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恶魔的蜜糖小妖-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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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艾沫惜道:“小艾,你出来一下。”
艾沫惜讷讷地跟着他走出房门,邢海风夫妇先走一步。
在医院的露台处,风呼呼吹着,冷得人心都在晃动。
“对不起。”艾沫惜率先开口。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邢季风平静而醇厚的声音在寂静的冬夜让人听来特别温暖。
“我……”艾沫惜低着头,觉得自己是个太不可爱的女孩,到哪儿都是一堆债。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你从来没有什么对不起我。”邢季风自嘲地笑笑:“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人来对我负责,那应该是老天爷吧,它不该让我遇上你。”说完,更加自嘲地笑笑,这种文艺的说法,在他的生命里,几乎不曾有过。
艾沫惜直视邢季风的眼睛,想起第一次遇到他的情景。那时,和黎相宇还在吵架呢,却是事过境迁,感觉像是度过了无数年的光景。其实,也不过是短短的一年不到。
人生处处是坎坷,其实这真的跟选择有关。她自己总结了,祝慧星也曾经教过她。可是,已经选择了啊,如果当初能用爱黎相宇的热情去好好爱眼前这个男人,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吗?天下不是都一团和气,皆大欢喜吗?
不,皆大欢喜,黎相宇除外。
那样,黎相宇会是天下最孤寂最可怜的人。他是那么爱她,爱得可以不顾一切,连命都不要,也要爱她。
那么可爱的人啊。
所以她选择了背弃全天下,而独让黎相宇快乐。这是一个正确选择吗?
她抬头,望他,带着肯定的态度:“邢季风,你很好,真的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这不是一个表白,是一个描述。
邢季风心中仿佛被重击了一下,尽管他掩饰得很好,没露出一点破绽。可是,这姑娘是多么残忍的一个人。
她明明白白标榜他很好,是她见过最好的男人。她却偏偏不选他,而去跟一个不那么好的男人爱得死去活来。
在她嘴里,他无数次听到她说黎相宇这不好那不好,总之全身都是缺点。又怎样呢,她就是爱他,连缺点也一并爱了。
爱优点也爱缺点,这才是真爱啊。
多么残忍的坏姑娘!他第一次遇到,真的第一次遇到。有那么一刻,他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这样优雅的风度。却是当对上这个坏姑娘的眼睛时,他又心软了。
这就是劫数难逃吗?
每一个人的生命中,都有另一个人是专门生来克他的,所以这个坏姑娘便是他的克星。于是,他认了。
邢季风清冷而醇厚的语调:“小艾,我叫你出来,是想告诉你一声,明天我就去英国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发个邮件,或是打个电话,我一定会赶回来帮你。”
艾沫惜愣住了:“是我让你难堪了吗?”
在别人眼中,她是邢季风的女友。如今出了这样的状况,他该多么难堪?
他的尊严,他的名誉。所以他最后只有远赴异国他乡。他竟然被她逼成这样了吗?
“我在想,我应该回答是或者不是,哪一个答案让你心头更好受些?”邢季风微笑地看了一眼她。
艾沫惜轻捋发梢:“是与不是,我都无法补偿对你的亏欠。所以,让我欠到底吧。”反正,她欠的债,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多一两个。
她对他展露出明媚的笑颜,在这样清冷的夜晚,更显得魅惑逼人。
“咳。”邢季风摇头:“这姑娘果然是个坏姑娘。”他宠溺的语气,像是在说妹妹,或是女儿,反正不像在说一个他所喜欢的人。
不是不想说,是不敢。否则,连这样美好的气氛都破坏得干干净净,何苦?
他笑得很宽容:“来吧,拥抱一下,祝我明天一路愉快。也让我祝你幸福。”他张开双臂,等着她。
艾沫惜走上前一步,轻轻拥抱这个给了她太多帮助的男人。他真好,他真好真好。
拥抱,分开。
目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后,艾沫惜重新走进黎华庭的房间。
彼时,祝慧星也在。
艾沫惜怯懦地叫了一声“叔叔,阿姨”之后,就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听审判词。
不过没有。
出奇的安祥,出奇的温馨。
谁也没提她和黎相宇的事,只是一家人,在病房里唠唠家常。
祝慧星用刀将苹果的皮削成一圈一圈,从头到尾都没断过,然后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黎华庭。
其乐融融,一个最最和谐的家庭。
黎相宇抢过刀,也拿一个苹果,对艾沫惜道:“沫沫,我给你削一个,也能削得从头到尾不断。”
黎华庭嗤之以鼻:“我不信你小子有那手艺。”
祝慧星温柔地坐在一旁,看儿子笨拙地拿刀,将苹果削成一块一块的,厚厚的皮,掉下来。一个苹果削到最后,几乎就像个土豆了。
黎相宇的汗都下来了:“看着挺简单啊,真是怪了。”
艾沫惜接过他手里的刀,轻轻巧巧旋转出一个苹果来,皮一样是从头到尾没断过:“阿姨,您吃这个。”
祝慧星接过,赞道:“看来,我们家女人都要厉害些,你们男人都笨。”
一屋子人都笑了,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黎相宇偷偷望了望老黎,又偷偷望了望沫沫,悬着的一颗心不由得轻轻放下。
就说嘛,像沫沫这样知根知底的好女孩,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呢,还使劲往外推,真不知当初老黎夫妇想的啥。
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
第89章 只欠东风()
冬天的枯枝残叶,与黎相宇的兴高采烈形成强烈的对比。
“沫沫沫沫你拍拍手,你不拍手你是小狗!”走出医院,他在前,艾沫惜在后。他发了条短信给她。
清冷的风迎面扑来,将黎相宇的喜悦吹得随风乱舞。他拉过正在看短信的艾沫惜,将她的手放到自己掌心之中:“沫沫,你高兴一点,瞧你愁眉苦脸的,都不好看了。”
他们走向停车场,开车回家。他刚才在医院骗老黎说,送沫沫回家,他自己回公司的卧室住。似乎在彰显他们之间的纯洁,因为真爱,所以才要在一起,不是关于别的。
非常没有逻辑的话。
不过老黎听到这个,脸色明显好很多,说话也温和而宽容:“沫沫那个项目,能不能派几个得力的人过去帮她?我这一时半会还出不了院,要不沫沫每天抽点时间来照顾照顾我。你妈妈学校里还有很多事,你小子我就不指望了。”
“那没问题。”黎相宇听到老黎的话,立时应承下来。这是要多和沫沫接近呢,考察一下这个儿媳妇照顾人的能力。
瞧,一切都发展得很顺利。
艾沫惜当然也满口答应。抛却和黎相宇的关系,人家养育了她二十几年,照顾一下还不应该吗?
这晚,他们先是开车去了新房子,于冬青和金银花晚上在帮他们打扫卫生。本来是叫于冬青在外找几个保洁人员来作最后的清理,但于冬青不放心,非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金银花倒不是为了来打扫卫生,而是来瞅瞅人家的新房,然后十万分入戏地表演了一把流口水的戏码:“唉,我要是有一间他们家这大浴室,我也知足了。”
于冬青笑笑:“我家喂猪的猪圈有这么大。”
金银花一掌劈来:“想死啊你,谁愿意嫁给你?我告诉你啊,没有一套八十平的房子,你别指望我嫁给你。”
“我没说要结婚。”于冬青冷静得气人。
“不打算结婚的恋爱是在耍流氓,你懂不懂?”金银花那个气啊,话都给他递到嘴边了,结果人家居然是这个态度。
“谈恋爱也不是我要求的。”于冬青头也不抬,继续擦着落地玻璃窗。
金银花先是一怔,然后放声大哭:“姓于的,你小子现在长进了是不是?你不要求,那你昨晚还那么起劲?”
于冬青脸一红:“那也不是我要求的。”事实就是如此,他已经尽量躲她了。但郑家老两口走了,他没地方可去,只有和她共处一室。
年轻小伙,血气方刚,哪里经得住金银花左粘右磨?某一刻,又想起曾经那个少年郎的梦,于是一失足,便成了今天的恨。
金银花扑上来,对他进行撕打:“好你个于冬青,你吃了就想走人,没这么便宜的事。”
于冬青皱着眉头:“你放手,一会儿黎总他们看见像什么话?”
“我就要让他们看见,我就要让他们看见,看一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金银花气得恨不能一****吞了于冬青。
果然,黎相宇和艾沫惜就看见了这一幕好戏。
彼时,他们用钥匙开门进来,就正看见于冬青被金银花姑娘一拳一拳虐待。
黎相宇今晚心情特别好,笑道:“你们俩这是演的哪一出?就算打是亲骂是爱,金银花姑娘,你这也忒下狠手了吧?”
艾沫惜也站在一侧笑语盈盈。
真是太干净了。整个房子灯火通明,所有的灯都开着,照耀出一个温馨华美的世界。
正纠缠的两人一下不好意思起来,尤其是金银花看见艾沫惜,那就像老鼠见了猫,嗖一下窜进浴室去了,闷在里面打死都不肯出来。
“冬青,辛苦你了。”艾沫惜放下包,随手拉开玄关处一个竹编的梯形柜子。脑海里已经想了很多东西,这个可以放什么,那个可以放什么。
于冬青腼腆地笑笑,继续干活。
黎相宇牵了艾沫惜进卧室,指着大大的床道:“喜欢这个吗?也是下午刚运到的,我按照你选的别的家具配的这个,很搭吧?”
这是一架很大并且设计很复杂的床,非常格调。一样是手绘的花纹,做工精巧,充满了异域风情。
艾沫惜坐在床边,细细摸着这些雕刻的花纹:“相宇,你花了很大的心思。”
黎相宇坐到她身边:“沫沫,我想和你结婚,想了好久好久。好像是从不懂事开始,甚至什么是结婚都不知道就想好了的。你看,现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一切,都不是问题。
艾沫惜心中仍然疑虑重重,却不想扫了黎相宇的兴,环住他的腰:“我很喜欢,这里面的每一样东西,我都喜欢。门,窗,哪怕每一块地板,我都喜欢。”
黎相宇笑起来,刮一下她的鼻子:“什么都说到了,那我呢?”
“你?”艾沫惜打量着他,漂亮的眼睛,漂亮的鼻子,还有漂亮的嘴,这个男人真的是漂亮啊。每一处,都完美:“关于你,我要好好感觉一下才能得出答案。”
“你还想怎么感觉?”黎相宇低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很小声,很暧昧,很风情。
艾沫惜脸红了,咬着唇,就那么看着他脸上如刀刻的线条:“黎相宇,你真的坏透了。”
“我只对你一个人坏,我保证。”他的样子很认真,像极了纯洁的天使,眸光闪耀,眼神清澈。
艾沫惜忽然放下所有的忧虑,双手绕上他的脖子:“你说的啊,只爱我一个。”她笑笑的,狡黠而明媚,歪着头,向他讨着承诺。
“当然。”黎相宇肯定的语气:“这个世界,要是连我都靠不住,就没有靠得住的男人,世界该毁灭了。”
“你能稍微谦虚点么?”艾沫惜嗔道:“听来一点都不真实。”
“我觉得你和邢季风可以当兄妹,一只老狐狸,狡猾狡猾滴,一只小狐狸,整天疑神疑鬼。”黎相宇嘴角的笑深得可以溢出蜜来。
“唉,说起邢季风,真的亏欠他好多。还逼得他跑英国去了,一定是因为我让他太不堪。”艾沫惜恨死自己。
黎相宇没说话,在这一刻,他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他们携手出去,见于冬青已经全都弄完了,金银花也埋头在一旁不吭声。
“走,请你们吃宵夜去。”黎相宇热络道:“春节我们还没聚过。”
“不用了,黎总。”于冬青连连推辞。他春节没回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带金银花回去。
“客气什么?”艾沫惜拿好包:“我也饿了。”
于是一行人来到小区旁边一家二十四小时粥店。三层楼,装修豪华,粥的价格也不便宜。
于冬青望着面前这碗又小又白的粥,心疼得要死过去:“就这么一小碗,六十多啊?”他吃得苦大仇深的:“相当于六盒盒饭呢。”
黎相宇听得好笑:“冬青,你这么想,会阻碍社会发展的,懂不懂?照你这样,都折成盒饭来算,大家还要过日子吗?”
金银花忍不住嘀咕:“就是,一点也跟不上形势。”
“那你找一个跟得上形势的去。”于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