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魔:魔君快出招-第3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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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已经不能用悲惨来形容了!
巫即心怀苍生,哪里能忍这样的惨事!
他转头望向青曦,目光凌厉似刀,哆嗦着嘴唇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才勉强压下些怒气厉声责问:“这就是你所谓的活命之法?!”
有那么一瞬间,青曦竟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可明遥尘明显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依旧怒道:“你且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因你的毒辣之计,有多少人间苍生无辜惨死!”
旁人只道是云魖那邪魔丧心病狂,可他却知道炼化九州这样疯狂的主意,出自于眼前这个清雅娴静的女神——是她借助鬼后将这样的活命之法告诉了云魖,炼化九州万千生灵,庞大无匹的生机汇聚于嫣小玉身上,足以令她战胜死亡!
她同样也知道,伴随着生机一同汇聚的,还有万千生灵无辜遭难的怨气和业报。
她和鬼后一样,不求嫣小玉生,但求嫣小玉死,不计后果代价。
因为只要嫣小玉死了,云魖就再也不会需要纯净之花的花露了。
“毒辣我在你眼里,终究也不过是这样一个形象”被这样狠狠指责的天界二公主慢慢垂下了头——她似乎并不希望此刻的表情被看到,只极力冷静地道:“只要姐姐她能半点隐忧都没有地好好活,再毒辣的计策,我都不在乎”
她仿佛是想解释的,只是说出来却显得分外无力。
至少在面对明遥尘是如此。
——在他心里,没有什么能够重逾“苍生”二字。
他也有姐姐,若是将他的姐姐和苍生放在天平的两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选择会是什么——个人的生死荣辱,如何能抵得上万千苍生的存亡,所以他并不能理解青曦的选择。
“为一人而令苍生蒙难,令生灵涂炭,这是邪魔所思所为!”明遥尘闭了闭目,仿佛连再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青曦,你虽为神,却与邪魔无异。”
“你与云魖无异!”
青曦霍然抬头,目光里带着不置信,依稀还有些许的绝望。
他说她毒辣,还说她与邪魔无异
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终于还是到了决裂不能挽回的时刻!
丢下这些扎到心窝子里去的话,明遥尘扭头就走,利落而决绝,似乎还带着说不出的疏离和厌恶——可即便是这样,青曦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回人间界。”明遥尘离开的脚步只是短暂地顿了顿,“我留在天界,是为了苍生免遭涂炭,如今人间蒙难,眼看就要倾覆,我留在此处又有何意义,不如回去人间共生死,若是不幸被炼化了生机,也好为你的大计再添一道业报!”
说罢这一句,他便走了。
这数千年,他从来也没提过要回人间界,如今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青曦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百年前,她费尽心机,也没能留住清歌。
百年后,她同样也没有留住明遥尘。
她觉得应该哭一哭,却半点眼泪都没有。
最后她索性俯下身,将脸贴在了神树的枝干上,就像是迷途的孩子最终偎依进了母亲的怀抱,她微微笑了笑,轻声呢喃:“知道吗?我们的世界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他的世界太大,而我的世界太小。”
她所爱之人的世界那么大,装了满满的万千苍生,于是就显得她特别的渺小。
而她的世界太小,只一个清歌一个他,就已经满满当当的了,再也装不进什么苍生了。
可如今她丢了姐姐也没了他,小小的世界也变得空荡荡的了
“你不愿生灵涂炭,那我就随你的愿我再毒辣,也总是会随你的愿的。”
不知从哪里卷起的风,仿佛一下子吹动了擎天神树所有的枝叶,沙沙之声响成一片,宛如浪涛一般,好似欢快起舞,又好似哀哀悲泣。
第696章 她活过来了,又像是死了()
清歌并不知道,因为被放到了天平两端的她和人间苍生,远在天界的青曦和明遥尘撕破脸闹到了彻底决裂。
她已经闯入到驱魔阵之中。
驱魔阵,顾名思义是旨在驱魔。以白帝剑为阵眼,集五灵仙宗掌教和首座之力创建而成的这座阵法延绵数千米,将方圆数百里,甚至更遥远处的灵力源源不绝地汇聚到一处——这样的法阵这里有一座,数千里之外的兖州凉州和泽州的交汇处也有差不多的一处法阵,就是这两个法阵,支撑起了隔绝泽州的漫长结界——如此大阵,寻常魔物根本不敢靠近。力量强盛的时候,倒霉如莫弃都被弹飞出去差点儿啃个狗吃屎!
然而,如今却叫清歌轻易就进入阵中了。
明明是驱魔的法阵,此刻内里却弥漫着刺目的血光,血煞之气扑面而来!
血色浓郁粘稠得仿若实质,不光是视线,连灵识和魔念都受到了极大的阻碍。白帝剑虽为阵眼,但清歌一时之间也吃不准它在哪个方位,只能凭直觉一直往前走了——没人知道这座已经变异了的血阵里会有怎样的凶险,她只能尽量地小心和谨慎好在她运气不错,除了辣眼睛的血光啥也没遇到,走出一段距离后,就影影倬倬看到白帝剑的影子。
只朦朦胧胧的,好似剑上还倒插着个什么东西
其实想都不用想,这“东西”十有九成是被拿来祭剑的魔界长公主殿下了!
她下意识地走上前去,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昔日霸道张扬的长公主殿下此刻软趴趴地挂在剑上,毫无生机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她身上的鲜血好似已经流干了,隔半晌才偶尔滴下,还未落到地上就化作了血光白帝剑和她周围的血色,都已经凝成了实质。
清歌不敢耽搁,这样的情形,君哥若是大幸坚持下来还撑着一口气,那多耽搁一会儿就是少一分生机。
她上前去,并未发现四周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然而,在她的手指触到君哥的瞬间,刺目的血色如潮水一般退去,周围的场景在眨眼之间就彻底变换了模样——没有君哥也没有白帝剑,甚至连驱魔法阵都整个消失了。她就站在堕神台的边缘,从深渊里吹上来的罡风刮得她神魂却有些隐隐生痛了,衣裙更是猎猎作响翻飞不息!
她对堕神台有一种打从心底里生的排斥,于是下意识就退了一步。
这一步是往后退的,然而明明在她身前的无尽深渊却莫名换来方向,她这一步恰恰好踩了空,失足跌下了堕神台。
这不是她第一次跌下堕神台了。
她甚至清楚地知道,堕神台远在天界,是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云魖做了什么手脚且这套路也熟悉得很,上一回鬼后带她去见嫣小玉,撞见云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对付她的。
——她很是庆幸如驱魔阵来救君哥的是她。
这世间,谁都会有心魔的。
哪怕是还未滋生出心魔的,也终会有心结,会有阴暗。
云魖是心魔,而心魔最为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此了。
好在清歌是清楚自己的心魔为何的——哪怕是原来不知道,如今这一次两次被诱发心魔的场景都是一样的,她要是还不明白那就是真的蠢到家了——最重要的是,她已经经历过一次被云魖诱发心魔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前次都能全身而退,如今云离都全须全尾地回到她身边了,她自然是底气十足的!
心里面很快地有了计较,她索性阖上了目,免受外界幻象干扰。
但心魔可不只是幻象这样简单眼睛虽然合上了,灵觉却越加清晰,她只觉得自己一路往下坠,耳边是撕裂耳膜的风声,与昔年神力逆转时一般无二的痛楚从内腹骨骼深处一点点弥漫开来,加上罡风撕扯神魂——明明一切都过去百年之久了,却还真实得宛若正发生。
她甚至听到了云离喊她的声音。
“清歌清歌!”
越来越近,最后恍若响在耳边。
有谁用结实的怀抱紧紧拥住了她,气息温暖而熟悉,一瞬间连呼呼的风声都消失了。
她下意识地睁开了眼,果然看到了云离的脸近在咫尺。
一瞬间,她几乎分不清眼前的是心魔作祟所产生的幻象,还是真的云离发现不对也跟着闯进驱魔阵来了
她的心神有一瞬间的动摇。
“别怕,我送你出去。”
他伏在她耳边上,低声细语,语气缱绻眷恋,却带着笃定。
伴随着他的低语,有一股强盛的力量忽然从他们相拥在一起的四肢八骸涌入她体内——明明是很霸道的力量,却又显得格外绵长柔软,一点一点飞快地抚平从内腹骨骼甚至是血脉深处蔓延出来的剧痛!
这种感觉
她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要!”
然而,她最终也没有挣开他的拥抱,同样也没有能抵抗这股力量。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神女诀,太上无情。
一旦动情,神力逆转不能挽回,便是万劫不复。
百年前,她是必死无疑的。即便没有跌下堕神台,她不管不顾地破开禁神诀的封禁,在堕神台毫不保留地出手,最终也会神力逆转而亡。
可云离不一样,他是为了救她才跳下堕神台的,若是肯舍弃她,全身而退想来是没有问题的,可他始终不肯放手,到最后云魖试图浑水摸鱼,天帝怒而出手一掌落下眼看着再也无力回天了,他却依旧固执,伏在她耳边说“别怕,我送你出去”,然后将所有的力量都毫无保留地给了她!
他竟然还记着风羽说过的话。
当初离开苍山会酆都的时候,风羽曾说过,神力逆转想要挽救,只能找一个修为更高的用全力强行梳理扭转,过程凶险,几乎是以修为换修为,以命换命的办法了。
云离想治好清歌,也想和她相守,所以心中始终存着侥幸,却还是在最后,选择将所有的力量送到她体内,用自己的命,救了她的命。
没有人知道自己一点点活过来,而他却一点点衰弱下去,直至连半点自保之力都不剩,被深渊撕扯得形神俱灭魂飞魄散那个时候,她心中是怎样的痛楚和绝望。
四肢百骸蔓延的剧痛渐渐被抚平,心口却好似要炸裂了一般。
她活过来了,又感觉像是死了。
这种痛太疼太疼,比神力逆转更甚,即便是过了百年之久,她都不能轻易忘怀,却也不敢忆起。
原来上一回,云魖还是留了手的。
清歌抿着唇,如同神力逆转一般的剧痛渐渐平复下去了,可她却白着脸,忽然张嘴呕出一口血来。
第697章 带着她,永远也走不出去()
不可遏制地一口鲜血吐出来,清歌就知道要遭!
不过她的好运气似乎并没有被用光,几乎在她吐出血来的转瞬间,她就听到了“叮”地一声脆响,紧接着又是“铛”的一声金戈交击声,轻易就引出了她心魔的那个所谓的“云离”以极敏捷的姿态往旁边躲去,才堪堪避开了从横里劈过来的长剑——不过他这一躲虽快却也狼狈,只听得“啪嗒”一声,藏在他手里的黝黑匕首落到了地上。
清歌竟不觉得惊讶。
她扭过头,就看到君哥提着把剑,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四周的景色又无声无息的有了变化——堕神台和其下无尽的深渊已经不见,周围依旧是大片大片刺得人眼疼的血光,不过血光源头的君哥却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那把原本将她捅了个对穿的白帝剑此刻被她提在手里——白帝有灵,并不能被魔族所驱使,可如今它被君哥的血从头到尾洗刷了个遍,竟叫她拿在手里狠狠使了一回!
可惜她伤得太重,只使了一回劲逼退了要对清歌下黑手的“云离”,就已经不行了。于是就索性将白帝剑当拐杖柱在手里,捂着白帝剑捅出来的窟窿眼哼哧哼哧地喘气,一边喘一边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这辣眼睛的假冒货收拾了,难道还等着我动手不成?!”
自然是不指望她能再动手了。
不说她此刻喘气喘得跟风箱似的,光看她周身的血色格外浓郁,就知道她虽然清醒了,但用来祭剑的血并没有止住——便是生命力再强盛,也禁不住这样长时间的放血呀!
那假冒货一听这话,吓得肝胆欲裂,转身就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果真是辣眼睛!顶着云离的脸,却怂成了这样!
清歌只觉得心口还是疼得厉害,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了,手一抬剑气凝聚成剑,一剑就将没逃出多远的假冒货给捅了个对穿牢牢扎在地上了。这假冒货一边挣扎一边哀嚎,却连反抗的本事都没有,清歌不由得皱了皱眉,道:“这就是我的心魔?”
她