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识胭脂红-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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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郡主百年好合。”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包括他与李知蔓的婚约。
叶棠说完就走,再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哄不好了,这次,他真的哄不好她了。
叶修庭紧追几步,扣了她胳膊,不顾她反抗,再一次将她扯进怀里。
她才多大点力气啊,这次他铁了心,任她如何哭着捶他打他,他就是不放手。轻而易举定了她的双手,他一低头,狠狠吻在她额上。
她终于不再挣扎拒绝他了,可还是哭个不停。
他的话,伤她伤得狠了。
“我错了,是我不好,我谁都不娶。”
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泪,“叶棠,若你脏,我就比你还脏。谁叫我爱的,是自己的亲妹妹。”叶修庭苦笑,“明明每日都能见她啊,可只要一眼不见,还是忍不住地想。”
他说出来了!
他说,他爱她。
叶棠被他这话惊得呆了,她当然知道,无论她与他如何闹,这话都是认不得更是万万说不得啊。
可他终于还是,同她说了。
叶修庭却觉得,无数次的欲言又止,说出来反而轻松许多。
他多想像别人一样,能正大光明对自己爱的女人好,能肆无忌惮地亲她抱她,惹得她气呼呼瞪他,然后再逗她开心。无论怎么样,她都是他叶修庭一个人的,容不得别人半点觊觎。
他想做这些,以一个爱她的男人的身份,而不是她的哥哥。
他悔,为什么要说那番话,她一定被他伤透了。又疼又怕,叶修庭只抱着她使劲往怀里揉。
第一次被他抱得这样紧,叶棠一时忘了挣扎,听他一边吻自己的额头一边不停说对不起。
最后,叶修庭拿出一样东西,递到叶棠手里,“若我以后再犯,你便用这个。”
叶棠接了,原来是把小匕首,不大不小适合随身带着。仔细看,可以看到柄上刻着两个字,易之。
她知道,易之,是叶修庭的表字。
这匕首是叶修庭第一次参军事的时候,老将军给他的,跟在他身边已经有十年有余了。与大多数叶家兵刃一样,小小匕首的刀刃也是前窄后宽。
不远处阴影里,一株树后,一丫鬟却将这些话听了个一字不漏,吓得睁大了眼睛,及时用手捂住了嘴。
丫鬟叫小玲,自小便跟在叶棠身边,眼见着夜已深,小姐还未回去,她便想着来看看,不想,却见到如此一幕。
原来这么多年来,少将军对小姐的好,竟然是——
而眼前这兄妹又抱在一起,小丫鬟震惊得有些不知所措,转身就跑。
叶修庭是何耳力,听见声音,立即松了叶棠,弯腰捡了一截枯树枝,指风一送,树枝穿在那丫鬟的脖子上。那丫鬟瞳孔放大,瞬间倒地。
“小玲!”
叶棠要过去,却被叶修庭一把拉住。
“叶修庭,那是我房里的丫鬟!你怎么能——”
“她听见了,留不得。”
“可是——”
“没有可是,剩下的,我来处理。”
将她送回去,叶修庭没有走。亲眼见他杀了一个人,她夜里一定是睡不好的。叶修庭什么都没说,只静静在她床边坐着。
也不知这事叶修庭究竟是如何处理的,府里没了个小丫鬟,竟然也没人问起,一切如常。好像,那个丫鬟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可越是如此,叶棠心里便越难受。她想知道,这叶修庭究竟是如何跟府里说的。
终于沉不住气,她故意同自己房里另几个丫鬟说起小玲。
立即有丫鬟说,“小玲啊,听说家里给她说了一门亲,那男的可还是个秀才呢!小姐,她走的时候没跟您说吗?”
叶棠这才想起来,她去找叶修庭的那晚,小玲站在她身边,的确像有话要同她说。可她当时只急着给叶修庭送那丝帕,便让小玲等她回来,没想到后来——
叶棠起身出来,“我哥哥呢?”
“少将军在书房。”
书房,叶修庭抬头,见来的是叶棠,便退了左右,“都下去吧。”
将门关了,又问叶棠,“你怎么来了?”
“小玲的事情,你怎么处理的?”
叶修庭也没瞒她,“她家里给说了一门亲,对府里,便说她回乡成亲去了。”
果然是这样。
她和他的感情,已经伤害到别人了。
心里愈发难受,叶棠明白,他都是为了保护她。可明明,是他们的错啊。
小玲父母那边,八成是给了一笔钱了事。
“嗯。”
叶修庭怎会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她的不忍他已经成全过了,府里已经留了夕岚被人日夜看管,万不能再多一个隐患。
莫说是一个,只要威胁到她,一千个,一万个,他也得杀。
047 不许嫁,跟我走!()
老将军没几日便能下地走动了,等身子又恢复了一些,第一件事便是进宫。叶修庭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老将军已经不再府里。
宫中绿园里,萧池跟在圣上身边,一起缓缓走着。
“不知父皇召儿臣来,可是有事情?”
圣上点点头,“小九,你觉得,叶家小姐叶棠怎么样?”
萧池一下子就想起了前几日那个水晶蝴蝶的雕像,笑了笑,只说了四个字,“心灵手巧。”
圣上又说,“嗯,叶老将军前几日进宫来,言下之意是要朕为叶棠婚事操心。老将军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盼儿女喜事也是人之常情。可朕思来想去,朝上似乎并没有特别好的人选。小九,你觉得呢?”
“前次宴上,少将军都将条件摆出来了,若真按这标准,怕是真的不好挑。”
圣上笑笑,“说起来,那日夏子骁倒是让雪瑶同朕说过,直言看上了那叶家小姐,要朕帮着问问。可将军府不比别家,夏家文臣出身,莫说老将军看不上,就是修庭也不会答应。”
“父皇说的是。”
“小九,你身子不好,身边就更该有个人照顾。所以,朕这次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若是你对这叶家小姐没有意见——”
萧池明白过来,原来,圣上是想给他和叶家大小姐牵线。
他一下子想起那日船上蔡老伯说的话,没想到,这才几日功夫,还真被那老头儿言中了。
要他成亲么?他事事勘破,运筹帷幄,却惟独成婚这事,他从来没想过,所以这事一拖就拖到了现在。朝中皇子多已经成家,正妃侧妃一连娶了好几个。几个皇子里头几乎就剩了他一个,也难怪圣上挂着。
再说那叶家小姐,没有哪里好,可似乎也没有哪里不好。
能让他挂心烦心的事少之又少,除了那一件。顺其自然地活了许久,既然圣上说了,又没什么理由拒绝,那也就顺其自然吧。
如今于他来说,娶谁不是娶,不过是九王府多一张嘴的事。
“父皇,儿臣没什么意见。”
圣上闻言很是高兴,“好,小九,既然如此,那朕择日就给你和叶棠赐婚。”
“谢父皇。”
等到一卷圣旨到了将军府,叶修庭在书房与老将军拍了桌子。
“我不同意!”
叶老将军冷声道,“修庭,这是圣上亲自赐婚,可由不得你!”
“爹,你不是不知道,那九王爷病弱之躯,你怎么能将叶棠嫁给他!”
“我再说一遍,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圣上的意思。还有,修庭,你与郡主李知蔓的婚事,我早就与护国候说好了,如今侯府不在,叶家更不能失约。等叶棠一走,你也立刻与郡主成亲!”
“爹,我——”
叶老将军又道,“修庭,我还没死,还是你爹!还有,你别忘了,叶棠的婚事,是你亲口答应过的!”
可叶修庭当时答应的时候并没意识到,一时的妥协,将会苦他一生。
九王府。
“什么?!爷要娶亲了?”
承译和风都觉得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就是进了一趟宫,两个时辰不到,这九王爷回来怎么就决定要成婚了?
再看他们九爷说完这个决定,若无其事拿起手边一盏茶。今日不知什么原因,碧珍没有了,送来的是粗茶,茶汤不甚清亮,还带着些苦涩。撇了水雾,九王爷一连喝了几口。好似他刚刚说的不是自己要娶亲了,而是诸如茶凉了这类寻常小事。
和风笑笑,大着胆子往萧池案前凑了凑,“那个,爷,若我没听错,您刚刚说的是,您要给我们娶个九王妃回来?”
萧池搁了茶盏,点点头,“嗯,不错,本王的确是要给你们找个九王妃回来。”
和风愈发好奇,又追问,“那爷,敢问您要娶的是哪家闺秀?”
“将军府大小姐,叶棠。”
承译想起来了,一拍脑门,“哦,我见过,就是那天与少将军一起来送蝴蝶的那个!”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那别别扭扭的雕像,承译就想笑。
“承译,该准备的都要准备好,父皇亲自赐婚,婚期就在下月十号,马虎不得。”
“是。”
萧池想了想,似有什么不放心,又问承译,“岭北的事情,都办妥了?”
“爷,您放心就是,都办妥了。岭北军都督已经换成了常五,还有,张朝下个月也能如期到任。”
萧池点点头,“嗯,事事小心。”
“爷您放心吧。”
眼看着日子越来越近了,九王府更是给将军府下了重聘。叶修庭这次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府里上上下下张罗准备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莫说别人不行,那个天生带了一身病的九王爷就更不行。在他眼里,谁都配她不起。
新装已经做好了,丫鬟端了来要她试。她本不爱妆,却也不得不任由几个丫鬟给她更衣打扮。
门口,几个丫鬟福身,“少将军。”
“都先出去吧。”
几个丫鬟出去,她转过身来,他只见她原本素净的小脸上薄施新妆,娇娆里竟透出三分妖来。一身的红衣裹身,曼妙又庄重。美得实在是有些放肆了,饶是叶修庭,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那些极尽的华美,落在他眼里,是最清澈的妩媚,最不动声色的潋滟。
叶修庭几乎想都未想,一把握了她手腕,“不许嫁,跟我走!”
天下之大,当真就没有他们两个的容身之地么。若是带她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只要不要孩子,一切,就没问题吧。
当他真的拉着她要出门的时候,叶棠才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一边挣着他,一边道,“不行!”
“叶家上下几百口人你不要了吗,爹你也不要了吗?!”最后,她狠狠抽回了手,看着他,一脸的果决,“哥哥,算了吧。”
他听了却发了火。她怎么能穿着一身的嫁衣,还故意叫他哥哥。
他最烦的,就是她叫他哥哥。那是任凭他武功如何高,权势如何大,穷其一生也无法逾越的障碍。
“别叫我哥哥!”
长臂一展,勾了她的腰,与她咫尺的距离,他咬牙切齿,“叶棠,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要你!”
所有的想要,也不过是一个她而已。可现实多么讽刺啊,他视若珍宝的人,连一个病秧子都能轻而易举将她娶走,惟独他心心念念,一辈子都不行。
将她拦腰抱了,丢在榻上,高大的身子紧跟着压过来,一只大掌定了她的两只小手在头顶。
他的眼睛似乎藏着惊涛骇浪,叫嚣着要将她吞没。
她不停扭着身子挣扎,头上晶莹珠花散落两只,滚到地上。透红的血色玛瑙落地即碎,珠光正尖锐。刚挽好的发随之斜斜散落开来,她睁大了眼睛,“叶修庭,你疯了!”
捏着她手腕的大掌不由用了力,“是,我疯了!叶棠,你告诉我,这样的你,要我如何送给别人!”
终于不在挣扎,秋水微澜,叶棠看着面前快要失去理智的男人。
罢了,罢了,若他这次真的——那她便跟他走吧,反正,她什么都不怕,身败名裂世人唾骂又如何。
可他向来,连吻她都不敢。
一低头,与她近了几分,潋滟的唇马上唾手可得了,他却一转头,狠狠咬了她的脖子。
他的唇,他的气息,原来那么烫啊,她瞬间一个激灵,一下子全身都不由得绷紧了。
他是禽兽不如没错,可他还是禽兽得不够彻底啊。
简直毫无悬念,一如既往,喜服上红色盘扣被他解了两颗,他便再也下不去手了。
这亲缘,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流淌在他和她的骨子里,不是他嘴上不说就能否认的。
可这的的确确是他和她最后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