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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一念成魔:魔君快出招-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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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弃拉着清歌坐到甲板之上,看着从小舟两侧向后飞逝的黑雾,忍不住心中感慨,前一次他是被羽向天拎着,在他那把重剑之上东摇西晃,差点没将前几日的晚餐都吐出来,那像现在这般悠闲惬意!

    只是,才这样想着,一叶扁舟便剧烈摇晃了起来。

    与前一次一样,一旦试图靠近饕餮的胃,那些越发浓密的黑雾便宛如浪潮一般铺天盖地的撞了过来,试图淹没吞噬一切!

    只是,与前一次的狼狈仓皇相比,这一次在昔日匠神的庇护之下,明显要从容安全许多——清洌洌的光晕中小舟白色的孤帆上散发出来,宛如一个倒扣的光罩,将所有的黑雾隔绝在外,少顷之后,小舟也慢慢平稳了下来。

    然而,无论是清歌还是开物,甚至是羽向天的神色,却都没有放松半分,反而是越发的凝重了。

    “破军!七杀!”

    忽然间,开物开口,再度吐出两个星辰的名字。

    这一次,羽向天终于没有再慢半拍,他与拳几乎是同时出手,一剑一拳分别攻向开物吐出的两个方位,拳影霸道,剑气凌厉!只是一击,整一个空间都仿佛颤动起来,饕餮的胃液从四面八方卷来,铺天盖地。

    “廉贞!”

    他又吐出了一个名字。

    几乎同时,小舟更加剧烈得晃动起来,孤帆微微倾斜,散发的青光开始出现消弭之势。而拳和羽向天已经尽全力攻向了开物所说的那个方位,一时难以回护!

    小舟一旦被打翻,旁的人自保不成问题,但是修为尚浅的莫弃,必然是难以应付的!——清歌目光一沉,终于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指间隐约有剑气萦绕。然而也几乎是同时,莫弃也跳将了起来,顾不得她指间萦绕的剑气,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

    “不许出手!”

    不知为何,这一次他竟是格外的执拗和坚持,即使是这样危急的关头,也是寸步不让。

    清歌目光一闪,手上动作不由得缓了一缓。然后便被少年模样的匠神推搡到了一边——“闪开闪开!”他满脸的嫌弃,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个漆黑的小木箱,打开之后翻出一柄木尺,在推开清歌后抛扔了出去。

    木尺迎风便长,迎着卷过来的巨浪拍了上去。巨浪回卷,木尺也倒飞而回。

    他接回木尺,又从木箱里翻出了一柄刻刀,还是抛扔了出去,然后吼了一声:“好你个牛鼻子,你居然还敢偷懒!”

    “谁说我偷懒?谁说我偷懒了?!”羽向天大怒,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冤枉!

    刻刀小小,却锐利非常,将卷过来的巨浪切成了两半,从小舟两侧飞溅而落,开物一边控制着刻刀,一边半分不让地又吼了过去:“你那点攻击,都快比得上挠痒痒了!你再不给我认真点,这辈子不要再踏进酆都半步!”

    他认定了道士未尽全力,毫不客气地出言威胁。

    道士张嘴结舌,仿佛要反驳,却又不敢再张口反驳,最后只能弱弱地哀求:“不要这样嘛”

    刻刀也落了回来,开物在木箱内摸了摸,又扔出了一只小巧的铁锤——黝黑的铁锤子迎风而涨,等锤黑色液体上时,已经比拳的铁拳还要大上几分了!听了道士的话,他额上的青筋欢快地跳了跳,几乎是咬牙吐出两个字:“廉贞!”

    这一路行来,他从没有一个星辰的名字连着说两次。

    那个位置,是离外界最接近的地方,只是单纯凭拳的铁拳,要破开颇为勉强!

    羽向天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给我一息时间。”然后剑诀一捏,立在身前的巨剑忽然一阵旋转,也不知是否是错觉,门板一样的剑身竟好似小了几分,忽然冲霄,然而剑尖朝下向着羽向天的天灵盖落下!

    莫弃眼珠子瞬间瞪大——这是要自杀不成?

第93章 东到泽州() 
这样快的下坠速度,剑几乎是瞬间就从他的头顶透体而入,然而,却没有什么鲜血飞溅的场景,只有说不出锐利锋芒的白色剑气与剑芒从他身上疯狂溢出!一瞬间,这个平日里嬉笑无忌的邋遢道士,好似一柄出鞘的绝世利剑,随着他迅速腾空而起,白色剑芒直指开物所指、所谓“廉贞星‘的那个位置!

    几乎同时,拳也轰然出手,黑色拳影追着白色剑芒而上。

    腐臭的黑色浪潮被生生洞穿,剑芒与拳影过处,虚空破碎!

    这样惊人的剑芒,终于令清歌也微微眯起了眼,流转出几分诧异:“白帝?”

    开物自然也看到了气势惊人的剑芒,却并不显惊讶,再听到清歌的疑问之后点了点头,嗤了一声:“算这牛鼻子识相,没有让白帝继续辱没下去!”

    他这样没头没脑地哼了一句,却没有更多地说明什么,只是招呼了一声:“走吧!”

    就见他抬步踏出,一道木阶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脚下,速度极快地顺着白色剑芒所过的方向延伸而去——整个空间都是腐臭的黑色胃液,却也一时难以接近这明明是木质的阶梯!

    清歌拉着莫弃毫不犹豫地迈步跨上阶梯,等开物伸手召回正宛如打铁一般一下下敲打着黑液的铁锤子,木阶梯便骤然收缩。

    几乎在她们离开的瞬间,那一页孤帆便被席卷的黑色巨浪吞没,只是片刻便被侵蚀得千疮百孔。

    阶梯的另一头,是一个正在快速消失的空间破洞——那样快的消失速度,即便是清歌没有把握可以在它消失前通过,然而他们脚下的,确实名号为“通天”的阶梯,一个转瞬,就带着他们穿越了满是胃液的空间,到达了破洞前。

    “这一次,总不会再跑到另一个虚幻空间去了罢?!”身上还有未散尽的凌厉剑气,某道士想起先前的经历,不由得拍了拍胸口,只觉心有戚戚然。

    他的话,瞬间让一路指引的开物大为不爽,差点就要抬脚将这个怎么都看不顺眼的臭牛鼻子给踹下去,但是想到他身上的那柄剑,并不应该遗落在此处,只好生生按下了抬脚的冲动,哼了一声:“要是怕我坑你,就留在这里吧!”

    话虽这样说,只是话还没完全说完,通天梯已经带着所有人通过了那处破洞。

    “嗷!”

    惊天动地的吼声响彻天地,宛如野兽的怒吼,也好似婴儿的啼哭,包含着痛楚与怒火——这一方天地里的一切都不受控制地离地而起,被突然出现的黑洞拉扯吞噬。

    “这只吃货,果真是还没有成年,也只有灵智未开的饕餮,才会这样饥不择食,什么都吃得下去!”

    被通天梯一瞬带出了老远的昔日匠神远眺身后急速消失看不见的惊人景象,不由得感慨了一句,然后又道:“那一位也是好手段,竟然利用灵智未开的饕餮,在它体内缔造幻境,也不怕叫凶兽道那些家伙知道了,惹来天大的麻烦!”

    六界九道之中,凶兽道一贯是最为蛮横的,因为那些畜生根本不知道所谓的“道理”是什么东西!所以想到如果有一日那鬼女人被凶兽道给纠缠上,开物忍不住咧嘴笑了出来。

    驾驭通天梯极耗神力,所以他随便找了一个山头便降了下去。

    此时的外界,正是夜晚时分。

    他们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山貌和树木,然后又看了看夜空中的星辰,最后开物第一个舒了口气:“好像在泽州。”

    羽向天正摘了一把树叶,放了几片到嘴巴里嚼了嚼,露出了轻松夹杂怀念的荡漾表情:“确实是泽州!只有生长在泽州东南部的雨纹树叶子,才有这种酸爽的口感啊!”说罢,还不忘将手中叶子递给众人分享。

    又不是虫子,居然还啃起树叶来了,这是有多饿啊!

    ——莫弃和开物难得非常莫弃地撇了撇嘴,转头当做不认识这人。清歌望了两眼,却还是直接地摇头拒绝了,只有黑铁巨人拳蹲下来巨大的身体,努力地将脑袋凑过来,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

    弦月高挂,繁星稀疏,夜风徐徐吹来——与北荒的寒冷不同,泽州东临七海中的东海和苍茫海,即便是夜晚,泽州的风也是温暖润泽的。

    有那么一瞬,竟真的让人觉得这些日子的遭遇是恍如一梦了。

    可是,终归不是梦。

    那些遇到的人和事,许下和得到的承诺,都不是梦境。

    莫弃转头望向清歌,仿佛想问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却是对开物道:“将卜族那些亡魂放出来吧,好叫他们去往归墟轮回!”

    “担心那个小丫头吗?依照她先前的状态,也许已经魂飞魄散了也不一定。”开物仿佛看穿了他眼底深处的隐忧,却依然不客气地道。说罢,才对拳招了招手:“拳,把如意袋打开。”

    此刻的黑铁巨人正蹲在另一边,拿着几片树叶拼了命地往铁头盔的缝隙里塞——与普通的头盔不一样,他头上的铁盔连着一层黑铁铸成的面罩,也不知道铁面罩后面是什么情况,只见他认真专注地想将树叶片塞到面罩里,连开物的叫唤都没有听到。

    无端被忽视的匠神顿时大怒,跳将起来对着黑巨人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哐当”一声巨响之后是她的怒哼:“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也不怕乱吃东西,和某些人一样吃傻了?”

    他口中的某些人,自然就是一直看不顺眼的羽向天。

    拳捂着被打的后脑勺回头,虽然没有表情,但那模样说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开物再次有了欺负小朋友的错觉,只得按捺住想再拍上去的手,耐着性子再重复了一遍:“打开如意袋!”

    无端被殃及的道士却长叹了一声:“这世间就是俗人太多,好东西总是不被人欣赏,如此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俗人?

    莫弃默默地扶额,心想这家伙莫非是看不出那从天界出走的昔日匠神十分的看他不顺眼吗?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了,真的是不作不死啊!

    果真就见少年额间青筋噼里啪啦一阵跳动,忍了半天,终于像是再也不能忍,虎虎生风地朝着嚼树叶嚼得不亦乐乎的某道士走去,那气势模样,丝毫不会让人怀疑他会将这不顺眼的道士胖揍一顿。

    然而,他终归没有如愿。

第94章 伤重濒死() 
他的脚步,被一声惊惶之极的惊呼声绊住——

    却是拳听话地打了开挂在他腰间袋子的袋口,先是将那棵堵在袋口的桂花树掏了出来,放到脚边。然后又抖了抖袋口,将先前收到袋子里的一众枉死魂魄尽数放了出来。

    惊住了开物的,就是木樨的惊叫声。

    只见被她抱在怀里的女童,此刻已经是灵气全无,鬼气也消散了大半,娇小的身体几乎已经是半透明的了,躺在木樨的怀里轻得还不如一片羽毛,急得这个坚韧执拗的女子都差点落下泪来。

    小酌

    果真,这个被鬼后重伤的孩子,即便是还没有魂飞魄散,也相去不远了。

    莫弃目光一沉,清歌和开物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神色中隐约有几分悲悯。

    然而,不知道是被木樨过于尖锐的惊叫声惊醒,还是最后的回光返照,小小的女孩微微睁开眼,短暂地恢复了意识,本能地道:“不要哭,木樨姐姐不要哭”

    木樨连忙俯下身去:“我没有哭——小酌!小酌你觉得怎么样?”

    “疼”明明是早已经是魂魄之体,女孩儿却吐出了这样的一个字。她吃力地抬手,本能地摸向自己的额头,摸到了满手的****,她疑惑地放到眼前,才知竟是摸到了一手的鲜血——她早已枉死了数千年之久,本不应该再有鲜血流出——女孩怔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满手血迹,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骤然闪过了死寂绝望。

    明明都已经可以回家了

    明明

    然而,这样的绝望不过是短暂的一瞬间,她已经抬手按住自己流血不止的额头,然后转头安慰木樨:“可以回家了,应该要笑的,所以,木樨姐姐不要哭”

    木樨满目心疼,又如何能笑?

    她自然也希望所有枉死的族人可以自由地前往归墟轮回,来日再托生回卜族,可是这样的希望,却绝不是建立在牺牲小酌的基础上——这数千年,族人们沉溺于幻象,懵懂无知日复一日重复着蓬莱大劫前一年的生活,只有她和小酌相伴扶持,所以正如小酌清楚知晓她心中的执念一般,她也无比了解小酌心中想要轮回重生的渴望。

    “我这一生,太过短暂,还未见到许许多多美丽的风景,吃到各种好吃的东西,见到各式各样的人,听各种的故事,就已经是这般了,真的是很遗憾!如果有一日真能熬到轮回,我必定要踏遍九州,看尽山河风光。”

    她是族里的圣童,被举族尊称一声“少主”,这样的尊荣背后,是无形的责任与义务,压得她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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