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女配娇宠记-第3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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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看着的也是自己的人生。
一个完整又圆满的结局。
戏已落幕,光亮寂灭,声响渐渐停歇。
回忆纷沓而至,缓缓涌入了她的大脑。
初遇、重逢、再次相遇
那些曾经遗忘的过往,那些美好的回忆,重新被她记起。
一点点漫上她的心头,那样清晰,再不能忘。
一幕幕戏接连上演,她的心思也跟着浮动,悲欢喜乐交织在一起,极为复杂。
戏落幕了,她就像是走过了漫长的一生。
笼在她心里的雾气散尽,记忆中那个人的脸逐渐清晰,与身旁的人重合在一起。
阿玖的眼角湿润,心里有些酸涩。
她扭头,看向身旁的沈九。
沈九凝视着她,目光温柔至极。
沈九与阿玖四目相接,视线直直落进她的眼里,似要看清她的心底。
不知何时,外面下了小雨。雨水悄无声息地落下,散在静默的夜里。
清凉的夜风袭来,簌簌生响。
但剧院却不受风雨影响。
风声、雨声似乎都歇了,一切都变得静谧万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沈九望着阿玖,她的眼神干净极了,隐有泪光。
是那年上海滩落过的最干净温柔的雨。
是沈九多年来一直放在心底,从不曾忘记的影子。
沈九小心翼翼地问。
“你还记得我吗?”
他注视着阿玖,目光片刻不离。
眼底隐有期待,仿若是寂静黑暗中,隐没着的最明亮的光。
阿玖微微张开嘴,试图从喉咙里发出声来。
一个词从她口中讲了出来。
她的声音干净又清澈。
像那年落着雨的上海。
“沈公子。”
第260章()
这是阿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开口。
她的声音极轻;散在寂静的剧院里;清晰极了。
阿玖一惊;她竟讲出了话。
她的手微微颤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沈九把阿玖的反应看在眼底;他忽的握住了她的手:“阿玖。”
沈九的声音极为柔和;缓缓落下;响在阿玖耳畔。
温热的气息袭来,暖意笼在阿玖周身,抚平了她的不安。
沈九的眼底掠过明亮光影;隐着欣喜。
阿玖的心渐渐静了下来,那些纷乱的思绪归于平静。
阿玖定定地望向沈九,仿佛要把他的面容记在心底。
他们分明早就相遇;却错过了这么久。
阿玖开了口:“当时你只说自己姓沈;却从未说过你的名字。”
沈九鼻子一酸。
他不会告诉她,这个九字;和她有关。
沈九的声音微微颤抖:“你想起来了?”
他找了她那样久;寻到她之后;一直守在她身侧。
他一直在期盼她记忆复苏;开口讲话的那一刻。
所幸;他等到了。
心底的欢喜逐渐蔓延;沉沉萦在沈九的心头。
阿玖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嗯。”
细密的疼痛漫上阿玖的心底,她看着沈九;眼底泛着泪光。
因为一次意外;她遗忘了过往,也失去了声音。
她本以为就会这样过一辈子了。
但是,沈九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她。
沈九笑了:“我原本想过,如果你不记得我,那就从头来过。”
他会重新走进阿玖的生活,与她相遇、与她来往、与她熟识
这辈子还那样长,沈九有足够的时间,让阿玖放下心防。
阿玖嘴角牵起,淡淡笑了。
阿玖的眼眸明亮极了,她回握住沈九的手,微微收紧。
他们之间隔着微凉的空气,此刻仿佛也变得温热起来。
他们握住了那些不可确信的未来。
阿玖看着从前的回忆,那里迷雾散尽,轻浅的光线沉沉落下。
如今,她又拥有了新的记忆。
宛若新生。
督军府。
陆淮在书房里,他听到窗外的动静,起身走到窗边。
陆淮推开窗子,外头果然下起了小雨。
细密的小雨融于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天幕沉沉,周围的景色逐渐黯淡。
春雨霏霏,下个不停,远远近近尽是一片水汽。
陆淮眉目一暗,下一秒他合上了窗子,准备动身出门。
不一会,一辆黑色汽车从督军府出发。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公董局的门口。
陆淮下了车子,往里走去。
今日,陆淮要找公董局的华人董事丁世群,他有事需要同丁世群谈谈。
陆淮刚走进大厅,就看到了管理部的苏言处长。
陆淮自然知道她就是罂粟。
此时,罂粟旁边跟着一个秘书。
虽然陆淮的步子极轻,但是罂粟向来敏锐。
罂粟立即察觉到有人走近,抬眼看去。
陆淮和罂粟对上了视线,不过仅仅只接触了一秒,就随即移开。
他们仍旧继续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并不理会对方。
两人仿佛从未见过面,只是陌生人罢了。
而在罂粟身旁的那个男人并未注意到门口有人。
他依旧将视线落在罂粟的身上。
他开口对罂粟说道:“苏处长不必操心,这些事情我会帮你做好的。”
罂粟收回目光后,朝他点了点头:“多谢了,吴秘书。”
和罂粟说完话后,吴秘书准备离开。
他转身走到门口时,发现陆淮竟站在那儿。
吴秘书先是一愣,随即语气恭敬地问道:“三少,来公董局有什么事情吗?”
方才他同罂粟说话的时候,三少可能就已经来了,他竟没有留意到。
陆淮并不认识眼前的人,他问:“丁世群董事的办公室在哪里?”
吴秘书知道陆淮肯定是要找丁董事有事。
吴秘书似乎想要借机说上话。
他思索了片刻:“丁董事吗?”
吴秘书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好像在三楼。”
这时,罂粟淡淡地开了口:“二楼。”
听到罂粟出声,陆淮看了一眼罂粟。
但视线仍旧没有太多停留。
吴秘书的笑容有些僵硬:“是我记错了。”
陆淮径直走向二楼,罂粟和吴秘书转身离开了。
陆淮走进了丁世群的办公室,他有事要让丁世群去做。
而且此事必须做的光明正大。
丁世群瞧见陆淮走进他的办公室,先是怔了怔,随即问道:“三少,你怎么来了?”
陆淮开口:“丁董事,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丁世群点头:“三少请讲。”
陆淮看了一眼丁世群:“行政委员会的莫清寒,是因为你的关系进去的吗?”
丁世群怔了一下:“莫清寒是戴司令让我安插进来的。”
他没有隐瞒真相。
凭借三少的势力,只要稍稍调查一番就会知道此事。
现在三少质问自己,定是已经清楚了全部事情,他又何必隐瞒。
陆淮又道:“我想,丁董事应该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
陆淮语带深意。
听到陆淮的话,丁世群立即联想到之前在北平火车站的事情。
那则消息登了报纸,丁世群自然也看到了。
当时在北平火车站发生了枪击案,而报纸上的照片出现了莫清寒。
如今三少说这话是否同这件事有关?
丁世群猜不准陆淮的心思,他开口问道:“三少有什么想法?”
陆淮:“我的建议是让莫委员吃点亏,也好收收他的性子。”
丁世群故意面露难色:“但是”
莫清寒是由戴司令引见的,因为戴司令于他有恩,所有他才帮了这个忙。
而三少却瞒着戴司令,要整治莫清寒。
丁世群晓得戴士南司令是陆督军的亲信,三少却不给戴司令留情面。
此举难道是陆督军的授意?
陆督军并不相信戴司令吗?
丁世群思绪百转千回,他不知道三少的真正用意,不敢轻易应下。
陆淮猜到丁世群的心思:“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告诉戴司令。”
丁世群点了点头。
陆淮刻意多加了一句解释:“我虽不信莫清寒,但不想影响和戴司令的关系。”
陆淮明显表现出对莫清寒的不喜,却又肯定了戴士南的信任,打消丁世群的疑心。
这时,丁世群才清楚了三少的用意:“我明白了。”
说完这番话后,陆淮就离开了丁世群的办公室。
陆淮心中了然,方才他和丁世群的对话定会立即传到莫清寒的耳中。
陆淮知道,丁世群还会将此事告诉戴士南。
但这些全部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陆淮非但要让莫清寒晓得,他的降职是自己所为。
经由他的命令,丁世群不得不将莫清寒贬职。
同时,陆淮还要让戴士南误认为,陆宗霆从未对他产生过怀疑。
确认陆淮离开后,丁世群立即打了一个电话去南京。
电话那头立即响起了戴士南的声音。
丁世群开口:“戴司令,今日三少来了公董局。”
丁世群根本不知道,此时在电话那边的戴士南已经掉了包。
真正的戴士南早就不在南京了。
戴士南语气平静:“他有事找你?”
他思索片刻后,立即想到了一个理由:“跟莫清寒有关?”
丁世群嗯了一声,将陆淮同他的对话转告给戴士南。
丁世群说:“三少想让莫清寒吃点亏,却不想影响到和您的关系。”
他将自己的分析告知戴士南。
莫清寒行事张扬,陆淮心中不喜,只想给莫清寒一个苦头,但同戴士南却无关。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戴士南随后开口:“那你就按照他说的做罢。”
丁世群立即应下:“好。”
丁世群同时松了一口气,三少位高权重,不是他一个公董局的华人董事能够得罪的。
而戴士南对他又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将此事告知。
如今只要牺牲掉莫清寒,就能达到两全其美的结果,何乐而不为。
和丁世群有牵连的是戴士南,并不是莫清寒,他没必要因为莫清寒而影响自己的前程。
戴士南继续说道:“莫清寒不分,这阵子难为你了。”
丁世群语气一松,带着丝笑意:“无事。”
很快,两人就搁下了电话。
戴士南被派来南京之前,董鸿昌已经告知了先前所有的事情。
为了扮演好真正的戴士南,他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在他代替戴士南以前,莫清寒受到上头的命令,以容沐的身份潜伏在上海。
莫清寒站稳根基后,本想借着大规模的中毒案件打进权贵内部。
但是和莫清寒合作的樊景昀落网,被陆淮所抓。
莫清寒的隐藏身份也被陆淮和叶楚拆穿,让他无法再用那个身份留在上海。
因为莫清寒之前的所作所为,莫清寒和陆淮之间早就没有信任可言。
陆淮对莫清寒不喜,自然情有可原。
但是,陆宗霆和陆淮对自己却没有怀疑。
这么说明,陆宗霆他们认为自己只是被莫清寒蒙骗,并不晓得莫清寒的作为。
因此,莫清寒的身份是公开的,但戴士南仍然隐藏着。
戴士南认为,若是他们仍然想要继续让莫清寒在上海做事,那么莫清寒必须要低调一些。
更何况,戴士南最重要的目的是要让陆淮认为,他是站在陆淮这一边的。
不然,他之前的以身犯险,演的一出戏就毫无意义了。
因此,之后他会顺着陆淮的意思,暂时削弱莫清寒的权利。
接下来的事情,就走一步看一步。
夜幕低垂,星光寂寥,月亮缓缓攀上漆黑的夜空。
罂粟走出门,行至宽阔的街道上。
人声喧闹,罂粟行走在人群中,神色平静。
今日,她要去一个地方。陆淮和叶楚在那里等她。
一面走着,罂粟一面留心周围的动静。
她极为谨慎,发觉没有人跟踪她之后,才会继续往前走去。
穿过一条繁华的街道,罂粟的目光落在前方。
那里伫立着一家珠宝店,灯光明亮,有些喧闹。
罂粟眼睛一眯。
这里明面上是珠宝店,其实是上海特工总站的据点。
罂粟向前走了过去。
走进珠宝店,罂粟环视了一圈。
她先走到一个柜台上,低头看着珠宝,装作是挑选珠宝的顾客。
然后,罂粟又去了几个柜台。
过了一会儿,罂粟来到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