黑衣男人拿刀的手,一脚踢上去。刀被他踢了出去,他还顺势将男人的手踩到地上,接着俯身把黑衣男人的另一只手也押起来。

    段寒江会意地掏出手铐,迅速将黑衣男人铐上,接着楼门里响起混乱又有序的脚步声,没过片刻便有一群人冲出来,包围了他们。

    “来晚了?”陆诀首先冲上去,在看到黑衣男人已经被铐时,习惯性地跟段寒江杠了一句。

    段寒江冷声一哼,“来晚的意思不该是我们都牺牲了?现在分明是来得正好!”

    陆诀把枪插回去,拍拍手上前对段寒江扬起嘴角挑了个冷笑,“如果你牺牲了我会在报告里把你写成英勇献身的英雄的,不用有遗憾!跑得比电梯快,至少能给你追封一个闪电超人!”

    ‘闪电超人’四个字让原本静寂得只有陆诀声音的楼顶暴起一车压抑的笑声。

    段寒江想把地上的刀捡起来给陆诀来一个老段飞刀,不过他想起了真正不惧牺牲的聂小同志。

    “聂毅,你过来!”

    聂毅掐着手腕正给自己止血,听到段寒江叫他,蓦地抬起视线,对上段寒江的双眼,下意识觉得会被骂,没敢过去。

    段寒江见他听话的小弟居然不听话了,于是眉头一蹙,自己走过去,抓起聂毅的‘血爪子’,眉头蹙得更狠了。

    “聂毅同志,抓凶手不是你的事,你的任务只有负责破案!记不住教训是不是?离上回受伤才过多久?要我贴你脑门上吗?”

    “看到凶手,我又不能不追。”

    “那么多警察就在你旁边,用得着你追?”

    聂毅委屈地瞥眼,他的潜意识里从来没有求助于人的念头,关键时的第一反应总是自己上。

    而且他勇敢地抓到了嫌疑人,他家寒哥应该夸他才对!

    现实,段寒江冷成飞刀的视线在聂毅脸上扎了个千疮百孔,然后低到他受伤的手时缓下来,将他没绑好的鞋带解开重新绑了一遍,然后直接拉起他的手腕往门口拽冲过去,嘴里大喊道:“法医在哪儿?”

    “寒哥,我不需要验尸!”聂毅像个犯错的小学生被段老师拽着去见家长。

    段寒江听到这一句,突然顿住回头瞪过去,“验个鬼的尸!你欠走——”他最后一个字的音没说完,陡然卡住。

    聂毅眯着一双笑眼望着他说:“寒哥,谢谢,我没事!”

    “等真到给你验尸的时候就真没事了!”段寒江倏地眼角往下一沉,手落到聂毅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聂毅垂着眼,‘嗯’了一声,结果段寒江更不爽,把他的头发搓成了鸡窝,然后押着他下楼。

    最终聂毅的手还是法医缝的,法医的缝合水准其实比大多数的外科都要高,因为‘惟手熟尔’。

    缝好之后聂毅觉得并没有太严重,掌心虽然有大条口子,但是由于刀尖比较宽,扎透到手背的只有一指宽的一条小口子,不过他整只手都裹满纱布,伤的又是右手,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送外卖了,其它兼职大概也不能做。

    果然还是正式的工作好,能够带薪公伤假。

    聂毅想着头靠到了车窗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段寒江听到了。

    “聂小同志,你叹什么气?”段寒江以为是他骂过了,小同志这会有了小情绪。

    聂毅却一本正经又无奈地转向他说:“寒哥,这段时间我又只能收矿泉水瓶生活了。”

    段寒江没憋住,冷不防地笑出声,笑完之后想到聂毅这话不是开玩笑,猛不迭地心里抽了一下,骂道:“我去!你这是公伤!就算国家不养你,还有哥!不会让你沦落街头的。”

    聂毅没接段寒江半真半假的玩笑,突然目光深远起来,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突然说:“总有人说小时候想长大,长大了想回到小时候,我觉得还是长大好,长大了能够解决很多小时候仿佛世界末日要来的问题。”

    “比如?”

    “比如吃饭,小时候没有就是没有了,可是长大后总能想到办法。”

    段寒江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想起聂毅说过他十几岁时全靠自己赚钱生活,甚至还要养他不称职的父亲,那种生活只要想一想,就能猜到聂毅肯定挨过饿。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把车拐了个弯,进了一条商业街,虽然这会儿很多店都关门了,但他还是找到了一家开着的。

    聂毅不明所以地问:“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警察不吃饭的嘛!”段寒江理直气壮地回答,回完就进了这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好在除了汉堡薯条还有饭。

    聂毅只要能吃的都吃得下,不过段寒江却十分嫌弃,十分后悔还不如去大排档吃烧烤,不过聂毅受伤又不能吃辛辣的。

    终于,在段寒江的不满中,聂毅吃了一份套餐,啃了一个汉堡,拍拍肚子跟段寒江说:“谢谢。”

    “谢个屁!”段寒江除了还过儿童节的年纪吃过汉堡,之后就没进过这种店。

    可是聂毅小时候最期望的就是有人能带他去吃一次汉堡,因为他的同学全都吃过。

    安阳支队的同志已经把黑衣男人审了一轮,段寒江和聂毅才回去。

    这一轮审下来的结果是除了确定黑衣男人就是罗鹏外,什么也没问出来,因为罗鹏完全不开口,而确认他是罗鹏还是永宏屠宰厂的人确认的。

    “所以,就没办法让他开口了?”段寒江提着嗓子问。

    “那和在平大发现的指纹对的上吗?”段寒江说着手往兜里伸进去摸到了烟盒,可是却突然不想抽了。

    陆诀回答:“对上了,可这也只说明他去过楼顶,并不能当成直接证据,深网发现的视频也没拍面正面,也不能确定凶手。”

    段寒江拧起眉头,才想开口陆诀又把话抢过去。

    “在冻库里也没有发现罗鹏的指纹,罗鹏家里有一整套的宰杀工具,没有一件是凶器。还有一个大冰箱,但里面都是狗尸体,房间的血迹都是动物的,只能证明他是个虐杀犬类的神经病。”

    陆诀一口气把段寒江想问的问题全直接回答了,然后倏地都沉默下来。

    “凶手一定不会把凶器随便扔掉,凶器对他来说就像征战的武器一样,如果他还会进行下一次行凶一定会用同一把凶器。”聂毅突然打破了沉默。

    段寒江朝他看过去,“也就是说凶器一定被凶手放在一个不会被人拿走的地方或发现的地方。”

    他说得笃定,但是说完加了一句,“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基本上是句废话,如果能知道就不会犯愁了。

    聂毅却接着段寒江的话回答:“如果是我,我会藏在一个具有仪式感的地方,能被人看到,又看不到的地方。”

    标准的聂毅式回答,但陆诀朝他看过去和刚看段寒江的表情差不多,因为聂毅的回答也基本上是一句废话,他追问,“有没有具体点的方向?”

    “没有。”聂毅坦言,“不过,可以去问他。”

    陆诀脑子里立即跳出来罗鹏死不开口的人偶样,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然后朝聂毅投去委以重望的目光,“聂毅同志,全靠你了!撬开罗鹏的嘴我请全队吃三星米其林!”

    不等聂毅扛起大义凛然的气势,段寒江把话抢过去,“陆队,男人要一言九鼎,我录音了。”他说完向陆诀挥着手机。

    聂毅刚刚那‘为了正义’的献身感蓦地消散,心想段寒江的手机存了多少别人‘豪言壮语’的录音,他一定给手机的录音功能设了快捷键,不然没有每次都动作这么快的。

    “我要不是从小认识你,真怀疑你是要饭要大的!”陆诀是真怀疑段寒江已经一毛不拔还见钱眼开到成精了。

    段寒江满不在意地笑道:“凡事要讲证据,作为警察这点基本都不懂吗?这就是你耍赖时的证据。”

    他说完已经站起来,像刚刚为陆诀请客录音存证的人不是他,瞬间成了恪尽职守的警察,转向聂毅说:“聂小同志,我跟你去做笔录。”

    三人都完美地在插科打诨和正经办案之间随意切换,说到案子气氛立即又严肃起来。

    案子进行到这一步,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罗鹏就是凶手,也可能存在证据做假的操作性,因为罗鹏家里的那些痕迹绝不是一两天形成的,刚刚在顶楼罗鹏想杀聂毅也不是一时冲动。

    从某种角度讲,聂毅也和杨轩睿是同样的人,甚至聂毅在校园能走一圈能遇上四五个上来要联系方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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