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魔障-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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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并不住在腰牌里,在他的坚持下,一开始他们就是分两间房住的。
而此刻在谢木佑的房间里,谢木佑正端坐在床的中央。
他的身侧布着一根又一根的红线。
面前的罗盘中心放着从公司拿回来的那枚不停响动的铜钱。
铜钱上的玄色正在不断地扩张,甚至有了可怖的花纹。
谢木佑眉头紧锁,双眸紧闭。
突然间变故横生,罗盘正上方的一条红线崩断,铜钱突然顺着罗盘的边缘剧烈地滚动了起来,似乎要挣脱罗盘的牵引力。
谢木佑霍地睁开双眼,一口舌尖血直冲断裂的红线处。
片刻后,铜钱终于安静了。
舌尖血落在了罗盘上,组成了一个血字——西。
而在房间另一端的景安蓦地睁开了双眸。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凭着本能的不安,直接位移到谢木佑的房门口。
景安已经无暇去探究这个突然多出来的技能,他感受到了空气中有一股浓重的恶意,猛地推开房门。
却发现他担心的人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发出匀长的呼吸声。
良久,房门被关上了。
被子下的谢木佑睁开了眼睛,将捂在嘴巴上的手帕移开,雪白的绢面沾染着点点血红。
这次的事情可能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
“昨晚”
“什么?”谢木佑咬着油条,看向欲言又止的景安。
“算了,没什么,吃饭。”景安觉得说出来挺丢脸,再说了,按照他和谢木佑的关系。
谢木佑出事他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谢木佑眨眨眼,咽下最后一口油条,嘟囔了一句:“来不及了。”
景安:“”你等我回腰牌里再跑啊!!!
谢木佑跑得气喘吁吁,景安也追得很累。
“什么来不及了?”景安靠着墙,问总算停下来的谢木佑,总不能是他们的委托人出事了吧?
谢木佑把手指按在门禁机上,“滴——”一声大门开了。
听见景安的问题谢木佑还有些不好意思:“打卡要来不及了。”
景安:“”
他一定是史上脾气最好的心魔了。
***
李晴的眼睑还有些红肿,而苏复鑫今天并没有出现在公司。
趁大家去吃中饭的空隙,谢木佑跟景安说,他们去总裁办公室。
景安迅速地从腰牌里出来,尽管他自己不愿意承认,可谢木佑每次动手的时候还是很吸引人的。
至少他觉得很帅气。
但这一次显然并不在景安的预期之中,谢木佑在门口站定,将右手抬起。并拢的食指中指间夹了一张之前就捏在手上的符纸。
景安认出了那是一张隐字符。
等符咒迅速地燃为灰烬,谢木佑开始掏口袋。
景安满怀期待,然后就见谢木佑从口袋中掏出几个工具,随后把苏复鑫的门给撬了。
“你你不愿意用法术可以找我啊。”
景安很无语,一个收魔人竟然需要用这样的手段进门,他还是考虑考虑要不要另投明主算了。
进了办公室,景安以为他会布置阵法,虽然谢木佑确实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放了四枚小得不能再小的镇魔钉。
可随后就开始跟小偷一样,将几份文件翻乱,踱了几步后,看向挂在墙上得画轴。
上前掀开画轴,景安就看见谢木佑手掌在墙壁上微微施力,一个小门就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保险箱。
谢木佑捣鼓苏复鑫放在画轴后面的保险箱,但很快他就放弃了,景安看着徒增了几条划痕的保险柜嘴角抽了抽,破天荒地主动施以援手:“要不,我帮你开。”
“不不不。”谢木佑就像个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样,“我不是要里面的东西。”
“那你要什么?”
“我要”谢木佑勾了勾唇角,“我要对方疑心生暗鬼。”
***
让谁疑心?
景安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那可怜的委托人再一次被骂了。
这一次除了挨骂,还生生受了一巴掌。
李晴被苏复鑫打的时候,谢木佑并不在场,但一直在练习控制自己身体的景安在。
景安溜回了谢木佑旁边,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
“啧,一巴掌甩下去脸都肿了起来。”
“正常。”谢木佑打着文件:“她是秘书,办公室被盗,第一个就找她问责。”
“那你岂不是故意坑她?”
“找我做事,总要付出点代价的。”从景安的角度看过去,谢木佑的金丝眼镜略微有些反光,看不清神情。
景安打了个哈欠回到了腰牌之中,算了,也不关他的事。
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有那个功夫就关心别人?
腰牌里很黑,却很适合思考。
景安在脑海里串着这段时间的所有线索。
他所有的意识伊始于一个狭窄的空间里,他能感到自己的力量不断在增大,但他所处的空间却不断地在挤压着他。
他也不知道他呆了有多久,他只知道自己不断地在和这股力量做对抗,但就在他已经摸到枷锁的解口时,这股压力突然消失了。
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见到了除了他以外的人。
那人在黑夜中带着肃杀之气,他说,他叫谢七。
景安信不过谢七,并非他多疑。
实在是谢七一直回避他的疑问。
就连自己的身份,他也是在一次谢七说漏嘴时才知晓。
心魔?
但再多的景安就不知道了,翻看完了所有谢七给他的书籍玉简,他也没能找到答案。
谢七说,他是收魔人。
于是,景安就暂时住了下来,谢七待他不差,有时候景安也想,要不就这样也行。谢七无非要的就是自己为他卖命,景安也想知道自己的力量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但他发现谢七有太多的事情隐瞒自己,这让景安很不舒服。
“景安?”
“景安?”
“景安?”
景安知道谢七在叫自己,可他此刻并不想回应。
他也想问自己,这些问题不是今天才出现,可为什么在看着谢木佑这样对待李晴后,他却莫名地很难受。
他知道他并不在意这位委托人,那他在意的是什么?
景安不愿多想,关闭五感后将自己散开融入黑暗之中。
这是他以前在香炉里做得最为顺手的事情。
***
李晴摸着自己仍未消肿的脸颊,暗叹自己一定是流年不利,再一次坚定了一定是有人在害她,
思及此,她忍不住看向谢木佑。
却发现电脑前的谢木佑卸下了进公司后他一贯的羞涩伪装,脸色难看,就连眼底都没了温度。
“谢先生,您”李晴起身走过去,刚想问他出了什么事情。
却意外地听见了谢木佑冰冷的声音:“李小姐,这个委托我不做了,您另请高明。”
第四章 天罚()
天降罚,卦象井
景安是突然惊醒的,那一夜的感觉再次袭来。
“谢七?”
“谢木佑?”
“谢木佑!”
没有人应答,回答他的只有谢木佑粗重的喘息声。
等到谢木佑勉强能说出话时,张了张嘴:“我没”
“没事是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腰牌里出来的景安劈头盖脸地打断了他,“你这叫没事?!那什么叫有事?有事没事都是你说的算呗?那要医生干什么?是不是我捅你一刀,你觉得不疼就不用叫警察了?”
“嗯,不疼。”
景安一口气彻底泄了,坐在谢木佑的身旁:“喂你怎么了?”
“没”
“先把你嘴角擦干净再说没事。”
谢木佑用手帕蹭了一下,就看见了上面沾染的血迹,抬头就迎接了景安锐利的目光,咳了两声才道,“真没事,反噬。”
“什么反噬?”他不信谢木佑会因为撬个门就会造到反噬。
在景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追问下,谢木佑没办法终于松了口:“毁诺。”
景安闭着眼睛回忆他看过的玉简,未果。
谢木佑扶着墙支撑起身体,勉强缓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会这样?”景安还是觉得不对,风水阴阳偏九门杀人夺宝的事情实属平常,若要是都会反噬,早就死伤遍地,怕是有些门派已经灭门了。
谢木佑张了张嘴,突然有人推开了楼道的门,李晴眼角带泪出现在门口央求道:“谢先生,求您帮我。”
景安见谢木佑顿时寒了一张脸,只当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不耐烦地越过李晴扯着谢木佑往外走。
李晴却突然拽住了他的衣服,不止景安吃了一惊,就连谢木佑也睁大了狭长的凤眼。
“你看得见他?”谢木佑盯着李晴,有些疑惑。
李晴猛地撒手,声音也哆嗦了起来:“我、我应该看不见吗?”
“走了。”景安也好奇,但是他不喜欢别人对他品头论足,这些事情他们可以回家慢慢讨论,杵在这里太傻了。
“谢先生!你明明答应要帮我的!”李晴很无助,她不明白谢木佑为何突然翻脸不认人。
离开了公司,景安才回过味来:“你说的毁诺是因为你不做这个委托了?”
“嗯。”
“为什么?”
谢木佑抿了抿唇,没作声。
推开朱红色的大门,景安第一次踏踏实实的踩到地上,心情一好顿时玩性大起,在谢木佑转身关门时,凑到了他的身后吹了口气:“为什么毁诺?”
景安就看着谢木佑苍白的耳垂慢慢染成了红。
“你、你干嘛?”
“没想干什么,就想问问你为什么毁诺?”
见谢木佑不答,景安又追问的几句,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又满是火气:“你在毁诺之前知不知道你会被反噬?!”
当然是知道的。
刚刚的痛现在还残留在谢木佑的体内。
景安的问题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有办法回答。
别人会不会因为普通的毁诺而被反噬?答案当然是不会。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所遭受的也并不是反噬,而是——天罚。
***
“汝所言属实?!”
“属实。”
“所言属实?!”
“属实。”
“所言属实?!”
“属实。”
“吾最后问你,汝所言属实?若有所隐瞒则罚则加身!永世不得解脱!”
威严的声音响彻天际震耳欲聋,已经在七七四十九天的雷鞭下奄奄一息的谢七紧咬着下唇,全身褴褛尽失血色,“属、实。”
轰隆一声,天罚加身。
七七四十九天的拷问换来的是别人不会知道谢木佑说过谎。
但天道知道。
天罚加身的后果则是只要谢七说谎或是毁约便会受到责罚。
而什么样的会被认定为谎言?什么样的又被认定为毁约?天道又会给予怎么样的惩罚。
就连谢木佑也不清楚。
天道至公,可何为天道?
恐怕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谢木佑从噩梦中惊醒,满头细密的冷汗,此刻骨头缝里是刺骨的阴冷,就像有刀子在他的骨头上肆虐。
嘀嗒、嘀嗒、嘀嗒
午夜一到,所有的痛苦在那一瞬间抽离,谢木佑死里逃生一般瘫软在床上,背后的床单早已湿了一大片。
谢木佑盯着天花板忍不住自嘲,这样的事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偏偏那人在了之后反倒脆弱了起来。
正胡思乱想着,门被敲响了,景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能进来吗?”
没有等谢木佑说话,景安就推门而入。
景安其实踌躇了很久,他能感觉到谢木佑很不舒服但他又下意识得觉得他并不想让自己知道,难得善解人意了一把,但这样的善解人意也只维持到了敲门的瞬间,他根本不能接受谢木佑拒绝他进门的结果。
“景安”
出乎意料的却也是意料之中,之前所有的煎熬与伤痛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都被抚平。
谢木佑看着景安爬上了自己的床,和自己并肩躺了下来。
“怎么今天没有星星?”
谢木佑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铜钱,以一种刁钻的角度甩了出去,将用四枚铜钱固定在在天花板上的黑布击落。
柔软的黑布落地。
露出了头顶的浩瀚星河。
景安不知道谢七是因为什么原因喜欢这样的景致。
总不能是因为敬畏吧?但至少他每次看到这片星空都觉得自己格外的渺小。
“那片星星叫什么?”
“那是北方,北方七宿,玄武之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